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鬼村(16) 文 / 紫界
雖然南冉不想被村民抓住,但奈何,他是非常想要去那個所謂的祭台瞧一瞧的,而且他也能夠確定,最大的線索就在祭台裡,事情的真相只有親眼見證才是能夠令人信服的。因此南冉在稻草堆裡心理掙扎了好半天,思考著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混進人群裡。
外面那些村民給『道長』留下了幾個人手,說是要一起去祭台打掃並且準備儀式,道長在臨行前表示自己要換一身衣服,於是他慢吞吞悠哉哉地走進屋子裡去換衣服去了,留下幾個隨從在外面寂靜無聲的等著。
南冉一直窩在旁邊的稻草堆裡默默看著,他打定主意要跟著『道長』這一行人去祭台,然而要怎麼堂而皇之混進這些人群裡,還不被外面滿大街搜查的村民們發現,這是個嚴重的問題,南冉想了半天,忽然伸手摸到自己身上帶著的『夭折的人偶』,便靈機一動想了一招。
這時候,幾個等在院子裡,等著道長換衣服出來的隨從們似乎都有些不耐煩了,雖然他們都很清楚道長做事情一向拖拖拉拉,可是村子裡的危機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程度了,在這種緊要關頭還拖時間,惹得幾個等候的隨從心中都充滿了怨言。
其中一個隨從心中焦躁之際,忽然聽到了旁邊的堆放稻草的板車上似乎發出了什麼聲音,他不免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卻隱約看到板車上的稻草堆後面似乎有個什麼奇怪而模糊的黑影。
出於一點點好奇心,隨從離開了自己同伴們的隊伍,慢慢走過來接近那稻草板車後面,他手裡提著一個亮著昏黃火光的燈籠,他把燈籠抬高,讓光芒微微照亮那黑暗的角落裡。
而被隱約照亮的角落中,那黑影蜷縮在板車的後面,一邊瑟瑟發抖,一邊發出小聲的嗚咽,那嗚咽的聲音莫名刺耳,聽不出是男是女,只是聽人讓人背脊發涼,黑影捲縮著,它有長而密集的頭髮,隨著它的哭泣而聳動著。
看到了這一幕,隨從忽然覺得內心湧上一股莫名的恐懼,是那種極為奇妙的,順著腳跟爬上背脊的恐怖的戰慄感,可怕到讓隨從牙齒都在打顫,而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何會害怕。
隨從雖然感到了這種可怕,但他還是鼓足了勇氣上前一步,並且小聲沖那黑影說了一句,「是誰……誰在那裡!?」
隨從說完這句話之後,那個角落裡嗚咽的黑影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蹲在那裡嚶嚶地哭泣,倒是隨從旁邊的同伴們注意到了什麼,其中一人轉過身來高聲問那隨從,「你在看什麼呢?」
隨從不由伸手指著板車後面那個嗚咽的黑影,「那裡,有個人蹲在那兒。」
其他的同伴們順著隨從的手指看過去,紛紛面面相窺,「做啥夢呢,那裡啥也沒有啊。」
那隨從聞言也是驚駭,他不敢置信地說道,「那裡啊!就在那兒,明明有個人蹲在那邊!」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嘲笑道,「你這是還沒睡醒吧?」
隨從沒有得到同伴們的信任,可是他明明看見那板車後面的角落裡有一個黑影在嗚咽哭泣,然而這種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看到怪異現象,這感覺讓他驚悚不已,驚悚到令他雙腿發抖、站立不穩,他不自然地退後一步離那個奇怪的黑影遠一些,似乎就是這一次的後退引發了對方的憤怒,那黑影忽然不哭了。
