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2、這是5K字 文 / 雲隱青山
我覺得很幸福，人一生幾十年，其實幸福不過就是那麼幾個瞬間。
「對了，我來得時候你們都在講什麼，那麼開心。」
妹妹用一種你完了的眼神看著我，於是爸爸說：「還不是你小時候的趣事。」
「爸！」我大吼。
「嘿嘿……你孟阿姨也將了孟小弟的事。」爸爸拉墊背的。
於是，再度爸爸、媽媽，孟家父母開始了互揭孩子兒童趣事的比賽，笑聲時時在包廂裡迴盪。
大人們的話題都是二十幾年的老段子，就像很多家長說得那樣，有得東西孩子到了年紀就不記得了，但那些對家長來講是他們珍視終生的回憶。我爸和我媽在我小時候有次吵架吵得很厲害差點鬧離婚，但適逢我的生日，兩人不約而同坐到了一起給我過生日。
然後，不知誰開口說了一句我小時候的趣事，兩人就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來，兩人從彼此眼中看到什麼我不知道，但我家就這樣安全渡過危機。
我想，那是他們夫妻共同的美好回憶，他們珍視的寶貝，無人可分享，無人可感受，連身為女兒的我也不能理解。
聽家長們老調重彈，我有心溜出去在外面喝喝茶什麼的。我望了幾眼和我一樣的小輩，看到他們眼神的意思，於是對長輩們道：「爸爸，我要到外面坐坐，這裡有點熱。」
我話音剛落，其他幾位都是如此。七嘴八舌地說自己有事要到外面去，父母們倒也不勉強。都做父母多年，孩子什麼心思能不瞭解？
父母一招手，我們被大赦一般陸續出了門。
我們四個在餐廳地茶座裡坐著，我舒一口氣，服務員給我們上了香茶，我端過喝了一口道：「可以預見。結婚的時候要再說一次。懷孕的時候說一次，生孩子還要說一次。」
艾德莫若坐在我身邊，笑著道：「以後就是我們說給我們的孩子聽。到時候你也要說上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孩子也像現在一樣煩得躲出來。」
我挑眉看著他道：「最怕我父母會把我的糗事說給我孩子聽，那才可怕！我就聽過我爸爸媽媽好多趣事。」
「噢？」艾德莫若顯得很有興趣，連他弟弟都投來目光，妹妹則笑瞇瞇的，一副等我說得時候她要查缺補漏。
「我爸爸小時候十分淘氣。」我說：「基本就是現在熊孩子的數十倍。」
艾德莫若的弟弟一臉不敢相信，切了一聲。
我笑著說：「我的家鄉在我父母小時候有很多水，基本上就是十步一個大溝。溝裡有魚。父母游泳游得很好，基本上沒人教，幾個孩子喝幾口水就都學會了。爸爸特別淘氣，經常放學或者逃學以後就下水，特別是夏天。我爺爺，怕爸爸淹死，就在他膝蓋下邊一點的位置，用鍋底灰描了一條黑線，如果黑線沒了就打爸爸的屁股！」
艾德莫若哈哈笑了。他沒想過我那無比威嚴的爸爸有這等經歷。
妹妹補充道：「媽媽也很淘氣，而且運氣特別好。二姨和媽媽去摸魚，媽媽摸過這麼大一條。」
看著妹妹用自己的手比出一條蛇的長度，我連忙道：「沒那麼大。媽媽那時候小，覺得那條魚那麼大。」
「你怎麼肯定沒有那麼大？」妹妹反駁，「你又沒親眼看到。」
「常理推斷啊！那麼皮的女孩子，下水。能摸到多大？再說你也沒親見，不要誇張過頭。」
我剛說完，媽媽笑著道：「真得有那麼大。你妹妹沒誇張。」
我們回頭了，見長輩們都出來了。
艾德莫若站起身，問他母親和繼父，「要現在回去，還是再坐一會兒？」
「回去。」艾德莫若的母親道：「我們剛到北京也正經早點休息。明天跟你岳父母約定一起出去玩，你們幾個小輩不喜歡跟我們老人家一起，就不用陪著。」
「可是……」我正要說什麼，爸爸按住我的肩膀。
