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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迷迭谷的麻將聲 文 / 玉玄機

    呼延寒夜一聽她叫喚,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走了過來:「野丫頭大呼小叫的,想幹嘛?」

    「喏,你拿那樹根幫我刻一副牌,四方的樣子,花樣我等會告訴你。」

    「死丫頭是把我當成木匠了嗎?上次刻色子,這一次又要刻什麼牌。」嘴上雖是不悅,手中卻已經動了起來。

    沐思語拿著樹枝在地上認真的畫著牌樣兒,指揮著呼延寒夜雕刻。

    呼延寒夜是真沒想到她口中的這一副牌竟然有一百零八張之多,還花樣繁複大有不同。

    足足刻了快一個時辰才完工。饒是呼延寒夜內力渾厚,這麼個刻法,此刻也忍不住雙手微顫了起來。

    沐思語見牌已刻成,哪還有功夫搭理他,衝著已經開始打盹的決崖子大喊著:「師傅,別睡啦,過來咱們打麻將。」

    決崖子起身邁著小步兒,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坐在了桌前。拿起桌上的麻將細細的打量了起來,這個叫麻將的東西是何物?

    沐思語又喊來了十三,這才開始細講起麻將的玩法。規則倒也不難,沒一會三個人就都點頭表示聽明白了。

    沐思語安排四人坐好,便上了手。雖然只有一隻手搓牌,可這搓牌的感覺也太好了吧。自己這是多久沒打麻將了啊,手癢死了。

    另外三人也學著她的樣子,嘩啦嘩啦的搓洗起了麻將。

    剛開始打的奇慢無比,除了沐思語,每個人都是要思慮很久才能打出一張。沐思語是等的花兒都要謝了,一手撐著腦袋無精打采的等著每個人出牌。

    尤其是那十三,久的另外三人都快睡著了他也沒弄明白該打哪一張,拿起一張,細想後,又放下,拿起那張,又覺得不對。直愁的自己抓耳撓腮的。

    沐思語忍無可忍的探頭去一看,笑了起來:「嘿,這小子竟然胡牌了。」

    十三一聽自己胡了,高興的跳了起來。大叫著:「給錢,給錢。」

    沐思語和呼延寒夜都痛快的掏了銀子,只有那決崖子眼神飄向遠望,一副沒聽到的模樣。直到十三把手伸到了他的眼前,他才終於無法迴避。扭捏了半天,才從身上摸出一個小藥瓶扔在了桌上:「老夫沒有銀子,拿藥抵吧。」

    沐思語和呼延寒夜看著決崖子那張尷尬嬌羞的老臉,笑的快要滾到桌子下面去了,沒想到堂堂鬼醫也有如此不濟的時候。

    「寒夜啊,我聽說那賭坊裡要是給不了銀子,都是脫去花樓賣身抵債的。就是不知道那花樓收不收男人,還是個老男人?」沐思語一臉淫笑的說著,還不忘飛著眼兒跟呼延寒夜暗示著。

    呼延寒夜見此,立刻配合著說:「老男人肯定是不要的,不過要是鬼醫,那就不一定了,興許真有人有興趣呢。」

    「不玩了。」決崖子被這倆兔崽子氣的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想自己一生視金錢如糞土,卻不想今日因這糞土,被兩個小輩譏笑。

    沐思語一見勢頭不對,立刻變了面色。狗腿的從自己那一堆銀票裡拿出了一沓塞給了決崖子:「哪能讓師傅賣身呢?這不是打我的臉麼?來來,師傅,你拿好。這是徒兒孝敬你的,咱們可不能讓那敵國的臭王爺給輕看了去。只是你注意點哈,別都輸光了。」

    呼延寒夜一聽沐思語的話,立刻怒瞪了她一眼。這死丫頭還是不是人啊,前腳自己才配合她調戲了鬼醫,後腳她立馬翻臉不認人,還罵他是敵國的臭王爺。

    決崖子本就是裝出來的惱怒,此刻看到有銀子拿來,自然妥妥的收了下來。這才來了興趣的麻將,他還真是想再玩上兩把呢。

    打了幾圈後,幾個人都漸漸熟悉了規則,速度也快了起來。決崖子和呼延寒夜是越打越來勁。也越發的發現了這麻將的魅力所在。

    這一桌子的牌看似簡單,打起來卻千變萬化的。其中的門道卻也不輸那兵法戰術,除了要打牌記牌,還得關注著對方的神情心思。此刻的兩人雙眼放光,都玩的上了心思。

    沐思語、決崖子、呼延寒夜全都入了神,算起了牌,越打越精神。

    一方面要理好自己的牌,另一方面還得看請對方出牌,從而推測別人手中需要哪一張。那已經打出來的牌也都牢牢記住,細細盤算,以免錯失良機。

    沐思語棋逢對手,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只有那十三還是有些懵懂的,沒一會就把之前贏來的銀票輸了個精光。哭喪著一張臉看著其他三人。