它不哭了,也沒有縮在角落裡可憐的瑟縮著,它忽然扭動著自己的軀殼慢慢站起來,它像是人類卻又彷彿不像,因為它站立地姿勢太過於扭曲,像是渾身上下的骨頭被抽離一般,變成了一個軟綿綿蠕動著的軟體動物。
那怪異的軟體動物一百八十度將自己的腦袋硬生生的轉了過來,它有長長的密集的黑髮,連它的面容也被那些可怕而茂密的黑髮掩蓋,黑髮長長地拖到地上鋪得嚴嚴實實,給人一股怪異的噁心感。
隨從幾乎看不懂這怪物的雙眼在哪兒,但他卻從那黑而密集的長髮裡感覺到了對方的視線,那種陰冷的,潮濕的,從漆黑深淵裡透過來的視線,筆直地的傾注在隨從的身上。
然後這怪物說話了,衝著那可憐的隨從說道,「為什麼要拋棄我?」
「啊——!!」隨從開始尖叫,他被嚇得尖叫,他甚至開始手舞足蹈,他高聲呼喝著把自己手裡提著的燈籠都拋了出去,燈籠砸在鋪著乾草的地面上,燭火倒下來,在乾草上燃起了一個小小的火苗。
隨從的其他同伴這才覺得不對勁,紛紛過來一看,卻見那隨從站在稻草堆旁邊,對著一個空無一人的角落大聲尖叫手舞足蹈,這引發一夥人的騷動,他們紛紛上前擠過來,想壓制住那發瘋的隨從,但那隨從瘋得厲害,一直衝著那個無人的角落大聲呼喝。
就在眾人的注意力都關注在這隨從的身上時,旁邊的稻草堆裡神不知鬼不覺伸出來一隻手,手直接拽住了稻草堆旁邊,站在最後的一個正在觀望的夥計,那夥計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只感覺自己脖子突然被人掐住,卡得他根本說不出話來,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他被直接拖進了旁邊的稻草堆的後面。
南冉伸手極為溫柔地摀住了這夥計的口鼻,讓他無法發出任何聲音;然後南冉沖這夥計微微勾起微笑,善意的微笑,他希望藉以笑容來安慰這些被他殘害殺死的人,南冉知道這些人會睡一個短暫的美夢,但不久之後,他們又會醒過來,開始重複這相似的人生。
南冉同時用刀子在這夥計脖子上輕輕一抹,這可憐的夥計,便在這一刻,再無法看見這世間血腥而恐怖的事物。
他的世界便一片漆黑,頓時安靜了。
隨後,南冉再以極快的速度扒下這夥計身上的衣服,這夥計的身材與他類似,而且有戴一頂灰色的大帽子,穿上他的衣服站在隊伍的最後面很不起眼,其他人都忙
著去拽那個發瘋的隨從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後面有個人消失了一陣,然後又默不作聲的出現了。
這個時候屋子裡慢吞吞換好衣服的『神棍』也出來了,聽到自家院子裡的騷動,他不滿的邁步過來,大聲喝道:「吵什麼吵什麼呢!都給我安靜一些!」
聽到『道長』發話,一夥人到真安靜不少了,只有那個發瘋的隨從繼續發瘋,其餘幾個人忙著壓住他的手腳,有一個人主動上前,指著那發瘋的隨從沖那神棍說道,「道長,這人不知怎麼的,就開始瘋了!」
「瘋了?」神棍推開人群,直徑走到那隨從那邊,隨從還是眼睛發直,盯著那空無一人的角落看,但他此刻倒是安靜不少,只是嘴裡唸唸有詞。
神棍拿手在那隨從眼前晃了晃,發現那隨從眼珠子都不帶晃一下的,就盯著那個角落裡看。
「嘖嘖!這怕是被那些女鬼攝走魂魄去了,沒法子,咱們還有要緊事,先把他綁起來扔在這裡吧。」那神棍似乎也懶得管一個隨從瘋不瘋,簡單明瞭的下命令,一夥人就從院子裡找出了繩子,把那發瘋的隨從給綁上,丟院子裡的某個角落裡去了。
南冉也乘著這個階段把他偷偷放在角落裡被稻草蓋住的道具『夭折的人偶』拿了回來,他發現這人偶一個特殊的效果,其一,把它拿給一個人看過之後,那個人就會產生幻覺,並且開始將心中深深恐懼的事物具象化,而且是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可以看到的幻象。
