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去南寺 文 / 巫馬桑榆
我不知道嬴政為什麼會突然這麼生氣，我將頭轉回到了郭老頭這邊。郭老頭此時的臉色無比蒼白，但是他仍然是拉著我的手說道：我想葬在南寺……你一定要把我帶過去……我想再見惠普和穆戎行一面！
我點點頭，算是答應了郭老頭。郭老頭長出一口氣，就好像是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怨氣。
我放下了郭老頭的手，退後幾步，便是在郭老頭的面前跪了下來。
「飛宇現在不能送你走，這事就由我來代勞。你看著我們這三個小屁孩從小長大，對我們也算是不錯。今日一別，只有來生再見。一謝養育之恩，二謝傳教之恩，三謝指點之恩。郭叔，好走。」
說完這話，我便是朝著郭老頭磕了三個響頭。等到我抬起頭來的時候，郭老頭已經斷氣了。不過他的臉上，還掛著一點微笑。
我站起身來，平復了一下心情後，便是朝著尹舟揚的方向走去。
嬴政正怒氣沖沖地看著尹舟揚，尹舟揚顯然也是被嬴政這一巴掌打懵了。我走到嬴政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剩下的是我來解決。
「我不想殺你。」我看著尹舟揚，認真地說道。「但是如果你想對第十尾動手，我必須殺你。我不想和你種下因果，我只想讓這件事就這麼解決。那個女人，利用了你這麼多年，恐怕你什麼都不知道。既然她已經死了，就讓這件事就這樣解決吧。」
尹舟揚怒氣沖沖地看著我，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尹舟揚的身子裡爆發。我皺著眉頭看著他，正在猜測尹舟揚身上那即將爆發的東西是什麼時，我突然想到我和尹舟揚第一次動手的時候。
混沌，上古時期四大凶獸的混沌。
我皺皺眉頭，見到在我身邊的睥睨也是緊繃著身子，好像他也感受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睥睨看了看嬴政，嬴政像是下定了決心，對睥睨點點頭說道：去吧。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命令，睥睨根本沒有任何質疑，便是猛地撲了過去。尹舟揚還沒反應過來，便是被睥睨的爪子一把抓過了他的喉嚨！
尹舟揚像是從來就沒有想到睥睨會動手，他捂著喉嚨，仍然無法阻止鮮血流出。我明白嬴政會下這個命令的原因，萬一晨鑫又一次在尹舟揚身上下了什麼蠱。到時候讓我們怎麼辦？我突然有股想法，就是晨鑫那個女人根本沒死。
睥睨走到尹舟揚的屍體前，用手摸了摸尹舟揚的脈搏，接著便是對嬴政點了點頭。
我看向了嬴政，突然覺得這個始皇好像是老了很多歲。他臉上很是憔悴，他有些沮喪地坐在一邊，輕聲說道：又是一個。
「什麼又是一個？」我疑惑地問道。
「又是一個死在我手下的徒弟。」嬴政抬起頭，失望笑著說道。「我長生，但是我卻親手殺了我一個又一個的徒弟。原因很簡單，他們覬覦我的長生。你說……長生這個東西有什麼好的？為什麼每個人都想要？永遠的孤獨，誰想要？」
我沒有回答嬴政的問題，而是走到了空一的身邊。空一正在給郭老頭超度，我也沒有吵他，只是在一邊靜靜地聽著。嬴政又是長歎一口氣，站起身便是開始朝著我走來。
「下一次見面，說不定我就會對你動手。」嬴政看了看我，認真地說道。
「我們只是立場不同而已。除去圈裡的事，其他時候我們可以坐下來喝點小酒什麼的。」我抬起頭看著嬴政笑著說道。
嬴政有些驚訝地看著我，就好像是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句話來。他有些激動地點點頭，接著說了三個「好」字。
我又是朝著嬴政笑笑，接著便是繼續守著郭老頭的屍體，一言不發。
嬴政帶著睥睨走了，我不知道嬴政會用睥睨的第十尾做什麼事。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們都會找到出路的不是？
等趙飛宇醒來時，見到的是郭老頭的師父。趙飛宇幾乎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抱著郭老頭的屍體一陣痛苦。我和空一也不知道該勸趙飛宇什麼是好，只有站在一邊看著。
趙飛宇一個人對著郭老頭說了很久，一個人自言自語的。我和空一倒是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準備出去就朝著南寺走去。
「我該怎麼和我師父交代？」空一看著我，很是迷茫地說道。
「這是命，我們倆也阻止不了。既然郭叔想要回去，那就帶他回去吧。也許他們三個老輩子的人也想見見不是嗎？」我坐在空一的身邊，面無表情地說道。「也許有一天，我們三個也都會死。什麼時候死，只是時間的問題。」
空一沒有說話，而是轉過頭很是擔憂地看了看趙飛宇。似乎是害怕趙飛宇會出什麼事。
