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卷 狼煙起 第十七章 :原來他竟然是她 文 / 緋月天歌
萬俟宸微微抬頭看向夜空,自嘲一笑,若是之前只是肯定了猜測,那麼剛剛君攬月的態度,他已經十分確定了,原來你真的是她啊……
「好吧,你也派人去王爺那裡,看看王爺可還需要什麼,然後也去休息吧。」薩瑪可賀敦點點頭,帶著身後的侍女,轉身離開了。
萬俟宸輕輕一笑,道:「今日王爺恐怕沒功夫搭理其他事了,等明日再說吧。」抬頭再次看了一眼那方,「母親不用管了,您下去休息吧。」
「攝政王那裡……」薩瑪可賀敦疑惑地詢問,她懂不清楚此時,是否還要去打擾攝政王,畢竟剛剛攝政王離開時,那臉色可是黑得厲害。
萬俟宸收回複雜的目光,朝自己的母親淡淡一笑,「沒事,母親不用擔心。」
「王兒……」薩瑪可賀敦疑惑地看了看君攬月離開的方向,剛剛攝政王抱著的是滄瀾山少主吧,這是個什麼情況,但見兒子神色複雜,擔憂地開口,「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滄瀾山的人一哄而散,只留下萬俟宸神色莫名的站在原地,看向君攬月離開的方向,久久不動……
清靈和清雪二人張了張小嘴,似乎想提醒風亦,王爺現在心情似乎並不美妙,風公子你這樣跑去,只怕王爺會一掌把你劈出來的,畢竟少主對風公子可是真的不一般,染墨那小子,肯定告訴了王爺,不然王爺怎麼一聲不吭地跑來草原了……但見風亦已經抬步離開了,只能作罷。
風亦挑了挑眉,「走吧,去看看。」
無憂斜睨了絮月一眼,抬步朝君攬月離開的方向走去。
「額…王爺這是生氣了?」絮月摸著鼻子悄聲問蘭因,那一張溫潤如玉的臉上都快結冰了。
君攬月沉著臉色不語,抱緊懷裡的人,一言不發的轉身朝自己帳中走去。
「少主只是精神力受損,昏了過去。」無聲解釋道。
「怎麼回事兒?」君攬月欺霜賽雪地玉顏上帶了一抹寒意,他怎麼也沒想到,等了半日,居然等到了阿九被人抱回來的結果。
這時蘭因一行人才瞧清君攬月居然也來了草原,詫異出聲。
「王爺?」
「她怎麼了?」君攬月身形晃到蘭因跟前,蘭因還沒反應過來,懷裡的人就被來人給搶了過去。
君攬月自然也瞧見了被蘭因抱在懷裡的鳳九歌,臉色微微一變,身形立刻從帳前快速掠過,眾人只覺一陣風劃過,就瞧見攝政王已經站在了另一邊。
薩瑪可賀敦微微皺眉,今日他們是騎馬出去的,怎的這樣回來了?視線向後面看去,就瞧見那一襲紅衣被人抱在懷裡,可賀敦心裡微微一驚,出事兒了?
