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鬼靈 文 / 晴小雪
咯吱——
一聲脆響,寧澤硬生生把身體往旁稍稍一偏。
谷昌的五指直接穿透了他的胸口,帶著鮮血從他背後穿出來。
尖銳的疼痛從傷口處一直傳到腦海中,寧澤渾身一陣痙攣。然而他的手上卻絲毫也沒有停頓,整個人撲在谷昌身上,右手探到了谷昌的檀中穴部位,化掌為爪,五指朝谷昌的檀中穴插去。
渾身的靈力都灌注在手指上,硬如鋼鐵的五指插入了谷昌的胸口。
要害被攻擊,谷昌慘叫一聲,眼神瞬間就迷亂起來,似乎陷入了狂亂一般。
他拔出手掌,毫無章法的再次插進了寧澤的胸口,繼而一轉,寧澤的肋骨根根碎裂,和內臟攪在一起。好在他此時神志不清,沒有捏碎寧澤的心臟。
寧澤再也忍不住這碎筋斷骨疼痛,痛叫一聲,手掌也在谷昌身體中探得更深。
在哪裡?在哪裡?
寧澤兩眼發黑,面前的景物一陣模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傷成了什麼樣,只是憑藉著毅力死死抓著谷昌不鬆手,另一隻手則依靠著指尖的一點觸感在谷昌身體裡摸索著,到處都是綿軟的內臟,完全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到底在哪?
唯一剩下的意志似乎都要崩潰了,就在此時他指尖觸及到一點堅硬的東西。
終於找到了。
他兩指捏住那一點圓珠,往外一拉。
——圓珠脫離了谷昌的身體。
谷昌身上濃郁的鬼氣瞬間散去,他再次慘叫一聲,軟倒在地。
鬼靈一身的修為都在這一顆鬼珠上。
生而為鬼,雖然有一些手段,卻輪千變萬化,還是比不上人類修士。
現在鬼珠被寧澤挖出來,鬼氣自然散去,也就無從作惡。
而隨著谷昌的倒地,寧澤失去支撐,也隨即癱倒在地上。
死死地咬了一下下唇,寧澤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把手裡帶血的灰色小珠子塞到儲物戒指裡,而後將腰間的儲物口袋解開。
小肥從裡面滑了出來,眼神迷糊的轉了一下頭,待到看清楚寧澤的情況,它迷濛的眼珠瞬間清醒起來。
見到受傷的寧澤,小肥立時放出白光,開始替寧澤治療身體。而此時的寧澤再也堅持不住,頭一歪暈倒在地上。
就在谷昌死去的那一瞬間,遠方的辭也感受到了鬼靈消失的氣息。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鬼靈竟然沒了?
這群人果然不能小覷。
辭有些為難的反覆走來走去,他本來以為雲見之只是因為資質太好,才進境飛快,寧澤是被墨璽用靈藥堆出來的修為,所以他和楚幕打算在這次歷練中殺了這兩人。
到時候再除去天玄門幾個礙手礙腳的弟子,門主之位就穩穩地回落到他頭上。
可現在寧澤幾人明顯沒有那麼簡單,鬼靈一死,他失去了一大助力,也不能跟寧澤他們面對面的對上。
如今也只有先跟著他們找機會看看了。
辭抬頭看了一眼廣靈門的方向,既然他們想去給杜馳找解藥,自己總能找到機會下手的。到時候妖獸圍攻,他們手段再好,也不可能脫身。
這邊小肥正在幫寧澤治療身體,先前裝死的那些人卻都爬了起來。
方才谷昌忽然變得格外可怕,寧澤也取出了飛劍法寶,差點把他們從假死人嚇成真死人。現在寧澤暈過去了,他們卻有些蠢蠢欲動了。
一個小肥鵝,沒什麼可怕的。剛才那些飛來飛去的劍和筆,實在讓他們有些眼饞,再看到那隻大肥鵝竟然能夠治傷,不由得更加眼紅了。
要是能把這只肥鵝送給王爺,一定能夠加官進爵。
一人朝另外幾人使了個眼色,便當先悄悄爬起來,身體彎曲,兩手張開,做出一副抓捕的模樣,朝寧澤那邊走去。另外幾人也依樣畫葫蘆,只等一旦走近,就撲住小肥。
小肥懶洋洋的看了他們一眼,又毫不在意的垂下了眼睛。
那些人見小肥如此不小心,更是放開了膽子,走到跟前,去抓小肥的翅膀。
就在他們的手要接觸到小肥的身體的時候,小肥似乎站立不穩一般,往旁一滑,摔到了地上。
這些人撲出的身體立刻撲了個空,失去了重心,向前摔去。更讓他們覺得詭異的是,他們不但沒有摔到地上,而且整個身體都向前滑去,互相在空中撞到了一起。
砰砰砰,幾人的頭撞在一起,個個都痛的兩眼淚汪汪。
此時寧澤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小肥收起白光,很是疲倦的半合著眼睛。它有些煩惱的歪了歪頭,有些發愁到底怎麼叫醒寧澤才好。
很快它便從地上歪歪扭扭的爬起來,走到寧澤頭邊,猛地跳起來。
啪嘰——
它一屁股坐在了寧澤的臉上。
……
