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章 意不在酒 文 / 雍容典雅
轉眼一旬便過,已是二月中,每天清晨起來便是霧濛濛,在藥房裡窩了大半個月的李文昔都覺得自己身上滿是一股藥味兒,便打算休整兩天,散散味兒,過些時候書院便要開學了。
李文柏和李文琴卻已經開始去書院了,雖說李文琴訂了婚約,但嫁娶要等到她行了笈笄禮再完婚。所以,李文琴基本上還要在書院裡混段時間,然後再回來安心繡嫁妝待嫁。
「小姐,表姑娘過來請見。」
李文昔正泡完澡躺在榻上小息呢,便聽到白雲掀簾進來稟道。皺了皺眉,摸不清楚那個齊老太遠房表侄女大中午的跑過來找她幹嘛?!
「在外間沏了茶伺候著,待我穿好衣裳便來。」李文昔想了想回道。
且不管那女人是什麼主意,既然找到她院子裡來了,便過去瞧瞧,探探底。若是正經的姑娘好好的走親戚便愛哪哪,若是打著什麼壞主意跟齊老太她們栓成竄兒的,那別怪她範圍攻擊給一起端了。
心中思量的同時,李文昔也沒閒著,在雨雪的伺候下穿戴整齊,便出了裡間,來到外面,正見一位二十左右的女子著一身碧綠羅裙坐在那裡,雙手捧著茶碗正輕抿著。
那人聞著裡屋的動靜,抬頭見李文昔出來,忙起身放下茶碗,謙笑道:「見過五小姐!」
李文昔也上前,微微笑道:「表姑姑真是多禮,今兒怎的有空來我這兒坐坐了。」
話說著,眼神卻打量著這位齊老太娘家的遠房侄女,她名叫齊芝秀,身材適中,就是那長相,上挑的眉眼帶著妖媚,那尖尖的瓜子臉和櫻桃小嘴,如果非要用個形容詞的話,那就如李文琴所說的,狐狸精!
「來侯府有段時日了,卻失禮沒能來給五小姐見禮,今日聽聞五小姐得空,便過來叨擾幾句,忘五小姐匆怪。」齊芝秀說道。
這邊說著,卻也打著量李文昔,身形纖瘦,倒也如傳聞那般是副多病的身子。面容清秀,略微圓潤的臉不泛可愛,一雙桃花杏眼靈動裡又透著不暗世事,卻又讓人莫名覺得都被其看透,不敢多直視。
「表姑姑這裡哪裡的話兒,你來侯府這麼久,我沒能去看你才是失禮。想來表姑姑來這裡也聽說過,我身子一向不爽利,沒去見禮你倒是匆怪。」李文昔微略不好意思的低頭說道。
純聊天說屁話誰不會啊!李文昔心中卻不由的想。
「五小姐真正是客氣,小小年紀就這般懂事。」齊芝秀笑道。
李文昔面不改色的回道:「哪裡,都是爹娘教的好!」
「是嗎,看來二老爺和二夫人慣是會教導人的,難怪我瞧著四少爺和二小姐那般出色。以後看來我要過來同你們多走動走動,也好學些聰明勁兒。」齊之秀媚眼如絲的笑說。
切!瞧那狐狸精的輕狂樣,誰跟你很熟啊,走動什麼!李文昔心中腹議,面上卻只是笑笑,並不說話。
齊芝秀見李文昔不搭腔,也沒什麼尷尬之色,轉身從一旁的丫鬟手裡接過一個盒子,打開遞到李文昔面前,笑說:「五小姐,這是我從家鄉那兒帶來的玩意兒,不值當的東西,表表心意。」
李文昔見盒子裡放著一隻荷包,裡面似乎還有東西,卻只是接過來交到身後白雲手裡,邊道:「表姑姑太客氣了。」
兩人又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齊芝秀見李文昔打了幾個哈欠,便不好意思的道:「叨嘮五小姐許久,耽誤您休息了,實在是不該,我這先回去,改天再來找五小姐要茶吃。」
李文昔早就有點不耐煩,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也不知道這齊芝秀到底想幹嘛,於是就陪她聊聊。卻不想聊來聊去都是些廢話,猜不出她的心思,便覺得無聊,犯困。
「那我就不送表姑姑了。」李文昔完全沒有挽留的意思,也沒提什麼下次還來玩的話,便向齊芝秀曲了曲算是送禮,便吩咐白雲送客。
剛送走齊芝秀,傳話的婆子便急匆匆的跑來,說是紫仟公主邀請她下午遊湖,人已經在府上等著了。李文昔和白**雪對視一眼,均覺悟得奇怪,這紫仟公主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想到請她遊湖啊!