我們離開鬼市的時候，站在出口的懸崖上見到了曾經鬼市的遺跡。鬼市是人鬼交易的地方，現在看來，這裡算是已經荒廢了。我長歎一口氣，轉身便是離開了。
到了槐樹村後，見到強叔正在洞口等著我們。見到我們出去後，強叔見到郭老頭的屍體也是一愣。趙飛宇倒很是冷靜地找強叔幫忙火化了郭老頭，只不過趙飛宇在點火之前，又是大哭了一場。
在我們走之前，強叔高興地告訴我，他們村子的人已經得到始皇的命令，可以出村了。嬴政讓他們所有人都到了江河，這對強叔來說，的確是一個興奮的事情。我和強叔道了別後，便是上車離開了。
我們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南寺。南寺是靠近敦煌莫高窟的一個寺廟，香火很旺。當我們駕車從側門到達南寺的時候，一個守門的弟子對著我們行了一個合十禮，禮貌地說道：請問施主拜
訪南寺……
我按下了窗戶，想必那個弟子見到了副駕駛上的空一，和駕駛座的我。弟子的臉上散過一絲驚訝，接著便是一陣狂喜。他看著我們說道：穆林哥！大師兄！你們都回來了啊！
一直在後座沉默的趙飛宇也是露出一點笑容，他從後座上站起，朝著那名弟子說道：喂！你沒見到小爺我啊！
弟子又是驚喜地叫了一聲「飛宇哥」，接著弟子便是想要說要上去通知他人。我倒是讓他別這麼著急，正好車後面還有一個空位，我便是讓那名弟子上車。
到達弟子房後，那名弟子立馬下車便是大聲叫起來：快來人啊！大師兄回來了！快來人啊！大師兄回來了！
空一下了車，見到無比熟悉的場景時，他情緒很是激動。我和趙飛宇也是下了車，看著這些熟悉的建築，嘴角也是露出了一個笑容。
「師父！」我遠遠地便是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我轉過頭去，正好就是見到董卿子那一路狂奔過來，等到她跑進近，我笑著輕輕拍了拍她腦門。
我爸端著一碗白飯就是跑來了，這個電是中午，他們應該也是在吃飯。我爸看到我，認真地說道：哎喲！還沒死啊！不錯不錯！老郭呢？
我爸這句話一問出口，我們三個人都是沉默了。我只是對我爸笑了笑，將他手中的碗放在了董卿子的手上，接著說道：我們去住持那兒說吧。
我爸見到我這個反應，不用多說就是知道出了事。他也沒多說什麼，就是跟著我們朝著住持的禪房走去。
趙飛宇一直抱著一個黑色的包，裡面是郭老頭的骨灰。在來南寺的路上，我突然意識到時間是一個恐怖的東西。我好像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郭老頭的場景，但是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郭老頭已經走了。
我不知道嬴政為什麼要殺了郭老頭，我也不想知道。就嬴政那古怪的脾氣，誰又猜得透。
等我們四個人走到住持的禪房時，空一的情緒更是激動了。
「進來吧。」一個蒼老而又低沉的聲音突然想起，想必惠普大師已經知道我們來了的消息。
我們推開門走了進去，我爸倒是很是隨意地說道：惠普啊，這些孩子……
「把建華的骨灰給我吧。」我爸的話還沒有說完，惠普大師便是打斷了他的話。
我爸的笑容算是徹底僵硬了。他肯定是想到了這個結局，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認罷了。惠普大師的這一句話，已經很明確地告訴了我爸：郭老頭是真的死了。
趙飛宇將懷中的黑色包遞了上去，惠普大師將包打開，拿出了裝著有郭老頭骨灰的箱子。他看著那箱子，突然笑著說道：建華啊，我們三個老兄弟，算是又見面了。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但是我可以聽出這句話裡的酸楚。在場的氣氛突然降至一個冰點，每個人都沉默了。
「你們三個趕回來，恐怕還沒有吃飯吧？先去吃飯再過來給我講到底發生了什麼吧。」惠普大師看了看我們三個人，笑著說道。
我們三個人點點頭，便是離開了。
等我們到飯堂的時候，所有人的焦點都放到了我們三個人身上。說準確點，是空一的身上。空一當年匆匆忙忙地還俗，恐怕知曉真正原因的人沒幾個。所有人都在猜測原因，這一次空一回來了，他們不把空一問得心煩才怪。
「大師兄，據說你當時還俗是為了一個女子？」
「你聽誰胡說的。大師兄，他們說你還俗是因為血腥味太重……」
「大師兄……」
這一人一句大師兄的叫著，空一沒煩，倒是把我和趙飛宇叫煩了。
我啪的一聲將隕鐵放在了桌上，趙飛宇也是啪的一聲將鎮妖筆放在了桌上，這無疑是在告訴身邊的人，我們只想安安靜靜地吃飯。
那些弟子安靜了五秒鐘，接著便是無視了我和趙飛宇，繼續一口一個「大師兄」。
不能忍，絕對不能忍。我站起身來，怒吼道：特麼的老子想安靜地吃飯！誰再囔囔老子免費送你們一群陰魂啊！
這下真的安靜了。
原因不是我的話，是住持惠普大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