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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零一章 馬會前的波瀾 文 / 玉玄機

    唐逸塵一臉得意的跑進了沐思語的院子,激動的喊道:「嫂嫂,嫂嫂,我可是入圍了你的賽馬會,你那一百兩黃金這次可是不用浪費了。等我給你贏回來吧。」

    沐思語怒瞪了他一眼:「誰准你參賽的?李虎,李虎。」

    李虎滿臉無奈的道:「四公子是最後一日才報名的,我到場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好比賽了,實在沒時間再阻止。」

    唐逸塵脖頸一揚,有些不滿的說:「我就知道你不給我參加,所以才最後一日報的名。這麼好玩的事,你卻不給我參加,你還是不是我的嫂嫂了?」

    沐思語氣的在他胳膊上扭了一把:「我才不是你的嫂嫂,以後在人前若是再這樣亂喊,看我不一腳把你從賽馬場上踢回家去。」

    唐逸塵一聽她這樣說,知道她是同意了自己參賽,立刻笑著說:「好,好,沐老闆,只要你肯讓我參賽,你讓我喊你什麼都成。」

    沐思語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喊聲奶奶來聽聽。」

    唐逸塵一聽這話,立刻跳起了腳:「想得美,你個野丫頭還想給我當奶奶?做夢去吧。我去練馬了,不跟你說了。」

    入夜後胡齊忽然來到了沐思語的院子,見沐思語屋內仍亮著燈,他輕敲了兩下門,聽到沐思語喚了聲進來,他便走了進去。

    「思爺,你要約的人,約到了。今晚才得空出來,咱們去見見。」

    沐思語一聽這話,立刻拿了件黑色的頭蓬披上,乘著夜色跟胡齊出了門。

    未防耳目,兩人並未騎馬,而是徒步前去。在胡齊的帶領之下,兩人七拐八拐的穿過了半個離都城。最後在一處夜晚賣小菜燒酒的小鋪子前坐了下來。

    那小鋪子本是連店舖都沒有的,不過一駕小車,車上幾隻紅泥小爐,煨著幾隻鍋子。鍋子中是一早鹵好的幾樣菜式。鳳爪、豆乾之類。小車旁擺著三張老舊的木桌,木桌旁圍著四條長凳。供客人露天而坐。

    二人本就是有事前來沒什麼胃口,只是隨意點了兩盤滷菜和一壺燒酒。沐思語原本只是隨口嘗嘗,卻不想,那鹵鳳爪才一入口就被那滋味驚的睜大了眼睛:「嗯,這鳳爪味道真好,快趕上皇宮的御廚了。你也嘗嘗。」

    胡齊並不打算去吃。只是點了點頭,倒了一杯酒慢飲著。

    那店家的老頭反倒是被沐思語的話吸引了過來,笑呵呵的道:「姑娘過譽了。老朽這鳳爪可趕不上宮中的御膳,不過是山野小菜罷了。」

    說完將一盤鹵豆乾,放在了他們的桌上:「難得遇知音,這盤豆乾就當老朽請姑娘吃的。」

    沐思語一邊啃著雞爪,一邊笑著說:「老人家。你這樣好的手藝,就是開個大酒樓也不為過,怎地在這樣偏僻的地方開個宵夜鋪子這樣委屈?」

    老人家笑道:「本也不是靠這手藝吃飯,開這鋪子不過是為著幾個舊人貪戀這一口子,才行個方便罷了。」

    「難怪,難怪。我瞧著你的氣質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廚師。今日能有幸吃到此等味美的滷菜,實乃小女子之幸。多謝老人家了。」沐思語吃到美食後,心情便的格外的靚麗了起來。正想繼續與這老人家攀談。卻見胡齊站起來身,恭敬的抱拳行禮。

    沐思語忙放下手中的鳳爪,站起了身,看向來人。

    那人也是一身黑衣,此刻到了小桌前。輕輕扯下了戴在頭上的兜帽。露出一雙精明的眸子,臉上的褶皺和花白的頭髮。都說明了此人的年齡。但看黑衣裡露出的衣衫,卻是精緻的宮裝。深藍色的錦緞上繡著暗色的花紋,這樣的宮裝,沐思語在宮中卻是見了不少。皇上座下的第一總管李保,便也是著此款衣衫。

