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為我所用 文 / 蘇墨白(書坊)
第十六章為我所用
珠芸來沉儀園已是天將黑了,芳竹聽憫枝說她來,便引著珠芸進了內屋,憫枝則被芳竹派去庫房拿燕窩,園的庫房一直都是大丫頭和掌事的婆拿鑰匙,可沉儀園卻因為有喬氏的關係,所以拿鑰匙的是憫枝。
跟著芳竹進了內屋珠芸便頷不語,坐在榻上看醫書的映臻見她來便道:「芳竹把東西拿來。」
從櫃裡拿出銀票放在映臻跟前,映臻看了看,就遞給珠芸道:「用這錢把你妹妹贖回來吧。」
沒想到映臻會這樣做,珠芸的雙眸瞬間便凝出一汪眼淚,她雙膝跪地哽咽得道:「小姐……。」
並未感動,也沒心思做戲,賀映臻只道:「我要你來,不是為這一跪的,我也有弟弟,深知做長姐的不易。」
頭重重的磕在地上,珠芸道:「珠芸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小姐大恩大德。」
鼻翼間飄著墨香,坐在榻上,絲毫沒有十幾歲孩的天真,眸定在書上的賀映臻道:「不用來生,今夜你就為我做件事兒。」
在賀家這些年,珠芸深知沒有無緣無故的幫扶,她也想到映臻有事兒用她,卻沒想到這樣快。
給了芳竹一個眼色,老實的丫鬟,唯恐憫枝闖進來搗亂,便關門往庫房去。
屋內只剩兩人,映臻才道:「平修的藥平日都是誰在料理?」
「我歷來是在屋內的,這些事兒都是紅玉做的。」
「紅玉一手洗藥,熬藥。對嗎?」
點了點頭,不知她什麼意思的珠芸道:「對,偶爾是枝夫人在大屋煎好,端過來。」
「那你可見過藥渣?」
映臻一說,珠芸面上就是一僵硬,的確,少爺喝藥這些年,她少見過藥渣,之前為這個,平修的乳母樓氏還說過,紅玉做事兒手腳乾淨,映臻一說珠芸才發覺這裡面有不對:「沒見過。」
「與我想的一樣,珠芸,你回去,先把自己的事兒料理好,若有人問你錢是哪裡來,你只管說,是內府的的老爺賞賜的,至於為何這樣說,想必你明白,你自己的事兒做好後,想辦法把平修的藥渣為我尋來一些,一樣都不要差。」
點了點頭,珠芸道:「小姐可是怕有人在暗中陷害少爺,小姐若不放心,堂內還有大夫開的新藥,我拿來一包給小姐豈不更好。」
「新藥……,藥這東西,入藥鍋是一樣,出來又是一樣,你只管按我說的做。對了,我多說一句,你爹的事情,若是輕易成全了,總不是好事兒,日後他必覺得你錢來的容易,更無法無天起來。」
「小姐的意思?」
「你是個聰明人,自懂我的意思,錢可以給,但契約婚書這種東西卻不能留。」
萬萬沒想到這些,珠芸忙道:「謝小姐提點。」
擔心旁人懷疑,珠芸又謝過映臻後,便從內屋出來,芳竹和憫枝也包好了燕窩,珠芸帶著燕窩回去,憫枝看著她她纖細的腰肢,醋意十足的道:「不過是少爺跟前的大丫頭,有幾分姿色,就當自己高人一等。」
聽她說風涼話,芳竹道:「何人你都看不上,不知是她當自己高人一等,還是你。」
「你……。」
不等憫枝再發牢騷,芳竹已端了晚飯進屋,伺候映臻吃了一些,她開口為映臻寬心:「小姐,有了珠芸在,平修少爺哪裡,小姐就放心了。」
從修德堂回來就廢寢忘食看醫書的映臻頭都不抬,一邊戳糙米飯,一邊道:「還不夠,得要父親知道,修兒的病不能光靠藥,才行。」
「老爺歷來疼愛小少爺,小姐與老爺說一聲不就行了。」
看著醫書上所寫,幼兒脈象沉珂,若非頑疾所困,便是後天藥入五臟。造週身血氣逆轉,輕者體弱,重者則常年臥床,甚至被耗盡精力而亡。這本脈象解析的末尾還寫著,藥理之中,藥性有相輔,亦有相剋,若長食相剋之藥,與飲毒無疑。平修病了這些年,以父親的心思都察覺不到,恐怕賀氏用的不是毒,而是這種法,讓人察覺不到,卻要人性命。
半碗飯吃的乾淨,見她胃口好,芳竹又為她添了一些,映臻道:「怎麼說和爹爹說,說平修身弱是府中人搗的鬼嗎?芳竹,你覺得爹爹會信嗎,況且以爹爹的心思,這府裡大小事兒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這事兒與他說了,他也不會信。」
「那小姐要怎麼辦。」
「讓有心人自己說出來。」
呆呆一愣,芳竹滿臉疑惑:「芳竹不懂。」
拿起跟前新打開的書,指著書中一行小字,映臻道:「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那夜之後的隔日,珠芸趁著紅玉不在,求著樓氏照顧少爺,自己則去小門見了父親,依舊輕佻的珠芸爹爹見女兒來,面上並無喜色,還是珠芸開口:「爹,您到底收了崔家多少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還訛你不成,你若想給就給,不想給就算了,我還樂得當個大戶人家的丈人爹。」
「爹,您是什麼性,做女兒的明白,從來都是說大話,若往常這是我自己的銀,給您就算了,可這銀來得不易,您若不說實話,我連夜找人帶環兒逃出家,讓你什麼都拿不著,看您那什麼給崔家。」
被女兒逼迫,珠芸爹爹厲聲道:「你敢。」
「您瞧我敢不敢,沒環兒,我又身在賀家,崔家敢來賀家
要人嗎?」
「你……,你要活活氣死我。」
冷厲的眸盯著父親,珠芸厲聲道:「到底多少銀?」
蒼老的面上是洩氣,珠芸爹爹道:「兩。」
看著不成器的爹爹,珠芸長歎一口氣,若沒小姐提點,那一兩就成了糊塗賬。拿出分裝好的銀票,珠芸爹爹才要搶來,她便道:「先把婚書給我。」
「婚書,我哪兒有婚書,東西都在崔家。」
「那就把崔家的東西拿來,錢再給你。」
沒想到女兒變得這麼精明,珠芸爹爹無語得從懷裡拿出婚書扔到女兒跟前:「在賀家呆了這些年,旁的不見你,心思倒成了豺狼。」
查看好婚書的內容,才把銀票交出去,珠芸道:「還不是您逼的。」
「好好,我不跟您生氣,您是誰,是賀家的一等一的丫頭,不知道還以為早成了主身邊的人,親爹都不放在眼裡。」
攥在手裡本要多給他五十兩過日的珠芸被氣的哽咽,可看著他一瘸一拐走遠的身影,又不忍心,終還是追了過去:「這銀你拿走,我只有這些了,以後好好照顧環兒,爹,當芸兒求您別在賭了,好好帶著環兒過,日後給她說個好人家,女兒即便日後下賤死,也瞑目了。」
話說完,珠芸跑回賀家,倒是珠芸爹爹拿著那沉甸甸的五十兩現銀,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