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縣委主任 第二十三章 文 / 龍封震

    「怎麼了？許警員，其餘的人都走了，你還留著幹啥？」

    謝濤峰等人上車了，唯獨許雪鼓著腮幫子遲遲不肯走，李子雄便冷聲說道。

    許雪冷不丁的瞟了李子雄一眼，心裡一激靈，越迷糊。

    李子雄今天一身休閒裝，顯得有些時尚，她在車上看李子雄穿得花裡胡哨的，以為他不是什麼好鳥，真要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富家公子，誰又會擠那種破車？

    可是，她現在看李子雄，又看不出什麼破綻，哪個游手好閒的混混能說出他剛才那番話？

    李子雄見許雪傻傻站著不動，也不再理她，而是扭頭和王老漢交談了起來。

    許雪討了個沒趣，臉色一紅，嘴唇連連掀動。

    終究沒開口說話，帶著滿肚子疑惑怏怏回到了車上。

    「趙老伯，趙兄弟，來。那幫傢伙已經散了，先不忙著砍樹，咱嘮嘮！」

    謝濤峰那幫人消失後，李子雄笑著對趙家人道。

    「那個，這……大兄弟，剛才是俺哥倆有眼不識泰山，有些得罪了……只是……只是這桔子樹已經上十年了，現在俺要親手砍掉，心裡不是滋味啊！」

    趙老大走上前來恭謹的說道，經歷了這一茬，他們雖然不知道李子雄的身份，但是心中也清楚，這個年輕人不一般。「都坐吧！都坐！不要站著！」

    李子雄擺擺手道，自己先找了一棵砍倒的桔子樹當凳子坐了下來。趙家人一看人家和藹得很，心思也就漸漸鬆了，陸續都坐了下來。

    李子雄從口袋中掏出煙，男人一人分了一顆，自己也掏一根點上，並不急著說話。

    他深知談話的氛圍很重要，要整出來農村人聊天、閒扯、打屁的架勢來，人家才能放得開。「趙老伯，聽我一句勸。這砍樹的事就此作罷吧！你把這桔子樹全砍了，周圍人家的桔園仍然在，種其它作物也采光不行。種了也不是白種？」

    李子雄語重心長的說道，趙老漢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趙氏兄弟腦袋也耷拉了下來，趙家兩媳婦則轉身偷偷的抹眼淚，顯然一提到這個話題，他們心情都很沉重。

    「我們彭城縣盛產柑橘，出的桔子品種果大，皮薄，味甜。但為什麼一直打不開銷路呢？先這裡面政府還是有一定責任的，這些年來，政府口口聲聲要重視柑橘展，不過話都停在了口頭上。無論從技術支持，還是營銷、資金支持都很少，以為桔子種出來了，就會有買家。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頭幾年，鄉親們的桔子還能賣出去，其它幾個省橫插一槓子，這桔子才有了今日的危局。」

    李子雄侃侃而談道。

    他這一開口，立馬吸引了趙家人的注意。趙老漢這些都是淳樸的農民，只知道埋頭幹活，什麼經營之道則從未想過。

    這桔子滯銷，他們還以為是人家有錢人吃膩了。根本沒想過還有競爭的因素存在，現在經李子雄這樣一剖析，立馬來了興趣。

    這年輕人說話一套一套的，說得還挺在理，找到了原因，說不定還能想出什麼好點子來。

    看著面前幾人眼巴巴的神情，李子雄心中沒來由一酸，彭城縣三大鎮，所謂的富裕鄉鎮，老百姓永遠還是老百姓，日子不見殷實，難怪這幾年中央會把農村問題放到重中之重，這個問題不解決不行吶！

    農民的收入不提高，社會的貧富分化進一步拉大，這樣展下去，黨究竟還能不能代表大多數的人利益就難說了。

    李子雄咳嗽了一聲，清清嗓子才繼續說道：「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我們彭城縣桔子賣不動了，咋辦？難不成我們把桔園全都毀了不成？這當然不行，我跟你們透個底，縣委縣政府已經對這事高度重視了，準備採取一系列的措施專門解決這個問題。解決的方式方法也是多樣的，從桔子樹的種植，到深加工都有一系列的措施……」

    李子雄洋洋灑灑說了一大段，趙家幾人神色都舒緩了不少，趙老二更是嘿嘿一笑：「那大兄弟，俺知道你是能人，照你看，咱大寶鎮的這桔子還有得搞嗎？」

    李子雄哈哈一笑，堅定的說道：「有得搞。當然有得搞。我現在牛皮吹得震天響也沒用，但是我可以撂句話在這兒，2年後必定會出成果，如果倒時你們家桔子還賣不動，我過來幫你把桔子樹給鏟嘍，順便還賠你們家2年3畝地的收入，咋樣？」

