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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突然 文 / 曳水

    對於劉徹的戲碼,我真是看得足夠多了。嘴裡的綠豆糕久久不曾嚥下去,看著我,「還是喜歡綠豆糕?」

    我心裡有些不快,劉徹這是已經確定我是陳阿嬌了。哪怕有那麼多值得懷疑的事情,他竟然都不懷疑了。這倒是讓我覺得奇怪得很。他到底又是憑什麼就認定,我就是陳阿嬌的呢?

    我笑了笑,沒有人說過,他認定我是,我就一定要承認我是啊。「小時候家裡窮,每到過年節的時候,母親才會捨得做一些綠豆糕出來給我們做零嘴。所以一直就喜歡著。」劉徹默默的點點頭,看了看盤子裡的綠豆糕。幽幽的歎了口氣!

    「其實,我小時候唯一的零嘴也是綠豆糕。」劉徹的臉色露出一種類似天真的笑容,似乎是因為回憶到了過去。

    「陛下小時候不是太子麼?綠豆糕怎麼會是您唯一的零嘴呢?」沒得人會喜歡演戲,尤其是在那個人明明知曉你身份的情況下。但是我仍舊願意這般,只希望我只是李夫人,劉徹的過去,我並沒有參與過。

    劉徹看著我,眼裡有著憂傷,似乎是在責備我,為何總是不願意承認?不承認我自己就是陳阿嬌!

    「我很小的時候,還不是太子。那個時候,我與母親還生活在漪蘭殿裡。」劉徹說著話,眼神就走的深遠了。不自覺得飲了口茶,又開始啟口。「那個時候的漪蘭殿還沒得現在這麼好,整個殿裡面的人也不見得多受人待見。那個時候,漪蘭殿還沒有設小灶。都是宮裡分配的膳食。大多時候是時早時晚。我們還經常餓著肚子。」

    「原來陛下小時候也餓肚子的?」我掰了一塊綠豆糕。實在是饞得很。剛剛在衛子夫的宴會上根本就無心吃那些東西,就惦記著小綠說的綠豆糕呢。

    劉徹似乎也是對我無語了,他或許也是佩服了我的演技。怎麼就能在知情的情況下還演的這麼惟妙惟肖的呢?

    「餓!怎麼不餓?所以後來我們才在宮裡自己建了小灶,為的就是不餓肚子。不過那個時候,我有一個表姐,對我們很好。她很受我皇祖母和父皇的寵愛,在宮裡的地位很高。所以,她經常會給我們送東西吃。送的最多的。就是綠豆糕了。」劉徹拿著一快綠豆糕在手裡,盯著看了許久,卻沒有放進自己的嘴巴裡。倒是溫柔的塞到我的嘴裡,這個動作讓我心尖一跳,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那陛下應該很喜歡這個表姐!」我口裡抱著綠豆糕,說的有些口齒不清,倒是有些老火。

    劉徹笑著點點頭,「很喜歡,喜歡到了骨子裡。」劉徹忽然將我抱著,兩隻手緊緊的抱著我。我倒是嚇了一跳。這個劉徹忽然之間又發什麼瘋?

    我有些尷尬的「呵呵」了兩聲,劉徹在我的額頭間深深的落下一吻。

    「不管你承認也好。否決也罷。至少你在我身邊,這就足夠了。」劉徹喃喃的說出這話,不知為何,我這心裡竟有些酸。

    劉徹理所當然的是留宿了漪蘭殿,只是,就在我剛剛把劉徹的外套脫下準備睡覺的時候。程德便匆匆敲響了門!「陛下,出大事了!」

    劉徹一下子將衣裳套上,「進來!」

    程德連忙推門而進,額頭上滿是汗水。也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外頭的暑氣給熱的!「陛下,長門宮著火了!」

    「什麼長門宮著火了?那阿嬌……」劉徹脫口而出,神色緊張。但是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瞧見了旁邊的我。一把將我摟在懷裡!我幾乎能感覺到,他似乎渾身在打顫!

    「派人救火了嗎?」劉徹一下子便冷靜了下來,我不由得虛起了眼睛。

    程德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我,「回陛下,已經在搶救了。只是長門宮的火勢大得很,據說是從那位的房間裡燒出來的。裡面的那位,怕是凶多吉少了!」程德明顯還不知道那裡面已經不是我本人了,看來劉徹連這個心腹也沒得說過。我倒是不得不懷疑,知道那裡面的人不是我,怕是又該是我那兩個墨人的通風報信吧?

    「嗯,若是當真燒死了。就對外宣稱是病死的吧,長門宮的火勢控制下來之後,就將宮門鎖了。以後,都不會再用了。」劉徹的面無表情,讓程德有些不敢相信。

    「諾!」

    一場長門宮的大火,並沒有讓我和劉徹夜晚受到多大的影響。我這心裡不知該喜該悲?劉徹當真就如此確定,那裡面的人不是我,從而如此的淡定?還是不管他確定與否,陳阿嬌的死活,於他來說,都無關痛癢?