    沐思語福身一禮,來人輕咳了兩聲,才開口:「老朽一直耳聞小鬼醫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奇女子,把唐門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卻不想竟是天宗國的凝月公主。」此人口中喚著公主,行為上卻是沒有半點尊敬之色。

    沐思語不以為意,做了個請的動作,便招呼來人坐下。這老東西夠厲害的,那日在宮中見到她的人並不是很多,憑借自己的記憶,確實沒有這麼一號子人,可他卻能一眼認出自己。果然厲害。

    沐思語細心的為來人斟滿了酒,笑道:「我一直耳聞李振海公公乃北夏宦官之首,曾服侍過兩代帝王,就連現在皇上身邊的第一總管李保大人和皇后鳳顏宮的主事總管李林也都是您的徒弟。卻不想卻是這位老人家口中貪戀滷味的舊人。」

    沐思語先前還奇怪為何李振海會約了這麼個地方見面,剛看到李振海與那小攤的老人家眼神交匯之間,像似舊識,心中便瞭然了幾分。

    李振海這才細細打量了沐思語一眼,輕笑了起來:「姑娘果然非凡,難怪鬼醫會收你為徒。」

    沐思語端起酒杯敬了李振海,李振海亦拿起了酒杯,二人酒杯相碰,各自飲下。

    沐思語砸吧了下嘴,忍不住讚歎:「難怪李大人會貪戀這小攤的滋味,這酒果然是好滋味。」

    李振海聽她讚美自己老友的酒好喝,心中也放下了一些防備。面色比先前柔和了些許,輕笑著說道:「老朽早已不在擔任宮職,只是皇上恩德,給了老朽在宮中頤養天年機會,不過是個閒人罷了。你師父與我有過命之交,若是姑娘不嫌棄,喚我一聲李叔便可。」

    沐思語一聽這話,知道此次看來是有戲,心中又對決崖子老頭誇讚了一番。老頭果然是有些根基的嘛,瞧瞧給自己介紹的人,雖然老是老了點,可這氣派、這架勢、這眼神,那絕對是老辣的不能再老辣的百年的老薑啊。

    「李叔,我師父既然讓我來找你,想必與你關係非同一般。故而我才放心的以真面目相見。繞圈子的話我也不多說。我此次與李叔會面,確是有事需要李叔幫忙。在那深宮後院之中,我唐門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沐思語淺笑著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李振海凝眸看了看沐思語,淡淡的說道:「老朽服侍兩代帝王,所得天恩此生難以為保。鬼醫對老朽又有著在世之恩,也只能祈求來世做牛做馬以回報萬分之一的恩情。若是不答應姑娘所請,只怕難以面對鬼醫。可若是姑娘是要老朽做出對皇上不利的事,也實在是為難老朽了。」

    沐思語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我喊你一聲李叔,便是把你當做自家長輩了。李叔也莫在姑娘姑娘的叫了,若是李叔不嫌棄。也隨我師父喚我語兒便是。」

    李振海這種從小就斷了生根的人,本就對情親又是畏懼又是渴望,此刻看著沐思語一雙真誠的眼眸。心中又軟了幾分,喚了一聲:「語兒。」

    沐思語一聽,笑了起來:「李叔,語兒此番所托之事,並不會為難李叔。我只是想讓您幫我打聽打聽皇后娘娘的事兒。說實話。實在是她一直因為我和三皇子的關係不肯放過我,我才會冒這樣大的風險,把手伸進hou宮之內。」

    李振海聽她道出了和唐逸白的事,心中更加肯定了沐思語的真誠。可以說白昊天是他看著長大的,從還是太子時,他就奉了先皇的御旨伴他左右。直到白昊天登基。再到他年邁,這才舉薦了徒弟李保頂替了自己的位置。兩代帝王都以他為重,他在hou宮的根基可謂深不可測。

    他現在雖然沒了宮職。可白昊天得空的時候,還是會宣他入殿,傾談一二。自然唐逸白和沐思語的關係,他也從白昊天那裡聽來了一些。可在宮中多年,他自然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事該知道。故而他並未提及此事。但從沐思語口中聽到,他仍覺得眼前的女子對自己是誠懇且信任的。

