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一百六十章 文 / 也無風雨也無晴
不歸山的清晨來的格外早。()姑蘇小小悄悄起床，收拾停當。輕輕走出房間，再回頭默默的打量自己曾經住了近半年的地方，嘴角忍不住噙起一個微笑。再見了老頭子，再見哥哥，等我回來。
天際泛著隱隱的白光，沒有再回頭，姑蘇小小緩緩向山下走去，離約定的日子已經不遠，姑蘇小小知道前面有太多的未知在等著她。
「丫頭，真的準備悄無聲息的就走了。」前面的拐角處，醉不歸含笑立在那裡抬眼看著姑蘇小小。
「不歸師傅。」儘管有些驚訝，但姑蘇小小對醉不歸的出現更多的還是放心。
「拿著丫頭，危急關頭可以保命。走了。」醉不歸甩手丟給姑蘇小小一個小小的瓷瓶，頭也不回的走了。接過瓷瓶，姑蘇小小看著負手離去的醉不歸嘴角的笑意更濃。
深深淺淺的腳印留在身後的積雪中，慢慢雪的印跡開始消融，前面依舊是看不到路的陡峭，但姑蘇小小知道自己應該過了山腰了吧，積雪的消失就是最好的證明。
總算來到山底，姑蘇小小的眼神帶著一絲犀利掃過層層險怪的山石，「出來吧。你也在這裡等我好幾日了。」
一個灰突突的人影從一片雜亂的山石後走出，渾身的污垢顯然已經多日沒有洗滌。
「當歸？是你嗎？」姑蘇小小朱唇輕啟說出的話平靜至極，顯然她早猜到這個情況。
果然面前灰突突的人影愣在當地，片刻後，老實的回答：「姑娘。」
沒錯，面前的人正是迷幻谷的當歸，至那日華宇翔帶著姑蘇小小離開，當歸的任務是要殺了慕亦蘇並再次確認谷中沒有留下什麼可疑的東西然後也跟著撤離。
但，顯然，大家低估了煙雨樓的能力，當歸也錯誤的判斷了自己的行為。
他不想殺了慕亦蘇。他是她的哥哥，她對自己有恩，所以，有那麼一瞬當歸心軟了，他準備讓美男藥人乾乾淨淨的死去，所以他第一時間選擇為美男藥人沐浴更衣。
只一瞬的時間機會就擦肩而過，當更衣的程序尚未進行完，煙雨樓的人就已經順利進入了迷幻谷，並很快的拿住了當歸和慕亦蘇。葉非凡顯然是認得慕亦蘇的，於是救治命人好生的照顧，一切有條不紊但毫無起色。
當歸不傻，相反，他很聰明。所以，他被留在慕亦蘇的身邊繼續擔任著照顧的角色，且暗中觀察，直到慕亦蘇被送來不歸山醫治。
「你走吧，回藥人谷。」姑蘇小小看看身邊灰突突的人影，眼神閃了又閃最後還是吐出了一句讓他走的話。
「當歸不走。少爺吩咐當歸照顧好姑娘，照顧好你的美男藥人。」面前的當歸卻關鍵時候失控，他要堅持留下。
「你去不了不歸山。我也不能帶著你。」再次打量面前的當歸，姑蘇小小一直緊繃著的臉放出柔和。
「當歸不會誤事，姑娘，我回不了藥人谷，回去也只有死。」面前的當歸卻似乎一下子撇開了之前與姑蘇小小之間的恩怨，變得服帖。
「當歸，我此番去做的是大事，去了可能就再也回不來。」姑蘇小小最後再次提醒。
當歸卻沒有繼續申辯只是一臉堅毅的看著姑蘇小小，用跟上的腳步表明了姿態。
洗刷乾淨的當歸順利裝扮成一個小小的書僮陪在姑蘇小小的身邊上路，當然姑蘇小小沒忘也給自己裝扮一下。
當歸看著已經被易容成中年黑臉漢子模樣的姑蘇小小眼神閃了又閃，卻終究沒有說話。
一路向北，總算在一處叫做四平的地方匯合。風逍遙看看姑蘇小小身後緊跟的當歸，眼神中升騰起一絲疑惑，卻不曾開口。
風逍遙，風蕭然，姑蘇小小，當歸，總共不過四人。
「小小姐，這個當歸你什麼時候認識的？」風蕭然掛著慣有的陳懇而熱情的笑容。
「很久以前。他除了跟著我無處可去，這之前他一直跟著我哥在照顧他，這回我是在不歸山下遇到的他，他一直在等我哥。」半遮半掩的說明了當歸的身份，姑蘇小小的眼神幾不可查的從當歸的臉上掃過。
平板的面容是當歸這次出現後的常態，他不說話，也不亂動，假如你不注意幾乎忘記他的存在。
「小小姐，我們收到的消息老狐狸那邊已經集結了一百餘人慢慢到這裡集合，然後出發去玉門關，我們幾個最好的辦法是易容後混在隊伍裡，或者乾脆一路尾隨。」
聽到玉門關幾個字姑蘇小小一顆心已經抑制不住狂跳果然是關外。
姑蘇小小到來之前，風逍遙兩人已經扮成當地人的模樣買下了一座小院子，此刻院子裡除了他們四人卻也真的不見其他人，只覺詭異無比的安靜。
三日後，四平開始熱鬧，明顯從各處匯聚來的人馬，操著各地不同的口音。來了，姑蘇小小對自己說。
到此刻姑蘇小小總算明白，老狐狸其實早就有籌備，否則突然增加的人馬小小的四平怎麼會保持如此的安靜。
兩日後，姑蘇小小四人已經易了容跟著人馬一路向玉門關外進發。
轉臉看向身邊小廝打扮的風蕭然姑蘇小小對這兄弟兩人的能耐愈發的咋舌，怎樣龐大的背後實力才能讓他們將整件事情運作的如此順利。
設局，挖坑，跟蹤，混入，每一步都算的精準。有那麼一瞬，姑蘇小小甚至想問：風逍遙，我的出現也在你們的設計中嗎？
但，看著那張平板的臉，姑蘇小小到了嘴邊話最後忍住。
在四十多人的隊伍裡，姑蘇小小見到了眾多的故人，比方墨玉，比方老狐狸，比方臥龍寨的裘寨主，只是姑蘇小小奇怪怎麼不見元若姑娘，怎麼不見花羅次，怎麼不見……
不過不急，相信，得到了一切可能得到的東西後的老狐狸此刻一定是背水一搏。
再向前，就是玉門關，出了關口一切就會不在控制之中。四五十年的隊伍開始被人指揮著化整為零。姑蘇小小渾渾噩噩的被指揮著分批分次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