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百五十一章 儲事皆疑 文 / 雍容典雅
天朝歷三八六年,李文昔人生中第一個除夕夜是在牢殿中渡過的,外界的動盪與她毫無關係,與趙珩兩人大早上的便起來。
揉了揉因昨晚運動過渡而酸楚的腰,李文昔一臉嗔怪的對趙珩道:「你去將這些窗花貼上,再將那福字和紅帳子換上。」
前幾天她讓李隊長給她置辦了些喜慶的紅綢和貼紙佈置來牢房,看著倒也有絲年味兒。
趙珩聞言,一本正經的說道:「是,夫人。」
說罷,還拱手作了個揖,讓李文昔看著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趙珩還有這等幽默風趣的時候。
不等李文昔再說什麼,趙珩便輕笑的自顧的拿起桌上的窗花,在四面灰白的牆上比劃著貼,不時的轉過頭來問:「夫人,貼這可好?」
「過來一點點,再往上,對對,這個位置極好。」李文昔坐在桌邊摸著下巴的瞧著,不時的給些意見。
貼好了窗花,趙珩又拿起紅綢綁起了大紅花朵,掛在床沿兩邊,而後又換起紅帳子,給床上鋪了紅色床褥和被子,原本簡陋的木板床頓時喜慶舒坦起來。
在空間裡正給藥田拔草的白太見到外面這等情況,搖頭歎氣,「想趙珩他常常皇子王爺,在外也是讓人聽之起敬,見之行大禮的人物,如今被你折騰的這事模樣,唉唉。」
「做你的事去,我這也是為了他好,你不知道生命在於運動嗎?他身子因為之前受過的傷還虛弱,適當的活動四肢對身體恢復有益。」李文昔心中對白太說道。
白太聽罷,搖頭歎息,心中嘀咕,反正好話歹話都被她說了去。
臨近大中午,李文昔原本以為歐陽綺羅和吳琴香會按往常那樣送些精美吃食,畢竟今天是除夕麼。
可是這大半天了,也不見她們倆的人影,不由的讓李文昔微感訝異。
說實話,先不說那歐陽綺羅送來的吃食裡面有什麼佐料,就那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看完趕緊出來,動作快點。」突然,守衛的聲音壓得極低的說道。
李文昔聽到聲音,抬眼望去,只見一名守衛打開門,領著三人進來,其中一人手上提著食盒。
看向來人,李文昔不由的一愣,呆了半晌,才道:「娘,文琴,立春,你們怎麼來了?」說罷,便迎了上去,問道。
趙珩正掛好紅綢,聽到李文昔的喊聲,抬眼瞧去,而後衝著文夫人和文琴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文夫人和文琴亦是朝趙珩點頭,而後文夫人看向李文昔,滿眼心疼道:「苦了你,我今個兒來是趁著宮宴這機會進來的。」
李文昔想問什麼,卻被文琴打斷止住,只聽文琴急道:「你現在別管我們怎麼進來的,眼下有急事跟你說,父親讓我們交待你和王爺,今晚勿必小心。」
「呃?怎麼說?」李文昔認真問道,還不忘瞥了眼坐在旁邊的趙珩。
「昨日有人秘密請折給陛下,說是三皇子結黨營私,蓄謀叛變,今晚可能會有動作,父親怕那人一不作二不休會先將你們給先害暗了去,讓我過來提醒你們一聲。另外,九皇子那邊也有安排,稍後會有人來替換了你們。」李文琴小聲的說道。
李文昔聞言,愣了愣,心想,難道大皇子已經等不及了?
