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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9章 皆虛 文 / 雨下下雨

    「本宮記得大內迷藥的品種不在少數……」齊昭月轉眸,「你們原先是母后身邊的人,接觸這些不少,樓頂上的迷藥與宮內之比如何?」

    「公主。」影衛的聲音在馬車外呆板的回著,「大內庫房並不在影衛的管轄範圍。」

    「所以說,若是你們在宮裡栽了跟頭,也不曉得是不是內鬼?」齊昭月換了種問法,影衛無條件聽命,涉及處事卻惜字如金。

    「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間並不融洽。」影衛在馬車外,卻也沒有避及車伕,「這也是卑職受命於公主之因。」

    父皇和母后之間的關係的確不融洽,就算內鬼好像也是正常。影衛是母后身邊人,所以大內之內,並不能隨意自如。這簡單兩句的話外意還真多,她知曉屬下說話向來『耿直』。如此問話不累,是件好事。絲毫不避諱,也總讓齊昭月扶額。

    和紅姨那七彎八拐的樣兒,是兩個極端。這性格融合一番就好了,齊昭月剛這麼想,若人人如此,恐怕也沒有性子的分別,都一成樣兒了。

    「這些都不是重點。」齊昭月瞬間回神,「你應該明白本宮的意思,這種能讓影衛悄無聲息就身中埋伏的迷藥。在皇宮乃至京都,有誰能手持存有?不招人側目,而且還不以為貴。」

    「公主想知道醉紅樓背後的人是誰?」問話是肯定句,之後卻沒了聲響。齊昭月等著,外面的聲音也沒猶豫,怎麼想就怎麼說,「公主本身,就能拿到大內的東西,沒人敢側目,宮內庫房存物千萬,隨時都能拿出來,也並不以貴。」

    齊昭月微愣,隱約的從這話中聽出些鬱悶,也不曉得影衛在醉紅樓裡被如何對待,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影衛是隨身之人,她所為之事他們心裡多少明析。

    所以他猜問,醉紅樓是不是她所為。畢竟她和紅姨之間,第一回見面相處不錯。若醉紅樓當真是她的眼線,那麼這迷藥和試探,就頗有些不厚道。

    影衛多疑,借此才能防備更多未知的險境。她齊昭月也不是吃包裡撐著沒事幹,讓自家人探自家人這算什麼事兒?!若不是…等等,自家人……

    齊昭月怔住,微微皺眉才想起還有個能。若不是京都各家的眼線,能有這種迷藥肆無忌憚,甚至不缺錢般的放在樓頂暗處。與她身份平齊的,豈不是只有皇室中人?父皇不提,後宮的手還沒有人能伸的如此長。四皇子如今卻是年幼,就算有德妃,母后坐鎮也已經沒有動手的能力。

    皇后所出,包括她自己,就是太子皇兄和昭明。昭明不能,那麼不就只剩下…這能麼?泉州城這個地方,她都從未料想過會來,更別說也許要停駐半年之久……

    也從不曾聽說過,太子皇兄和泉州城有什麼干係。齊昭月掀起馬車的捲簾,想吹吹清風,正好看見江知佑騎馬側身。門庭市井三千過,落影入眸,繁華皆虛。

    心底的燥亂無法言喻,她以用其他的事情鎮定自己的情緒,給自己足夠的時間思考,在看到人的時候,卻怎麼都說不清了。

    看著背影越來越遠的遠離,再見就是躺在塌上,和他臉上凍去腿無知覺的麻木?如今怎麼都不願看到的,她怎麼能知道結果還要承受?

    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客棧,下馬車就看到了他伸出的手,是要扶她。齊昭月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想,整個場面卻因此僵持住了。

    就連景藍見到馬車的影子,猜想公主回來前去問安,都因此硬生生的止住了步子,甚至讓旁人都退了回去。

    齊昭月一直沒有動作,江知佑也一直伸著手。手掌心白皙的沒有雜質,瑩透的色澤和手背相差無幾,是多年不出門,少見曬陽光的秧病之色。

    齊昭月心中一緊,就看見他原本伸出的手緩慢收回。指尖微微捲縮,卻又沒有完全放棄,像是清楚的遲疑。清楚她的手不會放上去,卻又不捨的抱有最後的念想。

    連平日裡清悅風吹動的宮鈴聲,都在他寥寥失落的神情中黯映下來。

    就在江知佑準備完全放下手的時候,熟悉的柔軟卻在那一瞬間放在他的手心上。反應過來,嘴角微微翹起,含暖花開。

    齊昭月將手放在江知佑的手中的時候,就有些後悔了。那時他的手指都快合攏在手掌心裡了,她是下意識的將手硬塞上去。

    他在她的手觸到他的時候,就用力的握住她,不容松離。握著她手的力度越來越大,她稍微用力一點,都只能換來更緊的束縛。

    她安分的不動了,他反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力氣鬆開了些。他低頭望著她,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像是安撫般的小動作讓齊昭月有些滯愣。

