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憤恨 文 / 曳水
王太后的死，到底沒得怎麼牽連衛子夫，畢竟衛子夫的家勢還在那裡，雖然衛青裝病，但是現在霍去病不是又立下戰功了嗎？劉徹就算是懷疑衛子夫做了手腳，但是卻也不能怎麼樣。有一個宮女出來頂著，劉徹肯定也是願意順水推舟的。
事情過去了好幾天，劉徹的守孝時間也過去了。我與柳眉正藉著冬日的陽光在那裡曬著，雖然不是很溫暖，但是看起來卻也是暖洋洋的。劉徹的出現，恰好擋住了我的陽光，落下一片陰影。
「還覺得我幾日沒來，你該是思念我的。哪裡知道你竟然過得仍舊如此悠閒！」劉徹的突然出現，把我和柳眉都嚇了一跳。劉徹有多久沒來了，都讓我快要忘記了他的存在。一回頭，看見的便是在陽光裡笑的一臉燦爛的他，眼光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皇上萬安！」柳眉倒是反應得極快，匆匆起了身，衝著劉徹行禮。劉徹揮了揮手，柳眉便衝著我點點頭，帶著她的丫鬟回去了。
「怎麼了？才十天沒有來看你，你就認不出我了？」劉徹牽住我的手，繞道我的身邊。牽著我，一同坐下。我扯著嘴角笑了笑！
「還當陛下在忙，沒曾想，這守孝期剛過，陛下便來了！」
劉徹有些疲軟的靠在我的肩膀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聞著劉徹身上一股子香，有些熟悉，但是因為氣味極淡，我倒也沒得多少注意。「是有些忙。發生了一些事。讓我有些措手不及。阿嬌姐。幸好你一直在這宮裡待著，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如何了。」
我的睫毛眨了眨，「發生了什麼事？能讓我們一向英明神武的陛下也覺得有些難以招架了？」
「也許是報應吧，當初再是好的關係，在涉及到個人利益的時候，總是會有人先出手的。這麼多年，我也看習慣了。」劉徹握著我的手。一個個的摸著我的手指。我不再說話，靜等著劉徹的下。
「那日在未央宮外，你見著我母后了？」
我點了點頭，「當時正和母親在說話，正巧王太后遇著了。所以當時就有些嚇著。」
劉徹的眼神閃了閃，我這才又說到，「似乎母親和王太后的關係一直都沒有緩和，那天王太后見著我情緒激動。母親甚至以為她要害我，將我護得緊。」劉徹的手僵了一秒，轉而又恢復自然。看來這些都是與他聽到的版本差不多了！
「阿嬌姐。我母后心裡對你，其實一直愧疚。」劉徹淡淡的說了這話。我不置可否的笑笑。
「是麼？那天晚上我倒是沒有看出來。」
「母后臨死前，曾經要求過衛子夫將皇后之位還給你，惹怒了衛子夫。」劉徹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卻在我心裡激起了一層層的浪花。「母后是被衛子夫下藥逼死的，阿嬌姐，母后是被衛子夫害死的。」
劉徹趴在我的雙腿之間，就像是小時候每每傷心之時，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我有些顫抖的摸著劉徹的頭，「陛下，你在開什麼玩笑？王太后應該知道，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劉徹的哽咽聲自我的雙腿間傳來，「是，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就算是母親的死，我也只能假裝糊塗。也只能將她關在椒房殿，阿嬌姐，我恨啊，我好恨！這一切都是我們當初自找的！」
劉徹的眼淚水滴滴落下，浸濕了我的衣裙。腹中的胎兒忽動，正好踢在了劉徹的腦袋上。劉徹有些詫異的抬起頭，雙眼通紅。「阿嬌姐，方纔，是什麼在踢我？」
我笑了笑，向劉徹指了指我的肚子。我腹中這個孩子，前期倒是乖巧得很，只是現在長大了倒是有些調皮了。「是他，你的孩子，在踢你。」也只有在提到孩子的時候，我這心裡才會洋溢著一絲絲的暖意。
「孩子，他會動了。」劉徹明顯有些激動，又一次將臉湊在了我的腹部。這一次孩子卻沒得動靜了！劉徹等了許久，都顯得有些失望了。
我伸手乖乖的撫摸我的肚皮，只要孩子好好的，就是我這個時候最大的期盼了。我與劉徹畢竟是近親，血緣關係濃厚，也不知道究竟會對這個孩子有哪些影響。
母親終於是將江齊帶回長安了，我挺著大肚子到母親府上的時候，劉徹也說是要瞧瞧衛青，我們便暫且分開了。江齊還是個年輕人，五官清秀。看起來是一個挺涼薄的人，見著我的時候有些詫異。
「江先生為何這般看著本宮？」
「夫人腹中懷胎可有五月了？」江齊的聲音算不得好聽，但是好在語速緩慢，倒也尚在人可以接受的範圍。
