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文 / 望春風
早上還在失戀的痛苦中不能自拔，下午就已經坐上了飛往長沙的飛機。
手機一陣震動。
「紀雨菲？」
「陳寧殊，你怎麼沒來上課？孫靜又點名了，說要掛掉你，你快過來。」
「我在飛機上，等會飛長沙。」
那邊一陣沉默。
「陳寧殊，你知不知道你還有課要上？」
「知道。」
「所以你打算都掛掉？」
「反正有補考和清考，怕什麼，再說除了孫靜沒人節節課點名。」
「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你那個績點啊，績點怎麼辦？年級排名怎麼辦？」
「就算我乖乖上課績點也不怎麼高啊……」
「陳寧殊你真灑脫。」紀雨菲說完這句話就掛了電話。
自己說的不是事實嗎？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轉過頭，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這人的頭髮，這個人頭髮剛到肩膀，編了七八根五顏六色的羊毛氈假髮條，頭髮挽了一下，多出頭髮長度的假髮條張牙舞爪的出現在後腦勺上，頗有點髒辮的味道，不過看著比原始髒辮要乾淨很多。
再看這人的五官，鼻樑甚至比安靜還要高一點，眼睛很深邃，皮膚白皙細膩，眉形是好看的劍眉，沒有修過的痕跡，看來是天然的。
有點少數民族的感覺，頭髮不短，雖然是個飛機場不過還是能隱約看出來胸部的輪廓。
「同學？麻煩桌子先支起來一下好嗎？我要進去。」她說。
「哦哦……對不起啊，沒注意你要進來。」
「一個人？」
「你也是？」陳寧殊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是啊，去旅遊，你呢？」
「是啊，鳳凰。」
那個人笑著說，」好巧，我也是去鳳凰，等下可以一起過去。」
「好啊。」
廣播通知飛機就要起飛，請乘客關閉手機。
陳寧殊的手機依舊沒有任何未接來電和短信。
就連分手，安靜都沒有勇氣說，還是讓自己的女朋友告訴自己。
陳寧殊關了機就閉上眼睛一直在聽歌。
旁邊那個人也一直沒和她說話。
隱約中，聽到有人在說話，「同學，快降落了，別睡了。」
陳寧殊睜開眼睛，原來是那個頭髮很特別的人。
揉了揉眼睛，「謝謝啊。」
「沒事，等下一起走？」
她的笑還暖暖的，看著很舒服，不像安靜的笑，老覺得在勾引人。
哎，怎麼又想起安靜了，不是分手了嗎，而且給自己造成了那麼大的傷害，幹嘛還要想她。
「額……你似乎不是很想和我一起去？」那個人的笑容有點僵。
陳寧殊發覺到自己的愣神，為自己的失禮道歉，「啊……沒，抱歉啊，剛才有點走神。」
「哈哈，好吧，我以為你也被我的笑迷倒了。」
這個人還真是大言不慚啊，跟安靜一樣厚臉皮。
怎麼又是安靜，哎，為什麼真睜眼閉眼不論做什麼都會想到那個女人。
陳寧殊的食指和中指按住太陽穴，揉了揉，很快恢復了狀態，「難道追你的人男女都有？」
「嗯……可以這麼說吧，不過女人更多一點，」那個人的笑容裡滿是自豪。
「所以你不要喜歡上我，因為你的情敵會很多。」
「你可以再自戀一點。」陳寧殊瞥了她一眼，就不再理她。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她又湊上來。
「陳寧殊，你呢？」
「司雨晨。」
「哦。」
「……你沒有想問我什麼的嗎？」她急切的問陳寧殊。
「問你什麼？」陳寧殊疑惑的看著她。
「你不認識我嗎？」司雨晨問她。
「剛才認識了。」陳寧殊很無語，為什麼自己認識的僅有的兩個喜歡女人的女人，還都這麼自戀！
難道拉拉的自視感都這麼高嗎？
司雨晨被陳寧殊噎得說不出話。
「那你知道t嗎？」司雨晨又問她。
「知道啊，怎麼了？」這人難道想告訴自己她是t嗎？不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陳寧殊不想理司雨晨，轉過頭去看窗外。
「那你知道什麼叫網紅嗎？」司雨晨鍥而不捨的問她。
「大概知道吧，就是網絡紅人，你到底想說什麼？」陳寧殊有點不耐煩了，「不過話說，你跟神煩蜘蛛俠是親戚關係嗎？」
「額，神煩蜘蛛俠
是誰？」司雨晨一臉請指教的表情，很正經的樣子讓陳寧殊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超凡蜘蛛俠》，這個總知道了吧？」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司雨晨追問。
「因為他很叨叨，很神煩，所以他是你偶像嗎？」
司雨晨終於聽懂了。
「陳寧殊，這個笑話好冷。」
「但是你問我知不知道網紅是什麼意思？」
「沒事了，穿上外套，準備下機了。」