    其他幾人不捨得撤了這牌局,於是都大方的一人貢獻了一大筆給十三。又繼續了起來。

    沐思語是孤掌英雄,她的那只熊掌手根本不敢往桌上放,只要一拿上來,其他三人就笑的打不了牌。無奈她只得把手垂在桌下,用另外一隻手。

    不過她本來就是個老賭徒,一隻手也照樣能把洗牌、碼牌做的飛快。

    這牌桌之上,每個人的表現也都與往日大不相同。

    十三胡牌時總是歡欣的像個孩童,其實他本來也是個孩童。所以每到胡牌,都是忍不住喜悅的繞著牌桌連蹦帶跳的跑。也忘了以往對師傅的懼怕,見決崖子扮豬吃老虎的不給錢,竟伸手到決崖子的懷裡去搶。

    決崖子看自己裝傻充愣過不了關,居然吹鬍子瞪眼的嚇唬十三。

    看那十三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樣,沐思語立刻挺身而出,陰陽怪氣的說:「牌品看的出人品啊,唉,沒人品啊,唉,欺負小孩啊。有沒有青天大老爺來給評評理啊。」

    決崖子被她那句牌品看的出人品激的,只得不情不願的付了銀子。

    可到了這老頭兒胡牌的時候,卻似全然不記得了自己想賴賬的事兒一般。

    兩眼精光四溢,瞪大了眼珠狠辣的看著另外三個人。雙手往牌桌上一攤,一副敢不給爺銀子立刻毒死你們全家的樣子。

    當下三人嚇的屁都不敢放一個,乖乖的把銀子供奉了上去。就差沒跪地俯首稱臣求大爺饒命了。

    那呼延寒夜贏了,卻是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只是那言語之中透出無盡的自得:「哎~本王這牌,你說說,怎麼想要哪張來哪張呢。真是不想胡你們,老天都看不過眼啊。」

    說完也不急著要銀子,像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

    可是要是有一人不給錢,他就死活不肯碼牌。

    哼,我看你們三缺一怎麼玩。

    決崖子和呼延寒夜雖然聰明過人,可畢竟是第一次打麻將,一門心思都放在怎麼胡牌之上,哪裡知道沐思語的心思。

    此刻沐思語見幾人都上了道,便也不再手下留情,各種放水了。偷偷佈局給自己做好了一副十三ど,只等那小ど雞上門。

    那最後一張牌到手時,沐思語並不著急翻看,而是閉著眼用手指細細摸索著。大有一副神算子摸骨看相的架勢。

    另外三人都一臉疑惑的看著她漸漸浮上臉頰的笑顏,不明所以。

    突然「啪」的一聲,沐思語狠狠的把那張牌拍在了桌上。

    「哈哈,十三ど,老子這把大過天啦。你們幾個人怕是要輸得脫褲子了。」沐思語推到牌站起了身,一腳踏在凳子上,一副流氓樣的興奮大叫著。

    還伸著她的熊掌在其他幾人面前揮舞抖動著:「快點,快點,每人三千兩,給錢給錢。」

    其實這牌桌上的錢都是沐思語和呼延寒夜的,那山裡的倆師徒是打個倒立也掉不出一個銅板來的。

    沐思語掉落山崖時身上還背著自己的大挎包,那包中放著她的幾萬兩銀票都是準備進了京城用的。而呼延寒夜出門在外,也是帶著一些銀票的。此刻都拿了出來,充作賭資。

    這一局牌本就不是為了贏錢,純屬娛樂。所以根本就沒有底線的拿著大面額的銀票在玩。反正面額小了也沒人能找的開。

    十三因為之前三人的進貢,銀票還多,數了三張便遞給了沐思語。

    決崖子手裡一大摞銀票,有一些是沐思語給的,有一些是自己贏的。為了表現自己的人品也痛快的給了錢,雙眼微瞇著盯著沐思語的牌認真的研究。

    臉上浮現出膜拜的神情,嘖嘖,這就是那丫頭口中至尊的十三ど啊,什麼時候自己也能胡一把呢?