「不用擔心。」爸爸說：「爸爸才五十出頭，還沒七老八十，用你們陪著。而且我們老人家還算有話題，跟你們能有什麼話題？」
我忍不住喃喃自語，「你們能有什麼話題？一個城市，一個農村的。」
媽媽道：「怎麼就不能有話題？你以為都像你們年輕人，還有什麼圈子？你爸爸跟你孟伯伯都是當過兵的，去郊區玩個射擊總沒錯吧？我跟你孟阿姨我們都喜歡打牌，也算能玩到一起。」
這才多長時間，連這些都知道！
那邊也是如此，孟阿姨說：「而且，我聽說你媽媽年輕的時候想學做衣服，我這個也可以交流嘛！我二十幾年前出國就是學習設計的。雖然後來當了會計。」
那個一開始叫叔叔後來叫伯伯的男人笑呵呵道：「我在四川當兵，你爸爸在東北，我們剛約定一起結伴去旅遊，要去駐地看看。」
「哈哈，主要是去你的駐地。」爸爸說：「我東北那駐地都已經撤了番號。」
我無言以對並目瞪口呆，還真能聊到一起去。
「對了一直沒問，你當時是什麼兵種？」孟伯伯問。
「炮兵。」爸爸一說到自己當兵，比說我小時候還激動，道：「迫擊炮。」
行了這會兒雙方家長又開始聊起來，原本打算走得孟氏夫妻坐到了一起。我們小輩被擠到了一起，彼此面面相覷
，竟不知道以什麼話題開端。
聊音樂、聊電影，跟長輩們一比，我們的話題，竟然這麼膚淺。
艾德莫若的弟弟看著我說：「起碼你不用擔心雙方父母會發生矛盾，看這意思大有好友重逢的模樣。或者知己相逢，相見恨晚。」
孟媽媽那邊道：「你會做中山裝、旗袍？」
「你不相信？」媽媽得意道：「我就會做這兩種衣服，還給我們家大妮兒縫過小兜兜，以後起碼外孫的小兜兜我會做。」
孟媽媽道：「我就會織小襪子，毛衣什麼的。」
我忍不住問艾德莫若的弟弟，「你媽媽不是學設計的？怎就會這麼一點點？」
艾德莫若的弟弟翻白眼，「你見過學建築學設計的人會設計衣服？」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艾德莫若的母親會遊歷歐洲並認識了艾德莫若的父親。感情是對歐洲建築感興趣。
妹妹不清楚那些，她伏在我身上，問坐在另一邊艾德莫若的弟弟，「那你母親怎麼當了會計？」
「因為，中國當時不需要教堂，不需要城堡。」
「……」
於是沉默中，我們把同情的目光贈送給了夢想夭折的孟阿姨。
「她當時一定很難過。」我說：「學了那麼多年，堅持了那麼多年，回到中國卻全無用武之地。」
「其實我媽媽堅持幾年還是該有成就的。」艾德莫若的弟弟說：「可惜她遇上我爸爸，結婚生子。等中國漸漸改變了觀念，她早已忘了自己的專業，也不願勉強自己重新學，就荒廢了。」
我聽著只覺得很可惜，卻發現坐在身邊的艾德莫若在看我，那目光似乎想告訴我什麼。
「怎麼了？」我問。
「我想我要趕緊回到香草集團，把你解脫出來，讓你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被妹妹推了一把。正好歪向艾德莫若，被艾德莫若抱住。
「謝謝你，艾德莫若。」我說：「我很慶幸，能遇到你。」
艾德莫若的胸膛在我腦袋下。能感到他深吸一口氣，「還不夠，我還想給你更多。我還欠你一份求婚禮物，我一直記得。」
我抬頭。「已經準備好了？」
「還沒有，就快了。」艾德莫若笑了笑，「這一次。你一定會心滿意足。我預計明天晚上你就能看到。」
「是嗎？」我有點好奇，我的要求不小，連我這段時間幸福的都想忘記，覺得自己真是得寸進尺。
「是啊！」艾德莫若說：「獨一無二的，你最想要的，對你我都有很大意義。」
「有這樣的東西？」我更加好奇，「能透漏一下嗎？」
艾德莫若正要說什麼，那邊家長終於意猶未盡地打算分開。艾德莫若和我趕緊狗腿地上前伺候，在門口我略有遺憾的目送艾德莫若載著母親一家離開。
「我們也走吧！」爸媽一臉光彩閃閃，顯是很高興。
