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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與他一步之遙 文 / 蘇墨白(書坊)

    第十二章與他一步之

    芳竹進門,賀氏還未說話,憫枝見她手裡捧著錦緞包便開口嗔怪道:「姐姐也真是的,回去為小姐拿披風怎麼不說一聲,我若知道姐姐不在,定不會再睡的。」

    向賀氏福了福身還氣喘的芳竹道:「我看著小姐和少爺都睡下了,想著小姐回去夜冷,就像想著回去一趟,來來回回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哪成想小姐醒了,枝夫人也來了。

    芳竹的話說得滴水不漏,讓一顆心懸著的賀映臻大為放心,她雖前世被賀氏所害,深知賀氏的心思,可重生之後,賀家這潭水深,她不查清一切,斷不敢貿然行事,若被心思細的賀氏察覺,到時候她孤注一擲定要害死平繡,她反而會措手不及,她不能冒險搭上平修一條姓名去搏一搏。

    幾個婢女頷不語,賀氏雖疑惑卻說不出什麼,還是內裡睡醒的平修睜眼見映臻不在,自己從榻上起來,跑到門外找姐姐。

    見平修醒了,穿的單薄,映臻忙叫珠芸待他回去換衣,自己則留在門口與賀氏道:「往日見姨娘在母親跟前總是內斂溫柔,不知今日怎麼發了這樣大的脾氣,還是映臻不該來平修這裡。」

    「大小姐是少爺的親姐,姐弟情深,我只是看不得這些丫頭做事兒疏漏,珠芸還是修德堂的大丫頭,這樣馬虎怎麼得了。」

    「今日是我要珠芸去睡個晌午覺,若姨娘為此怪罪,日後要我這個賀家嫡出長女,如何取信於這些丫頭婆們。」

    冷眸掃著咄咄逼人的賀映臻,不同了,去京城前,這女孩還是跟在她身後,羞澀的叫著她姨母的少女,自出生到長大都從未曾露出這樣的鋒芒。可明明還是一樣的臉,明明有時還像往常一樣溫柔似水,到底,到底是哪裡不同了。

    「大小姐說的是,我只怕這些丫頭的刁鑽,日後疏忽了平修。既你在這兒,我便往夫人哪裡去,夫人這幾日身也不爽,身邊缺不得人。」

    微微低頭,算是對這姨娘大的尊敬,映臻道:「姨娘慢走。」

    回了內屋,憫枝與紅玉年幼,被嚇得一直埋怨兩位姐姐,芳竹與珠芸雖不說話,做事兒卻絲毫不亂方寸,在修德堂呆到申時,芳竹說映臻還有一劑藥沒吃,平修不願映臻走,兩人不捨拉了許久,映臻才戀戀不捨得離開,看著平修那張蠟黃的小臉,映臻知道,她不等再等了,她多等一日,都是再用平修的命做賭。

    主僕人從修德堂回沉儀園的上,有玩笑飲酒的聲音從外府傳來,隱隱能聽見賀老爺的豪邁大笑,似乎有一位姓韓的賓客,很是年輕,一直稱呼賀老爺為師伯。她記憶中沂南城的韓家與賀家不同,韓家從政亦從商,祖上立下過規矩,長房從政,二房從商,長房常年都在京中,仕途也曾騰達,長房幼女還做過曾是定武帝的賢妃,只是這一代落敗許多,沒了那時的風光。反而沂南城的二房行事穩准,生意越做越大。她死之前,韓家已是的沂南城與賀家齊名的大戶,韓家二房長名為韓靖宇,她只在病前見過一次,是個玲瓏剔透,做事兒穩重,心思卻活絡的人。原沒有嚴家為她說下的婚事,賀老爺本想把她嫁給韓靖宇,要兩家聯手,可是這位韓公一心癡戀姨娘家的表妹,她十六那年,就娶妻大婚,之後沂南城都傳,他夫妻二人是和睦。

    賀映臻想不到,以自己前世的心性,沒有嚴家說定的婚事,被賀老爺說給韓靖宇,怕是她和哪位韓公都不會好受。

    穿過廊橋,走過花園,回到沉儀園,芳竹為她換了便衣,憫枝端了洗臉水來讓她淨面,料理得當,廚房的婆來稟,說是藥已經溫好,問問小姐晚上想吃些什麼。

    賀家少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多是留在自己的小廚房,賀老爺用主廚房,賀映臻和賀平修院裡都有小廚房,廚房的婆每日去大廚房拿食材,日一次,外莊有送上來的新鮮瓜果,總管賀忠會派人送來,因為婆是下等的女婢,按理只能粗使,所以在主跟前原沒有丫鬟地位來得高。基本都不進內屋的。

    憫枝掀簾來問映臻吃什麼,晌午在平修哪裡儘是魚肉,久病的人本不能這樣油膩,她單點幾個素菜吃的也不多,晚上本無胃口,芳竹卻勸說吃藥不能空著腸胃,映臻便要憫枝端些粥和小菜來,賀家在外風光,日卻是精打細算,除了主廚房,個屋裡的小廚房每日花費不得超過五。若私下宴客,依照客人的身份,總管賀忠會命人加菜。二屋屋原本也按照這規矩,但二屋自從林氏當家,便不在這樣,房也就走走樣,私下總貼補廚房銀錢,獨大房這裡仍舊依規矩。

    憫枝去端藥,坐在銅鏡前,賀映臻看著她面上的傷口,額角的位置一道粉紅的傷疤延到鬢角,那疤痕和前世她留在賀映珠臉上的一模一樣,卻沒想到重生之後這道疤到了她的臉上。

    見她看著疤痕發呆,芳竹把調好的珍珠與牛乳端了過來,玉碗中,珠粉只有不多,被盛珠貝雕成的勺裡。

    知道她擔心什麼,芳竹上前為她寬心:「小姐,李大夫說了,這疤痕可以消除的,小姐就不要擔心了,況且以小姐的才貌,日後到了新姑爺家,足以以德服眾人。」

    以德服人在豪門世家就是大大的笑話,母親不賢德嗎,到頭來又怎樣,嫁入豪門世家容貌家世本就是最好的敲門磚,若這疤痕不去,她日後的必會艱難許多。

    半靠在床榻上,芳竹撩起她額間的發,冰冷的珍珠膏被小心的敷在傷口上,聞著那絲絲的奶味,映臻道:「今日你跟著珠芸去了哪兒。」

    淨手為她慢慢按摩,芳竹道:「小姐果真料事如神,珠芸真的有難事兒,今日我跟她出了修德堂,她便一直往南邊走……。」

    芳竹話未說完,映臻驚訝地道:「她出府了?」

    賀家有大小門四個,正門歷來不准丫鬟走,東西又有侍從看守,只有南門每日有宅外的

    人來送柴火蔬菜,看管松,若是與廚房管事的好,說句話就能出去,只是身為賀家的婢女,若沒有主的令,貿然出府,被人發現,總傳不出什麼好話,苟且之事傳的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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