正文 第四十七章 小和尚被算計 文 / 蘇墨白(書坊)
第四十七章小和尚被算計
話說從門口看到宋芒留的印記,知道信已經送到,賀映臻在那年清明陪著嚴氏出府上墳,嚴氏留在半山的佛堂誦經祈福,映臻則偷偷去了後山的映雪堂,她等了兩個時辰都沒見有和尚樣貌的人來,算著時間嚴氏要回去,害怕被發現,賀映臻失望而歸,聖僧請不到,平修的病情就要另想辦法。
殊不知,賀家一行才下山,從京城快馬趕來的素一就上了西山,歷來不肯浪費力氣爬山的他,從步攆上跳下來就往堂內跑,見內堂一個人都沒有,問了映雪堂的侍從,才知道一行女眷剛離開不久,素一不覺嗔怪追來的蕭煋:「我說再快一些,都怪你一磨蹭。」
「你怎麼知道到走了,若是她也沒來呢?」
指了指桌上的茶盞,素一道:「你是存心氣我,還是沒長眼睛。」
早習慣他這性格,蕭煋見怪不怪得道:「你不是常說,有緣自會再見。」
「怎麼見,都已約好了,我總不能找到人家家裡。」
「為什麼不能?」
挑了挑唇角,母親本是胡人,幼年眸裡還帶著一絲綠色,如今卻退得乾乾淨淨,不僅沒有半分胡人的影,那張臉,平和內斂,只是眸中的光卻和內宮長春殿裡供奉的大裕帝王相中的武帝有八分想像。
像提小雞一樣,把素一提到牆角,就見剛剛離開,卻不死心的少女用手指沾著黃泥水在牆角寫下:「信君來,無緣見,見字如相見,邀君移步陋室,雖無新雨,卻有好茶,等君盼君至。」
看到那黃泥土字,蕭煋眸多了幾分狡黠:「這位賀家小姐,真是有意思。」
「嘖嘖,若她真是雲九那位未婚人,怕是日後雲九再囂張不起來了。」
看他一個和尚說這種話,蕭煋道:「若是明覺大師活著,定會被你氣死。」
「才不會,師傅說了,我天性使然。天性就是天性,你可視萬物為芻狗,雲九可當蒼生為浮塵,我只說幾句玩笑怎麼就不行了。」
「行行,真是說不過你,這麼看來,賀家之約你是要赴嘍。」
「當然……。若不然我千里迢迢跟你來沂南做什麼。」
挑了挑眉毛,只有在於他們這些人在一起時,才能露出本來的面目,蕭煋道:「那雲九哪裡。」
聽到雲九兩個字,小和尚一臉不爽:「千萬不要與他提我也來了沂南,千萬不要,我在賀家的事兒完之後,立刻就會回京城。」
「嘖嘖,堂堂無妄寺住持,被內宮秦皇后奉為靈童聖僧,竟然被個雲九嚇成這樣。」
絲毫不在乎被他看不起,素一隻道:「貧僧才不是怕他,只是身為佛門中人要六根清淨,才不跟他這種市井之徒為非作歹。」
不等蕭煋開口,映雪堂外,一個淡淡的聲音就道:「市井之徒,為非作歹,素一大師,本少在你心中原是這樣的?」
這世上素一原本是怕兩個人的,一個是師傅明覺,可是明覺已經死了,那這世上他就只怕一個人,那人出身京中富賈之家,七八歲就和還是小和尚的素一相識,身在佛門清淨地的素一曾無比羨慕那人在紅塵亂世的生活,可九年前那事兒之後,他有親眼看著弱不禁風的貴公,走到今時今日的一切,雖然他從沒說過苦,沒說過累,可親手送走至親,一人在外八年,他歷經多少磨難才走到今日,所以素一怕他,怕他如風一般淡笑後的睿智從容,怕他排除異己時的決絕,那就是個魔鬼,對自己信奉且想要保護的人掏心掏費,對敵人,卻已不是心狠手辣可以形容。
僵在哪裡,不敢回頭,好久,還是蕭煋說:「他嘴巴歷來都是這樣,是談姑娘告訴你,我們來了沂南的?」
「一個被忽略多年,發配塞外苦寒之地的皇,再回京就被久病的聖上封為凌王,看似是一場父慈孝的戲碼,可明白人卻知道,以帝的心思,哪怕神志混沌,也不會扶植一個廢人。所以從你被封賞,多眼睛都盯上了這位早早就被排除在奪嫡之戰的皇身上。你去哪兒,見誰,自然也就不是秘密?」
「你的意思是,我本不該來?」
坐在椅上,絲毫沒有臣下對皇的尊重,一身被洗得發舊的長衫,頭戴白玉冠的雲載宸道:「你本連京城都不該回。」
那話讓蕭煋眸中的光變得冷厲起來:「可這是父皇的旨意……。」
從九年前第一次在玉關山見到雲載宸,也就是後來的雲九,蕭煋的人生就再沒了快活兩個字,雖曾在京城聽過雲家這位少年靈秀聰明才出眾,卻從未想到真正見到這人,才發覺,傳聞都是假的,雲載宸,那是一個冷厲霸道,即便辱沒你,你也只能幹吃啞巴虧。
雲載宸越是這樣,蕭煋就越是不爽。總有一****會把他踩在腳下,可現在卻不行,九年前玉關山的破廟中,初次見面的他們已為日後坐了打算,一個盡心輔佐,一個日後稱王稱霸,只是九年這條不論他還雲載宸都走的艱難。
「聖上的旨意!為何九年,聖上早不想起你,晚不想起你,偏偏這時候讓你回京,以聖上如今的狀況,你覺得這是聖上的本意?」
那話就連素一都是一驚,沉浮九年,他們都曾親眼見證當年的一切,可是卻誰都沒想到,九年之後,讓蕭煋回京的或許並不是已經被架空的帝。
「如果不是父皇,難道是秦皇后,蕭屏還在,她為何要這樣?」
「皇后只是秦家檯面上的的一張牌,她背後的才是左右秦家和大裕的人,七皇,若此時你還念及父之情,留在京城,咱們苦心經營
九年的一切都將付之東流。」
「那日後要如何?」說話的不再是蕭煋而是素一,早入空門卻被捲進這樣的是非,素一想過奪嫡之戰會是一場腥風血雨,卻從未想過,他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某些人傾心所做的局。
攤了攤手,那張臉一副欠揍的表情,雲載宸道:「我怎麼知道,反正這江山又不是我的。」
「你……。」
拉住要衝上去的蕭煋,素一道:「什麼時候了,你們兩個還這樣,雲九,師傅走時與我說,遇事不能驚慌,若我不能自己做主,就去找你,今日凌王的事情當我求你,這一劫過去,我……。」一個出家的和尚本就身無長物,許給他什麼好?
挑起唇角,歷來不做虧本生意的的雲載宸道:「你若想出頭,就允我件事兒,日後不論我因何事求到你,你都要點頭。」
「嗯?」
話已至此,目的達到的雲載宸離開,而素一則是一臉吃了大便的表情,雖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可這時候他真的超想罵人,明明與他無關的事兒,他卻搭進個願望,關鍵被算計不可怕,沒有雲九賊不可怕,可怕的是誰知道以他的腦袋,日後會想出什麼稀奇古怪的要求折磨他。真是無事家中坐,禍從天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