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煩亂 文 / 曳水
所有的人都在睜著眼睛看著劉徹，劉徹為難的看著我，我只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下面跪著的衛子夫！
「皇帝，你看，給衛子夫一個什麼位分才好？」王太后到底是迫不及待想要抱孫子的，看著下面的幾個小女孩，滿目的和藹。讓我恍然間覺得見到了十多年前的王夫人，那個時候，她當真是美好溫順。
劉徹重重的歎了口氣，「就，封一個美人吧。」劉徹開了口，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尤其是衛子夫，抱著衛長，似乎是在慶幸自己能夠得到劉徹的承認。
但我卻別有深意的看著她，她的眼神觸及到我的時候。似乎這才想起當初我說的話，我說的，是封為夫人！如今，劉徹開口，一個小小的美人，對於我的要求還有些頗遠！
我瞧著衛子夫渾身打顫，正在想著下去之後衛子夫見著我該如何害怕之時。平陽卻開了口！
「陛下，一般嬪妃初入宮時，封為美人等。可若是有了孩子的，一般都是進為夫人的！」我的眼角看向了平陽，果真不愧是平陽府出來的，這個平陽到底是對衛子夫維護得緊。
「這……」平陽的話，使原本就在擔心我心中不快的劉徹，一時間竟有些語塞。
只是有人還沒有發現，只沉浸在有了孫女的喜悅之中。「皇帝啊，平陽說的不錯。這衛子夫到底也不錯，一連就給你生了三個孩子。雖然不是皇子，但是既然連公主都有了，皇子自然也不會遠了！」
王太后這話讓我有一種想笑的衝動，莫不是王太后就此認為這衛子夫能生了？
「皇后，這等嚴肅的事情面前。你在笑什麼？」王太后果真還是忍不了我，不過是嘴角有一絲的異樣，也能被她給牽出來。
我歎了口氣，理了理我的衣袖。「算了，今日這齣戲，本宮也是看夠了！這衛子夫不錯，能生！」我將最後兩個字重重的說了出來，眼瞧著下面的一干女眷都在隱隱作笑。衛子夫一時間倒是有些害羞了，這能生二字，有時候是褒義，但有時候卻又是貶義了。比如，母豬若是一次性生了個十個八個崽的時候，也會被說成『能生』！
我看見王太后的臉一陣一陣的紅，這話可不是她說出來的嗎？冷冷一笑，「漪蘭殿反正是空著的，衛子夫就進為夫人，住去漪蘭殿吧！」
我的話一說完，直接提了裙裾便走。也不與皇帝和太后告別，我知道今日之後，阿嬌驕縱之命必是會遠傳了。
只是我只想著我的驕縱，卻沒得想到劉徹竟然也會捨棄了元旦喜宴，將眾人晾在一旁，獨獨一路隨著我走到了甘泉宮。
「阿嬌姐！」劉徹的這聲阿嬌姐喚的小聲，就像是小時候犯了錯，擔心我說他一樣。帶著討好和委屈的意味。
我站在了我自己的宮門口，一路知道劉徹跟著，走得急。誰能想，他當真就這麼巴巴的跟來了呢？
冬日的冷氣在我的耳邊忽忽而過，我冷的直將脖子裡往毛領裡縮。
「陛下跟來幹什麼？臣妾可是剛剛給你封了個夫人，還白白有了三個孩子。陛下不去與她們共享天倫？」我說話帶刺，但是心中無不是對劉徹的失望和厭惡。劉徹實在是將我瞞的深，若不是母親時時為了提防，注意著劉徹。我今晚怕是會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身後的雪有被踩踏的聲音，我面前的人影也離我越來越近。
「阿嬌姐，我不知道這件事！」劉徹再也沒有以往那樣的驕傲，就像是又回到了小時候的模樣。
我冷哼了一聲，看著我呼出的氣，慢慢的下沉。「陛下自是不知道的，連自己的孩子都喚『爹』了，還在眾人面前故意演戲呢？」歷史上的阿嬌驕縱，那麼我便給阿嬌驕縱這個名。劉徹如今大抵是有求於我，我倒是沒得必要給他好臉色瞧。
再說了，我也是好久都沒得這般痛快過了。有時候，人有了一個目標，當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至少在這個宮裡，活得不會這般無力。
劉徹一把拉住我的手，「阿嬌姐，我當真是不知道我有那三個孩子！你一直未孕，我一直以為，一直以為……」
