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0修染的不堪過往 文 / 蘇素年
花滿蹊從韻姨進府之後,心裡就安定了許多,不管怎麼樣,至少她做到了答應韻姨的事。
「姐姐,郭濟來了。」花滿蹊剛站起身,木筆就帶著郭濟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兩個壯漢,兩人抬著一隻箱子走了進來。
「姑娘。」郭濟笑嘻嘻的衝著花滿蹊,「主子讓我來給你送壽禮,姑娘,是誰要做壽啊?」
「這你就別管了,把箱子放那裡吧。」花滿蹊指揮兩個壯漢把箱子抬到了一旁,「你家主子呢?」
「錢莊這幾日事多,主子會比較忙,所以特意讓我來跟你說一聲,讓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事就派人給他送信。」郭濟衝著花滿蹊說道,花滿蹊微微點了點頭,本想留郭濟坐一會,但郭濟有事在身,急匆匆的走了。
郭濟走後,花滿蹊打開了箱子,她相信墨修染,所以之前郭濟在的時候她沒有打開來查看。
箱子裡安靜的躺著一隻玉如意,看起來價值不菲,旁邊還有一支千年人參,一副富貴耄耋圖,圖的下方畫有一株牡丹花,飛蝶在花上繚繞,旁邊還有幾隻貓在嬉戲。
花滿蹊曾在博物館見過這樣的畫,當時聽人說這種畫常用來做壽禮,沒想到如今竟然親眼所見。
「主子竟然把這隻玉如意拿了出來。」雪伶沏了茶進屋,看到花滿蹊手裡的玉如意時,微微有些詫異。
「你認識這個?」花滿蹊有些驚訝,聽雪伶的口氣,似乎這玉如意是什麼稀罕之物。
「姐姐不知道,這玉如意是主子去青霄國的時候買的,當時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對他來說,這隻玉如意有著不一樣的意義,所以看到他竟然把這個拿了出來,雪伶有些驚訝。」雪伶衝著花滿蹊解釋。
「為了這個一個玉如意,他花光身上所有的積蓄,雪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花滿蹊怎麼也想不通,墨修染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姐姐有所不知,當初主子剛到青霄,人生地不熟的,還好有人好心收留,在他府上住了半年之久,沒想到那戶人家的女兒看上了主子,甚至還下了聘禮,喏,就是這個玉如意,主子不肯,那戶人家就讓主子百倍償還,害得主子差點傾家蕩產,你說這麼一個玉如意,幾乎是主子的全部身家,平日裡一直壓在箱底,沒想到這會兒就拿了出來。」
花滿蹊聽完雪伶的話,想像著墨修染被人逼婚的樣子,頓時覺得好笑起來,雪伶以為墨修染珍藏這個玉如意是因為珍惜它,只怕墨修染是不敢面對從前的屈辱,逮著個機會,就立馬想把它扔出去。
「姐姐,您之前讓人盯著七爺府那邊,剛剛有人來報,七爺和南姐姐不知為了什麼吵了起來,這會正鬧得不可開交呢。」雪伶衝著花滿蹊說道。
花滿蹊派人看著七爺府,是想讓顧南和墨黎走的時候有個照應,站在看來,墨黎和顧南已經商量好了,準備來個金蟬脫殼。
「派人繼續盯著,一刻也不能鬆懈,如果顧南和墨黎有任何不當,盡全力護送他們出城。」花滿蹊正色,成敗在此一舉,墨修染當顧南是妹妹,她可以不計前嫌的幫助顧南,但也僅此一次,日後再無瓜葛,只是這一次,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七爺府。
顧南跪在七爺的面前,夫人站在七爺身後,七爺則是一臉的嚴肅,眼睛裡似乎都在冒火,夫人見狀,不停的在一旁煽風點火,「爺,我早就看出來了,妹妹當初給花滿蹊下藥,表面上說是為了你好,實際上卻自己爬上了您的床,今天任她說出花來,兒也是不會再信了。」
「我問你,當初是不是你在酒裡下了藥。」七爺惡狠狠的看著眼前的顧南,衝著她問道。她問的自然是上次顧南和花意儂連手給花滿蹊下藥的事,最後藥沒下成,自己和顧南卻躺到了花滿蹊的床上,弄得花滿蹊要走。
七爺一廂情願的把花滿蹊的離開怪罪到了顧南的頭上,殊不知,下藥的事也是顧南自己透露出來的,為的就是讓七爺親眼看到她「死」在自己面前。
顧南跪在地上,默不作聲,這幅樣子讓七爺更加生氣,「我問你話呢,你聽到了沒有?」
「妹妹,你就實話實說吧,要是真的做了,就趕緊承認了,然後再求七爺的原諒,說來也真是可惜,滿蹊姑娘深得七爺的寵愛,你卻讓她親眼看到你和七爺……」夫人歎了一口氣,「說不定當初她急著要走,也是因為妹妹你的所作所為。」
夫人唯恐天下不亂,此話一出,七爺的眼神更加幽暗了,顧南低著頭,心裡卻是一陣欣喜,挑撥吧,越嚴重越好。
「我問你話你聽到了沒有!」七爺一把拿過桌上的杯子,衝著顧南砸去,茶杯不偏不倚正好砸上了她的額角,頓時血肉模糊。