陳寧殊看司雨晨繼續這個話題的興趣不高，也沒有再問下去。
湖南很潮濕，這是陳寧殊一下飛機就感覺到的。
車上，陳寧殊把手機打開，一條短信也沒有。
雖然和安靜已經再無關係，可是還是希望她聯繫自己的……
大概每一個失戀的女人都是這樣的吧。
算起來，高中也談過一次戀愛，對方是隔壁班的體育生，籃球打得很好，皮膚有點黑，分手原因是撞到他和自己的閨蜜在操場角落接吻，那是陳寧殊高中時期唯一一次翹課，本來想陪在上體育課的男朋友聊天，沒想到就看到這樣的事情。
後來陳寧殊說了分手，對方也欣然同意，自己和閨蜜也從此成了陌生人，直到高中畢業兩人還在一起。
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陳寧殊都沒有戀愛，也不太相信別人，最相信的朋友和自己的男朋友偷情，這種狗血的情節還會發生自己身上，也到真應了安靜那句「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你是學生嗎？」司雨晨雖然在玩手機，不過還是和陳寧殊聊起來。
「嗯，我是a大的，你呢？」陳寧殊拿下耳機，把音樂關掉。
「c大，大四。」
「畢業旅行？一個人？」陳寧殊有些詫異的看著司雨晨。
司雨晨有點猶豫，不過還是開了口，「算是吧，本來和我女朋友一起來的，但是我們分手了，所以就成了我的分手旅行兼畢業旅行。」
「對不起，無意問你的*的。」
「沒事，反正分手了。」司雨晨有些故作輕鬆的說，雖然這表情讓人看著很勉強。
「那你呢？怎麼一個人來？你肯定不是驢友，所以？」司雨晨接著問她。
「和你情況差不多吧，我也是和她分手了，」陳寧殊的腦海裡又出現了安靜的模樣，她抿了抿嘴，眼閉了兩秒，又說道，「其實，我們也不算情侶吧，因為我是和她分手時才知道她還有一個相戀六年的女朋友，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是被『小三』了。」
「我們沒差的，你是被你男朋友騙，我是被我女朋友騙，我們在一起三年，結果我發現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了，而且已經在一起半年了，比起你，我的打擊更沉重吧，」司雨晨拍了拍陳寧殊的肩膀，又接著說，「所以，你也不用想了，有些人來就是為了離開啊。」
「有些人來就是為了離開？」陳寧殊側過頭對上了司雨晨的眼睛。
司雨晨抬起右手，手腕上有一串棕色佛珠，她邊摸著佛珠邊說，「嗯，我對感情一向很隨緣，遇到了就好好珍惜，如果分開也不會強求。可能如果我挽留一下，她還是會回到我身邊，但是我對感情有些近乎潔癖的專一，我覺得我們如果在一起，就不應該受到受到任何的背叛，不論是心理還是身體，所以我不能接受她的出軌，就算我還愛她，我也願意離開她，因為她已經不再愛我，我也不能接受她曾背叛我的事實。」
陳寧殊想了一會兒，「我們到是完全不同……我的前任，她本就是很濫情的一個人，和我在一起之前就和很多女人糾纏不清，和我在一起之後也沒有多大的改變，不過我都睜隻眼閉只眼，最後我才知道她有個相戀六年的女友，我原來也不過是她生命中的過客。」
「他和別人糾纏，你怎麼能睜隻眼閉只眼呢？感情是經不起任何背叛的。」司雨晨正色道。
「其實我也很矛盾，我高中時候的男朋友背叛我，我想也沒想就分手了。但是這次……我卻能夠容忍她的一次次出軌，大概這就是喜歡和非常喜歡的區別吧。我已經喜歡她到不能控制自己的理智，所以我全盤接受了她的缺點，因為如果我不能接受，我就不能再以女朋友的身份出現在她的身邊。」
「你的喜歡……真是卑微。」
「反正一切都過去了，我也不想再見到她，也不會再見到她，也好，也許以後我再也不會這麼沒有原則的去喜歡一個人了。」
和司雨晨說了這些以後，陳寧殊的心情好了一些，傾訴果然是療傷的有效途徑。
「沒事，該來的總會來，會遇到的。」
「嗯，也是。」陳寧殊笑笑。
到鳳凰的時候，正碰上下雨。
「你訂房了嗎？」司雨晨幫陳寧殊把箱子拿了下來。
「額，沒有。」陳寧殊有點尷尬，看樣子司雨晨是訂了。
「我訂了，不如住一家，互相照應一下？」司雨晨提議。
陳寧殊拿出雨傘，撐開，然後靠近了司雨晨，「好。」
司雨晨看陳寧殊右邊的胳膊有點淋濕了，向左邊挪了一點，「你打吧，我淋點雨沒事的。」
陳寧殊側過臉看著司雨晨，頭微微一抬，
，眉一挑，看著司雨晨的頭髮，「你這個頭髮，應該很難打理，淋濕了可要重新編了，還是打上吧。」
司雨晨會心一笑，「說得也是。」
陳寧殊跟著司雨晨來到了沱江岸邊的一家客棧，開了房間。
「能給她開我隔壁的嗎？」司雨晨問老闆。
「好的。」
「那你先收拾一下，等會我叫你？」司雨晨站在陳寧殊門口說。
「嗯，等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