車上，媽媽說：「艾德莫若他也是獨生子，我們考慮了一下，我們農村戶口可以要兩胎，你第一胎一定要是個女孩，這樣就可以再要一胎。」
我差點吐血，考慮的不要太長遠啊！腳下不穩，踩了剎車，差點讓後面的車子追尾。
一家人都嚇出一身冷汗，爸爸埋怨媽媽道：「你別嚇唬孩子，這要一家人出事了，你付得起責任嗎？」
「我沒想到她會這麼大反應，這麼自然的事，早先倒追人家的時候沒反應，現在反應這麼激烈幹什麼？」媽媽埋怨道。
我哭笑不得，道：「我沒有倒追！就算真倒追我也不承認！」
父母他們正要反駁，電話響了，妹妹動作很快地幫我接電話。幾句嗯嗯啊啊後，妹妹掛了電話。
「微微提醒你，明天別忘了你們的約定，千叮嚀萬囑咐不要你開車，他車子明天也限號，說是微微兒子說他們學校老師要他們提醒家長低碳出行什麼的，他不想兒子不高興……」
「哦！」我說：「這個不難做到。」
父母也是知道關於微微的一些事的，他們驚訝，「那個小娘炮，竟然有那麼大的兒子！」
我無語良久，和妹妹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車子回到家裡，一家人對今天的聚會相當滿意，都心情愉悅的洗漱睡覺。
第二天，我們一家人一起吃飯，妹妹前段時間忙著上課、戀愛，我們一家人都沒怎麼正兒八經的一起吃飯，今天總算坐到一起。
為表我的好心情，我主動承擔了今天的早飯。正做著簡單地早飯，和父母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門鈴響了起來。
「親。你到的有點早。」我說。
「哦，我是來吃早飯的。」艾德莫若不經人讓，就自覺坐下。
我父母表示了歡迎，爸爸和媽媽兩人合作，在他面前擺好了餐盤、碗筷。
「謝謝爸爸、媽媽。」艾德莫若說。
他這一句話，我差點把端著的鍋子掀翻，好不容易穩住鍋子，我說：「一大早晨不要恐嚇我。」
艾德莫若笑而不語，在我面頰上吻了一下，我的
臉頓時熱了。他吻過我無數次。但當著我父母的面，這應該還是第一次。心被他這一舉動搞得亂了頻率，要不是爸爸眼疾手快地接過我手裡的鍋，我真得就打翻了一家的早飯。
妹妹帶著戲謔的表情道：「姐姐，你小三十了，不要像個懷春地少女！」
「不要咬嚼字。」我怒：「你小心我報復回去！」
「那你要怎麼報復？」妹妹笑瞇瞇地像只耍賴地小貓。
「我不捨得整你，可以整你老公。」我理所當然道。
「你敢！」妹妹那無形的毛都炸起來了。
「別鬧！」爸爸出來主持大局，將鍋子裡我做好的東西，分給每一個人。
媽媽看著盤子裡的東西問：「這是什麼？」
「炒麵。」我道。
「你忙活了這麼久就做這個東西？」媽媽一向不喜歡吃麵。對誰的東西都很挑剔，不然也不會近五十依然少女身材，這一直是我的怨念。
有這樣的媽媽嗎？自己保持身材的秘訣從來不傳給自己的親生女兒，你又不再嫁人。保持這麼好的身材做什麼？
爸爸這時候沒有幫我爭辯，而是到冰箱裡拿出大罐的牛奶，一人倒了一杯，給媽媽的杯子裡放了草莓罐頭。
媽媽沒有再鬧意見。
艾德莫若不習慣用筷子。但他適應的一直很不錯。此時手邊有叉子也沒動，艱難的用筷子夾麵條。
「哈哈……」我們忍不住笑他，我說：「不要這樣。我們又沒嫌棄你，你用不慣筷子就用叉子。」
艾德莫若卻倔強無比，小孩子一樣，夾到了，還一副期待鼓勵的看著我們。我忍不住笑的更厲害，一邊誇獎一邊手把手教他。
一不小心就又被吻了一下，我頭皮都麻了一下。
我父母都用一種促狹地深情看我了，我真是不好意思的恨不能鑽桌子底下。
奈何罪魁，還一臉不解地問：「小姐，怎麼了？」
「你還要問我，你是怎麼了？親個沒完！」我嗔道。
