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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 鬼村(17) 文 / 紫界

    「恭喜宿主觸發『血腥之祭祀』儀式,獎勵恐怖積分2000點,目前遊戲進度59%,遊戲同步率59%。警告提示,宿主已觸發『血腥之祭祀』,儀式!儀式開始同時,浣江村外的妖魔將會在20分鐘內入侵浣江村,請做好應敵準備!」

    糟糕的系統提示突兀地在南冉耳邊迴盪,可南冉卻無暇顧及。

    因為南冉此時此刻正被黎沅壓制住,黎沅一隻手掐住他的脖子,他便像是被咬住要害的小貓一樣軟綿綿一動不動,黎沅幾乎把他推倒到在地上,扯住南冉的頭髮讓他揚起自己的嘴唇,然後黎沅稍稍撩起自己黑色的面具,露出下巴和唇,一口吻在南冉的嘴唇上。

    旁邊瘋魔一般亂舞的神棍一邊耍著劍,一邊嘴裡發出呼喝的聲音,他圍著南冉和黎沅轉悠,那木劍在兩人身邊揮來揮去,這狀況看起來古怪又可笑,偏生下面的圍觀群眾都一臉崇敬目不轉睛地看著。

    黎沅凶狠地親吻南冉,撕咬他的嘴唇,舔舐他的齒貝,唇舌間抵死纏綿。

    嘴唇上充滿侵略性的觸感讓南冉回想起了一些模糊的事情,他那空白的大腦裡迴盪起了久遠的記憶,在那些被他所遺忘的記憶裡,被他所丟棄的事物裡。

    黎沅也是這樣親吻他的。

    為何親吻卻已經想不起來了,南冉只是在此刻突兀地想起了這麼一個畫面,他那被塵封已久的記憶像是被黎沅這麼一個吻所解開封印,裂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於是南冉想起了記憶中的一個片段,他記起自己曾經站在一個荒蕪的城市裡,一個荒蕪的,建築物都崩塌破碎,車輛和樹木都燃起了熊熊烈火,垃圾和樹葉一起滿地飛舞,一個到處都是廢墟的城市。

    南冉想起的畫面就是在這座城市當中,他站在一個較為空曠的街道上,他前方的公路地面已經裂開了一條巨大的縫隙,天橋被一個傾倒的建築物壓倒了,玻璃、混泥土鋼筋和磚瓦粉碎了一地,而在那個倒塌的天橋鋼筋上,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就站在南冉面前,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兩隻手裡都各拿著一把短刀,他是背對著光的,他背後是血紅的夕陽,那刺目的紅光投射而來,印在了南冉的臉上,南冉依然看不清站在眼前的那個人的臉龐,但南冉知道他是誰——他是黎沅。

    南冉只是回想起了這麼一個短暫的畫面,短暫地停留在他的腦海裡,隨後他從記憶的畫面裡掙脫出來,他意識到自己依然身處『*』世界裡,身處井口地下的祭台之上,依然被黎沅死死地壓制住。

    黎沅掐著他的脖子把他往地上按住,他繼續侵略性地親吻南冉的嘴唇,並且不顧忌他的掙扎開始撕扯他的衣服,底下圍觀群眾見此似乎都激動了起來,隨著台上神棍的揮劍亂舞,他們開始高舉著手裡亂七八糟的火把之類的東西高聲助威,在這個奇怪可怕的血腥儀式開始之後,越來越多的村民聞風到來,祭台下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南冉所深愛的這個人沒有給予南冉絲毫保護,不曾顧及南冉那份脆弱的心情和他倔強的自尊,當南冉糊里糊塗被扯掉了外套之後,他盯著黎沅面上那漆黑冰冷的面具,他說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怎麼樣的。

    害怕恐懼?失望還是後悔?

    南冉給予這個人太多信任了,他太過於信任彼此間這份感情,他把那些虛假的東西都當成真實的了,所以他以為只要自己乖乖的,一心想著黎沅,追逐著他的腳步,黎沅就會對他報以同樣的情感,並且一直對他好,一直保護他。

    南冉就像一個只會祈求強者保護的,懦弱無能的傢伙。

    但明明南冉是很清楚的。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保護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這簡直太清楚不過了!

