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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玄冥山 文 / 玉玄機

    沐思語和清風走了快一天,才又走回到賀茂山腳下的那個小鎮。眼看著就要進入小鎮了,沐思語突然從包中翻出了一副面具戴在了臉上。

    那面具雪白一片,卻是用黑色的墨跡勾畫出了詭異的紋路,那紋路所在正是人的口鼻,只是都做了誇張的表現,一張嘴竟是咧到了耳邊。眼睛處留了兩塊空洞,恰好可以露出戴面具人的眼睛。額頭正中的位置竟是一朵小小的殷紅色罌粟花。

    整副面具看上去很美,卻又透露著詭異。

    此時的沐思語還穿著決崖子舊衣改造的長褂子,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被她高高的在頭頂束了個馬尾。

    那一山谷的老爺們,沒一個會梳頭的。她自己也只能這麼將就著束馬尾了。不過這頭髮一束起來,頓時覺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起來。

    清風盯著沐思語此刻的造型,也暗暗驚歎。即使是遮掩住了容貌又穿著舊衣,連那頭髮也是用白色的緞帶簡單束起,整個人卻看上去清爽利落,颯爽英姿。渾身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瀟灑勁兒。

    又細細打量了下她戴在臉上的面具,尤其是那詭異的紋路和殷紅的罌粟花。越看越覺得熟悉,忍不住細細回想了起來。

    突然大叫了一聲:「鬼醫的面具?」

    沐思語戴著面具正在得瑟,聽清風開口問,便答道:「什麼鬼醫的面具?不知道啊,我瞧著好看,從老頭兒那偷來的。怎麼樣,好看嗎?」

    清風那叫一個冷汗直流啊,她覺得好看就偷了來?真是拿這人一點辦法也沒有,忍不住開口解釋:「鬼醫當年行走江湖,就是戴著這副面具。那時這面具可是讓那些作惡之人聞風喪膽,見著這副面具,就等於是見到了閻王爺啊。你竟然戴著玩?」

    沐思語一聽更是來了興趣:「啊,這麼厲害啊,那太好了。原本我還想著戴個面具不讓血隱門的人發現呢。現在這副面具這麼恐怖,拿來嚇人也好啊。以後我就是新一代的鬼醫啦,哇哈哈哈哈哈,賤人們,都等著受死吧。」

    清風徹底無語,在他的眼裡,沐思語與當年似是沒有多大區別。雖說她跟著鬼醫修習了一年多,可是一年多的時間,常人只怕連鬼醫那高深莫測的門道都還沒摸清呢,她又能有多高的造詣?

    看到沐思語此刻自大狂妄的模樣,心中更是認定她在耍花架子。人也跟著警惕了起來,看來這一路上,還得靠他來護持啊。若是這面具真的能震懾了血隱門的人,倒也是好的。至少能為他省去不少麻煩。

    二人進了小鎮,先是做了一番休整。又買了一輛馬車,由清風駕著就一路向西奔去。沐思語是一時半刻都沒離開過清風身邊,倒不是她怕有人來行刺,而是擔心清風背著她給唐逸白送信。

    再說唐逸白收到沐思語的回信,肅碌乃盜艘淮蠖閹?6降娜ソ牛?詈笠恍校?龐眉??〉淖中戳艘瘓洹疤焐嚼瞎質種杏邪荀ǎ?諦?ジ劍?銥烊У旎兀?桓鱸潞蠹??肽悖?濁住!?p>唐逸白看到那親親兩個字,先是心中一暖,無比的喜悅溢滿心頭,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她那嬌俏的紅唇。唉~真是好久都沒有嘗過她的味道了,那麼甜美,讓人著迷。

    突然,一驚,這才想到了前半句。這個死丫頭居然敢不聽他的話,直接跑去了玄冥山?算算日子,只怕已經在路途上了呢。當即又急又氣,看來他必須想法子脫身才行。

    再由的她在外面亂跑,只怕他自己要先擔心死了。

    來到宮中的這一年多,在前面幾個月裡總是有人會使毒害他。他基本是不吃宮中備好的吃食,一應食物都是他自己悄悄從宮外帶進來的,方才敢放心食用。

    直到一次,他身邊伺候的一個小宮女,因為看著那麼好的食物倒了可惜,便偷偷嘗了幾口,當晚就死在了清華宮,這才把有人下毒的這件事搬上了檯面。

    白昊天龍顏大怒,當下派自己身邊的大太監李保徹查此事。就連宮中的刑罰司也任由李保全權調動。

    那李保多年待在白昊天身邊,倍受寵信,自然是在宮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日子久了,心也練就的無比狠辣。往常若是有小太監小宮女的犯了錯,被他遇到了,那便是一頓鞭子活活打死。