其二,這個人產生幻象之後,南冉用稻草把人偶掩蓋住,其他人就不會產生幻象,因為他們沒有『看見』人偶。
也就是說,這個人偶道具起效果的第一要素是『必須看見它』。
不過先前,南冉把道具帶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薑末即使根本沒有看到南冉和他的人偶,也開始產生幻覺了,南冉便猜測,這個道具帶在玩家自己身上的時候,效果會被奇異的增幅,達到恐懼外放的程度,別人即使看不到也能夠感應到這種恐懼。
這確實是個好道具,巧妙利用的話會產生意想不到的結果,不過南冉也稍微檢查過這個人偶道具,它太舊了,而且看似很容易損壞,應該有磨損度的存在,所以南冉覺得用不了多少次它就會自己壞掉,雖然系統提示可以反覆使用它,不過破損後就無效了。
這似乎也在側面說明了一個特點——幻象總是脆弱的。
把那發瘋的隨從扔掉了之後,神棍率先帶路離開了自家的小院,一夥人跟在他屁股後面,最後面是默默低頭跟隨著的南冉,他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起眼,好在是,這夥人似乎都各懷心事,沒幾個人注意到隊伍裡有個夥計被掉包了。
村子裡吵吵鬧鬧的,一夥伙人領著小團隊一個個屋子搜查,誰也沒發現他們要找的『女人』就在道長帶領的這只隊伍當中。
發現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南冉也就情不自禁把注意力放在周圍的環境上,那神棍確實是帶著一夥人往村子靠山的那一面走的,南冉在這附近逛了一圈都沒看到所謂的祭台究竟在哪兒。
不過緊接著,那神棍就領著一夥人走到了一口大井的面前。
一口井?
就是那種村子裡修築好能夠供全村人使用的大口井,井口非常大,直徑約有三米的樣子,井口旁邊有木製的滾軸,拴著繩子和水桶,把水桶放下去,舀到水再用滾軸捲上來。
不過此時此刻,這口井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被使用過了,上面長滿了青苔,井口周圍也沒有積水,看樣子似乎是乾涸了,那滾軸和繩子也久不經用而開始腐爛。
南冉還沒明白一夥人走到這井邊上是要做什麼,就見隊伍裡一個人主動上前,從井口的後面扯出一個長長的繩梯,他把這繩梯一頭套在那滾軸上固定,一頭丟進了深不見底的井底,然後還在井口旁邊的木樁上掛了一個燈籠照明。
南冉這一看就明白了,原來他怎麼也找不到的祭台竟然在這口枯井的下面,這地點設計得真夠創意的,難怪南冉找不到。
接下來的事情也不多說,首先下去了兩個隨從提著燈籠探探風,然後就是那動作慢吞吞的老神棍了,見他扶著腰被人架起來架到了那軟綿綿的繩梯上,南冉都有點替他擔心會不會腳一滑就掉下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一個接著一個下去之後,最後一個是南冉了,他爬過一段長長的階梯,下來之後發現井下竟然有一個十分寬闊巨大的巨型空間。被挖出了一個足有數百平米的圓柱體大空間,而下來的隨從們都自發的提著燈籠和燭火,將這個巨大空間牆壁上的燭台點燃。
當南冉下來的時候,旁邊還有個人直接塞給他燭火,指揮他點燃那片區域的燭台。
於是南冉低眉順眼的接過燭火,順著人手指的方向過去了,一個個開始點燭台,逐漸的,燭台微弱的光芒將整個龐大的空間都照亮了。
這裡確實是一個大祭台,圓形的龐大空間裡有一個四方形高高的平台,這個平台前後皆有一個階梯,平台的四邊角上都有個石柱型火炬台,把那火炬台點燃,就把這高高的祭台給照亮了。
