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階段 第二十四章 縣長秘書23 文 / 龍封震
回到彭城縣後在家裡,陪父母吃完飯,李子雄回到自己的房間內,眉頭一皺,從明天開始自己才算是,真正進入工作的狀態,以前純屬是熟悉工作環境,彭城縣縣委那裡自己現在己經熟悉,可彭城縣政府裡的一些人自己都還不熟,還有幾個副縣長他也沒怎麼打過交道。
現在最堅難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著手,王國慶也是剛到彭城縣沒多久,在這裡基本班底都沒有建立,自己目前的處境,也是很堅難,可以說什麼事情都要衝在前面,急領導所急,想領導所想,為領導排憂解難,讓他感到有獨立無援。
李子雄泡上一壺茶水,坐在沙發上,手機鈴聲響起,他從身上掏出手機,接通後,放在自己的耳邊。
「子雄最近可好啊?回來彭城縣了嗎?」手機裡面傳出程萬里的聲音。
一聽是程萬里的聲音,李子雄便不再沉思工作上的事,笑著道:「喂您好!願來是程哥給兄弟打電話來了啊!兄弟今天剛從錦成市回來,程哥今天怎麼想起給兄弟打電話啊?」
「得了吧!你現在才是哥,畢竟你成為縣領導了嘛!我的趕緊提上禮物,親自前來拜訪領導啊!」程萬里笑著說道。
「切,少給兄弟說這些。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程哥說,有啥事?兄弟我洗耳恭聽!」李子雄說道。
「我就是個,交警隊長咋能讓領導,洗耳恭聽,這可是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現……!」程萬里說道,李子雄心裡想到,交警隊長?
程萬里升任大隊長的事情果然塵埃落定了,這個組織部沒有知會王國慶吧?
程萬里升大隊長王國慶可是到任了的,就算是王國慶沒來之前就決定的事情,組織部也應該給新任縣長知會一聲才對啊?
畢竟公安局是縣政府的直屬機構,而且交警大隊大隊長是副科的架子,並且是要職。
一瞬間,李子雄心裡感覺有些不妙,心中篤定這一定是劉國輝玩了一個花樣,他是常務副縣長,縣長調任期間他實際上就是做縣長的事,劉國輝的這個用心太深遠了。
「怎麼了?子雄,想啥呢?我開個玩笑而已。」程萬里見李子雄半晌沒出聲,連忙說道。
「哦,哦,沒想啥。外面起風了,我關一下窗子。」
「子雄啊,我打電話是想給你說個事兒,你可不要把好心當驢肝肺啊!」
「什麼事?你說。」李子雄心裡有點亂。
「是這樣的,子雄,你和劉偉之間究竟有啥過節啊?」
「劉偉?」李子雄心裡咯登了一下,心想程萬里怎麼說到這一茬了,難道劉偉欲對自己不利?
一念及此,他忙說道:「我和他之間能有什麼過節?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來縣委才幾天?他啥樣我都沒見過,怎麼了?有什麼不利於我的消息嗎?」
「沒有就最好了,劉偉那小子可是跋扈得很,仗著他們劉家在彭城縣有點勢力,到處拉幫結派。我可跟你說,我聽手下一中隊長告訴我,劉偉好像放了什麼對你不利的話,你可要小心點……」聽著程萬里的話,李子雄心念電轉,他和程萬里自小就是兄弟,程萬里的秉性他清楚得很,從程萬里的口氣,李子雄就可以判斷,他的這段話隱瞞了很多東西。
劉偉放話可能是真的,不過這話可能是劉偉直接對程萬里說的,至於中隊長云云,那八成是程萬里的托詞,由此李子雄敏銳的感覺到,程克強跟劉國輝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敲打而有所裂痕,相反,他們可能靠得更攏了,程萬里的這段話便是一個信號。
「知道了,萬里!謝謝你提醒我,不管怎樣我們都是兄弟,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李子雄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此時他的情緒有些低落,這個程克強太不識抬舉,王國慶的位子一旦穩固了,他必將首當其衝。
這是李子雄不願看到的結果,畢竟他和程萬里是好兄弟,而且程克強對自己也是另眼相看,可是政治上的事情就是如此殘酷,不管他願意否,他無法左右這個結局,這不是王國慶一個人的問題,是誰都會這樣幹!
