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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章 貳拾·風波 文 / 玄朱

    貳拾

    「呵,看起來阿霆你倒不是第一次來?」唐逸一邊暗暗感歎有趣,一邊問道。

    「誰都有寂寞的時候。」秦霆無奈地勾勾嘴角,眼神裡卻多出一股寂寥,看的唐逸只恨不得撲上去將人壓倒。

    可惡的景書昀!

    暗暗咬著牙罵道,唐逸面上依然一派優自若。而就在這個時候,他來這個地方,固定的床伴也到了。

    陳嵐今年二十九歲,比秦霆還大兩歲,氣度成熟,擁有一張極其標準的傳統審美的男性陽剛面孔,劍眉星目,鼻樑高直,一身黑西裝穿在身上,顯得肩寬臀窄。

    他最低也有一米八,站在唐逸面前,就跟一座小山,說不出的威懾。

    「來這裡怎麼還是一身西裝?阿嵐,你果然沒有審美。」唐逸看到來人的西裝,頓覺頭疼,好在秀色可餐,他也難得沒有苛責對方的穿著。

    「你遲到了一個小時十三分鐘。」陳嵐不動,冷冷地陳述。

    「怎麼?」唐逸斜睨他一眼,自顧自地轉身,又讓人調了杯酒,慢悠悠地喝了口,才冷笑道,「你要不願意等,可以不來。這裡等著我操的那個洞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不差你那鬆垮垮的一個。」

    男人臉色即沉,眼底泛起一股冷冽煞氣,秦霆默默地抽煙看好戲,看著對方強自忍耐下去,難得多了一分好奇。

    這人一看就知絕不是善茬,可唐逸竟然隨意地羞辱且毫不在意,想來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我沒有說不願意。」

    男人默默坐到唐逸身邊的空位,沉默了半晌,才冒出這麼一句。沒有怒氣,沒有冷意,聽著倒有幾分卑微和懇求。

    唐逸沒有搭話,待煙抽完,掏出幾張票子付賬:「阿霆,既然你不是生手,那我就不陪了。先走一步。」

    說罷,瀟灑地擺手離去,身側的男人,也亦步亦趨,像個保鏢,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

    唐逸離開後,很快,秦霆也抽完了那根煙。他走下吧檯,在角落尋了個清靜的沙發,靠了上去。點了些酒,他兀自一人默默吸煙。

    身處繁鬧嘈雜的人群之中,才能越發體會隻身一人的孤單寂寞。視野裡,角落的人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或是交談或是親密的接吻。酒吧正中,卻是人聲鼎沸樂聲吵鬧,無數迷醉的男人們j□j著上身,熱情地擺動著自己的軀體。帶著*的撫摸、含著暗示意味的眼神、似有若無的貼合……

    忘記理智,只剩本能渴望的歡愉。

    秦霆收回打量的目光,捻滅煙頭,從唐逸留下的煙盒裡再抽出一根,將自己完全陷入黑暗之中,像是獨自清醒的旁觀者,冷眼看著眾生沉淪。他的眼神幽深複雜,在那沉寂的瞳仁裡,任何單一的色彩都尋不到。他像用一層無形的外殼,將自己與他人隔離開來。

    身上的手機還是安安靜靜的像座墳墓。今天除了兩條短信,便什麼都沒有……

    秦霆仰靠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緩緩吐出一口煙。

    他自認沒有哪裡觸怒了景書昀,歌名他換了下來,什麼也都按著那人的意思來,可就在他忙裡忙外的這半個多月,那人的電話越來越少,短信也從一天幾條變成了一天兩三條,有時,直至一條也沒。他們住在一起,卻甚至不如一個多月前,景書昀天天接送時親近。

    也許是終於厭倦了這場遊戲?就跟它開始時一樣的突然,就這樣默默地結束?