南冉把自己的燭台都點燃之後,偷偷往那祭台上看過去,他發現那個四方形的祭台地面上雕刻著一個圓形的類似於陣法一樣的圖案,而在這個陣法的中心,有一個約有三米高、粗石柱製作的大型十字架。
那十字架上還掛著繩子,一看就知道這個十字架就是用來綁人的,南冉注意到十字架下面的地面上還有大量黑色的血污的痕跡,他知道死在這祭台上的人……或許還不少。
神棍抽出一把不知哪裡來的木劍站在祭台上唸唸叨叨手舞足蹈,看起來和之前那個瘋了一樣的隨
從好不了多少,也難為他這麼大一把年紀還能把那劍耍得條條是道……當然,南冉是看不出什麼名堂的,那舞劍說是為了好看,卻也看不出什麼美感,說是為了驅邪,卻沒有凌冽的氣勢,就是單純的花拳繡腿都比這個好看。
然而讓人覺得可笑的是,旁邊的幾個夥計把燈點燃了之後,都自發地圍在了祭台的下面,他們神情專注,甚至帶著一臉崇敬的表情看著祭台上手舞足蹈的神棍。
那股神情幾乎讓南冉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某個邪教的窩點了。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大少爺來了。」
南冉也聽到了這句話,不由得往井口方向看過去,果不其然見到黎沅一身深藍色長袍信步走來,身後跟著畢恭畢敬的姜叔。
祭台上發瘋一般持劍亂舞的神棍終於停止了手舞足蹈,握著木劍,狀似很有氣勢的居高臨下看著大少爺,說道,「我說姜家大少,一晚上連個女人都看不好,未免太令人失望了吧。」
神棍的明嘲暗諷沒有引起黎沅的任何反應,比起強硬擺出氣勢卻顯得不倫不類的神棍,黎沅身上的氣質卻兇猛逼人到讓人移不開自己的視線,他沒有戴結婚那晚上那個白色有著妖嬈花紋的面具了,而是換回了那個純黑色的面具,穿著深色的衣服站在光線不是很明亮的祭台之下,幾乎要和黑暗融為一體。
可是沒有人可以忽略他,所有人的視線都在他身上,誰都無法挪開自己的眼睛。
這是南冉第一次見識到黎沅在眾目睽睽之下的模樣,明明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卻彷彿已經折服了在場的觀眾,他在無形之中散發著冰冷和凝重的氣勢,和在南冉面前截然不同。
在南冉面前的黎沅,是相當溫柔的人。
南冉幾乎可以回憶起黎沅在他面前微微低下頭,小心翼翼去摸南冉的爪子的模樣,像是南冉是什麼脆弱至極的易碎品,一副生怕自己不小心就會傷害到他的模樣。
可是這個人卻也那麼殘忍。
殘忍到讓南冉恨不得剖開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臟是不是黑的。
這種想法太過於偏激了,南冉忍不住深呼吸使得自己平靜下來,但就在這個時候,站在人群中間的黎沅似乎注意到了南冉,忽然轉過頭朝著南冉這邊的方向看過來。
那黑色面具下的視線一下子就釘在南冉身上。
南冉被他嚇得心驚肉跳,本能的小步退後了一下,正慌亂的時候,卻見那邊的黎沅直接朝著南冉這邊走了過來,周邊的人群自發給他讓出了道路,所以他一下子就走到了南冉的面前。
黑色面具下是相當冰冷的視線,冷得讓南冉渾身發抖。
但就在這一刻,對方卻又微微低頭,冰冷退卻,他又擺出那種溫柔的姿態,手伸過來,小心翼翼地握住南冉的爪子,輕輕地把南冉抓進自己的手心裡。
這個動作太溫柔,溫柔地讓南冉甚至開始疑惑。
他疑惑眼前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他可以那麼溫柔卻那麼殘忍,為什麼他可以理所當然毫無負擔地親手殺死南冉,卻還一副溫柔又深情的模樣。
他簡直像是不曾悔改過,他沒有誠懇的道歉也沒有去求得南冉的原諒,他彷彿一副十分自信,自信南冉一定會乖乖留在他身邊的模樣,可他卻又告知南冉說他多麼害怕南冉的離開。
他真的愛我嗎?
