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科幻小說 > 尊主大人別傲嬌

正文 110、月光蕩漾 文 / 欻昧爽

    與之相反,那個老在亭下用花火包圍我的人卻見得少了。也不是他不來了,也不是我不去了,而是那人常常來。

    大年剛過,朝廷上好像有了什麼很是棘手的事情,那人進來幾乎是日日都要來府中與父親秉燭夜談。其中間隙,那人必定會在院中漫步,而我則是按照一向的習慣時常在夜裡去到八角亭下。

    按照,他幫我養成的習慣……

    那人幾乎日日來,我的習慣也從之前去見風月時的「時常」變成了每日。但我卻並非是為了去見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因為那人日日來,也就讓我去十回長亭,卻有九回見不到他。

    這一夜,我像往常一樣披戴著月光漫步到亭下,抬頭賞月。半晌,在小徑的盡頭也沒有出現那人的身影,我心裡一陣竊喜。當然,這並不代表著我厭惡那人。

    那人的確是個讓萬千女兒為之傾倒的人,他有著君主的威嚴、兄長的體貼、貴族人特有的溫潤。他風度翩翩,或許是因為父親的緣故,他在這裡也從不端什麼帝王的架子。

    不過,因為他,確實讓我太久沒有與那個溫暖的人在花火之中、月光之下閒談了。

    突然,在這靜謐的時刻,幾抹花火從我眼前閃過。

    終於啊,有身處這熟悉的場景了……

    「公子?」不等他的身影出現,我便迫不及待的四處張望了。

    「流汀姑娘,別來無恙。」

    溫暖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認出這熟悉的聲音,我欣喜的轉過身,果然見到了那一抹溫暖的鵝黃色身影。

    他就站在我面前,唇角微翹。

    或許是與那人在亭中閒聊得久了,我一時竟忘記了與風月相處時是怎樣一種情形。我提步就向前走去,自然的想靠近他,不過……

    「江流汀!」

    我看見他變了臉色,第一次喚出了我的名字,並且,還是這樣嚴肅的、連名帶姓的。

    來不及對他變化的稱呼發出驚歎,火光就往臉上竄來了。

    他一個邁步,身手做了個什麼招式,包圍我的花火瞬間就熄滅了。我才反應過來我剛剛做了一個怎樣的舉動,一看腳下,連忙收回了腳,雖然花火也已經消失了。

    「往火裡瞎踏什麼?你們將軍府的布鞋是稀罕到了連火也燒不化了嗎?」

    耳邊又一次傳來了溫暖的聲音,這一次,這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甚至有了幾分慍怒。我抬眼一望,正當看見了好看的眉微皺的樣子。

    「抱…抱歉……」第一次見他變了臉色,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著我,良久,我也忐忑不安的任由他看著,不敢出聲。

    很久很久,他皺起的眉才有了放鬆的跡象。我這才敢再次出聲。

    「公子,抱歉……」

    「抱歉什麼?」他反問道,唇角還是沒有要揚起的預兆。

    「我……」我被他問得一窒。

    抱歉什麼呢?惹別人不快了,那便抱歉,這便是我從小受到的教養。

    記得之前不知是何事,我隨口對他一句道謝,那時,他也問,謝什麼?當時我也像現在一樣啞口無言。

    「不知為何抱歉,就不要抱歉,不知為何道謝,便不必道,懂了嗎?」他柔聲道,循循善誘,語氣中還透著一種無奈。

    「是。」我乖巧的出聲應下。

    對待別人我還是照常,不過,對待他的話,這些個虛的就免了吧。

    聽到我的回答,他終於回以了我一個微笑。

    「這幾日,公子沒來吧?」我看著他,臉上也是帶著笑,不過語氣中卻是有幾分小心翼翼,我低下頭不去看他。

    很久,溫暖的聲音都沒有傳進我的耳朵,在我準備出聲換個話題的時候,那聲音才姍姍來遲。

    「來了,姑娘有客人,便走了。」

    「如此…」我輕呢了一聲,發現此時我們竟是有些無話可說。

    他的唇角微微翹起,我不動聲色地看著,不知道他是不是注意到了我這個失禮的行為。

    「將軍府上果真是藏龍臥府,看姑娘也是人中龍鳳啊。」他突然輕輕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心裡莫名一緊,臉上卻不顯現。我微笑著,將頭又低了些,算是對他的回答。至於此舉究竟是何意,我也不知,是默認了,還是在說他說笑了。

    「姑娘與陛下言語間投機得很,難不成是故知?」他又道。

    這回我看了看他的臉色,想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不過,他的臉色和他的語調都是一樣的不甚在意。

    我和那人聊得投機倒是真的。雖然我會遺憾因為與他的交談而無法見到這個溫暖的人,但不可否認,我與他聊得的確比眼前這個人聊得熱鬧。

    「他是陛下,流汀與他又怎會是故知?那日公子見到他時,流汀也是頭回親近尊貴的陛下。」我誠實回答。

    「唔…」他又笑了笑,「如此說來,在下倒是還與姑娘相識得早些了?」

    也對,我雖是無數此偷偷借各種時機窺探過那人,但真正面對交談取樂是真沒與風月相識的早。

    於是,我坦然的應

    下他的話,「嗯,的確如此。」

    「那麼,姑娘與誰親近些呢?」他看著我,嘴角綻出一個刻意的,卻又無限溫柔的微笑,眼裡儘是魅惑。

    此番情形,倒像是拿糖引誘小娃娃一樣,玩笑意味十足。

    「呵呵,」我也笑了,索性順著他的話說,「他是君,我是臣,自然是與公子親近些。」

    這話雖是說笑裡的話,但也不假,對於那人,儘管是性子溫和得很,但與生俱來的帝王氣息,或者不說這些飄渺的,就是他與生俱來的帝王身份也是讓人不能接近的。

    這些日子來,我與那人還真可謂是知己了,聊什麼都投機。不過,這樣的知己情誼倒是把最初我所執著的愛慕給衝散了。

    或許,眼前這樣溫暖的人,才更叫人沉淪。

    「如此,這幾日他都是直呼姑娘名諱,那在下今後也直呼姑娘名諱便是了。」他豁達地將手背於身後,根本不是在徵求我的同意,只是通知罷了。

    「公子喚就是了。」

    那一夜,我們之前沒有花火,只有蕩漾的月光,使得彼此的眉目都有了幾分模糊。但有些東西,在彼此的心裡,卻是,清晰、明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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