    保護你的人,愛你的人,能夠讓你變得更加強大的人,能夠永生永世決不背叛你的人,從來都不是黎沅,從來都只有南冉自己……而已。

    可惜,即使南冉早已理解了這一點,卻仍然缺少面對這一事實的覺悟,而當他擁有了這一覺悟時,他已經被痛苦折磨了太多次,已經變得奄奄一息、搖搖欲墜。

    可他到底還是擁有這樣的覺悟了。

    於是在黎沅下手扯掉了南冉的外套後,底下觀眾的興奮助威聲一潮高過一潮,然後黎沅打算動手繼續扯南冉的褲子的時候,他那動作的手被南冉抓住了。

    南冉盯著他的面具,面無表情,語調被稍稍壓低,像是抑制住了什麼澎湃的情感,他說,「你這是來真的嗎?」

    黎沅勾起溫和的微笑,語氣顯得理所當然,「我當然是來真的……你不喜歡嗎?」

    南冉沉默了一瞬,他掐住黎沅的手腕,力道稍稍重了一些,在黎沅乾淨的手腕上掐出一道青紫的印子,他繼續保持著自己的面無表情,輕聲道,「實際上,就在剛才,你吻我的時候,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黎沅顯得漫不經心,他盯著南冉的嘴唇看,那紅潤的色澤令他想要再咬一口。他想像撕咬這雙唇的觸感,把南冉壓在身下□□時的情形,這令他精神亢奮。

    南冉勉強自己也勾起了一個笑容,「我想起了在『兇案』遊戲世界裡的一些事情,在那座糟糕的、空無一人的廢墟城市裡,我看到了你。」

    南冉的這句話立刻奪走了黎沅的注意力,黎沅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頓時渾身僵硬了,南冉感受到了對方面具下透露出來的視線,針扎一般釘在南冉的身上。

    南冉繼續微笑,但笑容已經不那麼勉強,他笑得十分溫柔,「我忽然意識到,你恐怕就是『兇案』世界裡那個四處追殺玩家的殺人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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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系統提供給南冉的資料裡顯示,『兇案』是他經歷的第一個遊戲世界,但南冉失去了關於『兇案』裡發生的一切的記憶,他茫然而空白的甦醒過來,卻已經身處第二個遊戲世界『惡林』之中了。

    而他當時唯一能夠想起來的就是自己被一個窮凶極惡的殺手綁在椅子上,割喉致死的場景。

    他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自己在現實世界裡發生的事情,因為在現實世界裡他被人殺死了,所以才會被恐怖遊戲穿越系統選中,並且來參加這場遊戲。

    可南冉此時此刻突然發現,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進入了一個誤區。

    他把第一個遊戲世界『兇案』裡發生的事情,誤以為是自己在現實世界裡所發生的真實事件,他把在『兇案』世界裡設定強制給他添加的愛人,當成了他真正的愛人。

    而此刻黎沅的表現無異於坐實了南冉的猜想,黎沅顫抖的手指放開了南冉,身體稍稍後退,他的語氣充滿不安,就像是想做壞事卻被拆穿的孩子,他甚至充滿了驚恐,他說道,「你想起來了?」

    「沒有,只是一部分。」南冉黯淡地垂下眼瞼,「不過已經夠了,足夠我瞭解了。」

    南冉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召喚出自己的雙刀,他敏捷之極地從地面上翻身而起,同時一刀朝著黎沅砍過去。

    黎沅倒也反應迅速,立刻起身躲開了南冉的攻擊範圍,卻恰好撞到了他身後還在胡亂揮舞著木劍的神棍,這神棍底盤不穩,被黎沅一撞,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他開始哇哇大叫。

    「搞什麼呢!」那神棍拄著木劍站起來,「儀式還沒結束,趕緊取血啊!」

    哪知道那神棍剛站起來沒多久,就被黎沅一把推開,黎沅直接搶走了神棍手裡的木劍,用乾淨利落的手法揮舞了一下,站直了身子,與南冉對峙。

    神棍站起來沒多久又被黎沅撞倒了,還被搶走了木劍,他頓時氣急敗壞起來,張嘴剛想罵罵咧咧,旁邊站著的黎沅一揮手裡的木劍,那木劍簡直猶如開刃的利器,刀鋒在神棍面前迅速一晃,竟然削掉了神棍額前的一縷髮絲。

    神棍被這一手嚇得毛骨悚然,頓時閉上嘴巴發不出任何聲音了,他趴在地上挪動了一下,稍稍離大少爺遠了一些。

    下面的圍觀群眾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只是看到儀式開始之際,大少爺竟被那女人推開,那女人還不知道從哪裡拔出兩把寬刃短刀出來揮舞,慶幸的是被大少爺及時躲開了。

    下面幾個熱血的村民立刻就想上祭台來為大少爺助一臂之力,壓制住那女人,說不定還能渾水摸魚吃吃豆腐,可是就在他們躍躍欲試有所行動的同時,井口那邊的繩梯上有個人下來了,幾乎是滾下來的,滾下來之後那人就立刻大聲吼叫著:「不好了!外面那些女鬼開始進攻村子了!」