自放假後這一兩個月,李文昔也只是聽說趙紫仟很低調的在宮裡活著,很少出來,甚至連聚會什麼的都很少參加。完全不同於四公主等人那麼活躍,存在感快要和李文昔一樣低了。
「我收拾收拾,馬上就來。」李文昔讓那婆子先去回話。
她自己其實沒什麼好收拾的,方才齊芝秀來原本就收拾妥貼的。只不過還是到了裡間檢查了一圈,沒什麼不妥後便拿起繡布包背著便同白**雪前去。
待來到前院時,卻並不見趙紫仟,而是看見青衣在那裡坐著喝茶,侯府的總管在一旁伺候著。李文昔不由得一愣,很快便想到什麼。
青衣見李文昔來,作了個拘行了禮,便道:「李小姐,我們主子在外面馬車內等著,派奴才來這侯著。」
總管只當青衣說的主子是公主,並未有所懷疑,甚至還在一旁解釋道:「五小姐,公主憐惜太太們,免得她來後大家興師動眾的請安行禮,說是不過來了,由這位大人請您過去。」
李文昔卻瞥見青衣那焦急的眼神,心中一悚,忙道:「勞公主久等,我這便去。」繼續轉身對白**雪道:「你們不用跟著伺候了,回去記得跟我母親說我同公主出去了。」
白雲和雨雪雖然納悶,遊湖都不帶人在身邊伺候好麼?!
但想到還有公主在旁邊,估計身邊不缺伺候的人,便也放下心,送李文昔到府門口後便回到院子,並找到文夫人回稟此事。
李文昔隨青風出府,便瞧見一輛象徵公主身份的馬車停在那裡。
一上馬車,果然不出她所料,趙珩淡定的坐在那裡。
「給王爺請安!」李文昔原本就是彎著腰,便順勢見禮道。
趙珩點頭,輕聲道:「先坐穩,路上細講。」
李文昔聞言忙在馬車軟墊上坐下,下一刻,便見馬車動了起來,過了一段距離,車速明顯加快。
「紫衣的毒似乎發作,情況很不妙。」趙珩言簡意明的說道。
果然如此!李文昔不由得感歎,她就說麼,什麼事會讓趙珩這麼大費周章的藉著紫仟公主的名頭把她從侯府帶出來,肯定是很急,但又不是很快能解決的事,除了紫衣的毒,她想不到什麼。
不是她覺得趙珩突然變得文明有禮了,以她對趙珩的瞭解,如果能用擄的,那他絕不會用請的。他這麼做只有一點,那就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所以得找個正大光明的理由讓她出來。
「我師傅他老人家有消息麼?」李文昔反問道。
趙珩搖了搖頭,表示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見此,李文昔也是無奈的歎氣。風老他的躲藏能力她是知道的,如果他不想讓人找到,基本上沒誰可以找到他。
畢竟他醫毒了得,若是隨便能讓人找到,他哪還有自由之身?就算趙珩的勢力再大,能力再強,屬下再多,想要找風老還是有點困難。
一路無話,李文昔坐在馬車上不知外面走到哪,大概半刻鐘,趙珩讓她下車,卻見果真是一片湖,湖岸還停著一艘畫舫,不由得詫異的看向他,難不成真來遊湖?
不過,很快李文昔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因為趙珩並沒有帶著她上畫舫,而是在上面打了個圈後,套了件衣服,便被趙珩直接抱到另一輛馬車。
「人多眼雜。」趙珩等上了馬車行了一段距離,突然開口道。
李文昔點點頭,表示知道。其實不用他解釋,她也能明白,作為一個王爺,有人盯著很正常。
馬車行了一段路,來到一座毫不起眼的院落,四周都是類似甚至都差不多的屋子,如果不仔細看,下回來她肯定不知道今天進的是哪家院門。
下了馬車,青衣直接推門而入,隨後李文昔跟著趙珩也進了門,裡面只有一個婆子,見是趙珩他們來,朝他行了禮,卻並未說話。
李文昔進來後便掃了一眼院子,簡簡單單,院子裡栽種了兩棵石榴樹,一口井,後面是三進三出的屋子,旁邊有廚房和雜物間,簡單的一目瞭然。
隨著趙珩進了屋子,來到裡間,不待趙珩說什麼,李文昔便朝躺在床上的紫衣走去,卻見他臉上竟然已是土黃,胸前的兩坨毒瘤已比前些日子看著更為大。
李文昔皺眉,不由分說的抓起紫衣的手開始把脈,後又開始檢查他身上的毒瘤,越看越心驚,眉頭皺得更深,這毒瘤惡化的比她想像中還要早。
「李小姐,以前紫衣既便毒發也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會不會是用了那藥夜的原因?」青衣進了屋子,見李文昔一臉沉重,憋在心裡的話忍不住說了出來。
趙珩淡淡的瞥了青衣一眼,眼裡平靜無波。
然而青衣明顯的感覺到主子的不悅,愣了愣後,低頭道:「屬下失言,晚上自去領罰。」趙珩這才收回目光,轉而看向李文昔,見她還如之前那般出神沉思,便知道李文昔壓根就沒聽青衣和自己說的話,不由得暗歎,還真是無視的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