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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章 無情有情 文 / 孤掌

    天色大亮,賈人義激動的情緒也漸漸平復下來,抱著頭坐在牆邊發呆。

    鐵戰和胡蓉相對苦笑,實在想不出賈人義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

    「韓山,你在這裡看著賈前輩,我出去找些吃的來。」胡蓉站起身說道。

    鐵戰搖頭道:「蓉姐,不用了,我這裡還有一絲存貨,足夠咱們吃上一陣子的了。」

    胡蓉一愣,便露出了然神色,說道:「我差點忘記了,你身上有儲物的寶貝,肯定收藏了不少的乾糧。」

    鐵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取出乾糧,分給胡蓉一些,便拿去給賈人義。

    不想這時賈人義忽然一下躍起,大笑道:「凌劍鋒,我有辦法叫你交出靈虛卷軸了。」

    說完,一把推開鐵戰,彭的一聲,撞破石屋的木門。

    鐵戰不明所以,愣在當場。

    胡蓉走過來,朝石屋中看了一眼,搖頭歎氣道:「凌劍鋒就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我這般折磨他,卻什麼都不肯說,難道賈前輩有本事讓他開口嗎?」

    鐵戰回過神,皺眉道:「我們還是進去看看吧,萬一……」

    他本想說萬一賈人義失手將凌劍鋒殺了怎麼辦,可是隨即一想,凌劍鋒與其這般活受罪,還不如就此斃命的好。不管他做過何事,被胡蓉折磨了這麼久,也應該一筆勾銷了。而且,凌劍鋒一死,胡蓉心中的鬱結怕是也會就此解開。

    正自沉思之際,驟然聽見石屋中凌劍鋒傳來一聲慘叫。

    這慘叫聲不同以往,充滿了恐懼和顫抖,彷彿受到了地獄極刑般。

    鐵戰和胡蓉滿臉驚愕,尤其是胡蓉,自言自語道:「難道賈前輩還有比我更加厲害的手段?」

    兩人對視一下,不約而同的想要進去看個究竟,便立時邁步進去。

    只見賈人義背手而站,臉上掛著冷笑。

    凌劍鋒全身抖如篩糠,雙眼翻白,口吐血沫,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嘶吼之聲,時高時低,甚是恐怖。

    就連曾經對他剝皮取肉的胡蓉見狀,也忍不住一陣的膽寒,聲音發顫的說道:「賈前輩,這……」

    賈人義卻不回答他的話,而是厲聲的說道;「凌劍鋒,說出靈虛卷軸的下落,我便給你一個痛快。要不然,我叫你不死不活,一直忍受這種人間極刑。」

    他聲色俱厲,與以往插科打諢,嬉笑怒罵截然不同,判若兩人。

    「我……我……呵呵呵……我說……」凌劍鋒斷續說道。

    賈人義哼了一聲,屈指連彈,嗤嗤數道真氣灌入凌劍鋒體內。

    後者渾身一顫,頓時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下去,要不是有鎖鏈掛著雙臂,只怕已經倒地不起了。

    「別給我裝死,我數三聲,要是不說出靈虛卷軸的下落,我便繼續叫你嘗嘗萬蟲蝕骨的滋味兒。」賈人義喝道。

    「我……我說……那卷軸……那卷軸被陸少宇搶去了,當年……我為了提升實力,極力的討好巴結他,無意中……說出了卷軸的事情。有次,他趁我不備……偷襲,將我打傷,奪走了卷軸……要不然,我也不會落入胡蓉這賤人手中……呼呼呼……我說的都是真話……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凌劍鋒說道。

    賈人義臉色難看至極,怒聲說道:「你休想騙我。」

    「我都這樣了,還騙你幹什麼?只求一死……」凌劍鋒抬起頭來,慘笑說道。

    「賈前輩,他說的應該是真的。當年我抓到他的時候,他的確身受重傷,要不然我也不會輕易得手……」胡蓉說道。

    賈人義點點頭道:「那也只好相信他了。」說罷,神色一凝,忽然問道:「凌劍鋒,那卷軸中所藏的絲綢手帕可還在嗎?」

    凌劍鋒愣了一下,沉思片刻,嘶啞說道:「自然在……咳咳……」

    「還好。」賈人義頓時吐了口氣,神色為之一鬆,轉向鐵戰道:「韓山,我老人家要去東島城走一趟,咱們就此別過。若是有機會活命,再行相會。」

    說完,身形一晃,已經飄出了石屋之外,簌簌聲起,人已走遠。

    賈人義說走救走,鐵戰和胡蓉始料不及,心中無數謎團待解,忍不住齊聲叫道:「前輩,從長計議。」

    可惜這時,人已遠去。

    「老東西,你騙我……嗚嗚嗚……你騙我……你說要給我一個痛快的!」凌劍鋒見賈人義走了,頓時大聲的哭叫起來。

    胡蓉大惱,便要伸手去打。鐵戰一把抓住她手臂,搖頭道:「蓉姐,你想要的秘密,應該也在那靈虛卷軸當中。這人已經無用,還是……送他上路吧。」

    胡蓉狠聲說道:「太便宜他了。」

    說完,纖腰一扭,出了石屋。

    鐵戰搖搖頭,看向凌劍鋒,只覺這人真是可恨可悲,為了提升一絲修為,竟然出賣如此摯愛他的人。卻也為了這一絲修為,被人戲耍於股掌之間,最後淪落到這等地步。修為與人相比,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他歎口氣,緩緩伸出手掌,低聲的說道:「凌劍鋒,你我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今日我送你歸西,只因不想再見你忍受非人之苦。不過,你有今日之苦,也皆是咎由自取,與他人無干。只可憐那癡情女子,為你情傷,為你心傷……唉!」

