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聖旨 文 / 曳水
「陳阿嬌，你放肆！」劉徹幾乎是吼出這句話來，手指用力。我看著劉徹拉住衛子夫手臂的手，衛子夫那緊皺的眉頭，足以證明，劉徹怒氣不小。劉徹的另一隻手，指著我！手指發顫！
我就知道，劉徹總歸不會是一個多麼沉得住氣的人！「本宮再放肆也抵不過你們在本宮的宮殿裡拉拉扯扯來的丟人現眼！陛下若是當真急不可耐想要牽衛夫人的手，還請出了這甘泉宮，不要髒了本宮的地方！」
我努力的保持鎮靜，看著劉徹被我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猛地扯了衛子夫跌跌撞撞的離開。我幾近虛弱的癱坐在地，沒有人知道我心裡有多難受。我對劉徹，當真是上了心的。很多事，都是自己知道了，所以一直在逃避。可是等那個女人真正出現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就遺失了我的心。
可是，世事是要有多殘忍？現在，劉徹已經被我逼出了本來面目，再也不會對我溫柔。哪怕只是一種虛情假意，我也再得不到！
袖口的硬物抵的我生疼，我閉上了眼！外祖母啊外祖母，你給我這個東西，到底是在護我還是在害我，我現在都不得而知了！
一日之間，甘泉宮失寵，傳遍了整個大漢宮室。剛剛回府的母親又一次進了宮，只是這一次，她沒有來尋我。而是跑到未央宮，將劉徹狠狠的訓斥了一頓。聽說，劉徹呵斥了我的母親，說她教女無方！母親大罵劉徹忘恩負義，被人脫出甘泉宮。劉徹連帶著還下旨，不允許母親日後在未經召見的情況下，擅自踏入大漢宮廷半步。
柳眉告訴我那些事的時候，我並沒有過多的計較。這些都是我早就知道會發生的，狡兔死，走狗烹！這是中國的帝王，自古以往管用的伎倆！
儘管元旦一過，冬日就該漸漸的遠了。但是我卻覺得這天是日漸的冷，冷的讓我再不願出門。甘泉宮的門，整日整日的關著，沒得人出去，更沒得人進來。
梅花漸漸的謝了，梅花極白，在冬日裡也極冷。就像是我此時的心，剛剛萌生出來的心意，便被我扼殺砸搖籃裡。
「聖旨到！」尖銳的聲音，打破了甘泉宮的寧靜。整一個月來，甘泉宮的宮門總算是打開了。
我剛剛倒了一杯茶水的手，一抖！莫不是廢後的聖旨這麼快就來了？一算時間，不對呀，哪裡來的這麼快？
聽完內容的時候，我便直接將聖旨給了柳眉。這道聖旨，是將柳眉賜給衛青！
「皇后娘娘，衛公子頗得陛下賞識。柳眉嫁給他，也算不得委屈，還望娘娘多加準備著才是！」送聖旨的公公我看著眼生，明顯不是劉徹身邊的人。
我冷冷的瞧了他一眼，他便收回了他打量的眼。衛子夫，想要派你的人來看看本宮如何？那麼倒是要讓你失望了，我只是沒了劉徹表面上的寵愛而已，對我來說，無傷大。
「娘娘！」柳眉覺得頗為惶恐，我一下制止了柳眉說話。算了算時間。看樣子，劉徹是打算讓衛青出征了，相信柳眉和衛青成親不久之後，劉徹便又會來了甘泉宮了。
「我知道你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柳眉，你若是不討厭衛青的話。其實他倒也不失為一個賢良佳婿！」我的話讓柳眉直接睜大眼看著我，滿是不可理解。
「娘娘，衛青可是衛子夫的弟弟。娘娘當真要將柳眉嫁給他？」柳眉是與我從小長到大的親信。衛子夫也是聰明，怎麼都要將柳眉弄成自家人。
柳眉其實對我還算忠心，只是我的計劃實在是違逆天意。就是我母親我都不敢說出來，更何況是她？
「柳眉，他姐姐是他姐姐，他是他！衛青日後，前途不可限量！今日你若不反對，這親事，本宮就應下了！」柳眉配衛青，倒也合適。只是衛青日後所作所為，到底讓我有所憂慮。
「娘娘，聖旨都下了。還有我們反對的嗎？」柳眉說的不錯，現在我的已經不是過去的我，現在的劉徹也已經字啊不是以往的劉徹。劉徹如今待我，到底也不是事事都能順我心意了！
