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就寢 文 / 曳水
現在的我，是越來越喜歡飲茶了。尤其喜歡那種苦極了的茶，口中的苦味，倒是讓我心裡覺得沒得那麼壓抑了！
「陛下覺得，我母親會與我說些什麼？」舌頭中部傳來的苦味，頓時縈繞在口腔裡。感受著那種苦後的微微清香，整個人都覺得神清氣爽了不少！
劉徹也學著我的模樣，猛地喝了一口，隨即「噗」地一口全都吐了。倒是將我地上的毛毯都打的濕潤了！
「阿嬌姐，你這的茶怎的這樣苦？」劉徹舉著茶杯，皺著一張臉問我。
我看了看他，隨即又吩咐一旁的柳眉去取些綠豆糕來。
「這是苦丁茶，西南那邊來的。陛下覺得不好？」我喝的自在，看著劉徹他自己卻是一臉的苦澀。搖了搖頭，又看著一旁柳眉端來的綠豆糕，倒是一下子便拿起來吃。
「阿嬌姐這的綠豆糕怎麼不是以前的那種味道？」劉徹是從小便吃著我的綠豆糕長大的，這個時候倒是一下便吃了不同來。
我歎了口氣，「小時候給我做糕點的那位師傅已經告老還鄉了，新來的這個師傅與之前的師傅做出來的東西自然是有差別的。陛下覺得哪一種好吃些？」
劉徹在我詢問間，又拿了第二個起來，放進嘴裡。「這個吧，之前那個當真是吃的有些膩味了！」我頓時愣了愣，還真是應了那句話，新的，到底是比舊的好。
劉徹與我在這裡聊著聊著，轉眼間又是月上枝頭了！
「陛下，還不回去嗎？」
劉徹搖了搖頭，「阿嬌姐，我今晚不想走了！」
我渾身一顫，口裡的茶，久久含在口裡。不知道該如何下去！「陛下，如今有了子夫妹妹……」
「皇后又在找借口了？莫不是皇后覺得楚服近日安全了？所以對朕也不再這麼上心了？」我的話還來不及說完，便被劉徹打斷。劉徹的語氣變的倒是快，我只得無奈的笑笑。現在的劉徹，怕是只會拿楚服來威脅我了。
入了夜，劉徹幹完了該幹的事。便靜靜的抱著我，每每這個時候，我便是最難受的時候。劉徹親了親我的肩膀，使勁的將我的臉面對著他。
我忽的又見著了劉徹那一閃一閃的眼睛，沒有白日的深沉。這個時候看來倒是讓我覺得頗有些**人心。
「阿嬌姐，什麼時候你才能不讓我用楚服來威脅你？」我聽得出劉徹話語裡的落寞，我只是看著他，當真是想要看穿這個人。看穿這個前一套背後一套的人！
也許是久久聽不見我的回答，劉徹重重的歎了口氣。將我抱在他的懷裡，我可以清晰的聽見他的心跳。
「睡吧，阿嬌姐！」劉徹像是極為疲憊，不知為何，我竟感覺到了我的頭皮有一些濕潤的涼意。
用手一摸，才感覺到其中的水滴。我覺得奇怪，剛剛爬起來，卻又猛地被劉徹按下。只得乖乖的躺在他的心口。
方纔，我分明看見了他臉上的淚痕。我不由得輕歎，劉徹，是不是連你也在惋惜我們過去的情意？越長大越孤單，說的是不是就是你和我？現在的你我，這樣的狀況到底算一個什麼？
我久久不能入睡，身旁的劉徹早已有了鼾聲。窗外一片明亮，那是月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來的光芒。雖然不夠溫暖，但是卻足夠明亮。
「阿嬌姐，給我生一個孩子。就一個，一個就夠了……」劉徹的囈語傳入耳中，沒由來的，我眼角有些濕潤。劉徹難不成就是做夢都不忘設計我？怎麼都想要有一個孩子可以牽制住我麼？我竇陳兩家雖然權勢頗高，但是畢竟也是輔佐他上位的功臣，難道得到的就該是這等待遇？
五更天，冬日的天還沒有亮。劉徹便已經起床了，我一晚沒有睡著。但是卻還是裝著酣睡，並不想在這個時候與他照面。劉徹的動作很輕，我甚至聽見了他輕聲的呵斥宮人，要他們不要發出聲音。
劉徹臨走前，在我的臉頰上留下了一個吻。這讓我覺得受寵若驚，想起小時候他也愛這樣親親我，這樣的親吻無關**和陰謀。
