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 父愛 文 / 曳水
「飄香閣？那是什麼地方？」我一聽便覺得不對勁，嫂嫂的眼神一躲，似是才發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那是……」嫂嫂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是**？」我直接點破，誰知她卻一下掩了面容。
「哎喲，說來都是羞人的！嬌妹，你倒是來的直接！」嫂嫂畢竟是封建女子，那些事情就是在口頭上說說，她們也是覺得不恥的。
我氣得直接蹦了起來，「當真還是那種地方？」
「嫂嫂也知道的不清楚，但是男人都愛去那，想必也是了！」嫂嫂的話讓我心裡不免為隆慮叫屈，想當初，她最為擔心的便是自己的夫君會嫌棄自己，沒想到還當真是被她猜中了。
「好妹妹，你這也怪不得你二哥的。就是你大哥，娶了我都是偶爾也要去那等地方偷偷葷腥，日後那公主進了門，你那二哥啊，怕是在那飄香閣都會比在咱們侯府裡的時間多了！」
「他敢！」我氣的只拍桌子，手板心拍的生疼！「哦得去找他！」
「哎喲，我說嬌妹，你現在去做什麼？他還沒有對公主如何呢？你如何說他？再說了，那畢竟是你二哥，今兒還喝得醉醺醺的，你以什麼身份去說？」嫂嫂連忙拉住我，不知道為何，我卻覺得這嫂嫂倒是頗對我胃口。一番聊下來竟然都沒有覺得生分！
我被她這麼一說，心裡倒是一下冷靜了。她說的不錯，二哥還沒得做什麼呢，我就跑去說什麼說？
「嫂嫂，也不說妹妹多事！主要是，隆慮公主那殘疾本就是妹妹害得。妹妹心中有愧，見不得隆慮受委屈！」
「好妹妹，嫂嫂明白！只是你先且別急。若是那公主當真是你說的那般好，我想二弟總是會念著她的好的。這男女之間的事啊，外人最好是少管才是！」
嫂子的話倒是中肯，我點了點頭。努力的平復著心情。
「好了，這天色也不晚了，嫂嫂得去備晚餐了，你先歇一會。帶回我派人來喚你啊！」
「嗯，辛苦嫂嫂了！」
秦蓉嫂嫂拍了拍我的手，便轉身離開了。柳眉這個時候也將一切收拾的妥當，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撥浪鼓過來。
「到底是侯府，翁主來了這裡，整個人都顯得不一樣了！」
「如何不一樣了？」我接過柳眉遞給我的小玩意，想起這還是小時候父親給我買的第一個禮物。和這一起買回來的，還有一串冰糖葫蘆。
這個撥浪鼓受到了母親的表揚，就是那個糖葫蘆，因為只給我買了一串。兩位哥哥都在那裡眼巴巴的看著，倒是害的父親被母親訓了一頓。如今想著那個時候，嘴角倒是情不自禁的上揚起來。
「翁主回來啊，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一樣。到不像是在皇宮那麼謹小慎微了，倒是頗有些囂張呢！」柳眉笑著與我打趣，我卻面色故意一沉！
「好啊，柳眉，竟敢拿本翁主開涮了！」
「哪有，不過是柳眉的實話！您看看您方才和長嫂說的話『他敢』！還把桌子拍的老響了，可把我嚇了一跳，怎麼樣，手板心還痛嗎？」
我敢相信，柳眉定是看見我剛才握手心的動作了！
「好啊你，敢笑話我！」我說著便要去打柳眉，柳眉被我追的滿屋子跑！
「翁主翁主，饒命啊饒命啊！那可是您自己的動作，怪不得柳眉的！」
「死丫頭，還敢說！」我猛地跟著柳眉往外跑，彭的一聲正好撞到了忽然闖進來的人！
「對不起，對不起！」我連忙道歉！
「嬌兒，怎麼和一個丫頭在打鬧？可有撞疼了？」聽著聲音我才抬頭一看，竟是我的父親。這麼近看，才覺得父親竟然更是皺紋滿佈。想起我剛剛出生那會，那質彬彬，溫爾的俊美男子，一轉眼，他已經進入老年了！
「父親，您怎麼來了？」
「擔心你有什麼不習慣的，便想過來看看！」父親拉著我一同往屋子裡走去，我連忙示意柳眉去泡茶來。
「父親，這是我的家，沒有哪裡會比這裡更讓我習慣的了！」
「哦哦，對對，是父親糊塗了糊塗了！你啊，在長安待的久了，父親是怕你習慣了宮裡的生活。」
「父親，宮裡的生活，哪裡比得了這裡？」我撲倒父親的懷裡，什麼時候，他的懷抱已經不再偉岸了？
父親被我這個動作驚了一下，卻是笑的更歡了！「嬌兒，父親來，其實是想問問你，你的母親，她可好？」
父親的問題，問的小心翼翼，像是深怕打碎了我的母親這個詞。我的鼻頭一陣酸楚，離開他的懷抱，點點頭！
「母親，她很好！」是啊，我的母親是很好，她如今梅開二度，過的瀟灑。就是模樣都沒有什麼變化，哪裡能不好呢？
父親笑了笑，隨即便搓了搓自己的手，開了開口。「那便好，那便好！嬌兒，那……」父親的話又止住了，我心下明白，他這是想起我小時候，怕我生氣，所以這句話一直問不出來！
「栗姬也很好，皇帝舅舅雖然將她關入了冷宮，但是依舊好吃好喝的供著。至於劉榮，他回了臨江的封地，父親應該是知道的！」
時隔這麼多年，當年的那一份氣憤早就消失殆盡了。我的父親和母親這一段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到底是讓我不再期盼他們能夠和好如初
了。
父親有些尷尬的笑笑，「也好，也好！」
「父親……」這回喚作我問不出來了，其實，我是想問他，是否有聽到了母親的流言蜚語？是否會心中難受？但是我卻搖了搖頭，「沒什麼」問了，又有什麼意義呢？他若是愛母親，只會讓他心中難受！他若是不愛母親，那對他也無傷大！
「聽說，你母親收了個義子？」
我並沒有想到，父親會問了出來！既然他問了，那麼他必是聽說了那些了。我知是瞞不住的，便點點頭！
「嗯，他叫董偃，是一個織布坊的作女的孩子。」我並不想告訴父親太多，我分明瞧見了父親的眼睛裡有著一股憂傷，濃的似乎化不開。
「他，對你母親，對你好嗎？」
我其實不想點頭，因為我覺得這個頭點的很是沉重，卻仍舊是點下了。
「好，對母親言聽計從，對我也從不忤逆。」
「那便好，那便好啊！」父親歎著氣，久久都沒有再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去解釋我的母親和董偃之間的關係。有時候解釋的越多反倒顯得越是蒼白。
「嬌兒，父親老了。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和你母親，卻哪裡知道，你還會想著父親，回來看看我，我倒也知足了！」
「父親！」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父親看我的眼神竟然讓我有些愧疚。他日漸蒼老的手摸上我的臉頰，嘴角忽然翹起淡淡的微笑。
「嬌兒，你越長越像你母親了！這模樣竟似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父親的眼淚帶著淡淡的淚光，嘴角笑的讓我心裡一陣陣的抽疼！
「陶兒，陶兒……」父親似是入了魔障，看著我卻在喚著母親的乳名。我心裡越發的心疼，我的父親，他滿心滿意裝得其實都是我的母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