想到這,不由的看向趙珩,只見他一副早有預料的神情,而後悠悠道:「蒼龍雖老,卻不糊塗,此事只等靜觀其即可。」
文夫人和李文琴聽到這,互相看了眼,很快便明白趙珩的意思,鬆了口氣的同時,文夫人不忘說道:「今晚的宮宴怕是不亞於鴻門宴,這在外在皇子基本上都來齊了,與宮裡有關係的朝臣也集聚了,就連原本在各州省的武將也大部分被各種各樣的理由召回,看來暗潮洶湧過後便是暴風雨了。()」
趙珩點點,表示不知道,頓了頓,似想起什麼,來到桌前,提筆在紙上疾書幾行字,折好交給文夫人,並道:「將此信交給岳父,他看後自會明白該怎麼做。」
文夫人接過信攏進袖內,鄭重的點了點頭。
「娘,文琴,今晚你們也注意些,不要久留,見過宮裡的幾位嬪妃便早早的尋了由頭回府。」李文昔不放心的交待。
「我們既來了宮裡,哪是能那麼輕易能離開的?再說,這無端端的突然離宮,也會徒惹人懷疑,不如坦然的參加完宮宴。即便有什麼,只要男人們不出錯,總不至於拿我們女人家做什麼。」文夫人說道。
李文昔聞言,暗自懊惱,自己真是關心則亂,於是,忙道:「是我沒考慮周全。」
文夫人和李文琴還想再說什麼,突然門被敲響,外面的侍衛大聲道:「時間到了,快出來。」
「娘,文琴,你們先回去吧。」李文昔說道。
文夫人和李文琴只好點點頭,朝趙珩曲腿行了行禮便移步離開。
目前兩人離去,李文昔來到趙珩身邊坐下,一臉無感,幽幽的道:「九皇子,呃,睿表哥他今天會不會參加宮宴?」
「不會。」趙珩不假思索的答道。
聞言,李文昔也不在多問,垂首默坐一會兒,似想明白什麼,淡笑的拿過由自家娘親和文琴帶來的食盒,打開,四道精血的菜,兩盒飯,還有些年糕。
「可惜沒些小酒,不能咱們夫妻兩個小喝兩杯也算是雅事一件。」李文昔笑道。
「夫人想喝酒?待出去,為夫讓人準備些凝露酒。」趙珩說。
李文昔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我只不過嘴上說說罷了。」她是滴酒不能沾的,雖說凝露酒勝似果酒,爽品清甜,卻也只能沾沾唇舌罷了。
兩人用了些飯,小歇一會兒,便能聽見外面震天的煙花爆竹聲,想來外面已是開始宮宴,這會兒怕是歌舞升起,不知待會兒又會是怎樣的腥風血雨。
「小昔……歐陽綺羅,歐陽綺羅那孩子,不是趙珩的!」白太驚世駭俗的聲音在李文昔空間內響起。
李文昔不知是沒聽得太明白,還是以為錯覺,不確定的道:「你說什麼?」
「歐陽綺羅那孩子,就是那個趙浦和,他不是趙珩的,他不是趙珩的孩子。」白太的聲音有些驚駭,又有些興奮的說。
李文昔能理解白太心中的驚駭,卻不明白他的興奮從何而來,不如當她聽清楚白太所說,腦子裡也有瞬間的呆滯,道:「趙浦和不是趙珩的孩子?那是歐陽綺羅的嗎?不是,我的意思是,這到底是什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些。」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暗中關注歐陽綺羅,我懷疑她與其他勢力的人有接觸,所以就偷偷跟蹤她,今天不是宮宴嘛,用完午飯,我跟著她離開王府,她卻並沒有回宮,而是在城裡的一家酒樓坐了一會兒,我隱著身跟進去,發現她是與三皇子的人約見。」白太調整氣息,不急不徐的說道。
「那與孩子有什麼關係?」李文昔問,隱約猜到後面白太所講的事。
「哼,我聽到三皇子親自問歐陽綺羅那孩子怎麼樣,隱約還聽他說要保護孩子之類的。如果不是自己親生的,而是趙珩的,你覺得三皇子有必要特意叮囑歐陽綺羅保護孩子?」白太反問的,用一種『我說的就是真相』的語氣。
「就這些?」李文昔問。
白太聽到李文昔的語氣有些平平,也看不到李文昔此刻的神情,生怕她不相信似的,非常有力的語氣說:「就這些還不夠?這事情明罷著嘛,歐陽綺羅肯定早就和三皇子好上了,這趙珩給人家孩子當了一回爹,戴綠帽子暫且不談。」
李文昔覺得這些事情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下定論的,她此刻腦子裡有些亂亂的,主要是這白太一提起,讓她想起趙珩和歐陽綺羅洞房的那晚,那是她親眼目睹,看著他們在滾床單的,而且照著日子來算,趙浦和是趙珩的孩子沒錯。
可是,聽到白慶這翻言論,她又有些不確定,如果那孩子不是趙珩的,那晚和歐陽綺羅滾床單的,是不是趙珩?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也許和歐陽綺羅滾床單的是趙珩,但孩子不是趙珩的……那如果這樣,歐陽綺罹難不成剛被趙珩納進屋,這馬上就和三皇子好上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場戲碼,李文昔覺得有些無語,不由自主的看向趙珩,他應該不知道這些事吧,否則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有染?而且那個孩子還搞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
「怎麼了?」趙珩見李文昔一臉憂心忡忡的神色看著他,不由的問,覺得她的眼神非常奇怪。
李文昔腦子裡還在跟白太分板那孩子是不是趙珩的,猛的聽趙珩問話,不由的回神,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做個王爺也挺不容易的。」趙珩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一向面癱慣了的他既便五官有些囧意也看不太出,只是不自在的瞥開了臉,端起書低頭就看。一看發現自己拿錯了,居然拿了本李文昔常看的話本子,可這會兒突然放下又顯然剛才自己尷尬和刻意,只能假裝不在意的繼續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