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廢後 文 / 未知
謝丹瑄驚痛的張大了嘴,他始終盯著垂著頭的她,猛的發瘋似的衝過去抓起她的下顎對視上自己,清明的雙眼,唇角帶著譏諷的微笑,像是在看他笑話。
他的手拚命抖著,她的眼那麼的刺眼,簡直像綿綿細針一樣。懶
她是那麼的陌生,從前在他懷裡溫柔婉約的女子竟會說出這般狠心的話,還是…一切都是偽裝的,「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朕對你難道還不好嗎」?
他發狂似的吼,「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我知道自己給布了天下無雙,可是我也在盡自己可能在疼你、寵你,試問我對後宮裡哪個女子這樣過」。
「也許你對哪個女人都這樣過,誰知道呢」,上官宓微笑著眼淚紛紛落下,流在他冰涼的指尖,她的下顎快要被他捏斷了,可她卻不害怕,她反而覺得痛快,無比的痛快,一切終於快要完了,她受夠了,受夠了在王府的時候明明說喜歡她一轉身就牽著蕭槿蘭的手依偎著走了,受夠了她小心收藏著他為她摘的花,他的孩子打碎了,他卻責備的看她心疼的抱著她孩子走了,她恨他前一刻還與她溫存,許她未來,一轉身就焦急奔到她所恨之人的床前…更恨的是他的妻妾設了這盤局,他卻絲毫沒有想過好好查清真相的跑過來質問他,因為他根本沒有相信過她。
她不信他,他又何嘗信她呢。
「你聽著,謝丹瑄,就算你長得再好看,你地位多麼尊貴,多少女人對你趨之若鶩,可是我…我不稀罕」。
「你自私自利,你所謂的喜歡只是把枷鎖,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生不如死」。
「現在我受夠了,我寧可一輩子被關在這裡面,寧可被打進冷宮,寧可下一刻推出午門斬首,我也再不要和你一起——」。
「不要說了,不許說了」,他狂怒之下狠狠的甩手「啪」的她一巴掌,她的臉立即腫起來。
他的眼怒火滿燒,為什麼,為什麼每次他真心相愛的付出都會換來這樣的結果,他喜歡的女人不是背叛就是離開,他們永遠也不會喜歡他。
他以為擁有了天下宋緋煙就會後悔了,可是她沒有後悔,他以為坐了皇帝上官傾遲早逃不出他的手心,可是她義無反顧的走了,他以為…他曾以為遇到了她終於遇到了他等候許久的女人,可是…可是她卻背叛了他。
「好,好」,他仰天大笑,「上官宓,你好狠,既然如此休怪朕了,你想讓朕廢了你,好,朕就廢了你,可是你這輩子都別想和南赫野還有自己的孩子團聚,而且從今天開始我會不遺餘力的叫人追殺你的孩子還有南赫野,從明日開始你就給朕滾去冷宮,你一輩子住在那裡面,也休想再出來,你就等著在裡面老死,老死都別想和你的家人團聚——」。
她流著淚緩緩跪在地上,磕頭,「謝皇上…」。
「你…你…」,他踉蹌的倒退了數步,他廢了她,他要將她扁入冷宮,她卻還要感謝他,他憤怒的一腳朝她胸口踹去,她沒躲,身體飛了出去,氣血翻湧,鮮血吐了出來,他眼神一凝。
「上官宓,上官宓,你給朕聽著,朕再也不想見你,一輩子都不想看到你」,他咬牙切齒的說完驀地衝了出去,再也不見到這個狠心的女人。
她倒在青石地面上,慢慢翻過身,望著天上的月亮,綿綿不斷的眼淚往外流。
這次,他肯定死心了,死心了…。
死了,也好,免得日後無止盡的痛處。
「皇后,你怎麼樣了」?醉雲和聽月一行人花容失色的衝進來,將她扶起來,看到她臉頰高腫的模樣,難過的哭起來,「你幹嘛不躲開,他憑什麼這樣對你」?