    捻滅煙頭,他站起身來,朝另一邊的側門走去,那是一條昏暗的小道,兩邊站滿了各色的男人,妖艷的、清秀的、清純的、高壯的……隨著他的前行,那些露骨的眼神就像沾在他的身上,揮之不去。

    從秦霆一進門開始,他們就已經注意到了他。可秦霆的意思卻瞬間滅了他們的希望。然而,這些裡面,也有人不肯輕易死心的。

    「生面孔……」一個俊朗帥氣的男子截住他的去路,笑的風度翩翩,顯然對自身極有自信,「有沒有興趣來一炮?我平常只做1,跟你,上下隨意。」

    「抱歉。」

    秦霆搖搖頭,試圖從男子身邊穿過,卻被那人再次攔住:「真的不考慮下?來些花樣我可不介意的哦。」

    「我對你怎麼樣不感興趣。」

    秦霆皺眉,語氣加重,希望對方知難而退,卻不料那人居然不請自來地貼了上來,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就要朝他吻來。

    秦霆一邊躲閃,一邊試圖掙開,卻不料這人看上去還有些瘦弱,力氣卻很大。

    他不想把事情弄大,因此只是格擋住對方不安分的手:「放手。」

    「吻一下……讓我教教你什麼叫j□j的滋味……」帥氣的年輕男子一個勁的往他身上湊,一股濃重的酒氣傳來,秦霆眼眸一沉,對待酒鬼,可沒有道理可講。

    於是手腕一翻,他反抓住對方雙手,一腳踹向男人膝蓋,隨著一聲哀嚎,那人重重跌到牆上,俊朗的面孔已染上幾分怒氣:「你他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滾!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真讓人噁心!」

    忽然一聲高喝,從旁邊的洗手間內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眾人好奇地湊過去,只見匡啷一聲門板巨響,一個高挑的身影從裡面奔了出來,凌亂的短髮濕漉漉的,黑色的背心被撕成一條條,裹在他矯健結實的身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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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一個男人在後面怒吼著,一群身形高大健壯男人不知從何處鑽來,一股腦地朝外面奔來。

    「書吟?!」

    秦霆愕然地看著少年,疾跑過他身邊的人一個剎閘,跐溜一聲,轉了回來,拉著他的手,就往外面狂奔而去。

    那些男人們的到來在酒吧裡引起一陣騷亂,身後像是頭目的人惱羞成怒,怒吼著驅使著自己的手下捉住那個不識抬舉的混小子……一陣兵荒馬亂之後,秦霆被景書吟拉著鑽進一條黑暗的小巷,兩人靠在牆壁上,不住地喘氣。

    「霆哥,你那一聲叫得我嚇了一大跳!」少年平息下來,扭頭看向秦霆,神情說不出的複雜,「你怎麼會在那裡?!那可是家gay吧……」

    「我知道。」秦霆點頭,眼神深邃,語氣有些嚴肅,「這問題是我要問你的吧!」

    「霆哥,你可不要告訴我哥!」景書吟想起了什麼,急忙懇求道,目光閃動。

    「不告訴他可以。但那人為什麼追你,這你必須解釋清楚。」

    「呃……好好……」景書吟鬆了口氣,安了心,就想起另一個陪他一起來的人:「阿ken!天!他人呢?!我得給他打個電話……」

    手忙腳亂的翻出手機,景書吟撥了快捷鍵,卻久久無人接聽。

    一陣恐慌傳來,景書吟不由往壞的方面想去。他今天溜出來找徐少天,蓄謀已久想要進家gay吧一探究竟,誰想到不小心惹上不該惹的人,他運氣好順利逃脫,可是徐少天……

    汗水從額頭上滑下。景書吟也沒空去跟秦霆多說什麼,他握了握拳,下了決心:「阿ken肯定是被抓住了!那幫王八羔子!我得去救他!」

    「你去了能做什麼?」秦霆冷聲道,神色極為嚴肅,「你待在這裡不要亂跑,我去。」

    「霆哥,你不能去!那群人不好惹……」

    景書吟一聽急了,他經常晚上出來混,一點眼力還是有的。那些人來頭不小,他自己不小心招惹也就算了,怎麼可以連累秦霆!

