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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妥協 文 / 曳水

    月上枝頭,華兒和那個孩子的事,到底也讓我受到了不小的影響。怎麼也不願意入睡,待在我的小院裡,胡思亂想。

    「阿嬌!」也許是我的幻聽,這句阿嬌,我都有好多年沒有聽見了。搖了搖頭,也許自己當真是太孤獨了,才會又想起來當年的那一聲又一聲的溫柔『阿嬌』!

    「阿嬌」如果說聲音是幻想,那麼這個時候站在我面前的人怕是就不會是幻想了。月光下的楚服就那樣楚楚的站在那裡,目光溫柔如水,只是一眼,便能吸引我所有的目光。

    我歎了口氣,「怎麼了?白天看了一齣戲,現在來嘲笑我了?」我依舊忘不了,在他初入宮的時候,我和劉徹故作親密,他暗自氣憤的模樣。現在,就在他的面前,劉徹對我已經不再一如從前,他怕是心裡或多或少找回了一些快感吧?

    「阿嬌,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楚服看著我,目光悲慼。那眼裡,全是疼惜。

    我冷笑著搖搖頭,「不是那樣的人?那是什麼樣的人?怎麼,陛下把你的娘子兒子搶了,你就來捉弄我了?」我實在不願意這樣說,只是心裡的那股子怨氣,到底還是想要出來。面對這個男人,我從來都不喜歡掩藏我自己的情緒。

    「阿嬌,你要相信,我是愛你的。」

    「楚服,你說這話可笑不可笑?一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人,卻失了諾言,讓我一個人像是傻子一樣等了你那麼久!」楚服想要來拉我,卻被我一掌拍遠。現在的我,再也不會像是以前那般的心軟了。「楚服,你知不知道,你曾經是我唯一的希望!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全部都是你!」

    我近乎瘋狂的指責楚服,這麼多年的怨氣,就這樣一股腦的拋給了他。

    「阿嬌!」我被楚服一把抱住,所有的眼淚鼻涕全部都沾到了他潔白的衣裳之上。「阿嬌,對不起,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當初一定不會多管閒事救下華兒,更不會娶她為妻,讓你如今這般難過。」

    我閉上了眼,楚服的懷抱依舊是這樣的溫暖。可以承載我所有的悲傷,我緊緊的抱住這一份暖意。只有這個人,是唯一的與歷史上的差異,只有他是我唯一的希望。

    「服兒,服兒……」

    千言萬語,其實抵不過一個擁抱來的直接。我等了這麼久,不就只是在等他的主動,等他的擁抱嗎?只要他願意,我就是飛蛾撲火,也會直接撲向他的。

    「楚!服!」我還沒有來的好好的感受,身後的聲音就將我們分開了。

    劉徹一臉僵硬的站在那裡,直直的看著我們!在月光下,劉徹的眼睛看來尖銳而直接,似乎是要將楚服生吞活剝一般。

    「陛下!」這一次,楚服就那樣的站在那裡,拉著我的手。沒有半分的退縮!

    「放開朕的皇后!」劉徹步步逼近,楚服卻將我越牽越緊!

    我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陛下,你給不了阿嬌幸福,以後,阿嬌就由我來守護!」我第一次聽見楚服說的這般堅決,心裡忽然有些莫名的感動。

    「楚服,你現在放開她。朕還可以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若是再多片刻,朕還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劉徹說的咬牙切齒,看也不看我,只是死死的盯著楚服,目光凶狠。

    「陛下!」

    「你住嘴!」我正要說話,卻被劉徹直接打斷。

    轉而楚服直接將我護在了身後,「陛下,這些年,我也看到了,你對她不過就是一塊得到權勢的跳板。現在你已經得到一切了,又何必一定要將阿嬌捆在你身邊呢?你這心裡,裝著的她,到底不是唯一!」

