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1、馭蒼護妻開帷幕 文 / 欻昧爽
「大將軍這是作何?」
在風馭蒼的寢宮裡,此刻正站著一群人,準確的說,是一排訓練有素的兵,臨頭的正是一身戾氣的引朔大將軍。而此時引浼姮也在場,並沒有避開。
準確的說,在這群人闖進來的時候,她根本是來不及避開。
不用說了,大將軍這次就是衝著引浼姮來的。
那日在那可憐的女子自盡之後,他們便「一走了之」,連屍首都沒有留給大將軍。自己的女兒就這樣慘死在自己府內,大將軍當然嚥不下這口氣。
再說引浼姮這一身火紅實在是太具特色,大將軍思及近來江湖上傳言的風馭蒼和北平尊主的事情,當然就很快知道了引浼姮的身份。
一刻鐘前聽說陛下已回宮,便料定了引浼姮會與風馭蒼一起。於是,就有了現在這樣的情形。
風馭蒼把引浼姮護在身後威嚴發問。
「陛下問得好!臣也想問問陛下昨日是作何?」大將軍的聲音蒼老但不失莊嚴,令人聞之喪膽。
站在風馭蒼身後的引浼姮已經明白是怎樣一回事情了,心中也是沒底,若是小錯,她引浼姮根本不在乎,但此次的事情偏生還是個大禍,她怎麼還能不負責任?
「大將軍,昨日之事……」引浼姮斟酌著言語出聲解釋。
但一聽到她的聲音,大將軍身上的殺氣很明顯的升起,直接出聲打斷了她的話,「這位是北平尊主?怎麼,早就聽聞你這個小丫頭猖狂地很,如今已經放肆到我引朔朝廷來了!」
「大將軍,本尊無意冒犯,昨日之事……」這一次是引浼姮自己說不下去了。
風馭蒼看出引浼姮的為難,「大將軍,昨日之事我們都沒有想過會釀成今天的局面,事情也十分之複雜,朕不便解釋。但大將軍直接帶著人馬闖入朕的寢宮是否太過亂來了?」
「風馭蒼……」引浼姮扯扯風馭蒼的衣服,低聲喚道,覺得他說話的口氣實在是有些不善。畢竟的確是他們有錯在先。
但是引浼姮並不知道,以禮相待,大將軍今日定是不會放過他們的,惟有來硬的。豈止是說辭上難以客氣,直接動手也是難免的。
果不其然,大將軍絲毫不把君王的警告放在眼裡,從鼻裡出來一聲冷哼,「陛下就是這樣交代臣女兒的一條命?臣不為難陛下,也知今日之行實屬大逆不道。」
大將軍的眼睛冷冷掃過引浼姮,「不過,臣的女兒早在七年前便入宮了,如今只要陛下讓臣見女兒一面,看到她好好的,今日的一切,人平板陛下如何處置。」
「但,」他話鋒一轉,「若是陛下不能做到,就請把您身後這位私闖將軍府的女子交出來,處理過她,臣也任由陛下處置!」
聽過大將軍的話,引浼姮心裡一涼,早便知道今日之事沒有那麼容易便能解決。
七年前便入宮了……是,風馭蒼七年前就已經瞞著大將軍把江流汀放出去了,如今假的那位也已經死了,還交什麼?不過就是要風馭蒼把她交出來。
引浼姮心裡完全沒有一個主意,留下?死路一條。
怕死?她不。不過如此賠上一條命她還是不甘。更多的因為此刻的大將軍明顯並沒有思考太多,只想殺了自己洩憤。若是之後他有想起氣不過,恐怕還要去找風月……
風月可能也是找不到了,那麼還有誰?風馭蒼?
不是沒有可能。
她並沒有看出這位大將軍有多麼忌憚風馭蒼。
不過……
「不可能!」
引浼姮還沒有想完,耳邊便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不必像,定是風馭蒼的說的了。
不過……「風馭蒼,把我交出去吧,我自己闖的禍沒有必要牽連你。」大不了在大將軍抓她回去以後再逃跑,那個時候也就怪不得風馭蒼了。
引浼姮打著這樣的主意。
瞭解她的風馭蒼當然知道,但是風馭蒼同樣瞭解引朔大將軍。以這位大將軍的性格,引浼姮一過去直接就是就地正法,才不會有她想的什麼逃跑機會呢!
