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瘋狗 文 / 曳水
有時候命運就是那樣的捉弄人，衛子夫算不得聰明，但是平陽卻是一個鐵血手腕的女子。衛青的病日久不見好，反而是越來越嚴重，自然是引起了平陽的懷疑。只不過，找的大夫都是平陽平日最為信任的，她倒也是逼了許久才逼問出來那藥方並非自己所開。
衛青的藥有問題，衛子夫想到的自然是我，恰好柳眉與我在屋子裡縫製小衣裳。衛子夫怒氣沖沖的來，一把將我們案板上的衣裳都給扔進了不遠處的火爐子裡。柳眉連忙將我扶著，小翠和小綠也匆匆的跑了進來。
「好啊你個毒婦，竟然敢換我弟弟的藥，你到底安的什麼心腸？」衛子夫惡狠狠的指著我，也許是因為操勞的原因，衛子夫看起來有些出奇的憔悴和衰老。
我冷哼一聲，「衛子夫，你在說些什麼呢？不要像個瘋狗一樣，一進來就亂咬人行嗎？」
「我像瘋狗？柳眉，你還護著她幹嘛？你相公都快被她給害死了！」衛子夫是徹底的在宮裡耀武揚威慣了，現在竟然一點也看不出往日的唯唯諾諾，倒是見人就呵斥，全然不顧了。
「皇后娘娘，你在說什麼？夫人一直在漪蘭殿待著怎麼可能會害將軍？」柳眉的話音剛落，平陽便也跟著進來了。
「皇后娘娘，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柳眉與將軍可是沒有絲毫關係了，你犯不著這個時候為了讓她幫著我們，而說將軍還是她的相公吧？」到底女人的嫉妒心聽強的。像平陽這種高高在上的佔有慾自是不必多說了。只不過是衛子夫一時口快。她也是計較得很。原本是一同來找我算賬的同盟。這個時候看起來自己倒是先起了內訌。
衛子夫本來一向機會平陽，剛才又是她自己的口誤，原本不滿的神情這個時候卻沒得理由爆發。「公主殿下，我們今日來，可不是為了讓這個女人看笑話的。」
我冷冷看了眼那兩個女人，心中一狠，衝著出現的門口的墨五點了點頭。我到要你們看看，在發現衛青的藥不對的時候。第一時間就來找我算賬的後果。
「陳阿嬌，你為什麼要把衛青的藥換了？」平陽倒是比衛子夫要多些理智，只是問出來的話，到底也讓我覺得沒得意思。
「平陽，你什麼時候看到我換衛青的藥了？還有，你又憑什麼覺得衛青的藥是是我換的？」柳眉護在我的身邊，雖然在聽到衛青的藥有問題的時候，有過一些遲疑，但是這個時候卻依舊堅定。她這樣，倒是讓我有些於心不忍了。只是衛青。實在是太過好命了，一出了事。就有兩個高高在上的女人來為他撐腰。
「陳阿嬌，你不用狡辯了。明人不說暗話，整個大漢朝，衛青也只是與你有過節。你何必在我們面前繼續裝？」平陽看起來怒氣不小，我卻笑意更深。
「你憑什麼覺得我與衛青有過節？」
「因為……」平陽的話沒有說出來，我想她定然是想說我與衛子夫之間的過節的。只是這個時候忽然覺得她如果這般貿然說出來，有些不合適。
「因為什麼？因為我與他的姐姐有過節？所以我就與他也有過節？所以我就也得去找他的麻煩？」我把平陽沒有說的話說了出來，衛子夫在平陽身邊皺起了眉頭，似乎也是有些詫異。我不屑的笑了笑，「平陽，我沒得有些人那麼小氣，遷怒於人，對我來說一向都是不屑的。這事某些人幹的出來，不見得我也幹得出來。」
「陳阿嬌，你明指暗指的是誰呢？」平陽明顯的語氣不善。
「誰心裡有鬼，我自然就指的誰。沒有證據就不要來我這撒野，難不成還當真我這漪蘭殿是好欺負的？」她們不高興，我自然也是不樂意的。
「陳阿嬌，你分明就是嫉恨我奪了你身邊那賤婢的相公，所以才會這般對待將軍。你分明就是想為那賤人報仇！」平陽指著柳眉一口一個賤人賤婢的，我聽的著實不舒服。
「平陽，你若是再在我這宮裡胡言亂語，小心我告訴陛下你攪亂後宮！」
「哼，攪亂後宮！李夫人，本宮倒是忘了，現在本宮才是皇后。而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夫人而已。你還真當本宮拿你沒辦法了？」也許是我的話提醒了衛子夫，這個時候她的皇后架子端的倒是十足。「來人啊，將那個殺人兇手給本宮拿下。」
看來衛子夫不少下達這樣的命令，那話說的倒是順口。衛子夫身邊的人眼看著就要衝上來，柳眉卻是緊緊護在我的身前。「柳眉，你先讓開，不要傷及你腹中孩子。」我下意識的給柳眉提醒。
「不，這一次我不會再讓那個人將你的孩子奪走的。」柳眉明顯是比我還記得清楚上一次的事情，她的心中愧疚。
