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7、與前男友語 文 / 雲隱青山
艾德莫若閉上眼睛，打了一個哈欠，迷迷糊糊說：「那你要見見我在上海的母親。」
「啊？」我不可思議。
「我們要結婚的話，最好見見雙方父母，雙方父母也要見見。我母親說這是中國人的傳統。」
「不是吧？」
我剛驚歎完，艾德莫若已經睡著了。
我從病床上坐起身，又坐到旁邊回了幾封郵件，半夜回家一趟洗了澡，睡了一覺。再去病房的時候，病房內擠滿了前來探望的同事，大家看到我的目光都是尷尬。
聊天的間隙，同事悄然跟我說，那三個八卦女中的大姐大被開除，另兩個被派去了分公司，是艾德莫若自己一早打電話給人事部安排的。
「山雨啊，別看你這位多麼紳士，下起手來真是不含糊。」同事感慨。
如果是我，我一定也把那個女人開除，馬海峰忽然出差半途出現，絕對不是偶然。馬海峰的同事雖然在電梯遇到我跟艾德莫若，但是同事之間即使看到頂多就各自八卦一下，哪可能告訴當事人？以後還要不要一起共事？只有這個大姐大，她和那仨都是對馬海峰有覬覦之心的，遇到這樣的事怎麼會不說？
說不定還添油加醋，大加揣測一番呢！
下午的時候周敏學帶著幾個人過來探望，我看到了許久不見的呂培、苗俊青、顧傑，還有以前形影不離四人組中的兩俞珊、蘇艷。周敏慧在美國上學，這個我是知道的。我去美國讀書的時候，我們雙方學業都很繁重也沒時間聚一聚。
「好久不見！」我問：「肖霞姐姐怎麼沒來？」
「這不是世界第一首富小姐索菲亞嗎？」俞珊走過來看著我，眼神一直盯著我的肚子。
蘇艷也過來道：「不是早有傳說你躲起來生孩子嗎？怎麼沒像肖霞那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醫院是孕婦能輕易來得嗎？」
他們這陰陽怪氣的，我得到了一個訊息，肖霞懷孕了，所以沒有跟著一起出現。
俞珊看著我道：「你孩子是艾德莫若的吧！」
我臉熱起來，「正經一點。」
蘇艷轉身坐到艾德莫若床上道：「聽到沒有啊。大帥鍋，人家不想跟你生孩子！」
「你們坐，我去趟衛生間！」
我紅著臉躲出去，背後還有人在取笑，「你不想跟艾德莫若生孩子，你想跟誰生？」
救命啊！這幫人我算看出來了，囧人是他們永生的樂趣。
這時候我看到馬海峰帶著禮物出現在了電梯口，看到我，我倆都是一愣。
「聽說你辭職了。」馬海峰先開口。
「你被放出來了。」我緊跟著開口。
雖然是有先後，但基本上同步。
馬海峰囧了一下。道：「剛放出來。」
於是我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人在哪裡？」
「你幹什麼？還想動手？」我故意刺他。
「沒那個意思，就是看看人有沒有被打殘，順便慰問道歉什麼的。」馬海峰說。
「千萬不要這時候進去！」我說。
「為什麼？」
「他的鐵哥們兒此時都在病房裡，人數眾多，你進去估計難出來。」我說。
「真的假的？」馬海峰不信。
「你其實走過去，幾步路，試試就知道我說的是否誇張。」我為了加強說服力道：「有一個傢伙，世界各地都走遍，連戰場都去看過。」
「你在嚇唬我。」馬海峰說。
「沒必要嚇唬你。」我說：「艾德莫若……我是說孟總。他這個人不是不跟你動手，他是覺得愧對你不好意思跟你動手，他才被你毆成這個樣子的。」
「越說越誇張，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會吹牛。」
「那是因為我從不吹牛！我從來只實話實說。不然你告訴我，你們四個人合夥打人，為什麼沒打斷一根骨頭？是你們手下留情？」
馬海峰道：「是手下留情。」
「胡說，你們一個個只會拼熱血的傢伙知道什麼叫手下留情嗎？」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不是我們手下留情？」馬海峰問。
「因為我有手下留情。」我說：「我是受過訓練的。我知道幾十種如何收拾比我力氣大的普通男人。」
馬海峰啞口無言，他挫敗地說：「那我等一下再進去。」談後抬頭說：「我們下去走走，聊一聊。」
「嗯！」
北京稍微大一點的醫院都是人滿為患的。小一點的醫院連個花園都沒有，艾德莫若所在的醫院算是中等的，有個巴掌大的園子。
「你想好要跟我分手了？」馬海峰問我。
「是。」我說。
「其實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說。」馬海峰道。
「什麼事？」