    「怎麼可能!」這邊的神棍坐在地上忽然一臉不敢置信地高聲喝道,「她們給我們的期限還沒到啊,怎麼會這麼快!」

    南冉注意到期限兩個字,不由瞟了一眼那神棍,抬起頭看著黎沅時,心裡卻不免為難。

    黎沅正緊握著手裡的木劍,一臉陰沉地看著他。

    大概是女鬼進攻的消息驚擾了一干村民,地下一群人開始爭吵起來,因為不想坐以待斃或者呆在祭台裡被甕中捉鱉,他們蜂擁而至到了井口繩梯處,大概是想爬出去,但是人太多了,梯子卻只有一條。

    祭台上的神棍也懶得繼續做什麼儀式了,大難臨頭的時候都只想著逃跑,於是連滾帶爬往祭台下跑下去,祭台上就只剩下了南冉和黎沅。

    南冉並不清楚黎沅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但黎沅就是做到了。

    他是一個npc。和之前的愛麗,和傑斯,和谷笛,甚至和薑末是一樣的,他就是一個遊戲裡系統所捏造,虛構的人物,利用數據具象化而成型的『人類』。

    他也是南冉在第一個遊戲世界『兇案』裡遭遇的最終boss,之前南冉因為那個吻而回想起來的微末的記憶,在廢墟城市裡看到黎沅的那份記憶,就是南冉在『兇案』遊戲中第一次遇見boss時的場景。

    只是南冉能夠逐漸回想起來的東西也就這麼多了,他依然想不明白在『兇案』世界裡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兇案』到底是一個怎樣的遊戲,他在裡面經歷了什麼?怎麼就記憶混亂到把一個npc當成他真正戀人的地步。

    但毫無疑問的,黎沅就是一個npc,在上個惡林世界裡南冉就幾乎能夠證實了,黎沅可以如同玩家那樣跟著南冉去另外一個遊戲世界,而且取代這個世界裡某一個npc角色的身份。

    不知道是不是系統bug,反正到現在為之,即使黎沅行動和語言都很反常,南冉的系統也沒有給他報錯什麼的,倒是之前在『惡林』世界裡,南冉注意到愛麗曾經出現一瞬間的自我意志而且狂躁起來,但立刻就被系統發現而且抹除了。

    而在現在的『*』世界裡,之前的谷笛和薑末似乎也有不同程度上的自我意志出現,不過他們都處於精神恍惚而且臨死的狀態,沒有像是愛麗那樣明顯的求救意識,恐怕谷笛和薑末雖然在潛意識裡,察覺自己困在這個世界裡不停循環,卻無法在表意識裡正確表達出來,這才讓系統『放過』了他們。

    但黎沅是怎麼做到的呢?他怎麼就能夠讓系統堂而皇之的忽略他呢?

    想不明白的問題南冉不願意多想,他清楚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了,他一直心心唸唸以為的戀人不過是個一個虛幻的假象,是南冉記憶混亂後產生的一種臆想,而且就算他真的把黎沅當做戀人,對方是不是這麼想的,南冉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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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不過他為什麼要追逐我呢?

    從『兇案』追到了『惡林』,再從『惡林』追到了『*』,因為南冉一直以為他是戀人的前提下,南冉對於黎沅的過分親密的行為也十分容忍,他覺得戀人在一起親密一些無可厚非,反倒是黎沅也沒有解釋什麼,似乎就打算這樣下去的樣子。

    這麼看來,如果南冉想要知道更多的真相,南冉還是必須把在兇案裡發生的一切都想起來,不過在此之前,南冉已經可以把黎沅從『搖擺不定的戀人』的位置上挪到『敵人』那一類上去了。

    儘管這是一件非常難以做到的事情。

    尤其是黎沅用陰沉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南冉的時候,南冉心裡難過極了,他軟弱到幾乎想把自己手裡的刀刃都丟開好好哭一場,明明在惡林世界裡黎沅一副野人的模樣,卻還可以那樣溫柔保護他,為什麼來到這裡,他卻好像完全變了個樣子。

    不,別再想了,南冉。

    南冉勸慰自己,他希望把所有的情感都拋開,專心應對眼前的事物,他現在站在祭台的中央,周圍都是狂躁而且吵鬧不休的村民,還有一個黎沅對他虎視眈眈。

    南冉下意識覺得自己打不過黎沅,黎沅擁有極其強大詭異的身法和能力,哪怕一把木劍在他手中也可以發揮可怕的實力,在這一點上,黎沅已經親手為他演示過了。

    即使南冉手裡拿著的是兩把削鐵如泥的鴛鴦刀,他也沒有什麼自信打敗對方的一介木劍……不對,南冉忽然想起了一個細節;他在兇案的廢墟城市裡時,南冉第一次見到黎沅的時候,黎沅拿著的,是不是也是兩把雙刀呢?

