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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大喜之前 文 / 戚華素

    「徐御侍,不好了不好了。」眼見得楚窈被夏雲景、趙怡兩個領著在前院受封,一個侍女卻悄悄地從人群中退了出去,一路進了東側苑的清萍閣。

    「可是王爺出什麼事兒了?」徐御侍忙急切的問著,就要站起來。

    「不,不是,」那侍女喘著粗氣搖搖頭。

    「你說話能別大喘氣兒嗎,」徐御侍翻了個白眼兒,慢慢悠悠的坐了下來,本是極為粗俗的作態,叫徐御侍做出來,偏偏就有風情萬種之感,叫那侍女不由自主的嚥了嚥口水。

    徐御侍毫不在意的打了個哈欠,「有事兒快說,本御侍還等著去小憩一會兒呢。」

    侍女聽了,不敢耽擱,忙道,「方纔南地來人帶了冊封的金冊……」

    「金冊?」徐御侍忙打斷了侍女的話,接著便一臉欣喜道,「這麼大的好消息,怎麼還說是不好了,你在我身邊服侍這麼久,竟也一時癡傻了不曾?」徐御侍眉目含情,眼波流動,見那侍女還跪在那兒,便伸手戳了她一指頭,「真是個沒眼力見兒的,還擱哪兒跪著幹嘛,還不快來給本御侍,不,是本娘娘沐浴更衣到前頭迎冊封去,一會兒內監過來,就來不及了。」

    那侍女聽了徐御侍的話,渾身發抖,見徐御侍還有叫外邊兒的人進來服侍更衣的勢頭,忙道,「御侍,這冊封不是給您的。」

    「你說什麼,」徐御侍一怔,滿面風情霎時化作羅剎,「本御侍是王爺的第一個女人,又是皇后娘娘欽賜,若論資格,誰能比得過我。」

    那侍女聽了,伏在地上撇了撇嘴,才極慌的抬起頭來,「還不就是楚家那個,想來也都是王妃一手促成的。」

    「楚家的?」徐御侍一雙眼睛滿是恨意,「早看出那就是個不省心的,偏王爺常說她好,如今還奪了我的側妃之位,哼,以為有趙怡做靠山就高枕不憂了?做夢。總有一天本御侍要讓她狠狠地摔下來,跪在本御侍面前磕頭求饒。」

    徐御侍說完,又瞥見那侍女,想起方才可笑的舉動,一時間心頭火起,徐御侍抬手撫了撫自己的鬢角,「還不快滾。」

    「謝御侍寬恕,」那侍女規規矩矩磕了個頭,「只奴也是為了叫御侍不至於叫人瞞騙了去,才趕來告訴御侍,一片心意,還請御侍明鑒。」

    「嗯,去吧去吧,」徐御侍聽了這話,果然心情好了不少,那侍女也就安心去了。

    那侍女退出來,行到一個沒人的地界兒,方才啐了一口,狠狠地道,「什麼東西,皇后賜下來的又怎麼樣,不就是伺候人的宮女嗎,這時候倒比我們高貴了,」說完又小聲嘟囔了一句,「咱們爺是貴妃的兒子,又不是皇后的兒子。」

    這日才冊封,楚窈就被趙怡派人送回了家裡,夏雲景因著避嫌,便也沒過來。趙怡在府裡忙得團團轉,就為了裝點佈置。

    紫煙得了夏雲景往這邊過來的消息,便忙拉了趙怡,「夫人您光顧著姐兒進府要好生佈置,斷不能委屈了去,可您也不能不好好吃飯呢,您可是雙身子的人。」

    「我不過遲了一時片刻的,哪裡有你說的這般嚴重了,」趙怡拍了拍紫煙扶著自己的手,「窈兒總算能成了我『妹妹』,便是她哥哥來,也不得接了去。我呀,這是高興的。」

    紫煙還待要說話,就被夏雲景打斷,一干人忙停下行禮。

    「你高興雖好,可要是餓著了,只怕窈兒知道要自責的,你素寵窈兒,也忍心嗎,」夏雲景擺了擺手,叫旁的人自己做事便好,又過來攜了趙怡的手,「索性窈兒進府前也要在家待上三日,不忙的,為夫也還不曾用過晚飯,不如夫人一同前去如何?」

    「是,」趙怡笑著應了,底下人忙去安排著傳飯,又感歎一番,府裡有了側妃,王妃仍是最受寵愛的那個云云。

    夏雲景趙怡兩個也沒回去正院,就在臨近的暖閣用過了飯,又同去了書房。

    「近來胡人越發猖獗,京中又有奸臣從中阻撓,總上進些歌功頌德的奏章,父皇是越發聽不進真話了,」夏雲景取了一份密報遞給趙怡。

    趙怡毫不避諱的接過,「安樂了這麼多年,能有幾個人還想打仗的?更何況京城地處南地,溫柔鄉里,還能出幾個英雄,」趙怡看罷,臉色也有些不好,「這密旨上只說如今國庫空虛入不敷出,責令衛地自給自足,可衛地常年征戰,又不是南地,能富足到那裡去。」