「這次我去出差，沒想到遇到了我上學時候的學姐，她比上學的時候還美。」馬海峰說著看了我一眼，「簡直就是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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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一臉的鄙視，我怒，你這傢伙有變心的意思為什麼還要把艾德莫若打個半死，都是你家的理不成？
「她說喜歡我，問我現在是不是還是一個人，我那時候因為你，就說自己有女朋友。後來很後悔，又去找她想跟她說，回來跟你分手，結果就在朋友圈看到有人發你和你們的孟總的合照，雖然是停車場的照片，因為光線暗看不太清楚。」
「男人，你不要太無恥！」我咬牙切齒的說。
馬海峰長歎一聲道：「我想跟你說，你放棄我了，以後受了傷想回頭，我不會等你的。這樣你也要跟我分手嗎？」
「分！必須分！」我大吼，「你這傢伙，如果不是我確實有對象，就是你拋棄我了。」
「呵呵……」馬海峰笑了笑，道：「杜山雨，我們其實差一點就培養出愛情了。」
這一刻我彷彿看到馬海峰笑容裡的難過，我忽然也有點難過。「如果人生不是那麼漫長而又短暫就好了，如果我們都不會老去，我或許會跟你**那麼幾次吧？不想浪費彼此的時間，最後變成怨恨。」
「嗯！」馬海峰說：「謝謝你，杜山雨，謝謝你這麼清醒，愛情面前很少有人能那麼清醒。」
「我如今也是迷惑的，我一次次為了他妥協，但最終是否能如我所願還不知道。」我說。
「不要怕。」馬海峰安慰我，「誰又能說會陪一個人直到最後呢？人生變幻莫測的。此一刻你跟著心走就好了。」
「嗯！」
我們正坐在一起聊天，周敏學一群人浩浩蕩蕩從醫院的大門出來了。看到我們大家都是一呆，周敏學的腳步略一停頓就走過來。
「馬海峰？」周敏學挑眉，「前男友啊？」
周圍人的目光都落在我和馬海峰身上，就好像法庭上的幾位法官外加陪審注視罪犯。
「你這是剛被放回來，來看受害者？」周敏學刻薄地說。
當律師的苗俊青道：「親家姐姐，你這是不對的。此人按照我國《治安處罰條例》應處以15日拘留的處罰，我聽說你還作為受害者的身份保釋此人，你這是縱容犯罪。」
馬海峰臉都白了。看樣子真是怕了。
「我也不想去保釋他，艾德莫若說要這麼做，我只好去保釋了。」
「你……」馬海峰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我得意的笑了笑，是。我就是這麼睚眥必報。我對周敏學等人道：「你們要走啊，走吧！我去上面看看。」
蘇艷笑，「快去上面看吧！擔心就不要亂跑嘛！」
幾人又說了幾句，我都快挖坑把自己埋土裡了。幾位少爺、大姐們總算放我一馬。
見人都走遠了，馬海峰說：「不然這禮物你幫我帶上去，我也走好了。」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東西。道：「這幫人可都是北京土著，他們是一群十分義氣的英雄豪傑，你確定現在要緊跟著離開，你不怕他們尾隨，給你套麻袋，拉到小胡同裡痛毆？」
「不至於吧？」馬海峰一臉的不相信。
「你一個南方人真的理解不了我們北方人為人處世的道理，你走出去，慢走，不送。」
馬海峰立刻不動了，膽小鬼緊跟著我上了電梯。
「我還是覺得你在恐嚇我。」馬海峰說。
「恐嚇你又怎麼樣？你把人打成那樣，當面道歉很委屈？」我問。
馬海峰不說話了。
走到病房裡，艾德莫若正看書，估計是聽到腳步聲，道：「就算你真不想跟我生孩子，也不用躲這麼久吧？」
我沒有說話，因為馬海峰在身邊，我的臉不自覺就紅了，「你少說幾句。」
艾德莫若抬頭看過來，看到我身邊的馬海峰，臉色幾變，儘管臉上都是藥水，我也從他臉部肌肉的動作看出來，他很不痛快。
「我今天來，」馬海峰有點慌張，像個孩子似得，說：「對不起，我衝動的把你打了，我帶了一點東西，希望你早日康復。」說完從口袋裡拿出一沓錢放在病床旁的櫃子上。
我和艾德莫若眼神交流，中國人是一個要臉的民族，慢慢長河中能說出對不起並承認自己錯了的英雄沒有幾個，要不然負荊請罪這種成語不會千古流芳，要不然也不會有人把錯而改之，善莫大焉，當成名句教化後代。
艾德莫若是不是個寬容的人？我覺得他對索菲亞一家所有的事都挺寬容的，但似乎較真時也很固執。
此時艾德莫若道：「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希望以後能成為朋友。」
呦呵，他還懂這個，不禁令我刮目相看。於是我看到馬海峰長舒一口氣，顯然他並不是真的不在意艾德莫若的態度。也是，一般打人的人但凡有心，一定心裡不安，對方多一點寬容，自己方能放過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