二人一出帳子,就瞧見不遠處,萬俟宸一行人走了過來。
見君攬月抬步就走,立刻跟了上去。
薩瑪可賀敦詫異地點點頭,對於君攬月的話,她怎麼聽都覺得王爺的話裡帶著一抹欣喜。
「不用。」君攬月緩緩起身,輕輕一拂衣襟,淡淡道:「本王跟可賀敦一起出去,帳子裡坐久了,也該活動活動了。」
「王爺,他們回來了。」薩瑪可賀敦聽見下面的人來報,立刻朝上座的人回稟道,緩緩起身,朝君攬月一禮,「妾身去叫世子過來見過王爺。」
眾人休息夠了後,繼續朝王庭方向而去,終於在天色將暗之際,趕回了王庭。
萬俟宸從停下後,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神色複雜的看著昏迷中的鳳九歌,此時他在心裡越發的肯定了心中的猜想,若他是她……那麼很多事,就說得通了。
風亦的變化,無憂自然也是看在眼裡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轉開了視線,「休息夠了就走吧,她身子不能受涼。」
風亦面色一變,似乎想說什麼,卻只是嘴巴動了動,目光看向鳳九歌更是暖了幾分。
無憂淡淡一笑,道:「那就對了。」見風亦不解地看著自己,朝昏迷中的鳳九歌指了指,「朝月有一本手記在她手上,除了她,沒人能看懂。」
風亦詫異地看了一眼,點點頭,道:「會。」
「千年前?」無憂挑眉,清冷的眸子微閃,問道:「朝月女帝是否會這個?」
「攝魂術在千年前就已經失傳。」風亦淡淡道,「她是從什麼地方學會的這種術法?我也很好奇。」
「攝魂術?」無憂皺眉,他是第一次聽說,小九怎麼會的?「什麼攝魂術?」
風亦點點頭,緩緩地道:「她用的是攝魂術。」
無憂抿唇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轉頭看向風亦,問道:「你似乎知道原因?」
聽見無憂如此說,無聲的臉色也微微好了幾分,雙眼掃過鳳九歌緊閉的雙目,問道:「少主到底是用的什麼辦法?怎麼會精神力受損?」
「公子,少主怎麼樣了?」無聲俊臉上繃得緊緊的,冷冽的眸子緊張地盯著無憂給鳳九歌把脈,無憂輕輕放開鳳九歌的手腕,臉色微微鬆開了幾分,道:「沒什麼大礙,讓她昏一昏也好,就當休息吧。」
萬俟宸雙手插著腰,吃力地點點頭,想這樣一下奔出幾十里地,他已經脫力得說不出話了。
「萬…萬俟世子,咱們…現在應該安全了吧?」
蘭因把自身輕功運用到極致,抱著鳳九歌一路奔出幾十里,方才慢慢停了下來。心有餘悸地打量了一眼四周,在確定遠離了狼群的範圍後,抱著懷裡的鳳九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呼地喘著粗氣兒。
……
「如此也好。」君攬月點點頭,接受了她的提議,反正阿九一時半會也回不來,那他先下去等著她回來吧。
收回視線,薩瑪可賀敦朝君攬月點點頭,試探道:「既如此,王爺一路趕來想來也是累了,不如妾身讓人帶王爺先下去休息,等世子回來後,妾身讓世子立刻去見王爺?」
薩瑪可賀敦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個攝政王似乎對滄瀾山少主很是熟悉,剛剛聽到自己說到滄瀾山少主的字樣,她明顯在攝政王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暖意。
「不用,既然世子陪著無邪少主,本王等等無妨。」君攬月搖頭,攔住薩瑪可賀敦想派人去尋回萬俟宸的打算。
「世子今日陪著滄瀾山少主出去打獵了,妾身立刻讓人去尋他回來。」薩瑪可賀敦抱歉一笑,「還望攝政王不要怪罪。」
君攬月淡淡一笑,「草原王的繼位大典,本王可是很期待一觀的。」
「璃淵吾皇如此費心,我們極東草原自然銘記於心,倒是辛苦了攝政王親自來一趟了。」薩瑪可賀敦客氣地說道。
薩瑪可賀敦微笑著起身,看向面前這個雍容雅致的男子,雖然他臉上帶著溫潤如玉的笑容,可沒人真的相信他如面上一般無害,當日承乾殿上,那翻雷厲風行的手段,直接把君漠北的勢力連根拔除,若是再相信他是個閒散無能的親王,只怕自己就是個傻子了。
「可賀敦請起,早聞草原上的薩瑪可賀敦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將軍,今日一見,果然如是。」君攬月翻身下馬,朝著地上跪拜的人淡淡一笑,溫潤的嗓音如春風拂過大地,讓所有人的心裡都是輕輕一顫。
「攝政王親自來到草原,倒是妾身有失遠迎了。」薩瑪可賀敦領著身後的大臣朝馬上的人盈盈一拜,「王爺千歲。」
王庭裡,此時正迎來了一位貴客,這位貴客一到,即使是可賀敦都帶著眾臣站在王帳前恭敬的迎接。
萬俟宸壓下心裡的震驚,朝絮月點點頭,道:「嗯,走吧。」
「萬俟世子,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走?」絮月正準備提力跟上無憂他們,卻發現萬俟宸神色複雜的坐在馬上發呆。
當初在帝京時,無憂確實這樣叫過一個人,而那個人叫鳳九歌,難道……
萬俟宸坐在馬背上,蔚藍的鷹眸微微睜大,眼裡劃過一抹不可置信,看著蘭因抱著鳳九歌離開的背影,心裡一陣猛跳,他剛剛似乎聽見無憂喊無邪是喊的『小九』!