程萬里顯然也聽出了李子雄話裡有什麼弦外之音,只是他一時沒有理解李子雄這麼多,也是吶吶不說話,電話中一片靜悄悄的。
「好了,萬里,今天我們就說到這兒吧!方便的時候我們再聚一下,下回我請你。」
掛了手機,李子雄感到一陣煩躁,他走出房間,穿過客廳跟孫素芬招呼了一聲,便獨自爬到了樓頂。
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全暗了下來,而彭城雖然縣城不大,倒也顯得燈火輝煌,站在樓頂放眼望去也頗有幾分氣象。
李子雄靜靜的望著彭城縣的夜景,任憑冷風吹著自己的臉頰,李子雄一動不動。
他心中早就已經把程克強罵了一百遍了,程克強真是個愚蠢的傢伙。
自己設身處地的為程克強想過,心想如果自己是程克強應該如何做呢?
最穩妥的策略當然是以靜制動,不管上面的領導怎麼鬧,我自巋然不動,手中握著公安局這樣的要害部門,誰敢輕易惹他?
待局勢明朗後,再視情況辦事。不過這顯然不是最好的策略,上策當然是逞早站隊,雖然有風險,但是好處也多很多。
「這程萬里怎麼就這麼笨呢?要是我……」李子雄喃喃的說道,他說到一半,倏然一驚,誰說程克強笨了?
人家不是逞早站隊了嗎?
李子雄背上冷汗直冒,自己剛才確實太過感性了,程克強靠向劉國輝不也是站隊嗎?
隨即他又想程克強比自己更老辣成熟,自己能夠想到的,他怎麼可能想不到呢?再說自己心中不忍的事,在他眼中可能跟本就不當一回事吧!
一念及此,李子雄心中一暢,王國慶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幫王國慶站穩腳跟是自己唯一出路,無論是誰,自己都不可以感情用事。
勝王敗寇是亙古不變的法則,自己懂這個道理,程萬里難道不懂嗎?
如果王國慶真的失勢了,程克強會幫自己說話嗎?
想通了這個道理,他心中也輕鬆了不少,煩惱也隨之而去。
「子雄,子雄,有客人來了。」李子雄獨自在樓上呆了一會兒,突然聽到樓下傳來老媽的喊聲。
「客人?會是誰呢?」
李子雄心中暗道,他留戀的看了一眼彭城縣的夜景,慢慢朝樓下走去。
一進客廳,李子雄一驚,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汽車站的站長馮雲和副站長袁偉,看著一茶几的禮品,李子雄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一看到李子雄進屋,兩人立馬站起身來,馮雲更是熱情的笑道:「哦,李主任回來了,我和老袁早就想來拜訪您的,可惜這惜這春運實在是太忙,前天說來吧!聽說您又去錦成市了,這不,只拖到今天,實在是有些不恭敬了。」
李子雄甚是尷尬,有老爸老媽在場,被一個40多歲的多歲的人如此恭維,他還真有些不不自然。他瞟了李彥輝和孫素芬一眼,兩老早已經呆若木雞了,最後還是孫素芬機靈,一見李子雄的眼神,便道:「子雄,你們聊吧!客人的茶水我已經上了,我和你老爸先出去買個暖腳壺。」
說完,她便拉著李彥輝,兩老和馮雲兩人打了個招呼,出門了。
「馮站長,袁站長,你二位太客氣了,我這裡你們本不用來,春運這麼忙,哪來的這麼多閒功夫哦。」
待兩老走後,李子雄笑道。
對這兩個人的到來,李子雄確實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和汽車站是八竿子搭不上邊,不就是上次自己在車站冒了下頭嗎?
用得著拿這麼多東西封我的嘴嗎?李子雄這樣想,馮雲二人可不這樣想,在他們眼中李子雄是王國慶的紅人,上次車站又在他面前露了底,這個事情如果不抹平,可謂後患無窮。
況且,上次李子雄離開時臉色很不好看,袁偉心中對此一直有疙瘩,這才給馮偉匯報,兩人才涎著臉上門的。
「李主任,您說這話就見外了。咱汽車站是縣委縣政府領導下的國營單位,縣委縣政府一直都高度重視客運工作,而您又是縣委新一代幹部的代表,以後我們車站的發展肯定還需要您多照顧,我和老陳過來拜訪您那可是理所當然的事。」馬濤道。
李子雄笑了笑,沒再說這個問題,人既然來了,禮物他也準備收下了,這點東西不收,他們是不會心安的。
隨即,李子雄便隱晦的表示了自己對車站工作的看法,當然他言辭中也透露出自己對車站加大收費幅度還是理解的。
馮雲兩人頓時放下了心中的石頭,對李子雄的「上路」感到高興,不過心中難免感覺李子雄畢竟年輕,初進縣委膽子小,這麼快就開誠佈公了,心想即使他兩人不來,李子雄恐怕也不敢把這事捅出去吧?