    「沒事。」秦霆淡淡道,邁開雙腿,朝外走去,景書吟急了,一把撲上去,從後面抱住秦霆的腰,將人攔下:

    「霆哥你別去!我自己闖的禍我自己收拾。」

    「呦,這次倒還有點骨氣。」

    突然,一道冷颼颼的男音從巷外傳來,秦霆首先僵住,景書吟其次,呆了半天,才敢抬頭朝前面看去。

    只見巷口,停了一輛銀白色的跑車,一個青年朝他們慢慢走來,他身形挺拔修長,氣質冷若冰霜,如利刃又似寒風,俊之中含著無形的威懾。他的手裡點著一根煙,火紅色的火光在黑夜裡一閃一閃,穩健有力的腳步聲迴盪在淒清寂冷的黑暗小巷裡,分外空曠響亮。

    「哥、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在來人利刀似的目光掃瞄下,景書吟不自在地放開了秦霆,乖乖地站直身體,低下頭。

    「我不來,誰給你擦屁股?」

    冷笑,冷言,冷語。逆光而站的俊秀青年,精緻的面孔上好像覆了一層厚厚的冰層。

    *

    明亮乾淨的醫院裡,幾人在外面默默等候。

    終於,門開了,徐少天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阿ken!」景書吟看著對方頭上的紗布和身上的各種外傷,原本欲前的腳步忽地又慢了下來,臉上滿是擔憂又怯怯的表情。

    「我沒事,你不用拿那種眼神看我。」徐少天倒是大大方方,毫不扭捏地在他旁邊坐下,「一點小傷,我還不放在心上。倒是又要你給我掏醫藥費了……」說著,掏了掏空空如也的口袋,「手機也掉了,明個得去重新買個。」

    「你不生氣?」景書吟扭頭看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扔下你一個人跑了……

    徐少天搖搖頭:「幸好你腿長,跑得快,要不然我才會擔心死呢。」

    景書昀見徐少天沒有大礙,留下兩人說話,下到一樓,拿著醫生開的單子去取藥。

    時間不早了,這家私人醫院裡並沒有多少人,他沒有選擇電梯,而是直接走的樓梯,空蕩蕩的走廊裡迴盪著景書昀自己的腳步聲,有種說不出的靜寂。

    秦霆看著他轉身下樓,本想跟上去,卻最終默默地走回去。

    畢竟是夜裡,雖然是五月,卻還是有股陰冷。秦霆的外套落在了酒吧,身上只著一件薄襯衫,可身體上的冷,比不上內心的寂涼。

    剛才景書昀駕車到醫院的路上,四人的車廂,竟然沉默到近乎連空氣都凝固。景書吟是知道兄長這次動了真怒不敢說話,徐少天是傷疼沒餘力去說,而秦霆,卻是不知說些什麼好。

    他想對景書昀解釋他去gay吧的真相,可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消亡了。他去那裡為了什麼,對著一個即將遺棄的玩具,這人會在乎麼?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那麼,何必自討沒趣。

    秦霆站在走道裡,聽著兩個少年彼此關切緊張的詢問和交談,不知不覺,又來到樓梯口。

    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纖細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秦霆視野裡。景書昀顯然沒想到會在樓梯口見到他,微微楞了楞,便從他身邊繞行而過,將裝在袋裡的藥品遞給了徐少天,又讓景書吟擰開水,摳下幾顆藥片,倒到自己弟弟手裡:「一口氣喝不下,分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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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少天對著景書昀感激的一笑:「謝謝景大哥。」

    景書昀沒有回答,只是等在一邊,待徐少天喝完藥,便準備送人回家。

    可是,這一晚上,注定不會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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