「嗯。」無聲閃到風亦身旁,一手提過他,腳尖一點朝他們來時的方向掠去。
蘭因抱起鳳九歌對著無憂道:「公子,先離開這裡再說,無聲,你帶上風公子,咱們現在立刻走。」
「她是精神力用盡昏了過去,沒什麼大礙。」風亦輕聲道,看了四周群狼一眼,道:「這些狼的數量太多,她一次性控制這麼多,導致精神力用竭,現在立刻離開,她控制的時間並不長。」
「小九!」無憂低呼出聲,一旁蘭因手疾地伸手接住了鳳九歌倒下的身子,「她怎麼了?」無憂身子一閃,出現在蘭因身旁,緊張的看著鳳九歌緊閉的雙眼,一張白皙精緻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慘白的如地上的積雪。
在最後一隻狼的眼睛閉上後,鳳九歌身子一晃,朝身後倒去。
漸漸的,眾人便開始發現,四周本來緊盯著他們的狼群,開始搖晃,隨後一隻接一隻的閉上了眼睛,雖然眼睛閉上了,卻始終沒有倒下去。
唯有風亦雙眸閃過一抹幽光,一眨不眨的看著鳳九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幅度。
這是什麼語言?怎麼從來都沒聽過?
吩咐過後,鳳九歌朝前踏出一步,四周的群狼立刻發出警告聲,甚至有幾隻似乎想朝鳳九歌撲去。鳳九歌雙眼死死盯著它們,紅唇輕啟,一段晦澀的語言低沉的從她口中傳出,眾人都驚疑地看著鳳九歌的背影。
「好。」眾人一致點頭。
鳳九歌搖搖頭,不確定道:「我沒嘗試過一次性控制這麼多的數量,盡力試試,也許在控制的時間上會減少,所以一旦我控制住它們,立刻運用輕功離開,這些馬不能再用,否則一旦馬受驚,發出響動,會立刻驚醒它們。」
「少主,這個辦法真的可行?」蘭因詢問。
「有。」鳳九歌點點頭,見四周的群狼看見她下馬,全部警惕地盯著她,嘴裡還發出『呼呼』的警告聲,鳳九歌抬手揉了揉眉心,道:「待會我嘗試控制它們,大概有半刻鐘的時間,你們注意跑。」
鳳九歌輕輕呼出一口氣,翻身下馬,道:「那就沒辦法了啊。」見鳳九歌下了馬,無聲和蘭因二人立刻下馬護在她身側,問道:「少主有辦法?」
看著周圍逐漸包圍他們的狼群,風亦眉頭微皺,這群狼似乎在拖延時間,只是想困住他們,等著後面的群狼趕來,然後再一起撲上來,「必須要盡快離開,它們在拖延時間,若是等後面的群狼趕來了,就麻煩大了。」一個狼群,最少也有上百隻的狼,而且看這群『先鋒部隊』的數量,很明顯這個狼群的數量非常龐大。
無憂苦笑一笑,似乎也沒料到只是出來打獵,怎麼就遇見這種事兒了,「我今日身上還真是一點藥都沒有帶。」
鳳九歌微微皺眉看向無憂,問道:「師兄身上可有什麼讓它們昏睡的藥?」既然不能殺,就只能弄昏它們了。
「少主?」清雪慘白著小臉問道,對於狼這種生物,女人有著害怕的天性。「咱們怎麼做?」
「而且不能殺它們。」萬俟宸臉色難看地接口,「一旦我們出手殺了它們,後面的大部隊就會聞著氣味,不死不休地追殺上來。」在草原上,被狼群追殺可不是件好玩兒的事兒。
「趕在其他的狼趕過來之前衝出去。」蘭因皺眉看著鳳九歌詢問,鳳九歌搖搖頭,道:「馬已經嚇得腿軟了,衝不出去。」
