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師徒戀 文 / 墨九月
兩天的尋找到最後都是徒勞,可兒的下落依舊不明。雲杞的身體好了,時澈也陪著出去找了幾趟,但是官府的人都沒有找到,他們也不過是尋求一個安慰罷了。
時澈過幾日就要回長安了,丟下雲杞一個人在這裡,他不放心。這一次他的想法是要帶她回去,但是不知道她是否願意。
臨行的前一天,赫連聖傑正好回來了,他們三人一起去了一趟南巖。
赫連聖傑這一趟奔波不僅沒有讓他顯得疲累,反倒讓人覺得他多了些仙風道骨的飄逸之態。
「今日可是趕巧了,我的三個徒弟一起來了。」赫連通過這一次的遊歷似乎對很多事情有了一番新的感悟,不再和以前一樣了。
「徒弟們得知恩師從遠方遊歷回來,特地前來拜訪。」時澈他們逐一行禮。
「為師知道你們是遇到了難事,這幾年以來,想必你們也不再和以前一樣魯莽了。所以你們的事情,為師不願干涉,你們若是來告別的,就此別過!」赫連聖傑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牽扯說不清道不明,所以只好聽天由命了,世間萬事,總有一個結局,既然自己不能左右,何不已一個局外人自處呢?
「徒兒還有一事還要請教師父!」時澈突然作揖道。
「你且說來看看。」赫連聖傑對時澈這個徒弟其實一直都是十分看好,只是這孩子的出身不同尋常,所以注定了要走一條不同於常人的艱辛之路。
「我想請師父出山,助我平亂!」也許,這才是時澈來這裡的真正原因,換言之,也是皇帝的意思。
「你應該知道,我乃江湖之人,不參與政事。況且,我現在年邁,到了隱逸山林的年紀了。」赫連聖傑說這句話的時候,不自覺的瞟了幻桃一眼。
她的頭低垂著,似乎不敢看著自己的師父,也許是習慣了被他忽略,現在就算是他說要退隱,她也覺得不管自己的事情吧!
「師父,徒兒應該體諒師父的苦衷,但是,這件事情可謂關係到天下百姓。江湖人也應當心懷天下,更何況是師父一直有著這樣的濟世情懷。」時澈進一步勸說道。
赫連流露出一些猶豫之色,時澈覺得這是有希望了,若是沒有這個想法,他自然會一口拒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為難。
「我答應師父,您可以在這件事情平息之後退隱江湖,不會有任何人阻攔您。」時澈知道他的心裡一直是有幻桃師姐的,這幾年的遊歷只不過是為了避開幻桃罷了。
若他真的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劍聖,他也就不必對幻桃一味的縱容了,更不會讓她三番四次的到南巖來胡鬧。時澈能夠體會他的心情,自然也就知道他此刻的想法。
以前他是顧忌到南巖的名聲,怕他們背上有違人倫的惡名,這一次是一個機會,若是他在那麼多人的面前「死了」。這世界上也就沒有赫連聖傑這一號人物了。
這樣既可以保住南巖的臉面,甚至於光耀門楣,還可以完成自己的心願,和自己心愛的人長相廝守。可謂是一個萬全之策。
「師父不必急著做決定,明日午時就要離開這裡,今夜還望師父能允許我們在這裡留宿一宿。」時澈知道他一時間不能堅定下來,打算在今晚使個小計策,讓他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且讓為師想一想,今夜你們就住在以前的院子裡吧!」赫連隨意打發道。這赫連聖傑論品行,論劍術的確是夠資格做時澈的師父,可是就是因為為人耿直,在耍小聰明這一件上,倒是不如他的徒弟們。
雲杞在這裡住了那麼久,回到南巖,心裡有一種熟悉感。很多師兄弟們聽說她回來了,也都來看她,但是現在她卻沒有心情。她心裡一直牽掛著可兒,她會不會是被人販子給抓走了呢?
「柳柳,你別著急了,我已經動用了所有的關係,就算是翻遍整個大周,我也會把可兒找回來的。」時澈說這話也是安慰之語。
天大地大,要找一個小孩子,簡直就像是大海撈針,況且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活在這個世上。
雲杞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只是笑了笑。
「柳柳,我知道現在不該問這個,但是明日我就要走了,你願不願意,回長安?」時澈有些緊張,因為若是雲杞問他,她要以什麼身份回去?回去之後又該怎麼跟所有人解釋?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是他不想再一次因為這些東西和她分開。
「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既然到了分別的時候,就該好好告別就好了,何必要強求?」雲杞沒有問他,只是斷然拒絕了。
「你!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時澈被她這一番話說得有些生氣,既讓他們不能忘記彼此,現在為什麼就不能重歸於好呢?
