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3、再見他 文 / 雲隱青山
「艾德莫若離開你的時候你睡著了嗎？是不是失眠了？」
我語塞，是的。那段缺眠又睡不著的日子，簡直就像得了瘟疫一樣，活不下去又死不了，還好我過來了。
「我現在就是。我好像喜歡你，但是我心裡似乎愛著另一個人！」
「壓搾別人睡眠時間的人是不道德的，我那時候再怎麼失眠，起碼沒有折騰別人。」
「那怪我嘍？我還要怪你呢！我結婚了，你知不知道？老是跑我腦袋裡晃什麼？」
感情這種東西真是神奇，毫無可能的兩個人，也有這樣的糾纏！
「那現在怎麼辦？或者你告訴我你想怎麼辦？」我問。
「一起睡一覺吧！」周敏學瞇著醉眼說。
我一巴掌拍到他臉上，「滾蛋吧！」
這一次起身離開，周敏學沒攔著。早上起床和赫米離開的時候，看到周敏學在客廳睡著。
「我把小舅舅送到樓上，等我一會兒。」赫米說。
「好。」
站在門外，路上來往忙碌的都是跟我膚色、髮色不一樣的人，陌生的環境讓我感慨自己前半生的恍惚，原來無論國內、國外，無論你是誰，只要活著，在人體力、智力各方面巔峰的時候，大家做的都一樣！努力生存，可以一時偷懶，不能一世偷懶！
「走吧！」赫米說。
「走！」
兩人騎上自行車一起朝學校去了。
坐在教室裡，周圍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同學，上面老師講得課，我都小心錄下來，以我的能力，課堂上能聽懂很難，起碼前半年我都要付出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才能跟上。
原以為周敏學說了那些話會做出什麼努力，結果他就跟失憶了似得，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倒是每天對我課業上的幫助不遺餘力，其它時間很少見到他，不知道在忙什麼。
第一堂鋼琴課，諾基為我請的鋼琴老師，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據說是波士頓音樂學院的高材生，教我這樣的會不會委屈了這樣的人才啊？
「你好！」站在門外的女孩，渾身散發的氣質，都是藝術的氣質。
「你好！」
「請問索菲亞小姐是哪位？」
「我就是。」我看著對面女孩眼睛驚訝了一下，然後道：「你是我的鋼琴老師琳達？」
「是我。」
「快請進！」我說，在這樣的女孩面前我就是醜小鴨！
女孩優地走進來，「什麼時候開始？」
「樓上！」我說著帶領她上樓。
「聽說你沒有基礎，就先從練習曲開始，可以嗎？」
「嗯！」我道。
「你只是個人消遣不用太認真。」
「我知道。」我說：「沒有童子功也成不了什麼，只要會點哪天能用得上就好。」
「那我們開始。」女孩說。
這一下午就是這麼一對一，除了鋼琴、音樂，我們之間沒有其它交流。結束的時候我請她吃蛋糕、喝咖啡。咖啡是周敏學弄來的，蛋糕是赫米打工時帶回來的。
赫米這個人很奇怪，據我所知他生活費什麼的應該不缺，但是他很認真的打工，賺錢生活費。至於眼前的琳達，一看就是十指除了鋼琴應該沒接觸過別的。
「哦，我這裡有我音樂會的票，你可以跟朋友來聽。」琳達從包裡拿出兩張音樂票。
「啊！謝謝。該我去捧老師的場。」我說。
「沒關係！」琳達甩動一下長髮，「對我來說，兩張音樂票不算什麼。」
這時候門被推開了，進來一個男人，赫米。
「有朋友在？」赫米換了鞋子走過來。
我連忙道：「是啊！琳達，這是我的室友。」
「你好！」琳達看過去。
琳達是氣質美女，赫米眼神落到她身上的時候明顯驚艷了一下，「你好！赫米。」
看這倆人忽然因為這對視有點不好意思，難道還因為我牽了線不成？
「赫米，琳達給了我兩張音樂會的門票，你有時間嗎？一起去！」
赫米問：「音樂會？」
「哦，是我個人的音樂會，赫米先生感興趣的話，可以跟……」
琳達還沒說完，赫米搶先道：「感興趣！很感興趣啊！」
「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了。」琳達站起身。
我要送琳達出門，赫米連忙道：「我送琳達小姐出門。」
我被晾在那裡。等這人回來，顯然手機號都到手了，我看著這人一臉笑，問：「看上了？」
「那是！我是一個有正常審美的男人！」赫米說。
「這話聽著這麼彆扭，誰的審美不正常？」我問。