南冉想著有些絕望,或者說,這所謂的愛,也不過是我的錯覺罷了。
「令人大失所望的,應該是道長吧,這麼一個大活人就藏在這裡,你們眼睛瞎了,居然沒一個人人看到她的存在嗎?」黎沅在下一秒又丟開了他偶爾擺出的那一抹溫柔姿態,他原形畢露般發出嘲諷的言辭,他緊緊地握住南冉的手,扯著南冉往那祭台上走過去。
南冉嘗試性的掙扎了一下,可是黎沅卻抓得更緊了,幾乎是半拖半抱把南冉拽上祭台的,他把南冉腦袋上戴著的灰帽子扯掉,讓南冉在眾目睽睽之下露出真面目。
那神棍也驚愕的看著南冉,他根本沒有發現自己隨從中不知不覺多了一個女人,遂詢問底下一群隨從,「她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
隨從們也面面相窺,顧左右而言他,紛紛表示自己不知情,氣得那神棍差點沒把自己手裡的木劍給扔出去。
這邊的南冉也稍稍慌神,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麼迅速被黎沅給認出來,更加沒想到黎沅居然一點也不給他面子,當眾就拆穿了他的身份,還把他強行拉上了祭台。
南冉一慌神起來便忍不住發抖,他被黎沅緊緊地抱進懷裡,黎沅把他抱得太緊了,他們的身體貼在一塊,親密無間,他是一種保護的姿態抱著南冉的,可是南冉卻一點也不覺得黎沅正在保護自己,他正試圖把南冉往深淵裡推,南冉是有這樣的感覺的。
然後南冉忽然想起了薑末,雖然性質不同,但黎沅其實和薑末是一樣的不是嗎?一邊溫柔相待深情無比,一邊拚命把南冉推進深淵,用甜膩得讓人發瘋的手段一點點把南冉弄死。
這種行為讓南冉覺得痛苦,可他卻無法將自己的痛苦對黎沅一併傾訴,他無法說出自己多麼難過,若是他將內心的脆弱暴露無遺,他無法相信黎沅會怎麼做,會怎麼對待他。
黎沅似乎感受到了南冉的心態,他一手抱著南冉的腰,用另一隻手手指撫摸南冉的臉頰,隨後手指插/入南冉的發間,拽住南冉後腦勺的頭髮,把他的腦袋往後拉,讓南冉揚起頭,露出白皙而脆弱的脖頸。
南冉在他面前幾乎無法反抗,
,只是發著抖扯住黎沅的衣服,其實南冉知道,若是要反抗,他明明是可以做到的。可是南冉卻依然做不到,只要想到這個人是黎沅,他就連伸手推開對方的勇氣都沒有。
他明明已經選擇了這條漆黑的道路,卻為何連道路上的荊棘都抗不過去?
「阿冉好乖……」黎沅聲音輕柔在南冉耳邊響起,用那種帶著鼓勵的語氣,他低沉地說道,「你很優秀,我知道你做得到……所以,你一定要做到。」
他在鼓勵我?為什麼要鼓勵我?
南冉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然而,他只是聽到黎沅的聲音就讓他眼眶發紅只想掉眼淚。
旁邊的那神棍見主要人物都已經到場了,便不管底下的觀眾人齊了沒有,他從兜裡摸到了一個大鈴鐺開始搖晃起來,一手搖著鈴鐺一手持著木劍,吼一聲『儀式開始』,便又開始在祭台上手舞足蹈挑起了他那可笑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