「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何來原諒一說,只不過是不願意再去長安,看盡別人的白眼了。」雲杞覺得自己很累,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沒有一件能夠讓她覺得有一時半刻的開懷。
「那,你就不想再找可兒了?」
雲杞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用可兒的事情來威脅自己,她瞪大的眼睛裡充滿了質疑。
「這就是你這今年在官場上學會的招數麼?這樣你這樣威脅我,與你而言又有何意義?」雲杞的聲音冷了下來。
時澈只是一時著急,才想著說不定她會因為可兒就肯和自己回去了,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麼想,可是就算是再解釋她還是不願意相信的吧!
既然這樣可以讓她跟著自己回去,可以一直看著她安好,在她身邊照
顧她,就夠了。
時澈的眼睛暗沉了下來,「你這樣想,也沒什麼錯,明天我們就回長安,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可兒的。」
雲杞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結了一層冰霜,他明明知道自己現在沒有別人可以依靠,回去求徐朗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就這樣逼她麼?
「如你所願,你答應的承諾,希望你能做到。」
現在的他們離彼此那麼近,但是又是那麼遠。
時澈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難過,但是好歹,能在一起了。
夜晚,時澈換了一身夜行衣,偷偷摸摸的溜出自己的房間,手裡不知道拿著什麼奇怪的東西,看起來細細長長的的一個小竹管。
幻桃的房間裡還亮著,裡面有些細微的響動,看來幻桃還沒有休息。
時澈用手指將那手指將那層薄薄的窗戶紙捅破了,手中的小竹管小心翼翼的伸進去,輕輕一吹。
這個東西,聽說是一種**香,只消片刻,就可以把人給迷暈。雖說這個招數有些下三濫,但是時澈也是出於無奈,畢竟若是被幻桃看見是自己,這個計劃就算是徹底失敗了。
過了片刻,時澈躡手躡腳的進了幻桃的房間,他帶上口罩,生怕幻桃若是沒有暈,看見自己的臉就不好了。
「師姐,對不住了,我也是為了你們的幸福!」時澈看著幻桃暈倒在桌子上面,將她抱起來,一邊碎碎念著。
他抱著幻桃走到大門口,故意將那門關的震天響,其實從南巖偷一個人出來絕非易事,可是偏偏時澈對於這裡的放哨護衛瞭如指掌,所以才能輕易的將幻桃偷出來。
這一聲關門聲果然引起了大家的關注,時澈加快了腳步,帶著幻桃來了一處隱秘的樹林,靠著赫連敏銳的觀察力和首屈一指的輕功,追上他們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時澈就把幻桃放在那,靜靜地等著赫連的到來。
果然,不出片刻,時澈就聽見遠處的竹林裡傳來唰唰的聲音,來人的武功極高,所以樹葉只是輕微的晃動,聲音就像是風入竹林。
「把人交出來!」赫連的聲音帶著怒氣,他很少動怒,除非是他對這個事情很在乎。
時澈知道他的脾氣,所以在心裡就更加篤定了幾分。偏偏不答話,看看他到底能急到什麼程度。
突然,他聽見比剛剛更加快速的聲音,嗖的一聲,從剛剛那聲音的源頭直接朝著自己衝來,來勢洶洶,時澈沒有防備,甚至於來不及防備。
一隻手卡住了時澈的脖子,讓他半點動彈不得。
「怎麼是你?」赫連驚訝的說,手放開了。看了一邊的幻桃還好好的睡著,似乎並無大礙。
「我是想看看師父到底會不會著急,畢竟這樣的小事也不至於師父親自出馬的。」時澈咳嗽了兩聲才緩過氣來,剛剛那一招簡直是想置他於死地。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讓我幫你除掉那些你所謂的反賊?」赫連有些不耐煩,這樣遭人算計的感覺的確不怎麼樣。
「師父,請恕徒兒不敬之罪,我知道你對師姐絕非師徒之情這麼簡單,這一次對於你們而言,不也是一次機會麼?」
赫連驚訝的看著時澈,雖然現在已經不能再否認了,以前不管她怎麼胡鬧,都不會像現在這樣身處險境,可是今天,他卻因為她方寸大亂。
現在他到底該怎樣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