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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原是有婚約的 文 / 蘇墨白(書坊)

    第十七章原來有婚約

    從大房離開,映臻和往大屋去的賀老爺迎面走過,見女兒一身錦緞翠玉,玲瓏漂亮,再想到那****教兒孝順父母,不覺心頭高興,映臻也上前福了福身,問了賀老爺好。

    賀老爺見映臻手裡拿著東西,便問了一句:「手裡拿的是什麼。」

    「回爹爹,女兒想著平修大了,平日也沒為他做過什麼,特問母親要了一塊料給平修做一身衣服。」賀家萬貫家財,名下的布莊,裁縫鋪更是數不清,按理映臻本不用做這些,可賀老爺聽這話卻甚是高興,畢竟這世上再好的裁縫,也做不出親姐為親弟弟做衣服的情誼。

    胡微微上翹,一身的濃紫長袍,頭戴玉冠的賀老爺道:「你身才好,別累著。」

    「謝爹爹關懷,爹爹往母親哪兒去吧,女兒先告退了。」

    賀老爺擺了擺手,生怕爹爹還想看看是什麼緞的賀映臻急忙離開,賀老爺看著女兒消失在視線裡,微微皺起眉峰,見賀老爺面色不善,一旁的總管賀忠道:「老爺心裡有事兒?」

    「那姓雲的如今還在韓家嗎?」

    「還在,上回老爺見隨著韓少爺來的哪位面色不善,讓咱們去查,若不然咱們還不知道,這位已經到了沂南,聽咱們在韓家的人說,這位行事懶散,整日要韓家少爺帶去花天酒地,逢人便說是為娶大小姐而來。」

    雲家與賀家的婚事,還是京城嚴家一手促成的,原賀老爺是為樂意的,畢竟雲家乃是當時京中與嚴家齊名的大戶,所以映臻與雲家長,雲載宸定了婚約,兩家以一對碧玉當了定聘之禮,商議好,待映臻長到適婚的年齡雲家再來迎娶,可這些年雲家不僅沒像賀老爺想的那般,飛黃騰達,更是齊王之亂後,一日日的敗落,早沒了往日的風光。

    賀家早想毀了這門婚事,又怕雲家說出什麼,原本映臻那樣的秉性,賀老爺也不曾把她放在心上,想著嫁不好也就算了,可如今怎麼看女兒都不能這樣下嫁,以賀家如今的名聲和女兒的樣貌,還有京中的嚴家,更好地婚配又有何愁。

    讓賀老爺沒想到的是,他和賀映臻往京中去的時候,雲家大少竟然暗中來了沂南,並且住進了城西的韓家,雖那姓雲的沒光明正大前來拜訪,但為何而來卻已不言而喻。

    看著女兒消失的方向,賀老爺道:「這事兒先別讓臻兒知道。」

    「是,可老爺,若雲家定要娶咱們小姐,咱們也說不出別的,若是貿然悔婚,小姐的名聲毀了,賀家也會背上不守信的罵名。」

    冷冷一笑,想著那日宴席上,那張軟弱無能的臉,賀老爺道:「讓他自己退了婚不就完了,想靠著一張紙就賴上賀家,他休想。」

    身在韓家長亭閣的雲載宸在這早上,連打了幾個噴嚏,一旁的雲家老奴雲福見狀,為這位弱不禁風的大少爺奉上熱茶道:「少爺身弱,這麼整日陪著韓少爺飲酒總是不好,不然咱們這幾日就去賀家,跟賀家老爺定了婚期,就回京城,少爺久在外面,老夫人總是不放心。」

    「福叔,你覺得以如今的賀家還能瞧得上雲家嗎?」

    看著樣貌英俊,行事卻有些玩世不恭的少主,雲福道:「少爺這是說的哪裡話,少爺的婚約可是老爺在世的時候,特意和嚴家老爺定下的,況且現在還有嚴家老夫人在,給賀家幾個膽賀家也不敢悔婚。」