「我小舅舅嘍！」赫米說：「我小舅媽雖然學歷不高但是臉蛋可算是仙女了，結果因為你搞得他整天懷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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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喜歡我就是沒審美？」我覺得今天的我正在遭受一場從未有過的毀天滅地的打擊。
「你自己想！」我先上樓了，「晚上還要出去打工。」
一口血被吞回去。我上了二樓，本來打算看本書消遣，結果就想到赫米這傢伙上去是補眠了，於是壞心眼起，我給他來了一段今天新學的練習曲。結果，練到天黑，那人都沒出來，是房間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嗎？
天氣最熱的時候，我學著街上的很多美國姑娘們換上了短褲，不過，街上的那一群人穿的短褲幾乎是**的角度，簡直調整我傳統的觀念，我只能找了輕便的短褲，但總要蓋住大腿。
這天趕上音樂會，我穿了薄紗的黑色連衣裙，開著我的小車載著赫米出門。臨出門的時候看著憔悴無比的周敏學出門，也不知道這傢伙最近在忙什麼，鬍子都出來了。
琳達一身晚禮服站在黑色的鋼琴前演奏了一曲，令我沒想到這場音樂會的舞台居然是帶舞台效果的。台下和屏幕、天花板，各處燈光配合成像，音樂像無字的語言，讓每一個畫面都有了新的生動的內容。
台下的人，都陣陣驚歎，這場音樂會絕對令人難忘。
從音樂會現場出來的時候，赫米拉著我去找琳達，走進後台的門口，我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連忙拉住身邊的赫米。
「認識？」赫米問。
「是。」我跟著那個身影一直往後台深處走，赫米也跟在身邊。然後，那個身影和琳達相遇，那人先是擁抱琳達，表示對她音樂會的讚賞，然後兩人聊著天，我們距離有點遠，後台又吵，根本聽不見他們說什麼。
「那個男人是誰？」赫米問。
「我的管家，艾德莫若！」我說。
「你的管家不是叫諾基嗎？」
「前管家！」我說。
是的，艾德莫若。這人走的時候毫不留戀，今天居然為了別人回來，他的學業不要了嗎？可以為了學業離開我，卻為了別人而把學業拋到一邊，我重新認識了在他心裡的地位。
琳達目光流轉落到我們這邊，然後跟艾德莫若說了什麼，見她打招呼，艾德莫若回頭看向我們這邊。
「走！」赫米扯住我，「我們過去！」
走過去，發現艾德莫若看著我，目光似乎落在別處。我順著他的目光看，發現，他的目光正好落在我和赫米牽在一起的手上。
「小姐。」艾德莫若抽回目光。
我微微揚了揚嘴角，看見他來到美國做得第一件事不是來找我，而是來聽音樂會，我心裡很不舒服，至於他的目光，我難過的幾乎忽略。
琳達說：「你們認識啊？」
艾德莫若道：「琳達小姐也認識？」
「我現在在教索菲亞小姐學鋼琴。」琳達說著看向赫米道：「我一直不知道你們是這樣的關係。」
見她目光也落到我們牽著的手上，赫米連忙鬆手，我的手適時落下來，本來就不是互牽是他扯著我，他鬆手，我可不就鬆了手嘛！
「這樣啊！」艾德莫若心不在焉的道。
赫米沒理會這些，他很著急道：「琳達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出去吃飯。」
「可我……」琳達目光落到艾德莫若身上。
艾德莫若道：「那我們明天再約，我送索菲亞小姐回去吧！小姐，你說呢？」
我和他目光對視，我久久的不回應，惹得赫米推了我一把。
「好的，麻煩你了。」我說。
「小姐不用這樣客氣！」艾德莫若說。
「當然需要，畢竟你現在不是我的管家了，不需要為我工作，那麼我至少要說一聲謝謝。」
艾德莫若的手伸過來，在我頭髮上摸了一下，「走吧！」
坐在艾德莫若開得車上，我的小車借給了赫米。
「聽說周敏學住在你那裡。」艾德莫若問：「他怎麼和你住到了一起？」
「嗯？」我看向艾德莫若，「不是你找他來的嗎？」
「我？」艾德莫若道：「他剛結婚沒多久，妻子懷孕了，我怎麼會讓他來？」
我一聽道：「你的意思是周敏學自作主張？為什麼？」
艾德莫若看向我沒說話，那意思好像在問，小姐，你覺得呢？我大腦一片混亂，簡直不敢猜測。
「周敏學說喜歡我，不是開玩笑？」我問。
「不是。」艾德莫若說。
「怎麼可能？」我說：「他眼睛不是應該高過頭頂嗎？那他以前說過的都不是開玩笑？」
「恐怕不是。」艾德莫若看向我，眼神似乎詢問，小姐預備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