「它們在喚同伴,這只是狼群的先鋒部隊。」萬俟宸沉聲道。
一聲狼嘯響起,響徹在亂石崗的上空,接著更多的狼嘯聲,一聲響過一聲。
『嗚嗚』——
片刻後,群狼漸漸從那半人高的蒲草群裡走了出來,一雙雙綠瑩瑩的獸眼,緊緊盯著鳳九歌一群人。
萬俟宸臉色猛然一變,一隻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狼。他是在草原長大的,自知道狼的習性,這裡有狼,那就決不能只有一隻,狼是群居動物,如今剛剛下過第一場雪,想來是集體出來覓食的。
「糟糕,遇見狼群了。」
「是狼!」清靈眼尖的瞧見蒲草裡一雙綠瑩瑩的眼睛,那雙眼睛陰冷嗜血,既然是膽子大的她,都忍不住微微發抖。
「少主,情況有點不對勁。」無聲努力安撫住坐下馬兒,臉色微沉的看向鳳九歌,鳳九歌點點頭,她自然也感覺到了,對著眾人沉聲道:「全部靠過來,不要分散了。」
就在眾人準備繼續前進時,四周的蒲草一陣輕微的晃動,若不是仔細去瞧,恐怕還發現不了。一直窩在風亦懷裡睡覺的銀雪貂,突然炸毛般醒來,背脊緊繃如弓,死死地盯著前方不動,而原先還好好的馬兒,也發出受到驚嚇般的嘶鳴聲。
『沙沙沙沙』——
見他面色正經誠懇,鳳九歌勉為其難的再次打馬朝前面走去,亂石崗這個名字,雖然聽起來不怎麼好聽,但是其風景還是不錯的,並不是到處都是石頭,若不是冬季過來,這裡一定是綠草成蔭,如今半人高的泛黃蒲草被寒風一吹,到處都發出一陣陣『沙沙』響聲,翻下一個陡坡,下面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溪,如今草原下了第一場雪,小溪附近已經結了冰,卻隱隱能瞧見薄薄的冰層下面,還有小魚在游動。
「自然是不是!」萬俟宸一本正經地道。
鳳九歌有些不信的看了萬俟宸一眼,「你確定不是框我?」
「麋鹿本來就十分難獵,如今又剛下過大雪,它們的蹤跡自然就更難尋,少主若是想要獵麋鹿,恐怕還得耐著性子再轉轉。」萬俟宸被鳳九歌那充滿怨氣的眼神盯得實在是有壓力,只能笑著安撫她。
萬俟宸看著鳳九歌滿含怨氣的目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裡卻又覺得好笑,有時候他真的弄不懂這位滄瀾山少主,一會張揚絹狂,一會果斷狠戾,跟她相處越久,就越會發現,其實私下裡,這位滄瀾山少主性子又跟小孩子似的,果真是應了那句『性情詭異莫測』。
鳳九歌無聊的翻了翻白眼,她可就是衝著麋鹿來的,如若知道只有這麼幾隻兔子,她眼巴巴地跑來吹風受凍的,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把目光轉到萬俟宸身上,臉上神色幽幽,語氣幽幽:「說好的麋鹿呢?」
「鹿沒見著,倒是把野兔打了幾隻。」鳳九歌撇了撇嘴角,看向無聲手上提著那連成一串的野兔,神色頗為不滿。無憂斜睨了她一眼,道:「如今大雪過後,麋鹿肯定不會隨處可見,你能獵到幾隻野兔算不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