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6、城堡愛情 文 / 雲隱青山

    馬海峰問：「他不介意你離過婚？」

    我才記起馬海峰所瞭解的，我是個離異婦女，索菲亞的旅遊簽證是歐洲，也許這是他所認為的答案，這樣也好，不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多單純。

    「他不介意。」我說。

    馬海峰沒再說什麼，沉默直到我被人提醒探望結束。

    探望完馬海峰，我見時間快要下班了，就連忙趕回去，在同事們的目光裡，迅速寫了辭職信給老總馬強。

    「鑒於因我個人原因給公司造成的不良影響，我引咎辭職。」我簡單的幾個字，馬強搖頭簽字。

    「這個叫馬海峰的，按說是我本家，怎麼脾氣這麼沖。」馬強還有心思調侃，他說：「你這辭職信我就批了，事情鬧這麼大，你在公司呆著也不自在。跟人事部報告一下。」

    「好的。」我說。

    「下一步有什麼打算？」馬強問。

    「暫時還沒想過。」我說：「馬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對了，我都沒問你，艾德莫若怎麼樣了？」

    「他沒事，休息一下康復了就出院了。」

    「那就好。」

    我回了家，拿出筆記本和一下生活用品，我要去醫院陪夜。因為這天按說到了香草集團開大會的日子，我不能視頻出席，因為香草集團早已傳開索菲亞小姐懷孕了。但日常的匯報不能少，所以我跟所有人都是郵件聯繫。

    在病房裡，艾德莫若睡著了，我悄悄地坐在一邊打開了總裁郵箱，除了各分部的郵件，其中有一封引起了我的注意——周乾。

    我打開周乾的郵件，內容很簡單，他問我是否認識杜山雨。問我關於杜山雨的一切，但是看著這封郵件，有個被我忽略的事浮上來。

    最初做世界第一首富小姐的時候，艾德莫若是怎麼跟我講得關於索菲亞和周乾的故事？周乾知道索菲亞是外國人，他見過索菲亞的金髮，他甚至直到索菲亞為什麼不能跟他結婚，可周乾所表現的，我仔細回憶，根本就是對索菲亞一無所知嘛！

    被騙了，艾德莫若。我又再次發現他騙了我。這算是什麼程度的欺騙呢？起碼當時因為這個，讓我同情索菲亞，我自己的原因佔大部分，索菲亞的愛情故事也佔了一部分原因。

    正在我思考這些事件的關聯性，艾德莫若醒來，「小姐，怎麼沒回家？在做什麼？」

    我回頭看他，問：「周乾在最開始沒愛過你家小姐，是索菲亞一廂情願。她或許是在**途中認識的周乾。但她從沒告訴過周乾她是外國人，至始至終都是你家小姐自作主張。」

    「……」艾德莫若沉默。

    「是你騙了我，還是你家小姐騙了你？」我問。

    艾德莫若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說話！」我道：「我腦子是遲鈍很多，不代表我一點分析能力沒有！」

    「小姐什麼時候見得周乾。」艾德莫若問。

    「那是我名義上的前夫。又是我如今下屬的下屬，你覺得什麼時候有關係嗎？」艾德莫若不說話，我只好道：「我剛回國沒多久他就找上門了。」

    「我也是剛知道，索菲亞小姐其實是單戀。很多情節都是她編出來讓我信服她的愛情。她還只是一個小女孩，我沒有責怪她，她也因為自己識人不明付出了代價。」

    我看著艾德莫若沒有說話。他也看著我，我長歎一口氣，忽然很有一種無力的感覺，我無法判斷艾德莫若話裡的真假，他騙我太多了，每次都言之鑿鑿，十分嚴肅認真。

    艾德莫若沒有說話，沉默在我們之間持續著，他沒有給我承諾，什麼都沒有。破罐破摔不會發生在他身上，顯然在等我的判刑。

    等我判刑，我有點累了，我那麼累，我想要他抱著我，什麼都不做，只是抱著。他愛不愛我也不在乎了，我只希望他在我身邊，即使遠離，也是暫時，他總會回到我身邊，就像以前的每一次。

    我站起身，將筆記本放到一邊，走到病床前，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他無數次親吻我，假的，為了迷惑我，真的，為了留住我，但是我有多少次親吻他呢？

    艾德莫若顯然很驚訝，眼睛睜得大大的，墨色的眼睛好像要流出黑色的眼淚。這是我的判決，這一次我不逃，我不拋棄你，我會守著你。

    我看到艾德莫若的喉結在顫抖，身體也在微微抖動著，他艱難的抓著我的手臂，用力一拉將我壓在他受過傷的胸膛上。

    我掙扎，艾德莫若痛呼一聲，「放開！你肚子上還有傷！」

    「沒關係，沒關係，你不要亂動，就這麼壓著沒問題，一動就疼。」艾德莫若一邊深呼吸一邊疼。

    「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我撐著身體，怕自己真的壓到他，累得腰都軟了，調整了姿勢坐在床沿上，任他抱著。