「呀!」夫人以帕掩嘴,做出吃驚的樣子,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心裡巴不得七爺一怒之下,把這個女人趕出府去,「妹妹你就別再嘴硬了,做了便是做了,別再惹七爺生氣了,也免得你再受這些皮肉之苦。」
顧南挺直了身子,好半天,終於開了口,聲音卻暗啞難聽,「七爺既然心裡已經認定了南兒是那樣的人,又何必假惺惺的來詢問南兒。」
「假惺惺?」七爺怒極反笑,「謠言從來也不是空穴來風,你若是沒有做,為何府裡會傳的沸沸揚揚的?」
「七爺自己也說是謠言,又何苦來追問南兒?」顧南頭上的傷口不停的在流血,血沿著捲翹的睫毛,劃了個好看的弧度,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模糊了她的視線。
「我現在是在問你,你到底有沒有做過!」七爺衝著顧南問道,滔天的怒意無處發洩,只好全
都聚集在了顧南的身上。
顧南扯起一抹笑容,「爺,我若說我沒做,您信嗎?」
七爺心裡突了一下,看向顧南的時候面色複雜不清,剛想開口,耳畔傳來夫人的聲音,「妹妹,你就別再狡辯了,那日是你親自送酒過去,除了你,再沒有人接觸過那罈酒,你敢說你沒有做嗎?」
七爺一言不發,原本已經心軟,聽完夫人的話,重新硬起了心腸,等著顧南的解釋。顧南苦笑了一聲,一個是這樣,兩個也這樣,為什麼每個人的眼裡心裡都是花滿蹊。
「既然姐姐已經認定我做了,那便是做了吧。」反正要走了,以什麼樣的方式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回到墨修染身邊去。
「爺,你看,她承認了。」夫人激動萬分,拉著七爺的手說道,看到七爺板著一張臉,只好訕訕的站到了一旁。
「顧南,自你入府,我待你一向寬厚,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清楚,為何你要這樣做,這樣對你又有何好處,花滿蹊入府,我一樣寵你,絕不會厚此薄彼的。」七爺痛心疾首的說道,尹平被墨修染砍了腦袋扔回府裡,本來已經夠慪火的了,如今顧南又出了這檔子事,七爺心裡鬱悶至極。
「七爺若真能做到一碗水端平,顧南今日也就不會跪在這裡,任由七爺猜忌。」顧南不卑不亢的跪在七爺的面前,衝著七爺說道。
「妹妹,你怎麼能這樣對爺說話,爺平時對我們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清楚,如今你應該請求七爺的原諒,而不是在這裡跟七爺強嘴,你若是再這樣下去,就是我也救不了你。」夫人衝著顧南說道,顧南冷嗤了一聲。
「姐姐,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想救我嗎?七爺若是處置了我,只怕是正中你的下懷吧。」
「你……」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轉而衝著七爺說道,「爺,不是我不替她求情,您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半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她害得滿蹊姑娘憤怒離去,若是不處置她,我都覺得對不起滿蹊姑娘。」
夫人一臉的憤慨,七爺卻無動於衷,「顧南,自你跟在我的身邊,我一向喜歡你的天真,萬事從不苛責於你,可我今天才知道,你所有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你跟那些女人沒什麼不同,一樣頗有心機,顧南,今日我若不處置你,傳出去了,別人只當我七皇子無能,連後院都管不好。」
「爺想要處置我,何必找那麼多借口。」顧南雲淡風輕的說道,七爺更氣,吩咐下人把顧南押回了她的院子,等待處置。
「爺,您打算怎麼處置妹妹。」顧南離開後,夫人一邊替七爺捶肩,一邊衝著他問道,七爺默不作聲。
夫人停下手,索性坐到了七爺的對面,「依我看,妹妹這回真的是太過分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如將她趕出府去,既能懲罰了她,也能顯得七爺您宅心仁厚,您覺得呢?」
夫人一臉期待的看著七爺,七爺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看來顧南說的還真沒錯,你果然比任何人都希望她離開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