    說完,他手掌中真氣一吐,卡嚓一聲,凌劍鋒本就骨瘦嶙峋的胸腹頓時塌陷了下去,肋骨胸腔,盡數碎裂。

    凌劍鋒臉上露出一絲解脫的笑容來,口中喃喃自語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為了變強,什麼都可以出賣,情是何物?狗屁而已……噗……」

    話未說完,一口黑血噴出,人立斃。

    鐵戰啞然無語,暗道:「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是此人即便死也不肯承認自己做錯,執拗如此,也算另類。」

    面對這樣的人,鐵戰實在不想多看一眼,轉身出了石屋。卻見胡蓉站在遠處,雙手捂面,肩頭聳動,竟然是在哭泣。

    他走將過去,輕拍胡蓉肩頭,說道:「蓉姐,我已經送他上路了。」

    胡蓉輕嗯一聲,轉身撲入他懷中,嗚咽著哭出聲來。

    鐵戰默默的攬著她的肩頭,不知如何的安慰。

    過了許久,胡蓉才抬起頭來,擦了一眼面頰上的淚珠,自嘲的笑道:「我二十幾歲的人,卻要依靠你這個小屁孩兒的懷中求安慰,真是叫人笑話死了。」

    鐵戰頓時無語,心說你何時將我當作小屁孩了?要不然又怎麼會在我面前那般這般……

    胡蓉雙眼微紅,怔怔的看著鐵戰,半晌才低聲的說道:「韓山,原來這麼長時間以來,我一直想方設法折磨他,不殺他。並不完全是因為那個什麼逃離鐵獄島的秘密,而是我心中還念著他曾經的好,不忍將這心中的情愫斬斷。多謝你,替我斬斷了過往的情緣。」

    鐵戰苦笑說道:「可惜,凌劍鋒這個人到死都不肯悔改,枉費了你的一番真情。」

    胡蓉搖頭道:「不,他叫我懂得了許多東西,叫我從懵懂無知的少女,變成了女人。叫我知道,當心動的時候,便要牢牢抓住。否則,時光流逝,年華老去,卻連一絲回憶都沒有。至少,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日子,還在我心裡迴盪。」

    鐵戰無語,男女之情,他懂得的太少,感觸也太少。從小到大,他心裡頭只有對鐵奇山對將軍府的怨恨。雖然後來曾經與清嵐郡主、方青雪、寒如冰三女皆有情愫,可都是平緩如涓涓細流,哪裡像胡蓉這般曲折多難,情無所寄。兩廂比較,他還是太過稚嫩了。

    此刻胡蓉心扉打開,感悟情懷,他卻是茫然無措,不知如何對答,只能沉默無語。

    胡蓉道出心中鬱結,一下子變得無比輕鬆起來。見鐵戰發愣發呆,嫣然一笑,忽然將粉嫩櫻唇湊上前去,在鐵戰唇邊輕輕一點,便如清風拂柳,不著一絲痕跡。吻過之後,她嘻的一笑,從鐵戰懷中掙脫,跑到遠處。一如羞澀少女一般。

    女人唇兒輕柔濕潤,使鐵戰這懵懂少年渾身都是一顫,待要去看贈吻之人,卻發現懷中空空如也,伊人已在咫尺之外。

    他摸了摸嘴唇,只覺比看到女人的身體還令他回味無窮。心裡不禁暗道:「女人的嘴唇都是如此的柔軟嗎?還是只有她的如此?也不知道郡主,小雪小冰會不會也是這樣?」

    心裡一突,忽地想起在帝都城外,郡主獻吻的情形來,不禁全身冷汗直冒。清嵐郡主為了掩護自己,不惜假扮他引開敵人。如今已經離開陸地半年有餘,也不知道郡主是生是死。可自己卻在這裡揣測男女私情,這怎麼對得起郡主,怎麼對得起段雷,鐵奇山等人呢?

    一念及此,他心中蕩漾的情愫瞬間化為了無盡寒冰,臉色也陰沉了下去。

    胡蓉見他先前真情流露,卻似乎想起什麼,轉眼間面掛寒霜,看向她的目光也變得冰冷異常,心中不禁難過萬分,心道:「他終究還是嫌棄我。」

    鐵戰冷著臉走到胡蓉身邊,說道:「蓉姐,說不定靈虛卷軸果真有返回陸地的方法。我打算去東島城協助賈老頭。你在此藏身,東島人不會找到你的。」

    胡蓉見他語氣冰冷,竟然打算離開,鼻子一酸,心中先前的喜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落寞蕭索,淒然的說道:「我自己留在這裡有什麼意思?既然你要去東島城,我陪你便是了。」

    「東島城危險重重,我不想你去送死。」鐵戰冷冷說道。

    胡蓉一笑道:「死便死吧,反正我也是個沒人疼愛的殘花敗柳。」

    鐵戰搖搖頭,轉身便行,心中卻暗道:「蓉姐,對不起,鐵戰背負太多,不能領你的情。」

    胡蓉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見他毅然轉身離開,淚水頓時模糊了雙眼,一跺腳跟了上去,說道:「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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