    抬頭就撞進了他的眼眸裡,兩人相視一瞬,氣氛緩和的暖意洋洋。就在這時,大大咧咧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溫馨,「公主表妹你算回來了!」

    看著從客棧門口焦焦躁躁出現的公孫正名,江知佑凝看一眼,才對著齊昭月道:「慢慢下來,我們先進去。」

    這麼一番才從馬車上下來,公孫正名也從側前方的門口走了過來,急著就抱怨起來,「你們算是回了,這大早晨的有什麼好到處跑的……」

    「好似一大早晨就不見是正名表兄。」齊昭月說著實情,公孫正名納悶了,他這兒辦公事呢,「這怎麼一樣……」

    「怎麼不一樣?」齊昭月側目,「你早晨消失不見,出門是為要事,我們出客棧的時間與你相差無幾,就是瞎逛不成?」

    這意思是去了柳府?公孫正名思量著,看了一眼眾人,「方纔就看你們在馬車邊兒上一動不動的,都到客棧門口了還磨蹭……」

    當公孫正名的目光掃到影衛的時候愣住了,忍不住的寒顫了下。話說昨晚那個夜黑分高,他們兩人大打出手。過招數百,難分高下,眼看就在收手之時…不,他頃刻間就被被制服了。

    不過這種事兒,他是不會拿在明面上說的。影衛近戰和挾持人的速度快,他沒法兒比,畢竟從小習武就是馬背上制敵的功夫。雖然當時他恨不得殺人洩憤,但總歸自己人,幾招之後就累的精疲力竭了。他也忘了自己喝了多少酒,是不是就喝多了……

    事後怎麼回事兒來著,他生氣的問,「你這人沒手還是怎麼的?刀劍都不拿出手,只知道躲?!」

    「屬下並沒有收到任何命令,要和人出手。」影衛一本正經的回話,讓他愣了半天,至今想起來還覺著寒顫,「在想,讓你停下來,是胳膊還是腿。」

    那目光和現在看到的一樣,打量著順便思考,是不是真的要動手打折四肢讓他不能動彈。而這次影衛的目光,卻是在車伕的脖子上。看到影衛目不轉睛思考的模樣,公孫正名甚至都覺得他在考慮要用什麼法子動手殺人簡單些。

    忍俊不禁的想了想,看到車伕的時候卻是大吃一驚。下意識的就回頭看向江知佑,「這車伕側看過去,怎麼這麼像……」

    江知佑見公孫正名的疑惑,點頭應承,「的確是九里。」

    所以知曉阿月走時是坐的馬車,他才放心的尋唐二公子去拜訪柳府,甚至與柳夫人相對。

    「我當然知道是九里!」公孫正名喃喃說著,就指著車上趕車的兩個人,「九里不是從來不跟其他人一起趕車的麼?」

    說到這點,眾人才將視線投去,看到馬車前果然有兩個人在駕馬。九里沒有什麼動靜,面對公孫正名的嚷嚷沒有絲毫注意,一直看著馬車前的路。而影衛卻盯著對方的目光,沉寂的怕。

    齊昭月看到影衛的樣子,思略了一番。無緣無故的針對是不能存在的,她看了看馬車,才隱約的知曉何故。方才在馬車上的問話,車伕定然聽去了。所以影衛,如今應該是在想要不要動手滅口。

    若是平常事也沒什麼,只是涉及皇室,難免會有些什麼。皇室如何,自古就是不能說的禁區。影衛自小便被如此教導,也難怪馬車上看著,詭異的徘徊著莫名的殺氣。

    「九里是自己人。」齊昭月話落,影衛沒有絲毫猶豫,瞬間就下了馬車,悄無聲息的站在齊昭月身後跟著。

    每個領域都有能者。禮、、射、御、書、數六藝本是君子修身之用。現如今卻各有不同。九里擅御,雖然在錦國並不聞名,卻無人出其左右。就算是再多的馬匹,他也能駕著馬車,在寬窄剛好的懸崖峭壁上奔馳。