    沐思語抖著腿,把手伸到了呼延寒夜的面前:「大王爺,快給錢啊。給了錢咱們好繼續。」

    呼延寒夜一臉無辜的看著沐思語,低低的開了聲:「語兒啊,咱們打個商量。這把我先欠著成嗎?等會我贏到了錢再給你唄。」

    沐思語一聽樂得大笑了起來,嘴上譏諷著:「呦呦呦,這還是我認識的大王爺嗎?這還是遼國呼風喚雨的太子爺嗎?堂堂一個大王爺居然要欠債啦。好好好,我讓你欠著,不過可是要利息的哦,嗯,就一個時辰一千兩吧。怎麼樣?」

    呼延寒夜瞪了她一眼,這死丫頭真夠黑心的。哪有這麼高利息的。

    可想想此刻自己是欠債的,別的法子也沒有,只有低頭認賬這一條出路。於是爽快的點了點頭:「行,就一個時辰一千兩。」

    不等沐思語開口,呼延寒夜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奸笑著說道:「大不了還不起你銀子,我錢債肉償。」說完還一邊撫摸著自己的胸膛,一邊暗示似的沖沐思語擠了擠眼。

    直看得沐思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呸,誰稀罕你的肉啊,老規矩,欠銀子不還砍手。來來來,咱們繼續。」此刻的沐思語已然把自己當成了賭場的大佬一般。只是這欠銀子砍手的規矩到底是哪裡的老規矩?

    幾個人見沐思語一把翻身,贏了個本滿缽滿,心中更是**橫生,期望著自己也能一把暴富。當下也不多語,都積極地搓了起來。

    打過麻將的人都知道,要說牌癮最大的,絕對是新手。尤其是剛學會的那種,幾乎是跟著了魔似的,停不下來。

    沐思語這一次,還一遇就遇到了仨。

    所以那天沐思語他們的牌局,在三個新手濃厚興趣的推動下,始終不肯結束。

    天黑以後本來要散場吃飯了,決崖子卻提議回屋再打兩圈。於是幾個人吭哧吭哧的收了麻將回到屋裡,支起桌子點起燈,繼續血戰。

    這老頭兒,這會子倒是不想著睡他的老人覺了。

    這一戰直戰到第二天天明才收手。四人這才發現竟然打的連晚飯都沒吃,簡單的吃了個早餐,就拖著疲憊的身子各自回房睡覺去了。

    沐思語恍惚中竟有了回到現代的感覺,自己又過起了那夜夜血戰,無比喧囂的日子一般。

    從那天開始,這四人每晚都要打個幾圈才能睡的著。幽靜的迷迭谷也夜夜響起了十分不和諧的搓牌之聲。

    嘩啦嘩啦嘩啦……

    牌桌上往復來回的還都是那些銀票,誰要是輸光了就得伺候討好其他幾個人來換回賭本,以待再戰。

    就連那決崖子也不例外,為了賭本不惜一切,被沐思語乘機騙走了不少珍藏的好藥。每天和呼延寒夜閒的沒事就磕藥玩,直吃的一張白皙的小臉紅光滿面的,像是光滑誘人的小蘋果。

    那十三倒是不甚害怕,畢竟這幾人的溫飽飲食握在他手裡。尤其是還有沐思語那饞貨,幾盤好菜就能從她手中換回不少銀票。

    呼延寒夜因為欠了銀子,被沐思語整日當個小廝似的呼來喝去端茶倒水的伺候著。

    天氣熱時還得給她打扇吹涼。扇的力道不夠,少不了一頓臭罵。整天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跟在她的身後。

    把沐思語美的,快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哎呀,這可是王爺啊,不對,好像是太子了。父老鄉親的,您瞧過一個太子爺給我端茶倒水嗎,您瞧過一個太子爺給我扇涼嗎?我才是真大爺啊,哈哈。」

    呼延寒夜投來一抹委屈的眼神,沐思語見狀,立刻摸出了幾張銀票,竟直接塞到了呼延寒夜的領口裡,活像是煙花柳巷的大爺給姑娘們散銀子的模樣。

    氣的呼延寒夜心中怒罵著「早晚有一天本王贏的你傾家蕩產,也來給我往死了蹂躪。」

    誰讓沐思語是老牌家呢,誰輸都輪不到她。所以她在不知不覺中,成了迷迭谷最高貴,最享受也最無恥的女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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