    「嘖嘖,我的好福叔,你以為世人都跟您一樣,不管主落敗到什麼時候,也拚死跟著。這世上以人心最為惡。哎,不說了,我宿醉頭疼,去睡一覺。」

    看著自家少爺往內屋去,雲福急忙道:「少爺,去賀家的事兒。」

    擺了擺手,當甩手掌櫃當慣了的雲載宸道:「你自己做主吧。」

    關門,不多時青天白日的內屋裡,就傳出了微微的鼾聲,雲福聽著那聲音不覺歎息,原本的少爺根本不是這個樣,老爺和大少爺還未死的時候,少爺靈秀聰慧,七八歲就已經是名動京畿的靈童,可惜七年前,少爺不過十一的時候,雲家一夜被齊王之亂牽連,老爺和大少爺一夜慘死,雲家只剩小少爺,小姐,夫人和老夫人孤兒寡母,為怕小少爺在京中也被捲進是非中,老夫人特把小少爺送去在西北帶兵的兄長定遠將軍麾下歷練,原本想著七年後歸來,雲家會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哪成想,七年後歸來小少爺不知與誰的,竟然變得玩世不恭起來,老夫人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夫人則是很鐵不成鋼,為不讓雲家就這麼敗落在小少爺手中,老夫人想到與賀家的婚約,要少爺娶妻以定心思。

    原本在京中以花天酒地為樂的少爺,一聽要娶妻,竟然也沒反駁,帶著雲家的僕從來了沂南,一行人到,才知賀老爺帶賀家大小姐去了京中,過幾日才回來。賀家家主不在,貿然前去必然會被旁人當成家教不嚴,管家雲福本想找家客棧暫作休息,等賀老爺回來,那知少爺先是嫌客棧破,後又說酒菜差,竟一日都不肯忍,僕從正是沒辦法,消失在沂南城半日的小少爺不知怎麼搭上了韓家,雲家一行就這麼浩浩蕩蕩賴在韓家,如今已經一月有餘。

    韓家不僅好生招待,小少爺更被韓少爺封為上賓,可這麼住著總不是辦法,再說賀家家主已歸。他們早應上門前去拜會。

    雲福出了長亭閣,立刻叫來身旁雲家的小廝吩咐,先要盤點好帶給賀家的禮物,又命人去賀家送拜帖,為怕賀家挑禮,雲福叫住小廝道:「算了,你不要去送拜帖了,去買些上好的紅紙,我親自寫拜帖,親自送上門。」

    其實雲載宸說的話,雲福也想到的,畢竟今時今日的雲家樹倒猢猻散,雖然還有老君在,可家道中落已是不爭的事實,可賀家卻不然,雖出自小小的沂南城,可名望卻遍佈大裕,況且未來的少夫人又是京中嚴家老君盧

    氏的外姓孫女,如何看這門親事都是雲家對賀家的高攀。

    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雲福想到已死的老爺和大少爺,不覺微微歎了口氣,不論受怎麼樣的辱沒,這們婚事他也定要促成,哪怕少爺依舊這樣玩世不恭,也要為雲家留下一個足以重振家業的血脈。

    雲福的腳步聲離開,屋內的鼾聲便止住了,整夜飲酒未睡的雲載宸推開長亭閣靠水岸的窗,秋末冬初,窗外一片的蕭,湖上水被冷風促成氤氳,使得眼前霧氣昭昭,這江南的景色就是比西北的好,風是和煦的暖風,雨也是綿綿的秋雨,只是好地方卻安逸,人安逸得過分,就不知這世上的凶險,就會比旁人死的更快一些。

    玉面俊顏,嘴角上翹,烏木雕花窗內,一身雪白的公,半靠在窗前,仿若謫仙一樣。就見謫仙從懷裡拿出一塊碧玉,可惜還沒來得及看那玉上的字,手裡就是一劃,眼見上好的碧玉就要落進湖裡,一抹黑的影不知從哪裡突然出現,在玉珮落水的瞬間,輕輕一托,不僅玉珮安然無恙,就連流蘇都未著一絲冷水。

    黑影一個縱身,玉珮就已掛回窗上。下一刻,風還是那風,景還是那景,雲載宸卻看著掛在窗上的玉珮與絲毫未變的晨景訕訕笑道:「墨禪,咱們去賣藝吧。」

    跟著雲載宸回雲家半年光景,又跟從京中來沂南,再到守衛森嚴的韓家,從沒讓人發現宮墨蟬聽那扯淡的話,臉上絲毫沒有震驚,他權當某人在放屁,依舊隱在黑暗裡,擦著鎢鋼的寶刀,喝著山泉水就著上好小食,消磨著這一日日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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