    這人性子古怪,卻從來不與人共禦,他也不曉得江知佑是怎麼說動這個人收為己用。但如今讓他感興趣的是這人一成不變,如今卻改了性子?公孫正名想到這個能,隨即就想補上影衛的位置,對待他的卻是寒光一劍。

    公孫正名迅速躲避開來,指著影衛就嚷著:「這差別也太大了,我上去怎麼就挨劍了?」

    「他幾乎沒有呼吸,你……」九里淡漠的看了影衛一眼,看向公孫正名的時候卻不說話了。那明顯淡漠鄙視的神情,也著實將公孫正名氣的不輕。他突然現有些人的遇上,那就是用來天生相剋的!

    幾乎沒有呼吸,就是等於這個人幾乎不存在了?齊昭月看著這個名叫九里的車伕,這應該並不是她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看著江知佑,她才想起來是從他那裡聽說的,也是在來泉州城之前。就是不知道這個人果真不與人共騎御馬,性格冷漠。

    進了客棧,公孫正名坐下就問道:「你們去了柳府,結果如何?」

    「正名表兄想結果如何?又不能將柳府拆了讓人細查……」齊昭月見公孫正名直接開門見山,她也不含糊的給了個模稜兩的答案,「再說正名兄在劉知縣遇害之後,不也尋著自己所懷疑的去查了麼?怎麼一回來遇上,反倒是問我們柳府如何?」

    「柳府太大,迷路了。」公孫正名說的無意,著搪塞的話是不是也表現的太明顯了,因為柳府太大迷路了,泉州城比起柳家不大?京都比起泉州城又如何?若是只在小的地方迷路了,怎麼不見他在客棧迷路,索性不出門算了?

    齊昭月看著公孫正名,怎麼看怎麼惱,不過方纔那一番讓人難堪的話她是不會說,但是會看。所以當公孫正名在齊昭月的目光下看的渾身不舒服之際,江知佑見狀開口問道:「我和阿月出門都一個多時辰過去了,正名兄若是才剛回來,那這一個半的時辰,定然也不是空手而歸。」

    「這個自然!」說起這事兒,公孫正名笑了,「劉知縣在泉州城停駐過的地方,還是查的出來的。我尋著這幾個點去找,找了一個密室,裡頭應該很有些東西。不過這回我沒有貿然就進,隨即就讓人將那裡封了起來。知佑要是有時間,不如我們找個時辰一起去看看?」

    「今晚若有空,就去。」公孫正名只有極為高興的時候,才會叫他的名。江知佑看公孫正名興奮的樣子,也就答應下來。雖說是有空就去,最近晚上卻都不曾有事。江知佑想著,側頭就對著齊昭月道:「下午我們還要去城外,拜訪那位先生,阿月願和我一同去麼?」

    「好。」齊昭月答應下來,公孫正名才覺得這兩人,好像有些奇怪,仔細看吧,也好像沒有什麼……

    公孫正名得知唐二公子在找他之後,他就去了唐府。江知佑的手一直捂著齊昭月上樓,兩人相視,也不知從何說起,江知佑先打破寂靜,「阿月不曾告訴我,你怎麼確信柳家主在合州。」

    本來只是隨口一問,後面牽扯出來的事,卻又不得不回歸原本,有些事情本就避開不得。

    「我之所以說柳家主在合州香楊,是有所因。親眼所見或許未必是真,有些東西也不會假。」齊昭月道:「昨日拜訪柳府,原本閒言細語、賞花看景甚好,隨後差不多要走,柳府從北上來人,家丁當著客人的面,說的是柳府的遠親,前來避難。」

    「你有見過從北上南下的兩個女人,雙雙媚眼如絲,穿的花枝招展前來避難的遠親?」齊昭月說起來嗤笑道:「身上戴的香還是香楊特有的徊蝶,這香放在宮裡並不是很名貴,但太上皇生前最寵愛的淑妃卻獨愛此香,以此名揚天下。」

    「這香所含之意,是妾室所戴,還是夫君最喜愛的妾室。」齊昭月道:「柳家主妻妾成群是傳聞,能顯得這風流倜儻是要有萬貫家財的。後院的確有兩個不太讓人省心的人,如今趕著風口浪尖又來了兩個。簡直像是知道這裡的一切,我會對其中一個下手,不曉得會不會還附帶一個遷怒,而送進後院的替補。」