結果一家人看我的目光都無比**，是的，是嗔，我怒吼，我爆發，我從沒用那樣撒嬌的語氣表達生氣，簡直沒法活了。我腦袋埋在餐桌上，大家，求你們無視我吧！
「談戀愛了，果然不一樣。」媽媽說：「老虎變小貓。」
爸爸道：「這丫頭是真長大了。」
妹妹道：「壞人多作怪。」
妹妹從小就說我是壞人，雖然她一直依賴我這個壞人。
吃過飯，父母開始準備出發，我們一家人圍著準備。水壺、太陽帽、手杖、墨鏡、圍巾，應有盡有，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準備的。
「去加拿大的時候你們那個城堡的姑娘和管家給準備的，直接郵寄回中國。」爸爸說。
「是啊！」媽媽拿出泳鏡道：「連這個都有，我和你爸爸自己也出去玩過幾次，這次也不用擔心。」
「小姐放心！」艾德莫若說：「我和小言一起。」
「有你在，我放心。」孟言，艾德莫若的弟弟，我不信任他，只信任艾德莫若。
將父母送出門，回來見妹妹已經穿戴好也準備出門。
「你今天有什麼事？」我問。
「新工作，我今天要去上班。」妹妹說。
「真的假的？」我不敢相信，「剛結束培訓班的學習就有工作？是你男朋友介紹的？」
「瞎說！」妹妹道：「我們那個培訓班跟好多公司有合作的，我的作品獲過獎，被公司相中有什麼不可能？」
我目送妹妹得意的離開，終於接到微微催促的電話，於是我也準備出門。
期間接到艾德莫若的電話，「我已經接到我母親和繼父，準備出發了。小言今天有事，我們沒在一起。」
「那你一個人可以嗎？」我問。
「可以！小姐不用擔心。」艾德莫若說：「我聽爸爸媽媽說你今天要見微微？」
「是啊！」我說：「一起給他兒子買衣服。」
「那小姐不要太累，那個傢伙再怎麼著也是大男人，不要客氣。」
「知道了。」我笑。
「玩的開心！」
「你也是！最重要注意安全。」
「好。」
掛了電話，我做得車已經到了約定地點，從出租車上下來看到微微和那個少年。
小傢伙看到我坐出租車來，對我說：「你不能坐公共交通嗎？」
「下次一定！我保證！」我說。
少年一臉不耐煩地隨著父親和我進了商場，我看著一臉興奮地微微，他活到如今這個年紀還不曾體味父子親情，此時一定很興奮。哪怕親生兒子蔑視他，故意給他臉色看。
「你喜歡這個嗎？」微微主動問。
「娘炮！」少年評價。
「那這個？」
「誰要穿紅色？噁心死了。」少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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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微微求助地看向我，我都有點想擰這小子的耳朵，微微挑的衣服都很好看，而且這種衣服一件就要花去普通白領一個月的薪水，臭小子不知足，真想打他一頓。可惜啊，微微正用安撫外加求助的眼睛看著我……(未完待續……)
ps：我卡三天，要不是之前有存稿就斷更了，現在都怕停電、斷網，還好沒發生。努力更新中，拚搏、奮鬥。我以前覺得現代是很好寫的，現在發現也挺難。就跟搭橋一樣，選好址，還要收集材料，拼接時要注意鋪好運送材料的路，不然就被泥濘坑住，動不了，就形成卡啦！求花求票各種求，走到這裡已經算是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任務，起碼感情算穩定，以後的經歷算考驗不會再有什麼分手這種虐肝的情節了。但是有一個人還沒活得幸福，誰呢？索菲亞嘛！世界第一首富小姐不能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