    劉徹在我身邊,鼾聲此起彼伏。他睡得香甜,但是對於我來說,卻又是整夜難眠。

    墨五和墨六又回到我身邊了,就在劉徹後。他們便出現在我房裡!

    「聯繫上墨二,讓他不要急著進宮。最好是在長安城內,找個事情先做著。暗處,有你們倆就夠了,再多一個人,確實沒有必要。」

    「諾!」墨五墨六齊齊答道!

    我忽然靈光一閃,「對了,告訴墨二。他一旦進了長安,名字就叫李廣利!」

    墨五墨六面面相覷,相互對視。似乎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我連墨二的名字都取好了!「諾!」其實墨人最大的一個好處就是聽話,你說了,吩咐下去的事,他們只會照做,倒不會多問原因。

    「對了,你們在扮我期間。有沒有和墨大他們聯繫過?」我忽然想起昨晚的想法,劉徹到底是怎麼知道長門宮的人早就不是我了的?

    墨五墨六齊齊搖頭,「自從我們知道墨大墨四投靠陛下之後,師傅便叮囑過我們。萬不可和他們再多做聯繫。更不可透漏關於你和他的半個字。」

    這倒是讓我覺得奇怪了。那麼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好了,你們先下去辦了這件事吧。對了你們還得聯繫墨七或者墨八,讓他們得空通知董偃有機會與我見個面。」

    「諾!」交代好了需要他們做的事,我這才開始起來洗漱。外面的太陽現在升起的都特別的早,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明天,後天!衛青就要回來了,那麼衛子夫,你準備好接招了嗎?

    剛過中午。小翠便匆匆跑了進來。連我的午覺都個打擾了!

    「夫人,夫人,您知道嗎?今兒未央宮出事了!」小翠來的時間不長,但是喝那些宮女太監打交道倒是打的熟。現在宮裡一有個風吹草動,她倒是幾乎可以在第一時間就聽到了。

    我眉頭微微皺起,「未央宮?能出什麼大事?」

    「夫人知道昨兒長門宮大火吧?」小翠見我準備脫衣裳,便自行走到了我面前。邊說邊為我更衣。我點點頭!

    「就是昨兒長門宮那場大火給鬧的!竇太主,也就是長門宮那位娘娘的母親。今兒一早就戴著先先帝賜的寶劍上了未央大殿!準備給陛下一劍呢!」

    「什麼?」小翠的話把我嚇了一跳,一下握住她的手腕。「你是說竇太主去未央宮鬧事了?」

    「可不就是?陛下震怒,原本起了殺心的。但是竇太主有寶劍在手。上打昏君下打奸臣!陛下只得生生嚥下了那口氣!」

    「那,竇太主呢?」我心中歎氣。母親啊母親,都是六十好幾的人了。怎麼就還能這般衝動?

    「據說是被押到中尉府去了,陛下這回可真是怒的厲害。拘束以前竇太主再是囂張跋扈,陛下可都沒得今日這般計較呢。」小翠的話讓我心頭慌了神!

    「小翠,別脫了。快給我將衣裳都穿上!」

    「穿上?夫人不睡覺了?」

    我搖搖頭,心裡有些煩亂。「快別廢話了,我現在要馬上去找陛下。」中尉府,那是什麼地方?當年劉榮就是因為被關在那裡,受不了那裡的重刑,所以才自盡在裡頭。一個男兒尚且收不住,更何況是我母親一個老人?若是晚了一分,那麼我母親怕是性命難保!

    小翠雖然不知道我是為什麼這麼著急,但是卻也還是手腳麻利的將衣裳給我套好了。

    一路往未央宮走的路上,我都在盡力的提醒自己,千萬要冷靜下來。冷靜下來,但是越是這般提醒,這心裡卻越是急得很。母親啊母親,您怎麼就這般性急?我不在了,您就要找劉徹拚命嗎?我一路走來,宮裡的人都緊張兮兮,不論是太監還是宮女,怕是都聽說了今日我母親要殺劉徹之事了。

    剛剛躍過未央宮的小角門,側面便有一堆人抬著轎子出現了。我認得那轎子,是王太后的!下意識的便躲在了一旁,她也來未央宮?莫不是也是為了我母親刺殺劉徹一事?我這眉頭不由得皺得更深了,王娡與我母親一向不合,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她怕是只有落井下石的份!

    「墨五!」這個時候,我不得不冒險,讓墨五出現了!

    「主子!」

    「去衛將軍府,給衛夫人帶句話。就說竇太主有難,還請衛夫人進宮一救!阿嬌所托!」這個時候,我不得不找於我最有利的人來幫我,雖然知道柳眉若是知曉此事,定不會袖手旁觀。但是難保不會有有心人將這消息封鎖,或者說晚些時間傳到將軍府,那麼到時候,柳眉就是進宮怕也是無能無力!

    「諾!」看著墨五消失,又見王娡的轎子已經進了未央宮,我這才悄悄往宣室殿去。母親,有墨七墨八在身邊,暫時應該是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只是,我若是在這裡多耽擱一分,怕是母親就會多吃一分皮肉之苦。畢竟所謂的中尉府,那可不是省油的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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