當寧澤被重量壓醒的時候,眼前就是一個帶著一點絨毛的……肥碩的屁股。
寧澤努力在心裡說了三遍:不要發火,不要發火。
而後深吸了一口氣,拎著小肥的脖子將它提起來,而後站起來,把小肥塞進了儲物口袋。
那邊一群人見寧澤醒了,本來都已經爬起來,立刻又倒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寧澤渾身還隱隱作痛,毫不客氣的走上前去,踹了踹一人:「起來,別裝死了。」
那人一骨碌爬起來,笑得十分狗腿:「大爺有何吩咐?」
寧澤深吸了一口氣:「你們是寧若心叫來的?」
「是的是的。」那人把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
寧澤又問道:「現在除了剛才的谷昌,還有誰最說得上話?」
那人很是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頭:「除了大人,就是在下龐新能做主了。」
寧澤滿意道:「很好,谷昌死了總要有人負責,我不殺你們,回頭你們回了王爺那裡,你們要交代,就說是我殺的。」
龐新長大了嘴巴:「啊?」
寧澤道:「寧若心叫你們來抓人,結果沒告訴你們我們都不好惹,害的谷昌死了。谷昌不是王爺面前的紅人嗎?到時候王爺不可能不追究。」
龐新立刻就聽懂了。
到時候王爺追究一定會追究的,不過是追究面前的寧澤還是追究到雲若心,當然看龐新怎麼說。若是說在這裡遇襲,肯定就是找寧澤負責,若是說是雲若心引起的這件事,雲若心肯定也難辭其咎。而面前寧澤的意思,當然是把責任往雲若心身上推。
龐新忙道:「明白了。」
寧澤這麼厲害,他可不敢觸霉頭。再說都怪這個該死的雲若心,差點叫他也死在這裡,還好寧澤沒有下殺手。就算寧澤不說,他到時候也要找雲若心的麻煩的。
還想從王爺面前討恩澤?做夢去吧!
他夫家這次也別想討得好去,到時候遲早叫他們家破人亡。
「跟我去雲若心那裡!」
沒有管龐新怎麼想的,寧澤甩下一句話,便匆匆趕往雲若心家裡。
這些傢伙既然埋伏了人對付自己,肯定也準備了人去抓雲見之。
寧澤倒不怕這些人傷到雲見之幾人,畢竟只是普通人,再怎麼離開,在修士面前也只是跟螻蟻一般。他擔心的是還有鬼靈,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和他一樣,是死後重生,見多識廣。
萬一還有鬼靈就糟了。
另一樣讓他擔心的則是,要是雲見之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和妹妹打的主意,心裡該會怎麼想。
當初寧澤自己被陳硯青逼得不得不自爆元嬰,心裡的痛苦幾乎叫他恨不得從未出生過。若不是念著母親的好,念著想了這麼多年的墨璽。念著早已故去數百年的養父母的恩澤,他重生後哪裡還有心思重新修煉。
可雲見之和他不同,他好歹有養父母,有秋晚歌,雲見之一家上下,沒有一個念著他的。
寧澤簡直無法想像,這種境遇下,雲見之的心裡到底是何感受。
匆匆到了雲家,寧澤毫不猶豫的帶著龐新幾人往裡闖
門口的小廝認出了寧澤,卻不認得龐新一行人,他結結巴巴道:「你們不能隨便闖進去。」
寧澤滿是殺氣的目光一掃,他頓時登登後退了三步,不敢再攔。
見寧澤走遠,小廝才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後一片濕潤。他摸了摸頭上的汗水,心裡這才一陣砰砰亂跳。
剛才寧澤的目光叫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被碎屍萬斷了一般。
才靠近正廳,寧澤就聽裡面傳來雲若心的聲音:「哥哥,我也是為你好,去了王府,鐘鳴鼎食,綾羅綢緞取之不盡,到時候一世榮華富貴,你說是不是。」
繼而雲見之母親王巧雨歎了口氣:「見之啊,你妹妹說的對。當年我們對不起你,現在也是想補償你,跟了王爺,比在哪裡打拼都強。咱們家沒什麼根基,到時候你得了王爺恩澤,和你妹妹互相扶持,過得富貴無憂,我和你爹就算死了,也瞑目了。」
寧澤在門外聽得好笑,乾脆沒有進去,只是等在門口,給龐新打了個手勢,叫他們別出聲。
門口本來還守著幾個丫頭小廝,都被龐新和手下制住了。
廳裡雲若心和雲見之的父母站在一起,同他們一起的還有十幾個服飾和龐新相近的人,他們應當是有武術修為在身,立刻就察覺到了門口的動靜。
龐新不慌不忙,朝裡面的人搖搖頭,裡面的人立刻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