我微微垂了眉，「你若實在不願意，我自是有辦法的！」我捏捏衣角，看了看柳眉，畢竟是陪了多年的丫鬟。情同姐妹，哪裡是他們說賜就賜的？再說了，依著衛青日後的發展，柳眉還不知會遇著什麼呢！
「娘娘不要再為柳眉費心了，如果注定要嫁，柳眉嫁給誰都是一樣的。只是一樣，柳眉請求娘娘務必答應！」柳眉跪在地上，這是她這麼多年來，除了我發脾氣，第一次主動跪在地上。
我點點頭，「你說！」我想著，此時此刻，柳眉所求無非就是嫁妝之類，我必是不會虧待於她的。
「柳眉唯一的心願就是，成親之後，若是娘娘不嫌棄，柳眉還是希望可以進宮來服侍娘娘！」柳眉的話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看著她。
「柳眉，成親後，你為人娘子。難不成在家裡忙你的丈夫還不夠？」柳眉的親事，在這個時候至少是比我好的，她不反對，雖然不是那麼的高興。
柳眉堅定的搖了搖頭，「娘娘，柳眉這親事是如何來的，想必以娘娘的聰慧早該知道了！柳眉自認為沒得那等姿色，可以讓衛公子對奴婢一見鍾情。此事，莫不是衛夫人的計劃。娘娘又何苦讓柳眉伺候那個心懷不軌的相公呢？」
我細細的看著柳眉，這個丫頭，當真是聰明得很。她不知後事，但是卻也能透過現時之事發現種種。我到不得不覺得佩服。
「柳眉，你若是想回來，便會來就是！甘泉宮的大門，隨時都為你敞開著！」
在皇宮，從來不缺乏宮女被送人的事情。這漢室宮廷裡的一切，包括女人，都是皇帝的。只要皇帝
高興，他便有權力將這些女人任意送人。
我給柳眉備了整一馬車的嫁妝，都是些被套和布匹之類。她被送出去的第一天，我到還頗有些不習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有些不安！
半夜的時候爬了起來，怕砸桌子上喝著水。忽的肩膀上被人搭上了一件披風，「柳眉？」我剛剛喊出口，便反應過來，柳眉已經走了。轉身見著那張臉，倒是頗為出乎我的意料。
「怎麼是你？」窗外的雪還沒有化完，有月光照下來，我這室內，縱使只有兩盞燈，但卻還是亮堂得很。
那張可堪比月色的臉，嘴角微微扯了起來。「今日，你送柳眉出宮。我瞧著你似乎臉色不好，便想著來看看你！」
「都這麼晚了？」楚服一向極守規矩，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這裡？而且，墨二他們竟然沒得阻止！
楚服的嘴角動了動，卻沒得說出口。楚服從不撒謊，尤其是對我。如果不得不說謊話，曾經我和他就有過約定。那麼他就選擇沉默不言！
我是知道，楚服這麼晚來，是有他原因的。他不願意撒謊，那麼我也不會逼問。
「你的臉色很蒼白，也瘦了不少！怕是有隱疾在身，容我給你瞧瞧？」楚服這話是商量的語氣，目光帶著一絲的祈求。
我扯嘴笑，「哪裡有的事？楚大人倒是操心的有些過頭了，夜深了，請回吧！」
楚服久久的站在那裡，一點也沒有走的意思。我卻也難得理會他，其實，如果七年前，他足夠有勇氣。帶我走，那麼如今的我又怎麼可能會臉色蒼白？
我上了床，自己將被子裹得緊緊的。楚服，你已經再不是我心上的人了，你知道嗎？
「娘娘，微臣今日來。是皇上有所吩咐！」
我頓時渾身僵硬！猛地翻起了身！死死盯著楚服，「劉徹要你來的？」
楚服點點頭，我呵的笑出聲來！「他憑什麼就覺得我會將那東西交給你？」
楚服臉色僵硬的看著我，「陛下沒有讓娘娘給微臣，只是讓微臣來盜取！」我笑的更是不成聲，盜取？劉徹選誰不好？偏偏選了楚服來盜取？劉徹啊劉徹，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那你知道本宮藏在哪裡的？」我才不相信，隨時隨地都在我身上的東西，會當真被楚服尋了去！但是出乎我的意料，楚服的手中緩緩出現了那一黑物，在蠟燭的光下，還閃著隱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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