我睜開眼看著劉徹離開，他的背影寬廣偉岸。是每個女子都嚮往的臂膀，可惜，那終究不是屬於我的。
柳眉一早就將一盆的紅花水端來了，看著我，一臉的擔憂。「娘娘，當真每次都要以紅花泡腳？」
我看了眼柳眉，這個丫頭一向不會多嘴。現在卻是在說個什麼？
「怎麼忽然話多了？」一般來說，早起是不適宜泡腳。但是昨晚劉徹在，我便沒有用紅花。故此在睡覺前，就吩咐了柳眉一早煮了紅花水來。
紅花的作用，大家也都知道，無非就是用來活血調經的。當然，還可以用來墮胎！
紅花對於孕婦來說，是大忌。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未必不是一件極好的東西。紅花可以活血調經，但是我在當年師傅給的醫術上卻見著了，這紅花煮出來的水，一旦加上了另一樣東西。便有避孕的效果！
柳眉中規中矩的伺候著我，現在隨著我心情的低落。她也漸漸的不再像是以前那般的活躍！
「待會給我找件好看點的衣裳，隨我去長樂宮！」自從外祖母去世後，我已經許久不曾再去過長樂宮了。無非就是因為如今長樂宮易主，現在的那個主子又根本不待見我來著。
「諾！」柳眉將我的腳擦乾，更加的低眉順眼。
我看了看她，其實她待我一直都真心。我又何必要將她拉到我的這場漩渦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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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柳眉！」
「奴婢在！」
「過幾日的元旦宴會裡，你自己注意一下那些人。若是有相中的，我便將你指給他。你畢竟是我的婢女，就算是得不到一個正妻的位置，想必得個偏房還是可以的！」元旦宴會來的，都是些皇親國戚，王侯將相。將柳眉指給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也不算是虧了柳眉。
柳眉剛剛端起的洗腳水，聽著我這樣說。便立馬放在了地上，盆子裡的水一蕩一蕩的，像是不甘就那樣被困在裡面。
「娘娘，可是奴婢做錯了什麼？娘娘若是對奴婢有什麼不滿的，還望娘娘教訓奴婢就是了，還請娘娘不要攆奴婢走！」柳眉跪在那裡，身邊的水盆已經將的裙裾打濕了，但是她卻也顧不得。
我有些無奈的將柳眉扶起來，我要做的事。將來定是會牽連到我身邊的人的，一旦竇陳兩家失勢，陛下或許可以為了名聲免去竇陳兩家人的性命。但是我這宮中的人，怕是難逃一死。
「柳眉，你一直表現的很好。就因為你待我一直很好，所以我才要將你送走！跟著我，日後怕是越來越……危險！」我還記得，小時候，柳眉第一次扶我那一把，那個時候的柳眉都還年輕稚嫩得很，現在卻已經可以在她的臉上看見成熟了！
「不，娘娘！奴婢自從跟了娘娘就沒有想過要離開娘娘的。還請娘娘不要趕奴婢走！奴婢要是走了，別人伺候著，娘娘不順心，奴婢也更加不放心！」柳眉到底是我的大丫鬟，現在說話做事當真是越來越有著條理。
我知道現在突然與她提及此事，她怕是有些難以接受。但是無妨，我暫且私下看著，若是有合適的，我便做主了就是。
「你先下去吧！」
「多謝娘娘，多謝娘娘！」
柳眉擦乾了臉上的淚水，一時間高興的不能自已。我這心裡，現在卻又多了件事。如果我真的想要在不變歷史的情況下，又改變我自己的命運。我怕是得多費些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