    「只怕是近年來衛地軍事越發牢固,惹了某些人眼紅了,想借胡人的手來趁機除掉我,好派親近的人來呢,」夏雲景毫不在意趙怡的女子身份,反而是因著她是自己的王妃,倒是更願意將自己心裡的話剖析出來。

    這份特殊,是趙怡獨有的,而趙怡也自然會把握機會。

    「王爺,」趙怡伸手覆了夏雲景的,「這事兒可不能由您打頭,」趙怡認真的看著夏雲景,「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五指尚有長短,王爺多年不曾回去與聖人團聚,雖有貴妃娘娘在宮中幫襯,到底不如自己在身邊的好。」

    「呵,」夏雲景反過來拍了拍趙怡的手,「父皇心中最重要的自然是太子兄長,而母妃心中最看中的,可也未必是我呢。」

    「王爺慎言,」趙怡靠夏雲景近了些,倚到他肩頭,目光凝滯在夏雲景腰側帶的一塊玉珮上,那個結子還是窈兒打的呢,「三哥是母妃的第一個孩子,母妃看顧多些,也是人之常情,窈兒過幾日便正式進府,等幾個月我肚子裡這個也要出來見見世面,王爺你也好意思再喝三皇兄的乾醋?」

    「你呀,」夏雲景失笑,「哥哥們都說我娶了個母老虎,我卻說我是撿了個寶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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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原來王爺私下裡竟也這般看我,」趙怡故意做出傷心的樣子,不去看夏雲景。

    「看你說的,」夏雲景看到趙怡這般作態,倒是更喜歡了,「你是趙家出身,同父兄在戰場上長大,能幫我守好衛地,又由新陽長公主教導,把我這後院打理得鐵桶一般,了卻我多少後顧之憂。你說這外能登大之堂,內能俺家定宅,可不是我撿的寶貝嗎。」

    「王爺就愛哄我,」趙怡聽了,這才對夏雲景笑了。

    這邊氣氛正好,便有王內監來報,「王爺,王妃,青屏苑徐御侍派人來問王爺什麼時候過去。」

    趙怡聽了,只垂了頭,露出一段雪白的脖子,並不說話,

    夏雲景見了,只覺一陣眼熱,便對王內監罵道,「沒眼力見兒的東西,這書房重地,也是她一個御侍能遣人來的,且叫她等著吧。」

    「是,」王內監答應一聲,便要去傳話。

    「等等,」趙怡聽了這話,忙喊了王內監停住,扭頭對夏雲景道,「也是我的不是,忘了今日是徐妹妹的日子,還讓王爺同我一塊兒用了飯,也沒得個人去告訴徐妹妹,真是該打。想必徐妹妹也是等得急了,怕才叫人來問的,王爺就快去吧。」

    夏雲景聽了,滿意的點點頭,捏了捏趙怡的手,「你可真是本王的賢妻,只是這歪風不可長,你也不必替她說話。本王且去看看她又要鬧什麼ど蛾子好了。」

    「看王爺說的,」趙怡跟著夏雲景一塊兒站起來,替他理了理衣裳,「不管徐妹妹是怎麼來的,進了咱們衛王府,那就是咱們府裡的人,王爺可不能偏心。」

    「好好好,」夏雲景執了趙怡左手親了一口,「我叫人看著她呢,若有什麼異動,直接病了便是,如今你可不能費心。」

    「我都知道的,」趙怡笑道,「再過幾日窈兒進府,我就叫她幫我管些事情,絕不累著我肚子裡這個。」

    「你知道就行了,」夏雲景與趙怡一塊兒出了書房,只是一個往東苑去,一個往正房去了。

    一路上趙怡叫紫煙小心扶著,前頭有兩個侍女提著燈引路,後頭還跟了一個嬤嬤並四個個丫鬟,正走到煙波胡邊,就看見對面遠遠地有個影子從假山上落了下來,激起好大的水花,接著就有大喊有人落水了的聲音。

    趙怡見狀,忙派了一個人去看看出了什麼事情,又叫嬤嬤走小路去同王爺說了,趙怡閉了閉眼睛,對紫煙道,「竟在這大喜的檔口,鬧出這樣的事兒來,給我狠狠地查,看來是近些年我不大喜歡見血,便叫有些人記性差了,也該叫她們記得記得,我趙家女兒的手段了。」

    「是,」紫煙瞇著眼,看了看那處被救上來的人,心裡留了底,「夜裡風大,王妃先回去吧,這些事情,交給奴婢們便好。」

    「明個兒早晨,我要看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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