    此次白昊天震怒,李保自知事態嚴重,必然全力以赴。當天就將涉及為唐逸白準備飯食的一眾人等,全部收了監。就連送飯途中擦身而過的人也一個都沒有放過。

    收監之後,李保本著寧可濫殺絕不放過的心態,對所有涉案的人員均施以重刑。那幾日宮中刑罰司的牢房中,整日傳來驚恐的叫聲。

    這重刑雖不人道,可確實能夠震懾人心,尤其是看到每個被拷問後的人回來時都沒了人形,所有人都害怕至極。一輪到自己,都是爭先恐後的把知道的聽到的托盤說出,只怕自己晚於別人就要被殃及。

    終於被李保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種種跡象竟與皇后慕容傾月脫不了干係。

    李保雖然囂張跋扈,可對著慕容傾月也是不敢造次,當即就把查出來的情況一一稟報了白昊天。

    白昊天一聽,拍著桌子大罵。身邊伺候的一眾小太監嚇的臉都發白了,深怕一個不慎就被怒火中燒的白昊天拿去出氣。

    白昊天看到那些戰戰兢兢的小太監,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們退下。那些小太監立刻低著頭快步退出了紫華宮。

    有一人才剛剛出去,便悄悄去了慕容傾月那裡,把當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慕容傾月。

    慕容傾月自知事情無法再掩蓋,當即拖著一個已經被打成一灘爛泥渾身血肉的小宮女,跪在了紫華宮門前。哭訴著說:「皇上,臣妾萬死不足以謝罪,都怪臣妾治下不嚴。讓這小蹄子暗生了歹意,竟對唐公子下了毒手。」

    白昊天走出紫華宮,站在高高的台階之上,看著慕容傾月一身素白未佩一飾,跪地謝罪,滿臉的虔誠。

    身邊放置著血肉模糊的小小的身軀,儼然已是進的氣多,出的氣少了。

    「她一個小小宮女,如何會起了這樣的歹念。」白昊天聲如洪鐘威嚴的問出此話,似是波瀾不驚,又暗暗透露出壓抑的怒氣。

    「這小蹄子不知聽了宮中何人說起皇上要立唐公子為太子的胡話,為了向臣妾表忠心,也為著這宮裡的太平,這才下了狠手。」慕容傾月沉著冷靜的解釋。這番說辭自是已經在心中演戲過數遍的。在宮中想要存活,那推托責任的本事早就練的無比純屬。

    白昊天摸了摸鼻子,繼續問道:「哦~她一介小小宮女倒是有心了,竟擔憂起朕的**?那她又如何有那市面上都難尋的劇毒?」

    慕容傾月並不驚慌,繼續開口:「那就要皇上親自嚴查了,臣妾也想知道臣妾這宮中如何竟能私通了宮外。」

    反正那小宮女此刻口不能言,慕容傾月就將所有責任推到了她的身上。至於能不能查的清,就看皇上你自己的了。若是查不出什麼,也沒有理由怪責她。

    白昊天看了一眼那小宮女,只怕是下一秒就立時斷氣死絕了,更別提開口回話了。當下心中更是對慕容傾月無比的厭惡了起來,好狠毒的女人。

    可是即便知道其中的問題所在,也無法懲辦了她。於是幽幽開了口:「皇后治下不嚴,罰俸半年,閉門三月思過。」說完頭也不回的進了紫華宮。

    慕容傾月跪地叩拜:「謝皇上開恩。」看來這白昊天對她還是有一絲情分的,這樣的處罰可謂是輕之又輕的。

    起身時厭惡的看了一眼身邊已斷了氣的小宮女,瞪著站在一旁的惠喜公公:「還不把這小蹄子扔出去?是想污了皇上的紫華宮嗎?」

    那惠喜一聽,立刻喚了幾個人抬走了小宮女的屍體。

    慕容傾月低笑了一聲,幾步出了紫華宮的院門,便上了自己的轎攆。浩浩蕩蕩的回了自己的宮中。

    那李保也著實狠辣的過了頭,即便事情已經查清,還是將所有涉案的宮女太監統統打死了事。順勢給清華宮中來了一場大換血。

    不過這一切對唐逸白來說,並無太大的區別。只不過從各路人馬的監視變成了皇上一人的監視而已。

    慕容傾月卻並未就此罷手,看著白昊天如此偏袒著唐逸白,心中更是怨恨。恨意猶如荒原上點起的一把火,順風燎原。竟憑藉著自己多年的勢力,開始了新一輪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的部署。