    於是李振海點了點頭道:「如果只是皇后的事情。那老朽倒是可以幫你去探聽一二。但如今皇后在宮中隻手遮天,語兒也不要期望過高。」

    那天沐思語與李振海又傾談了幾句,便起身先告辭離開了。留下李振海和他的老友敘敘舊。

    沐思語回去這一等,竟等到了賽馬會開賽時。可那李振海卻是音信全無。但沐思語一點兒也不著急,她知道慕容傾月定不會那麼容易露出破綻,這點時間,她還是等的起的。

    就在她興沖沖的為賽馬會做準備的時候,呼延寒夜的前來,大大的嚇了她一跳。這人貌似來她這裡就從來沒正兒八經的走過門。向來都是翻牆入內,還好她不是那古代的閨閣女子,她的小院兒也成日來來往往的都是男子。自從悠悠和小桃離開後,基本就全是男的了。故而呼延寒夜的冒然前來雖然嚇到了她,卻也沒帶來太大的震驚。

    沐思語上前給了呼延寒夜一拳,笑罵著:「你是不是不知道門才是給人走的?總是翻人家院子也不嫌丟人。」

    呼延寒夜懶懶一笑:「你當誰家院子我都翻?不知道多少女子日夜期盼著我去翻牆頭呢,可我只翻你家的。你該感到榮幸才是。」

    沐思語譏笑著福身道:「多謝夜大王翻我家牆頭,小女子明日就把那牆頭用金粉給鍍了,以示對夜大王的尊敬。」

    呼延寒夜上前拿起桌上的半杯茶就喝了下去。才喝下一口,沐思語突然說:「額夜大王,你喝的那杯茶。」

    呼延寒夜咕隆一聲嚥下了口中的茶:「知道是你喝過的,本王不嫌棄你。」

    沐思語哈哈大笑了起來:「不是我喝過的,是唐逸白剛才喝過的。他前腳進了宮,你後腳就來了,我還沒來得急倒呢。」

    呼延寒夜一聽,臉都綠了。忙換了只乾淨的杯子,倒滿了茶到院子裡漱口去了。

    沐思語靠著門邊譏笑道:「怕什麼呢,嘖嘖,仔細想想,你們二人,一個溫潤如玉,一個妖孽邪惡,倒也挺般配的。都長的這麼俊。只是不知道你倆湊到一起,嗯,哪個是攻哪個是受?」

    呼延寒夜綠著臉,雖然不知道什麼是攻受,可想來她這樣說定不是什麼好話。他堂堂遼國太子爺,喜歡的可是女人,這個死丫頭竟然把自己和唐逸白往一起湊。氣的呼延寒夜回身一口茶就往沐思語這邊噴了過來。

    沐思語早就料到了似的,在他轉身的時候,就已經逃進了屋內。哈哈大笑著。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把他氣的冒煙。自己就格外的開心。

    呼延寒夜再進屋時,已經是一臉的嚴肅:「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來離都?」

    沐思語坐在桌前搖晃著雙腳說:「哦,那你為什麼來離都?」

    呼延寒夜一屁股坐在了她身旁的椅子上:「和親。」

    「啊?」這一次沐思語驚了個目瞪口呆。過了良久大笑了起來:「你不會真的和我家小白白和親吧,哈哈哈哈。」

    「是和你家小白白和親。」呼延寒夜苦笑著說,看她的笑顏漸漸淡去,才又開口道:「不過不是我,是諾伊爾。我是負責護送她來的。」不過他卻沒有說,本來這和親之事用不著堂堂太子爺來督辦,但是他想著若是沐思語知道唐逸白要和諾伊爾和親,定會萬分的傷心。所以他才磨破了嘴皮子說了幾百種理由,終於讓他老爹答應了他來,想著能看看她。

    沐思語臉色瞬間冷了下去。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然後又慢慢的抬起來頭,笑著說:「不會的,他不會答應的。他要娶的人是我啊。」

    呼延寒夜看她這副自信的摸樣。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要報復似的說:「不止是遼國,風雲國的長公主風陌芸也來了。聽說是風陌影護送來的。你瞧瞧,你那位心上人的婚事,隨便就牽動了幾國。這可是白昊天親自下旨邀請的。但卻不知道為什麼,大理國卻沒有送人過來。」