「那就休怪臣無理了,待到處置了狂妄女子,臣任憑陛下處置!」大將軍咆哮道。
下一瞬,他身邊的那些人就像是接到了什麼指示一般,全部朝引浼姮和風馭蒼衝來。
引浼姮還來不及反應,便覺得腰間的刀已經被人拿走了,抬頭望向風馭蒼,後者的決絕神色說明了那把短刀現在的所在之處。
那些人一下便是要跟前了,風馭蒼似乎實在等待了什麼時機。
在那人距離她和風馭蒼還有三步時,風馭蒼突然出刀,不過……卻是劃向引浼姮!她的手臂立刻便是血流如注。
「什麼都不用管,直接回北平!」在那人距離她和風馭蒼還有兩步遠的距離時,引浼姮的耳邊傳來這樣一句話。引浼姮再看風馭蒼他的眼專注地盯上前方。
不知道風馭蒼此舉為何意,但引浼姮知道現在肯定是要完全聽風馭蒼的才是,便立刻翩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眾人頭頂上飛出寢宮外。
在同時,引浼姮來不及注意的時候,那人已經衝到了風馭蒼跟前,那人也來不及反應此時風馭蒼的身邊已經沒有引浼姮了,繼續直直地衝著風馭蒼衝了上去。
而風馭蒼已經調轉了染著引浼姮獻血的短刀,刀口向自己,同時準確地把刀柄塞進徒手衝上來的高手手中。刀身瞬間便沒入了風馭蒼的身體裡。
風馭蒼體質特殊,遇傷現血而不流血,但奇怪的是,只要沾染了引浼姮的血,便會如常人一般血流不止。
因此,此時的風馭蒼並沒有像上回引浼姮給他的那一刀一樣只將些許獻血染在短刀上,而是被獻血迅速濕了紅色的袍子。也是因為如此才沒有顯得那樣觸目驚心。
那個衝上來的高手一愣,隨後才明白眼前情形——引浼姮已經不見了,一把短刀沒入了他君王的身體,而握著刀柄的竟然就是自己!
「呃……」疼痛沉寂片刻後緩緩傳來,風馭蒼吃痛地輕哼出聲。
因為突然的失血,風馭蒼一瞬間覺得些許頭暈,但尚可忍受。
「陛下!」大將軍立刻衝到風馭蒼身邊,扯開那個已經被嚇傻了的人。
之間一把短刀就這樣刺在風馭蒼的肩胛處。
那裡在之前曾被這把短刀刺入過,那時是引浼姮的傑作,不過由於他的特殊體質,那裡的疤痕都已經消失了。不過,此時的短刀沾了引浼姮的血,看來注定是要留下這一道疤的。
「江伯伯……」風馭蒼有些脫力地喊出這一句話,整個身體的重量已經全部交給了扶著他的大將軍。
此刻大將軍看到風馭蒼身上被血弄濕的袍子,也一下傻了眼。
他知道風馭蒼的特殊體質,現在怎麼可能這樣?
大將軍可以說是看著自己的陛下從牙牙學語到現在這樣的,心中難免有些不忍。
一時間,眾人皆是亂了手腳,急忙查看風馭蒼的傷勢,哪裡還顧得上去追引浼姮。
大將軍是有所顧忌,來的人皆是一頂一的高手,都沒有帶兵器。一來是因為若是真的追究起來,私闖皇帝寢宮,帶兵器和不帶兵器的罪責可是大不相同。
其二就是怕傷了風馭蒼。
如今所示看出風馭蒼的用心,卻也不能不管風馭蒼而去追引浼姮。
「傳太醫!」大將軍將風馭蒼扶到床榻之上。
「別……」風馭蒼出聲制止。「大將軍要在怎麼解釋朕的傷?」
「陛下,你……」大將軍明知他是故意使苦肉計,卻又無可奈何。
方才風馭蒼在大將軍於追引浼姮和留下親自查看風馭蒼傷勢之間搖擺的時候,喊了一聲江伯伯,那是算準了視他如子的大將軍一定會心軟。
其實,先皇去得早,丞相和大將軍都是教導風馭蒼這個小皇帝多了的,雖然是不在怎麼成功……
……
再說另一邊,在風月消失以後,引浼姮留下和風馭蒼回宮收拾殘局,沒有收拾好是肯定的了。根本就來不及收拾嘛,大將軍已經先下手為強了。
引奠芸見到已經沒有別的事情便帶著曦月回到了北平。
「將她帶回去,別再出現在姐姐眼前了。不然我也難保她性命。」引奠芸端坐輪椅之上,對曦霜說到,情柔和但也嚴肅。曦月闖的禍也是不小。
跪在地上的曦霜和曦月都是一臉茫然。
曦霜一直在外查引浼姮交代的事情,已經是許久沒有注意引浼姮身邊的狀況了,完全不知自己的妹妹煩了什麼錯。而曦月此時是最茫然的。
她沒有一點點的記憶,不知自己是誰,端坐輪椅之上靜若處子的女子是誰,跪在自己旁邊冷若冰霜的女子又是誰。
「奠芸主子,您最是宅心仁厚,曦月犯了什麼錯,您幫她在尊主面前多說兩句,為何就這樣趕她走了?」曦霜大著膽子詢問。
引浼姮不瞭解引奠芸,曦霜卻是瞭解的。引奠芸認真做起是來,比引浼姮狠之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