    楚服一向不多話,入宮這三年,他一向沉默寡言。我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楚服,你以為朕當初處心積慮的得到阿嬌姐當真只是為了權勢嗎?或者朕將一直在朕身邊的貼身侍婢攆出宮出,當真只是因為怕了館陶嗎?你錯了,朕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因為朕的心裡有她!一直以來都只有她而已!」

    劉徹指著我,目光開始泛紅。那是一個孩子被搶了心愛的玩具,那種無法言表的怒意。

    「陛下,你還不懂什麼是愛。而且你的愛,也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我入宮,不過就是想要看看阿嬌好不好?她若是好,那麼我將會永遠的埋藏我心裡的愛意。只看著她幸福,但是她若是不好……」

    「她不好你會怎麼樣?!」劉徹怒氣沖沖的看著楚服,直接將他未說完的話打斷。

    楚服一步上前,「她若不好,我就是傾盡所有,也要護她安好!」

    「楚服,你夠膽!」

    「沒有什麼不夠膽的,從陛下來尋楚服,楚服便下定了決心!至於華兒,陛下當初設計她到楚服的身邊,楚服會上當,也不過是因為師傅的逼迫。不然,我楚服何至於有負阿嬌?」

    「你放肆!」劉徹是被氣極了,一把扯出了腰間的佩劍架到了楚服的脖子上。「朕的皇后的名諱,豈是容你叫的!」

    「服兒!」我見此立馬就急了起來,嚇得急忙要將楚服往身後拉。

    「你再動一下,我的劍就下去了!」劉徹的威脅很管用,我立馬就嚇的僵住了。

    「陛下,不要,不要!」這個人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想他出了什麼事。

    劉徹看著我冷冷一笑,「陛下!阿嬌姐,什麼時候,在你的眼裡,我只是陛下了?什麼時候在你的口中,再也

    叫不出一聲『徹兒』來了?」

    我被劉徹問到了,什麼時候開始我與劉徹之間真的變得這樣疏遠了?

    「陛下,就算是我求求你!放過楚服!他的才能畢竟還能為你所用。」劉徹是一個英明的皇帝,人才對他來說就是他的軟肋。尤其是對於現在正要大展拳腳的他來說,更是至關重要。

    我握住劉徹的手臂,深怕他一不小心就砍到了楚服的脖子。

    「要朕放過他,可以,從今往後,你與他不得再有來往!」劉徹臉色僵硬的開了口,眼裡沒有半分可以商量的餘地。

    我一時間竟有些為難了,如果我和楚服不能在一起,那麼在這個世界上。我又還有什麼好活的?但是如果沒有了楚服,那我還不是歷史上的陳阿嬌?

    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當務之急,是要先救下楚服。劉徹這個人,喜怒無常,我不能將他惹惱了。

    我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阿嬌!」楚服喊我的名字,我卻不敢轉過去面對他。有些時候,人,真的要做很多迫不得已的事情。

    就像是當年的楚服,在宮外救了劉徹故意安排的華兒。劉徹與當年的楚珣達成交易,只要楚珣讓華兒留在楚服的身邊,那麼往後不論在任何情況下,都會饒過楚服一命。

    也就是這樣,楚服才會在楚珣的設計之下,誤以為自己和華兒一夜春風。誕下了那個孩子。楚服因為心中有愧,便只能失了與我的諾言。

    可是卻沒有想到,那個孩子竟然會在長大後越來越像劉徹。楚服自然也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又恰好劉徹來請。楚服便決定和劉徹一同入宮,查個究竟。沒想到,最後事情當真如他所料。這一切,竟然都是劉徹和楚珣的設計。

    楚服知道的時候,我早已搬來了甘泉宮。承受著眾人所謂的金屋恩寵。

    但是可惜,楚服最後卻發現,劉徹其實也知道華兒的孩子的不對勁,所以劉徹暗中派人將華兒母子接入宮中。

    這之後,便發生了王太后偶遇華兒和那個孩子的事情。以及隨後王太后將他們帶來我甘泉宮鬧事,其實也不過是想要我可以給她的孫子一個名分。畢竟,皇后未誕下嫡長子,外面的誕下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會被世俗所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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