    沐思語想了想問道:「這和親以往也是常有的嗎?」

    「自古最簡單的解決國與國之間問題的辦法就是和親。雖然不甚穩固和長遠,但卻能解燃眉之急。說來北夏後宮的蝶妃娘娘,還是我姑母呢。」這些事,呼延寒夜早就看得透透的。為了一時的政局,犧牲幾個女子又有什麼。

    但此次送諾伊爾前來,他心中卻是千百般的不願意。他知道唐逸白心中早就有了沐思語,自己這個妹妹若是嫁給了他,又怎麼會有快樂可言。只怕到時候苦的是三個人。

    一想到沐思語,呼延寒夜突然有些心痛。她不是總說一世一雙?這才眨眼的功夫,馬上就一世三人或者更多人了。以她的性子又怎麼會接受的了。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其實面對這件事,呼延寒夜也是心裡亂的很。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可是兩邊的皇帝都下了旨,只怕也難有回轉的餘地了。

    沐思語此刻心裡百轉千回,整個人都進入了戰鬥狀態。好你個白昊天,早知道這樣當日就該在你的藥裡動點手腳,讓你神志不清,看你再使壞?竟然偷偷摸摸的來破壞你沐大爺的姻緣,管你是哪國的公主,老娘還是天宗的公主呢,雖然是個西貝貨,可也沒人知道啊。

    呼延寒夜本以為沐思語聽到這樣的消息會哭會鬧會低沉,卻不想她跟打了雞血的似的,極度亢奮。「你?你?你?」

    「我什麼我?」沐思語站起身,叉著腰活動了活動脖頸道:「老娘自己的愛情當然要自己守護,管他是不是皇帝,誰也做不了這個主。你們那些個公主妹妹的,哪來的,我讓你們送回哪去。唐逸白是我一個人的。」

    就在沐思語義憤填膺的振振有詞時,唐逸白一大步走了進來。臉上全是欣喜。其實他回來時,還正在為難怎麼跟沐思語解釋這件事,卻不想一回來,就聽到了她的戰鬥宣言。心裡又溫暖又激動,尤其是那一句「唐逸白是我一個人的」更是讓他心神不知道蕩漾了幾百回。就連呼延寒夜又跑來找她,他也一點火氣都沒有。

    上前一把把沐思語摟到了懷裡,低沉著說道:「我是你一個人的,除了你,我誰也不會娶。」

    沐思語欣喜的看著他道:「你回來啦。」

    呼延寒夜突然之間覺得他自己成了一個外人,心裡彆扭又氣惱的說:「你每次見他不是你來啦,就是你回來啦,你就不能說點別的?」

    沐思語揚起下巴嬌笑道:「我見你不也是這樣?」

    呼延寒夜有些低沉的說:「你見我才不是這樣,每次見我都是罵我。」

    沐思語突然星眸怒瞪:「放屁,老子見你也是笑臉相迎好嗎?還不是你每次都要惹我。」

    「我怎麼惹你了?你怎麼不說你每次不是罵我就是打我,剛才,就剛才,你還打我一拳。」呼延寒夜怒氣沖沖的吼了起來。

    沐思語被他這一吼,也有點摸不著頭緒,只是覺得氣勢上絕對不能輸,立刻吼了回去:「打你一拳是把你當兄弟,兄弟就該這樣打招呼。你當我誰都願意打?」

    呼延寒夜瞪了她一眼:「我噁心當你的兄弟。」

    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神經病,這個夜大王絕對是個神經病。今天肯定又是忘記吃藥了,瞧瞧,又犯病了。」人都走了,沐思語還忍不住詆毀。

    唐逸白看著呼延寒夜的背影,突然覺得那個高高在上的遼國太子,此時格外的孤寂失落。

    可他自己又不是善人,尤其是小木頭這件事,任是誰,也別想染指一二,愛孤寂孤寂去。

    想到這裡唐逸白忍不住又緊緊的把沐思語抱在了懷裡,還惡狠狠的親了一口,直把沐思語的小嘴都親的有點疼了。皺著眉頭看著他道:「你今天也沒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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