    雖然想到了這個奇怪的細節,不過南冉沒時間仔細琢磨,他一揮刀主動上前朝著黎沅劈過去,他的手法極為快速有著連自己都吃驚的熟練,黎沅並不硬來抵擋,因為木劍的硬度到底比不上南冉的手裡的刀的,所以他只能退讓,同時一劍反擊過去。

    南冉只是虛晃一招用來試探的,對方反擊時他頓時退後,跳到了祭台的邊緣。

    黎沅卻在此刻說話了,語氣悲傷,黑色面具在祭台火炬的光芒下閃爍著橙黃的色澤,他說,「你看,即使你只是想起來一點點的記憶,你就迫不及待想要離開我了。」

    南冉稍稍皺起眉頭。「我真的看不出來你有想留住我的心思。我還是第一次見過有人窮凶極惡地追殺一個人的同時,還呼喊著我愛你。」

    黎沅立刻又悲傷的笑,「因為我希望你逃跑,跑得越遠越好。」

    「為什麼?」南冉不理解,他憤怒又痛苦,「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只是想愛你。」黎沅說,他歪了歪腦袋,這讓南冉想起他在惡林世界裡的樣子,披著狼皮可憐又可愛的小模樣。

    黎沅緊接著繼續道,「你知道麼,阿冉,我希望你活下去,不要在這樣的世界裡遊蕩,可我又自私地希望你留下來,永遠留在我身邊。」

    南冉完全懵了,一頭霧水搖頭,「我不能理解,黎沅,你到底想對我說些什麼!?」

    南冉的疑問讓黎沅遲疑了一下,他沒有再舉起自己的木劍,他的劍鋒下擺,他強硬擺出來的冰冷和尖銳一下子萎靡下來,他悲傷的低下頭,語氣裡是顯而易見的哽咽,冰冷黑色的面具遮掩了他的表情,可是卻有更多的情緒從對方的身上洶湧而來,南冉可以感受到,他總是能夠感受到,卻不知為何……

    南冉在這一刻忽然想起了愛麗悲慟著朝他求救時候的模樣。

    他只看到了這個名為黎沅的男人是多麼冷酷無情,卻不曾想他其實和愛麗一樣脆弱。

    「我是個npc啊,南冉。」

    黎沅此刻回答了南冉,他試圖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輕快一些,更溫柔一些,卻無法掩飾語氣中的痛苦,他說,「我是這個遊戲世界裡的一團數據,而你是真正的活人,你有機會離開這個世界,你早晚會離開這裡,在現實當中理所當然地活下去!」

    「你有在現實世界的親人和朋友,你可以活得幸福快樂、自由自在,你可以把我忘掉,把這一切忘掉然後重新開始——就像你現在這樣!」

    黎沅說著,語氣卻慢慢顯得猙獰起來,他開始憤怒,「但只有我不能!因為我只是一團數據,只是虛構的東西,只是這世界構建的假象,就因為我不能!所以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你離開,看你一遍一遍試圖離開我!我憎恨你想要離開我,我憎恨你可以離開我!我憎恨你可以來去自如地進駐我的內心,卻毫不猶豫想要拋棄我!!」

    黎沅說完最後一句話的那一刻,他措不及防的行動了!拎著他的木劍朝南冉猛地衝過來,他的憤怒太過於強烈,他的氣勢太過於兇猛,已經完全籠罩住南冉,南冉在那瞬間甚至忘記了抵抗,任由黎沅一劍朝他揮來——

    南冉甚至已經做好了自己會死的準備,他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

    可是預料的疼痛卻久久沒有到來,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到黎沅的劍鋒停在他額頭上一厘米處,眼前是黎沅冰冷的黑色面具。

    黎沅停了下來,他撤下自己的木劍,把它扔到了一邊,然後伸手,去摸自己臉上的面具。

    南冉握著刀都不敢反抗,傻乎乎看著他取下了那個面具,露出了南冉一直想看的面容。

    那並不是南冉陌生的臉,他確確實實就是在那個破舊陰暗的小屋子裡,坐在南冉身邊對他微笑並割開南冉喉嚨的變態兇手,那張臉南冉致死都沒有忘記過。

    南冉曾經那麼害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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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南冉也曾經那麼憎恨他。

    就像他也知道,自己也曾經那麼愛他一樣。

    黎沅把面具也給丟了,那面具順著祭台的邊緣滾了滾,掉到了在祭台底下一群吵吵鬧鬧的村民的中間,那些村民只顧著爭先恐後的想離開這井底,沒有人注意到黎沅和南冉。

    所以黎沅朝南冉走過來,伸手把他緊緊地抱住。

    他抱著他,聲音發抖,嗚咽著說,「我愛你,別離開我,阿冉……」

    所以南冉眼淚便止不住了,大滴大滴往下掉,把黎沅肩膀都浸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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