「一直以為什麼？陛下莫不是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問題？覺得自己難有後人？陛下這回可以放心了吧？」我心中有氣，是一股隱忍已久的氣。我忽然覺得，也許我對於劉徹還是有一些的在乎的，哪怕我明明知道他是我弟弟，我也明明知道他所作所為的一切，都是有所目的。但是，我到底還是個女子。
女子，總歸是個感性的女子。總是會因性而愛！莫不是，我也繞不過這個怪論？在聽到母親這般說的時候，我是那樣的平靜。那個時候，我也許還是心抱幻想的吧？總是想著，也許是母親的消息探聽錯了。
可今日真真切切的見著我，我這心裡才苦的讓我難忍。這樣的感情，後知後覺，在我發現的時候，已經被判了死刑。
劉徹也許是被我直白的話傷到了，握住我的手，緊了又緊。「阿嬌姐，我們，我們也行房事多次了。可是你……不如，朕著太醫令為你瞧瞧？」
劉徹問的小心翼翼，我卻一把將劉徹的手打開。
「瞧什麼瞧？本宮的身子好得很，陛下如今又不是沒有人生兒育女？還要本宮作甚？」我這話說的冷，甚至帶著怒氣。
我瞧著劉徹直接低下了頭，全然不像是在外面那般，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我心中不由得苦笑，劉徹啊劉徹，你還當真是個會演的傢伙！
「阿嬌姐，你要是生氣就衝著徹兒發吧！可莫要自己回去了再一個人悶著，若是氣出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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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氣出病來，正好給你和衛子夫騰位置是不是？你且放心，本宮不會叫你如意的！」我冷哼的看了眼劉徹，直接轉身回了我自己的宮門。
轉身即叫柳眉將大門關緊，劉徹的手想要來擋，險些被夾住。但他到底眼疾手快，收了回去。
我心中不快，怒氣難平。坐在席上，怒意沖沖的盯著案板。柳眉等人，急急的拿了火爐子擺在案板上，我看著那裡面的炭火少的旺。我那精緻的茶壺，剛剛被擺上去一會，就冒出了白煙。
「娘娘，水沸了！」這個時候，也只有柳眉敢開口了。
我這才忽的想起衛青之事，心中更是怒意橫生！一把將案板上連壺帶爐子，直接推到了一旁。
柳眉帶著一干宮女，急急下跪。我死死盯著柳眉，「說，你和衛青是怎麼回事？」
今日這事來的突然，加之我現在發現了我對劉徹的心思。心裡更是煩亂得很，守了那麼久的心，在這個時候發現自己的心意。我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惶恐，現在唯恐身邊的人再有差池！
「娘娘，奴婢與衛請不過是因著娘娘見過幾面，沒得什麼事！」柳眉抬眼看著我，眼神清明。
我皺著眉頭，「果真？」柳眉堅定的點點頭！「那今日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還望娘娘明鑒！柳眉隨時伺候娘娘，私下哪裡與那衛青有什麼交集？」柳眉一向穩重，比不得我有時候總是容易心煩意亂。總是會被後事所擾，到底也讓我總覺得似乎總有一條繩索，在那裡拖著我，一步步的往那些軌道上走去，我想要掙脫，卻是怎麼也掙脫不了！是以，這才是我更容易心煩意亂的緣故吧？
我有些頭痛的扶著額頭，心中其實明白。衛青這一舉動，大抵不過是為著他姐姐爭取些時日。想是衛子夫在我宮裡的時候，有人私下議論我了想要給柳眉尋夫之事，衛子夫怕是借此擾我呢！
「柳眉，你覺得衛青此人如何？」其實若是單論衛青，我倒是極佩服他的。只是他對他的姐姐袒護得緊，我倒是不得不連帶著對他也有了幾分的厭惡！
柳眉看了我一眼，「娘娘，柳眉說過。此生不嫁，惟願伺候娘娘終老！」柳眉的神情做不得假，畢竟是在一起了十多年的主僕，她對我瞭如指掌，我對她也是熟悉到就是她一個眼神，都知道她心中所想！到底是我自己心思不夠穩，經歷的事情不夠多。竟然連自己身邊的人，都發起脾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