    李子雄這幾句話說得神采飛揚，趙家幾人聽得精神一震，趙老漢更是站起身來，有些激動的說道：「兄弟，你是啥人不清楚。但是你說的話提氣，咱也信。看得出來，你是幹大事的人。」

    李子雄臉色微微一紅，剛才自己這話有些吹牛了，但是為鼓舞士氣也只能如是了，好歹還有點效果。

    趙家人好像有些心動，李子雄立馬決定乘熱打鐵，話鋒一轉道：「信就好！你們信了，上面的工作才好開展。我醜化說在前頭，信了，咱大家就要同心協力，合著伙兒干，至於砍樹。挖樹這茬提都不要再提了，誰要是再在這方面出ど蛾子，扇陰風，說喪氣話，影響了大夥兒的信心，那就別怪上面不客氣了。」

    趙家幾人一笑，趙老大咧嘴一笑，道：「大兄弟這話有理，別說你不放過他，咱鄉親們也不會放過他。對了，大兄弟。俺還沒請教您貴姓呢？」

    李子雄一笑，馬上報上了自己的名字，趙家兄弟也通報了姓名，原來趙老大叫趙天鵬，趙老二叫天雲，趙老漢叫趙****。幾人通報了姓名，李子雄連忙改口叫兄弟倆趙大哥、趙二哥，一時氣氛漸漸融洽，聊的話題也多了起來。

    從趙家兄弟口中，李子雄也基本瞭解了大寶鎮黨委政府這幾年對柑橘展的一些具體思路，對後面自己的施政心裡也有了一些底，自己這次無意的實地考察，算得上是收穫頗豐了。

    辭別了趙家人，李子雄出了桔子園，看看天色也不早了。

    他遂決定，今天乾脆就不回去了，去鎮上看看，住一宿，明早再回彭城縣。張青雲步行走到大寶鎮街上的時候，天色已經黃昏。這個地方李子雄其實也是第一次來，感覺還不錯，街道延綿有數百米長，此時近年關，大小店舖都把貨擺在了露天供人挑選，倒還有幾分集市的氣象。

    在街上逛了一圈，在街頭李子雄發現了鎮政府的所在地。一深紅色的圓頂拱門，兩旁掛了兩塊牌子，一塊寫著zg彭城縣大寶鎮委員會，另一塊寫著彭城縣大寶鎮人民政府。

    拱門內面，是一個大院子，院子裡面樹木濃郁，全是常青樹。院子四周有三棟四層樓房，樓房都裝修得不錯，看得出來，大寶鎮政府的條件還是不錯的。李子雄只在門口徘徊一圈，便轉而去逛其他的地方了，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自己來大寶鎮實地考察過。繼續朝前頭，李子雄終於走到了街盡頭，他才發現前面不遠從有個十字路口，十字路口中間是一處關卡，掛了一塊牌子：彭城縣林業局大寶鎮檢查站。李子雄笑了笑，目測了一下距離，關卡的位置應該離他站的位置約摸有二百米遠，他有意走過去看看。因為這個檢查站在彭城縣的名聲很響，人稱「鬼門關」。

    這個檢查站每年都要查幾宗大案。在白河山周圍，林業局大大小小設了無數看關卡，但是據說其他的關卡都可以繞過去，唯有大寶鎮這一關是必經之地，繞無可繞，想開車出彭城縣，月全檢查站是必經之地。

    李子雄朝前走了兩步，一扭頭，看見路旁有一家掛著林業餐館牌子的排擋，他才倏然覺得有些餓了。抬頭看看天色，他眉頭一皺，光顧著瞎逛，這住的地方都還沒搞定呢。

    「老闆，炒個肉絲加個青菜！」李子雄走進排擋，大馬金刀的坐下，嚷嚷道。剛才沒想到吃飯，不覺著餓，現在一進館子，聞著了食物的味道，才覺得心裡餓得慌，難受得很。

    「好咧，小哥，你等一下，馬上就好！」回答他的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有點姿色，打扮得也很時尚，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很有點風騷的味道。

    排擋的外面沒什麼人，內間倒聽到起哄嚷嚷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喝酒。不一會兒，李子雄叫得東西就上來了，一碟青椒肉絲，一碟青菜。李子雄連忙開動，他還是吃過早點的人，一天沒吃飯，吃起來當然是狼吞虎嚥。

    「老闆娘，結賬！多少錢了？」李子雄吃完，拿了紙巾抹抹嘴，意猶未盡的說道。「連菜帶飯，82塊！小哥，你就給八十得了吧！」老闆娘一臉正經的說道。李子雄頭一懵，8o？

    他敏銳的感覺到自己可能被人當冤大頭宰了，這鬼女人賊精，彭城縣城和大寶的口音有稍許有點差別，他還真當自己是外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