李子雄斜睨了兩人一眼,心中冷笑,兩人心中的小九九豈能瞞得過他?於是說道:「彭城縣是一個偏遠縣城,客運尤其是春節期間的客運一向都是老大難。現在社會在進步,黨和政府開始關注民生。我是負責信訪工作的,這段時間群眾投訴中就數客運這一塊最多,縣委、縣政府也知道你們的難處,所以一直壓在那兒。」
李子雄說到這裡,頓了頓,瞟了兩人一眼,馮雲和袁偉兩人的臉色果然有了變化,眉宇間多了一絲忐忑,他們不知李子雄怎麼突然挑到了這個問題。
李子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但是,這個問題終究是要解決的,只是縣委、縣政府暫時沒擬定好改善的方案。這個問題不動則已,一動必然是滄海桑田,整個彭城縣的客運可能要重新洗牌。所以,你們車站方面要做好這方面的思想準備,至少要做到心裡有數,不然倉促上陣,事情是做不好的。」
馮雲和袁偉對望一眼,面面相覷,這李子雄說得有模有樣的,難道上面對車站真有什麼看法了嗎?
照說這種可能性應該沒有,車站每年對縣財政的貢獻可謂立下了汗馬功勞,縣領導跟錢有仇不成?
不過馮雲和袁偉兩人也知道空穴不來風的道理,黨和政府的政策變化豈能通過常理來看?
難保哪一天彭城縣客運行業真會變天也說不定。
一念及此,馮雲和袁偉兩人腦門上立馬冒出了冷汗,慌忙上前向李子雄請教,彭城客運可是一家壟斷的,油水豐厚得很,這如果真一旦變了,他們哪有現在這樣的風頭。
心裡暗笑,中央會狠抓「民生」問題,打破汽車客運的壟斷只是分分秒秒的事情,所以他才這樣說敲打一下這兩個自以為是的傢伙。
看著兩人的臉變得跟猴一樣快,李子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感歎,他以前最討厭的便是官員打官腔,可是自己當官了才知道,有些時候這官腔不打不行。
就說這兩個貨吧,自己先前跟他坦誠交談,他們反而覺得自己年幼可欺,目光中儘是輕視。
自己現在稍微敲打了他們一下,這臉馬上就變了,恭敬自不必說了,目光中竟然有了敬畏。
恩威並施,如何說官話還真是一門學問啊!
「好了,好了,兩位站長,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畢竟這樣的大事還需要領導們大家共同商議,甚至要人大審議批准才能實施,你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馮雲和袁偉心中雖有不甘,但李子雄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也不敢再問。
一心只想盡快離開,到其他領導那邊探探風聲,一時兩人都有些坐立不安。
李子雄心裡感到好笑,他一點也不擔心馬、馮雲兩位去別處探聽虛實,為官者這政策性的東西誰能說死?
稍有級別的領導說的肯定也都是一些靈活話,諸如什麼「著力解決『客運』問題是大方向,不過我個人認為這個問題還是要慎重對待……」云云,至於個別職能部門可能矢口否認,不過對方公信力不夠,這兩個傢伙只能越問越糊塗。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看二位也是歸心似箭,我也不強留二位了。」李子雄微笑道。
馮、袁二人臉色一紅,馮雲訕訕笑道:「還是李主任您眼睛老辣,這春運工作還在緊張進行,這站裡事物紛繁蕪雜,你看這……,我們也只好先告辭了。」
他說完朝袁偉使了個眼色,袁偉連忙接口說道:「李主任,這……呵呵,一點薄禮,太不成敬意!」
他邊說邊指了指茶几上的禮物,「這盒老山參,是給老人家備的,嘿嘿山裡掏的,逞現在天氣乾燥,拿出來晾涼……晾晾……藥效更好。」
他說完手有意無意的拍了拍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木匣子。
隨即,他便和馮雲兩人恭敬的退了出去。
兩人走後,李子雄心裡一動,眼睛瞥了一眼那不起眼的木匣子,起身打開木匣,匣子中果然安放了一枚山參,紅綢襯底的。
李子雄三下五除二把紅綢從匣子扯了出來,只聽見「稀里嘩啦」百元大鈔直往下掉。
他臉色一變,暗道僥倖,幸虧老爸老媽不在,不然遇到這種情形兩老不知嚇成怎樣,他們可是本份人,李彥輝更有幾分知識分子的風骨,萬一讓他知道兒子當官收了錢,李子雄可是下不了台的事情。
「看來以後得想辦法搬出去才好。」李子雄喃喃的說道,那些錢早讓他收攏了,整整兩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