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葉九歌 文 / 蘇墨白(書坊)
第二十九章葉九歌
葉九歌出現在春熙閣便吸了眾人的目光,白色的雪狐大麾,簇擁著玉一樣的臉,眉乾淨冷厲,頭髮一絲不苟的被玉冠束在頭上,那週身的貴氣,已讓人不敢近身。
隨著瞬間安靜下的大堂,春熙閣的內侍碎步上前迎客人,看著華貴的公,內侍恭敬得道:「貴客萬福。看貴客的尊榮想必是第一次來春熙閣,還請上樓,小奴會盡心為公安排。」
掃看這層高,燈火通明,裝潢富貴華美的青樓,葉九歌微微一笑,紅唇挑起,柔和的一張臉,似乎伴著他翹起的唇角,窗外的雪都化了,寒冬臘月的梅都開了。他聲音似鐘鼓玉鳴:「玉翹姑娘可在?」
「在,在,貴客樓上請。」
錦緞的靴一塵不染,葉九歌隨著內侍上樓,他的身影消失,瞬間安靜的一樓又恢復了往日的喧騰,只是歌姬賣笑的聲中多了小聲的議論,那人是誰,怎麼會來沂南,逛花場中有見過世面的小聲念叨:「那像是京中被鳳棲樓的春陽公,葉爺。」
那話一出口,一旁的醉了的男人就道:「我看你是喝多,葉爺怎麼會來沂南,前些日不是還傳,德陽公主求親不成,禁他不准出京城,再說他來了,沂南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要是他來,怕是賀家早就傳出話來,定是你眼花了,定是。」
「不該啊,那樣的人我不該認錯。」
老頭一邊琢磨,一邊皺著眉頭,一旁嬌滴滴的美姬見狀,玉手托起那張蒼老的臉蛋,撫平他額角的痕跡,嬌嗔道:「老爺,奴家不知什麼葉爺,可不論那那位是什麼身份,老爺是來尋樂的,為一個旁人發什麼仇,老爺喝了這一輩,花濃兒給老爺唱支曲。」
環著姑娘豐盈的腰肢,被說得寬心的老頭笑瞇瞇得道:「哎呦,還是你知道疼人兒,本來就是,管他是誰,老是來找樂兒的,濃兒,今兒老爺一定重重的賞你。老爺高興讓你也高興。」
「花濃兒,先謝老爺。」
樓下是歌舞昇平,隨著內侍上樓的葉九歌走到樓要他稍等,內侍去請玉翹,他卻看了看四下關著門的屋,眸最終定在靠東的那一間,那扇門緊緊的關著,除它門口站著兩位侍從以外,其他的都只站了一人。
唇角的笑一直沒有落下,葉九歌走過去,春熙閣的內侍見狀把他攔下,他並未生氣,只是笑了笑,倒是一旁跟他多年的小廝徑直上前,不等主上吩咐,就已讓內侍僵在哪裡。
葉九歌則見怪不怪,逕自推門,關門,一人進了內室。
而前去請玉翹的內侍,上報玉翹說外面來了一位貴客要見她,趴在的閨房榻上,不知被那男人氣的,還是那幾杯酒喝得急。頭痛欲裂的玉翹皺著眉頭道:「說我有客。」
想到葉九歌那樣,內侍唯恐出錯:「可……。」
「可什麼,我的話不話了嗎,滾下去。」
玉翹難得發脾氣,若發脾氣,必是大事兒中的大事兒,內侍不敢招惹,急忙退下,本想和那貴氣公說明緣由,為那公在安排姑娘,可回到層的內侍就發現樓的人已經沒了,看了看守著東客房的小廝,迷惑的內侍撓了撓頭,以為貴客等不及已經走了,便也沒再深究,卻沒發現,門口的小廝僵得動都不動。
殊不知,此時那公就在屋內,而雲載宸也在,葉九歌進門,他仍舊站在窗前,卻連頭都沒回,二人也沒說話,還是葉自己拿了桌上的茶杯倒了一碗茶水,半靠在窗前,謫仙一樣的喝了起來,而衣著不如葉九華美的雲載宸,掃都不掃他一眼,還是葉九那樣裝的累,回頭看他,透亮的眸少了仙氣,多了幾分抱怨。
「你一封信,我可是趕了五日的馬車趕來,你竟一點都不敢動。你看我的臉,不知粗糙了多少。」
掃他一眼,最厭他萬事都做得出挑的雲載宸一副:你活該的表情。
葉九歌見狀,拿著茶杯湊來道:「說你暫不回京城了,為什麼,你不是說沂南事了的快嗎,還是真看上賀家那小姐,動了春心想娶她。」
聽到賀家,雲載宸挑了挑美貌,終於高抬尊口:「與你何干,你若這麼閒。我倒不介意費些功夫,書信京中,讓德陽過來。」
聽到德陽公主的名字,葉九歌面色大變,大有一副,你若敢,我就死給你看的表情,京中聖上七女德陽苦追葉九歌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可是妾有意,郎無情,倆人就這麼你追我趕,德陽非他不嫁,葉九歌卻誓不娶妻。
從初見就知道雲載宸的性,看上去溫爾,謙虛內斂,可這些年陪著他熬到這時候的葉九歌卻明白,那是小人中的小人,心思小的已不能用瑕疵必報形容,雲載宸對敵人歷來從不手軟,能殺死絕不仁慈的放過。若是可以,他更願意折磨敵人,看著敵人徹底敗落,他不止一次說過,他從未有過當王者的心思,卻也不想被任何人踩在腳下,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對兄弟,對家人,卻是傾其所有的付出,而那樣的付出在他們這些人看來,已偏執到可怕。
知他不是玩笑,葉九揚起笑臉諂媚得:「哎呀,說說而已,你這樣,多叫我為難,別說一個沂南,哪怕是漠北,你一句話,我也馬不停蹄的趕過去。」
「這還差不多,要你帶的東西帶來了嗎?」
從懷裡掏出從京城帶給他的東西,葉九歌道:「這是風溪給你的。她說你看了就能明白。」
沒接那封信,雲載宸的目光定在隨著信被葉九拿出的繡袋上,袋上的蝴蝶展翅欲飛,竟與昨日賀映臻給他的一模一樣。
一把奪來繡袋,他道:「這荷包是哪來的。」
少見他這樣,微微一呆,葉
九指了指樓下:「剛剛來前去了一趟常秀堂,一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典當的?東西我看過與那年咱們送去嚴家的一樣,怎麼你認得。」
一樣的繡工,絕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還有裡面的東西,他們送去嚴家的,能到沂南的只有賀家這一條,而賀家能拿到這東西的也只有,那個變得聰明的小娃娃。
抓著袋,雲載宸道:「她人呢?」
眼睛瞪得下人,被逼問的葉九歌道:「若是沒離開,應該還在街上,喂,你去哪兒。」
就見層高樓,雲載宸一躍而下,月光下,那身影急速消失在夜幕裡,迅速得讓葉九歌十分震驚,在京城惜命的連山都不爬,染個風寒能把全京城的名醫都驚動,這時候竟連跳樓都干了,那姑娘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