我點了點頭，「剛剛有，先生覺得有何不妥嗎？」
江齊明顯的眉頭微微皺起，「夫人容草民把把脈！」我與母親有些奇怪，母親更是滿臉的緊張。我們齊齊坐下，江齊面色凝重的將手放到了我的手腕上。等他收回手的時候，嘴裡發出嘶的聲音。
「夫人今日可有些睡得不安穩？或者腹中皇子動的有些頻繁？」
「難道這不正常？」我最近的確害死覺得夜裡總是睡得有些難受，肚子裡的孩子也總是煩躁的很。哪怕我已經盡量的平靜了，但是孩子總是靜不下來。
江齊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我還當是只有劉丹院裡的那些女人才會有此惡毒心腸，殘害他人骨肉。沒曾想，皇上的後宮之中竟然也有人膽敢擅自殘害皇嗣！」江齊顯得有些激動，明顯的義憤填膺。
「什麼？咋呢麼可能？我一直都很小心了，怎麼可能還會有人害的到我？」我的確已經很小心了，自從有了這個孩子，我幾乎就沒有出過我的漪蘭殿。那麼這樣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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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看夫人的模樣，情況應該算不得嚴重。如果草民沒有猜錯的話，夫人體內的麝香應該是通過氣味傳播的。夫人可以仔細的想想，什麼聞到過異於您平常所聞的香味。」
麝香！我幾乎是坐不穩當了！我的第一個孩子，失去的之前，我是問過麝香的。我這才想起，那一天，劉徹忽然來我漪蘭殿，我聞到的那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不是我之前聞過的麝香的味道，又是什麼？我緊緊的抓住我的衣角，麝香，劉徹，你好狠的心！竟然一而再的害我的孩子！
劉徹一直在門口等我，我帶著喬裝成之前與我們一同來的太監一起與我回宮。剛剛看到劉徹的時候，我下意識的想要躲開他。但是卻又不好當著母親的面，倒也還是努力的憋著氣站到了他的身邊。好不容易上了馬車，我更是有些恨不得不要呼吸了。
劉徹明顯看出了我的奇怪，「阿嬌姐，你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沒怎麼，陛下，衛將軍如何？」我一說話便憋不住了，但是一呼吸起來，卻又沒有聞到那股子味道。我這才想起，除了那一日我聞到過，這兩日我幾乎沒有在劉徹身上聞著這股子氣味。
劉徹笑了笑，「似乎精神好些了，我去的時候，正巧見著他起身走了。看來是要好了！」劉徹笑歸笑，但是語氣裡卻有著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
我倒也懶得再管這件事，劉徹身上的味道來的奇怪。看來，我得要重新懷疑人了。
一進宮，我便將墨六叫了來。墨六剛剛來，我便立馬聞著了那股子味道！「你離我遠些！」
「主子，怎麼了？」
「墨六，最近衛子夫的屋子是不是換了熏香？」
「主子這個也知道？好像是換了，不過屬下沒注意啊。」墨六倒是老實，我這回卻又算是徹底的明白了。衛子夫，你倒是夠狠的。重蹈覆轍，如果不是江齊來，我怕是都還不知道，你竟然敢故伎重演。
衛子夫看來，我不加快報復你的步伐。你還真當我當真和以前一樣的好欺負！「好了你回去吧！記著，以後在衛子夫那裡之後來見我，就換一下衣服，如果條件允許，洗一下澡也可以！」
「諾！」
墨六剛走，轉眼我便叫墨五出來了。「把這個藥方給平陽府請去的大夫，告訴他，只要平陽府請他去看病，不論是什麼病都按著這個藥方給藥。」
「主子的意思，是可以讓衛皇后發現衛將軍的秘密了？」
「那是自然，既然她都已經被解禁了。還這麼不老實，那麼久讓她自己將她的親身弟弟給推向死亡吧。」我心裡的憤怒，現在已經不足以表達。衛子夫未免也太驚慌了，不過就是那個死老太婆的一句話，竟然就能讓她不顧一切，再次向我動手。既然你已經不在乎你弟弟了，那麼我倒是也沒得必要幫著你在乎！
我的手緊緊的握著，不深不淺的指甲嵌入肉裡。有些生疼，但是卻依舊無法抵過我心中的憤怒。衛子夫，我原本還想著不懂衛青的，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柳眉今後的孩子，就算是沒有衛青那個父親，我也會視如己出。斷不會虧待於他，這也算是我對衛青的交待了！他一生忠誠，為了你做了多少不義之事，他怕是活著也不安穩！衛青一日不死，你就囂張一日，那麼我為衛青護孩子，那麼衛青以他的死來還債，也是划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