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混亂 文 / 曳水
「今兒的天氣頗好，娘娘可以出去曬曬太陽！」柳眉將我的髮髻梳好，笑看著我。我這才注意到外面是一片艷陽。
「好，給我找件衣裳，咱們一起出去吧！」我的病拖拖拉拉了幾日，現在倒也見好。
就在柳眉給我穿衣裳的時候，我的房門忽然被推開了。竟是一個四五歲的小童，一臉好奇的看著我的屋子。見我和柳眉齊齊望過去，也是一臉詫異的看著我們。
「這是誰家的孩子？」柳眉匆匆給我繫好衣裳，衝著那孩子叫到。
我自那小孩一進來，便不敢動彈。他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我拉了拉柳眉，這孩子忽然出現在這裡怕是身後有人。柳眉極會看我的臉色，一下子便明白我的意思。站在我的身後，一動不動。
「太后駕到！」果真不出我所料，這孩子當真來的別有用心。
我與柳眉匆匆上前，衝著王太后行禮。「不知母后駕臨，有失遠迎！」我這甘泉宮，距離長樂宮和椒房殿不是一般的遠。王太后難得來我這裡一次，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會將這個孩子給帶來了。
「免禮！」王太后看著我，待我慢慢抬起頭。一眼便見著了她身後跟著的女子，可不是那個所謂的華兒？
現在的華兒看著我倒也沒有了前兩次見面的害怕，現在她只將那個酷似劉徹的孩子抱在手裡，那便是一張王牌。
「聽說皇后病了，哀家專門過來看看！」王太后徑直的進來，華兒跟在王太后的身邊一動不動，她手裡的孩子倒也乖巧，只在那裡玩著自己的手指。
「阿嬌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多謝母后關心！」王太后現在是這**的主導，神情倒是頗為趾高氣揚。
王太后點點頭，「嗯，沒什麼大礙便好。皇后，你來看看這孩子，據說是楚大人的。可哀家瞧著啊，這眉眼可是十足十的像極了皇帝。」說到那個孩子，王太后便嘴角帶笑。將那孩子自華兒的手中接過。
我笑了笑，「天下間，相像的人何其多？這孩子和陛下相似也不見怪。再說了，不過就是個山間匹夫的孩子，能與陛下相似，倒也是他的福氣」我並不喜歡那個孩子，自然也不會見得說他什麼好。
我看見王太后明顯的咯登了一下，顯然是在不高興我沒有順著她的意思來說。
「哼，哀家倒是覺得皇后若是爭氣些，給陛下生個一男半女的，怕是才能比這個孩子來的珍貴吧？」王太后的話讓我氣的頓時說不出話來，正要發作和她爭論。
身後傳來的聲音卻讓我回過神來，我何必對一個他人的孩子表現的這般在意？
「誰讓你們到這裡來的？」我從來沒有覺得劉徹的聲音這般好聽過，帶著無上的威嚴和怒氣。一屋子的人除了我和王太后都紛紛下跪。就連那個所謂的華兒也不例外！
我心中不免冷笑，現在是什麼意思？母子兩個都在這裡來逼我？
「母后，朕說過，不准任何人來打擾阿嬌姐的清淨！」劉徹徑直走到他母親的面前，難得見著劉徹衝他母親發火。我卻心知肚明，這怕是又是那母子倆的一齣戲吧。
「哀家不過是來看看皇后，哪裡是打擾她的清淨了？徹兒你未免也太無禮了！」王太后坐在上面，她懷裡的孩子忽然大哭起來。「你看你，把你兒子都嚇哭了！哦，哦，怪孫孫不哭不哭哦！」
我站在不遠處，手掌緊握。兒子？乖孫？王太后也不看看這裡有哪些人？這些稱呼就這樣出來了。
「母后，你在胡說些什麼？」劉徹忽然放大了聲音，我都渾身一顫。王太后懷裡的孩子更是哭的厲害！
我冷笑著看那母子二人在那裡一唱一和的，一轉眼，便看著了門口的楚服。清清冷冷的站在那裡，看著我，似乎天地間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楚服一向就不似凡人，自從師傅楚珣去世之後，楚服就更是少見的有情緒了。