    沐思語和清風二人有了馬車,自然是行路更快了。一路上她雖帶著鬼醫的面具,可街市上的普通百姓認識的幾乎沒有,倒也沒有帶來他們之前預想的風波。

    因為沐思語手中銀錢充裕,這一路,馬車也換上了最好的,衣食住行也都舒適安逸,趕路的日子並不覺得辛苦。

    十來天後,二人終於到達了玄冥山腳下。望著那蒼茫的玄冥山,沐思語心中突然覺得人類在大自然面前的確是太過渺小了。自己站在這玄冥山腳,猶如一隻螻蟻一般。

    瞧那玄冥山,雖是獨立的一座高山,卻如一柱擎天一般高高聳立,似是深深插進了天際。山頂都隱隱的沒入了雲層之中。

    山中鬱鬱蔥蔥的全是濃密的森林,這沒有砍伐的年代,百年樹木都很是常見,每一棵都要幾人環抱那般粗細。

    玄冥山並不是什麼關機要道,所以山上並無可以行車的大路,只有一條多年來被進山打獵採藥的人們踏出的一條羊腸小道。蜿蜿蜒蜒的環繞在玄冥山上,猶如一條細白的絲帶,纏繞在綠峰之上。似是一陣風過,它就要飄搖了起來。

    沐思語和清風,帶齊了家當,把那馬車用一根長長的繩子拴在了一棵樹上。確保那馬兒七八日內都可周圍遊走,自行解決吃飯問題。

    兩人便一起進了山。

    看似不長的小道,走起來卻是無比的漫長。二人又不知道天上老怪到底住在這玄冥山何處,只得一路往上走,邊走邊細細查看有沒有人居住的痕跡。

    這玄冥山已是緊挨大理邊界了,空氣中滿是濕熱的氣味,整個人都像是進了桑拿一般的難受。沐思語拿出兩粒藥丸,自己吃了一粒,又給了清風一粒。

    「這裡氣候濕熱,只怕毒蛇較多,你且吃了這藥,可避蛇蟲。」

    清風接過藥丸看了看,皺著眉頭吃下了藥丸。心中滿是疑惑,單憑一粒小小藥丸就能避退蛇蟲?

    直到他看到一條青花毒蛇遊走到他們的附近,突然扭頭就跑,才相信了這藥丸的功效。暗暗稱奇,開口道:「這藥丸是鬼醫煉製的吧,藥效甚是神奇啊。那毒蛇竟然還未近身就跑了。」

    沐思語一邊用已經摘下的面具當扇子,給自己扇著風,一邊答道:「我自己練著玩兒的,當時也是想著要去大理尋藥,便練了不少。看來還真是有用。」

    清風突然對沐思語有了一些新的認識,竟然能練出如此奇效的藥丸,看來確實是從鬼醫那裡學到了不少本事。

    二人在山裡足足轉了兩天,山上山下的到處摸索,卻連一個人影也沒見到。

    清風忍不住開了口:「那天山老怪真是住在玄冥山?不會是已經搬走了吧。」

    沐思語懨懨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啊,師父說他是在這裡的。咱們再尋幾日吧。我看那邊有一條小溪,咱們先去溪邊歇息歇息再找吧。這天兒可真夠熱的。」

    二人回身走了一會兒,便到了之前路過的一處小溪邊。沐思語快步上前捧了一捧溪水就澆到臉上,那溪水甚是冰涼透心,瞬間讓原本沒了精神的沐思語清醒了過來。

    當即也不理會清風,選了塊大石,便坐了上去。脫了鞋襪又挽起了褲腿,就把一雙嫩白的小腳泡在了冰涼的溪水中。

    頓時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起來。一邊隨意的搖晃著小腳撥弄著溪水,一邊四下打量著小溪周邊的環境。

    清風一看沐思語竟然露出了雙足以及一截小腿,立刻背過了身子眺望遠處,深怕褻瀆了她。

    突然,沐思語眼前一亮,對著身後的清風大喊倒:「我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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