「衛子夫，你今日若是再敢碰我一下，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也許是我的話實在是太過狠戾，或者是我的語氣太過冰冷。原本朝著我奔來的兩個人停住了腳步。
衛子夫卻是冷冷一笑，「哼，你毒害當朝大司馬，你覺得這一次陛下會覺得大司馬重要還是你這個已經被拋棄了一次的女人重要？」衛子夫的話，讓我瞬間就沒有了底氣。她說的不錯，當年的劉徹，也是因為這個大漢江山，眼睜睜的看著我失去孩子的，他甚至還想過要害死我腹中的孩子。我緊緊的護住肚子，開始步步後退。
「那你覺得是朕的皇嗣重要還是你的弟弟重要？」劉徹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他就那樣站在門口，西下的太陽正好在他的身後，夕陽的光芒在他的身上閃現。看起來，有一種奇特的感覺。
「陛下！」「陛下！」平陽和衛子夫紛紛下跪！
劉徹直接略過了她們，向我走來。就在他要上梯子的時候，我忽然有些害怕了。「你別動！」我忽然說話，把柳眉都嚇了一跳，劉徹自然是乖乖的
站在了那裡。「你，你別過來！」我賭不起，劉徹對我對這個孩子，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我一直就沒有弄清楚過。這個孩子，我是不能再失去了。
「阿嬌姐……」劉徹低著聲音喊我，語氣有些微的請求的意味。
「你，你就站在那裡，你不能再過來了。」我必須要保證，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所有的危險人物都離我遠遠的。
劉徹微微皺了皺眉頭，柳眉退後兩步將我扶住。「夫人，那是陛下。」柳眉似乎是覺得我認錯了人，但是她不知道，就是劉徹，我也不敢相信。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柳眉，你別讓他們接近我。」我有些害怕，我的上一個孩子，也是這般大的時候就沒了的，那個時候，我甚至可以感覺得到他的生命的流逝。過去的事情，我一定不會要它重演。
劉徹似乎有些傷心，眼神悲痛的看著我。「陛下，大司馬大將軍衛青的藥方被人換了，所以才會導致大將軍的病情一直不見好轉。」平陽在劉徹的身後，劉徹半晌沒有反應。一直就那樣看著我，我也看著劉徹。
我們一同走回到了當年，那一個時間，那一個地點。那幾乎是我們心裡最為沉重的傷害！「藥方被人換了，就該重新開藥抓方，去調查換了藥方的人……你們一個身為皇后，一個身為長公主，跑到這來鬧什麼？」劉徹語氣森冷，似乎有著極大的怒氣還在心中。
「陛下，我們就是懷疑那藥方是李夫人換的。」衛子夫不知是沒聽出來還是不怕死，直接就給劉徹叫囂了出來。我完全一心一意的想要離那些人遠些，這個時候倒是沒得心思去過多的計較。
劉徹的眼神明顯開始變化，整個人的面部開始慢慢的抽動。「證據呢？」劉徹猛的轉了身，狠狠的盯著衛子夫，衛子夫明顯被嚇了一跳。
「還，還尚未找到證據。」衛子夫有些顫音，他也是感覺到了劉徹的不對勁。
「沒有找到證據，你就在這裡瞎冤枉什麼？衛子夫，你還真當朕沒了你衛家就不行了？」劉徹像是一陣風一樣，一下子站到了衛子夫的面前。衛子夫猛吸一口氣，這樣的劉徹，她不是沒有見過。
就在知道陳阿嬌離宮出走那一天，劉徹在長樂宮與太后決裂。當時的衛子夫就躲在大殿後面，清清楚楚的看見了當時的劉徹發狂的神情。似乎是恨不得將自己的母親生吞活剝了一般！
衛子夫有些害怕的後退了兩步，拉住平陽的手。「公主，快，快走。」
平陽還未曾見過劉徹這樣的神情，一時間有些詫異。「皇后，怎麼了？」
衛子夫不停的搖頭，劉徹的身前越來越不對。「快走！」衛子夫一把拉起平陽，立馬轉身往外跑。可惜不幸的是，她以轉身，那滿頭的黑髮正好飄起，一下子一大把落入了劉徹的手中。
「啊！」衛子夫被劉徹一把就扯了回來。
柳眉受驚的拉著我，眼前的這一幕她從未見過。我也害怕劉徹，我更害怕發怒的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竟覺得這個時候，這樣的場景，竟然讓我覺得心裡無比的痛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