    「我很小的時候就喜歡著夫人，那是因為她是最親近我的女性。我從沒見過我的母親，我對母親所有的幻想，都是來自於她。我站在城堡的花園裡聽她撲蝴蝶，看她修剪玫瑰花，那麼美麗。因為長久的注視我情竇初開，她生下索菲亞小姐，我心頭對那個女嬰的情誼絕對比索菲亞小姐的父親多！我父親去世，索菲亞小姐一家就是我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家人，我不知道索菲亞小姐會喜歡我，而我不知道夫人知道我對她所有的情誼。可是，小姐，你知道嗎？我的父親愛過夫人的母親。」

    r/>我抬頭看了艾德莫若一眼，他用那張滿是藥水的臉衝我笑笑，我回以微笑，「你繼續講。」

    艾德莫若抬頭看醫院的天花板，長歎一聲，「我父親為了夫人的母親，索菲亞小姐的祖母，直到40歲都沒有跟其他女**往過，夫人告訴我，我父親曾冒著背叛夫人父親薩德蘭老爺的危險，想帶心愛的女人逃走，結果是夫人攔下了自己的母親。從此以後年幼的夫人開始了很多窺探的活動，夫人的母親因此鬱鬱而終。而我父親在40歲的時候認識了來自中國的留學生，我的母親。我母親跟夫人的母親沒有一處相像，我父親後來說，我母親很聰明，是他從沒見過的聰明。聰明到我父親愛上她都有負疚感，我母親生下我就離開了，她對我父親說，她知道我父親心裡還有別人，這個孩子是你此生唯一的孩子，他是我送你的禮物，也是你送我的禮物……」

    我不自覺打斷艾德莫若的話，「你母親心真大！」

    艾德莫若笑了笑道：「是啊！我父親此後在我成長的過程中一直給我講中國，他不會中國話，沒辦法教我，但又怕我跟中國的關係太少而忘記，所有就找來很多外國人寫得關於中國的事。我自學中，我拜中國人當老師，我跟中國人交朋友，都是因為這個。夫人知道這些事情，她知道我如同我父親一樣喜歡她，她就很討厭我，恨我，但她的女兒不能離開我，尤其那時她已經生病了，活不久了，而她的父親在得知她病重的時候也生了一場大病。薩德蘭家族需要我，索菲亞小姐也需要我。她知道索菲亞小姐很喜歡我，所以她要我發下重誓，她信任我的能力，信任我的情誼，卻不願自己的女兒跟我有任何關於愛情的關係。我不怪她，我同情她，我願意接下這個重擔。」

    「玫瑰夫人是一個很堅毅的女人。」我說。

    艾德莫若的手摸上我的頭髮，說：「可是索菲亞小姐還是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愛情。」

    「是啊，愛情這種事真的變幻莫測。」

    「我沒想到索菲亞小姐也是為了逃，她父母的愛情，她對我的感情，薩德蘭家族的責任，很多很多都是她想要逃脫的，所以那個叫周乾的，給了她一點點溫暖，她就迫不及待的掙脫，不惜欺騙我，不惜編造謊言，不惜拿自己的生命逼迫我成全她。」

    「索菲亞，她還只是一個小姑娘。」我說。

    「如果沒有索菲亞小姐的任性，我還不能遇到你。」艾德莫若忽然說。

    「你這意思是你的索菲亞小姐這麼折騰是為了讓你遇到我？」我笑著說。

    「感謝索菲亞小姐的折騰。」艾德莫若說：「你會給我一個家，一群家人，小姐我很喜歡你的家人，我很希望我也有你父母那樣的父母。」

    「你反覆這樣說，我都懷疑你是因為愛上我的家，才愛上我的。」

    「就是如此！」艾德莫若笑，「我從未真的享受過家庭溫暖，我想成為你們家的一份子，沒有工作一家去旅遊，看極光。而你坐在我身邊，我只要一轉頭就看見你。」我抬頭看艾德莫若，那人閉了眼睛道：「你生氣回中國的時候，我怕極了，那段時間我整個都慌亂，有那麼幾天我甚至想著我用什麼方法告訴你我沒有不愛你。」

    我長歎一聲，拍拍他的肩，「艾德莫若，你快睡吧！不要再說了，你還在養傷呢！」

    艾德莫若睜開眼睛看我，「這一回，無論什麼事什麼人，我都不會放棄！你也不要輕易拋棄我！」

    「嗯！」我鄭重點頭。

    艾德莫若閉上眼睛，打了一個哈欠，迷迷糊糊說：「那你要見見我在上海的母親。」

    「啊？」我不可思議。

    「我們要結婚的話，最好見見雙方父母，雙方父母也要見見。我母親說這是中國人的傳統。」

    「不是吧？」

    我剛驚歎完，艾德莫若已經睡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