「你們慢慢吵，我先出去透透氣！」母子兩在那裡就那個兒子爭論不休，我自然是只有將我的地盤讓給他們。
「阿嬌姐！」這是劉徹這麼久以來，難得一次叫我。自從皇祖母壽宴，他與我甩了臉色，一直先現在，這是他第一次踏入我的的甘泉宮。
就算現在來了，也不過是跟在王太后身後來的。還帶著他曾經寵幸過的女人，和一直被在傳說中的兒子。現在可好了，一家子的人都跑到我的甘泉宮來鬧騰。
「你們慢慢爭論，我給你們騰地方！」我實在不想參和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看見那個華兒和那個孩子我心裡有一陣陣的煩躁。
「阿嬌姐，你相信我，那個孩子。不是我的！」劉徹拉著我的手，聽見劉徹這話，我卻直接笑出聲來。
「陛下這是何必呢？自己的血脈都不認，當年你和華兒事不就是太后計劃好的嗎？你們在一起，也是我親眼見著的。阿嬌現在對你已經無用了，你大可不必這樣撒謊！」我已經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了，心裡難受，嘴裡又說得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我的手臂被劉徹緊緊的握著，他不說話，但是也不放我離開。
「你，你說，那個野種到底是誰的？」劉徹忽然指著跪在地上的華兒，渾身顫抖。
華兒連忙磕頭，「陛下，陛下明察啊！華兒打小便伺候您，跟了服哥之後，我與他雖然有夫妻之名但是一直都沒有夫妻之實。華兒，華兒一直只有陛下一人啊！」
我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華兒，她的額頭都已經磕出血來了。
「你，華兒，
朕再告訴你一次。你現在說的這些話可是犯了欺君之罪的！」劉徹似乎怒氣不小，我不免覺得劉徹實在沒有意思。
「陛下，你這又是何必呢？難不成你想要以你的權威來壓迫一個奴婢，承認那個本該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嗎？」我看著劉徹，不由得有些瞧不起他了。
「阿嬌姐……」劉徹像是發了怔，看著我滿臉的委屈。
我歎了口氣，「陛下，承認了吧。不過就是一個孩子，雖然只是一個卑賤的宮女生的，但是到底也是你的長子不是嗎？」
我現在是無所謂了，這樣的劉徹當真讓我覺得無趣得很。
「阿嬌姐，你相信我，那個孩子……」
「劉徹，不要讓我瞧不起你！」劉徹一直這樣，著實讓我覺得來氣。我就是再不高興，也清楚的明白，那個孩子十之**就是劉徹的。經過華兒一說，這其中更是難再有假。
哪裡能想到，他一個九五之尊，竟然會連一個孩子都不肯承認？
劉徹在我說話之後，就直接往後一退。連帶著握著我手臂的手，也在鬆了開。我大紅的衣裳上，一片的深色汗液。
「你們慢聊！」我直接帶著柳眉便出了門，再也懶得去管那些混亂的人。
秋日的陽光總是顯得有些無力，雖然刺眼，但是到底也不如夏日的溫暖。看似烈日當頭，其中的溫度著實讓人難以覺得這是個艷陽天。
我這心裡，這幾年總是沉悶壓抑著。難以見得有一絲的開心，就是我那說來就來的脾氣，現在都難以再出現。我真是不知道，我到底來這裡是為著個什麼？
難不成，就是為了照著歷史的腳步，再將陳阿嬌的一生走一遍？我到這裡來，究竟是在模仿歷史，還是來改變歷史？這裡面，到底有著什麼？一個熟知歷史的人到了這裡，這依舊只能這樣走下去。當真是可笑。
只不過，歷史上的劉徹的長子分明就是衛子夫誕下的。那麼這個華兒的孩子，到底又是什麼？忽然想起來這一點，又想起劉徹在屋子裡一直叫我相信他。這裡面，究竟是哪裡出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