「好啦好啦,別哭了」,上官宓忍著痛微笑的替她們兩擦著眼淚,一路走來,有這兩個傻丫頭陪著,她也沒什麼怕的,「我馬上就不是皇后了」。
「我們真不明白,為什麼不把真相告訴他」,醉雲大哭起來,「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們真的很心痛」。
「沒事,很快…一切都會過去了,很快我們就會像從前一樣的快活…」,一定能離開這裡的,回到原來的地方,把這裡的一切一切都斬斷。
庭院裡,三個人抱在一塊,可似乎卻一點也不孤單。
翌日,風輕雲淡,碧空如洗,鳳冠、鳳服整齊的疊好放在托盤裡,一身素服的上官宓坦然而立,似乎等候許久。
常安領著兩位心腹太監從外面走進來,凝重道:「皇后娘娘,皇上昨夜氣的喝了一夜的酒,他心中也不好過,奴才跟了皇上這幾年,從不見他像昨日一樣傷心,事到如今,只要您認錯、求求皇上,尚還有一絲轉機,一夜夫妻百日恩,皇上還是對您疼的緊,若真的離開這,日後的生活怕是連個普通的宮女都不如,皇后您金枝玉葉能受得了嗎」?
「謝謝常公公一番好意,可是我寧願呆在冷宮也不願再陪著皇上」,上官宓緩緩跪在地上,「宣旨吧」。
常安歎了口氣,從衣袖裡拿出一卷明黃卷軸,「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后上官氏懷執怨懟,無關雎之德,不守婦道,故下此詔廢後,貶入冷宮,即日離開鳳儀宮,欽此——」。
「上官宓接旨,謝皇上恩典」,她緩緩伸出手,常安將聖旨放進她手心,張了張嘴,最後只得再次歎詞,「待會兒會有人接娘娘過去,娘娘…,您好自為之」。
說罷,領著人走了。
「收拾東西吧」,上官宓看了一眼這間空曠華麗的鳳儀宮,當初搬進這裡來時,就有種感覺不會住太久,沒想到短短幾個月就要離開了,她恐怕是北瑨第一位皇后也是在位時間最短的皇后。
只是簡單的打點了一些,跟隨去冷宮的也只有聽月和醉雲,出了鳳儀宮,眾宮女圍在外面指指點點,有同情的、有鄙夷的、有興高采烈的,一襲翩然紅裙款款行來。
「皇后是本宮的救命恩人,本宮有幾句體面話想和皇后私下說說」,桑梨命侍女遞了幾錠銀子過去,幾名內侍識相的避開,上官宓微笑的朝聽月和醉雲使了個眼色,兩人也才憤憤的走開。
「想不到啊,難為師妹還笑得出來」,桑梨只用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微笑的說:「老天爺看來總是公平的,小時候我不如你,現在…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你總是鬥不過我」。
「真的是我鬥不過你嗎」?上官宓並不生氣,反而和顏悅色的笑了,「二師妹的事也是你故意暗示的吧,你的心機的確很深,可是你也不要把謝丹瑄想的太簡單,你以為他心裡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看到她微變的臉色,她心底的厭惡稍微痛快了些,「師姐,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只要我一句話,我就有本事證明我是三年前的上官傾,只要我稍作解釋,皇上就會知道我為他生了一個三歲大的孩子,論哪一樣你比的過我,你唯一好運的就是生了對雙胞胎,可是那又怎麼樣,將來還是會有無數的皇子出生,你拼盡心機想要得到的是我不想要的」。
桑梨目光微變,「你…」。
「不過我要感謝師姐,如果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擺脫皇后這個位置,擺脫謝丹瑄,現在就算進了冷宮我也算自由了,總比你好,以後每天每夜都會生活在鬥爭之爭,你現在生了龍鳳胎固然得寵,可是我一下台,你還不是成了眾矢之的」,上官宓嫣然一笑,從她身側走過,低聲笑道:「你說得對,我的確嫉妒,我對你的討厭簡直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當初救你和孩子也是看在好歹我們在這後宮也曾站在一條戰線上,可是你太惡毒了,等著…很快我會讓你所在乎的男人日日夜夜活在後悔當中,就算我離開了,他也一輩子別想擺脫我存在的陰影,你想要的永遠也別想得到」。
桑梨臉色一白,她已然從身邊走過,翩然離去,掀起一抹白色的綢紋。
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存在的人,而是即將離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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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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