    「這能確定,還有腳底的泥,雖然已經被黃泥所覆,車轍子上卻有合州香楊一帶才有的啼泥。北上寒,香楊東靠淮水西靠河,致以春長,蘇湖邊上的土更是反常的細膩粘稠,春雨後蘇,稀如啼淚驟下。」

    「我不曾去過香楊,那車轍子上的黃泥,是呈水流狀凝粘,故有此猜想。泉州最近不曾下雨,天陽微暖,如此說的很通。」如此話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說服她的,是柳夫人聽聞消息後,見到那兩人的輕愣。

    似是明瞭的平靜,像秋葉鳧水,一瞬就沉入海底,掙扎都不曾掙扎。刀刃之下都不曾低頭,那一瞬卻懦弱到了極致。懦弱不是對那兩個避難的遠親,而是送回這兩個女人的男人。她直覺這一切不是做戲,只是直覺如此。

    這種直覺,怎麼跟江知佑說的通呢?齊昭月想想都有些笑的無奈,不過這旁人的局,她本不必理會,重要的是合州這個地方太值得人深究了,「這些都不是最要緊,而是此戰之初,會在合州陰山,香楊會是狹縫爭奪之地。」

    江知佑聽罷卻道:「合州地勢多山,反賊窩藏也多半會選在三面圍山這樣的地勢,複雜隱蔽,難攻易守,留有退路。這樣地勢在合州有三處……」

    「你也說是多半囉。」江知佑還沒說完,就被齊昭月打斷,身子順勢倚靠在他右肩臂上,「母后同我說過,你那一回出征也是平反,也是山重險峻,你僅僅幾月就破敵歸朝。雖然其中將士的功居多,卻也有你的謀劃。此次出征,敵方會不曉得你所擅?大隱隱於市的道理也是說的通的。再說如今並沒有任何的依據有人造反,若是被現有囤糧和兵器,也只是其中之一,頂多能殺幾個人打草驚蛇而已。」

    「合州陰山,離近山勢又能混在人群之中,有何不好?」齊昭月道:「每次招兵買馬的大動作,好似都要在荒無人煙的山中才能隱蔽進行,所以每次平反,第一注意的就是山勢地形。若整個合州大都在控制之下,就算在衙門裡操兵有能有誰奈他如何?」

    「雖然前朝已經滅了上百年,不排除仍有餘孽。京都之中也定然有人,熟知己彼才能躲避壯大,甚至大膽的向外收囤米糧。」齊昭月道,「既是如此瞭解,又怎會安分的呆在山溝裡躲著等人來找?」

    史冊入記:天啟二十八年震,兩月後震,次月再震。軍京都,三兵平亂。天異裂石,死傷八十,是以天怒警戒為鑒。後竟三月無敵亂影,最於陰山一戰周旋,平反戰亂。時過一年而歸,軍損數半。

    三個月都不曾與這撥要造反的人對上。其中損耗的糧食和士氣不能忽視,也難怪拖了一年才歸朝。

    「我答應你。」齊昭月突然說了這句話,在靜謐的廂房內顯得尤為清晰。她始終都沒有辦法一直僵持,不顧他的情緒所思。見江知佑沒有回話,知曉他是在想這事。齊昭月靜靜的靠在他懷裡,不動聲色。說多無益,若是再生爭執,她都不曉得能不能把握住自己的脾性,索性將江知佑關押在泉州城一了百了!

    「我答應你不隨著你北上。」齊昭月看江知佑沒反應,以為他沒聽見,又補充的說了句,「能不能不是泉州城?」

    看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齊昭月突然抱緊他的腰身。江知佑的腿傷,就是在最後一戰中,大軍被困山谷硬生生被凍殘的下半生。她有自知之明,就算她去了合州也並不能如何,論作戰殺敵,統率眾軍。她不過江知佑,武不過為將者,只能是累贅。

    只能如今的她,怎麼能安全留的在泉州城?至少…不要在泉州城,這個離合州如此遠的地方……

    「事情不是一成不變,如今談這些還甚早,總歸是我不夠深思熟慮。」江知佑聽出了那份落寞,握住齊昭月的肩臂,「阿月,會好起來的。你不歡喜的事,我從不願你勉強。北上之危並不能全然預料險境,我不能任由你。我不放心,甚至包括自己。」

    話落,房中靜悄悄的寧靜下來。兩人相擁,安心是一種能感受到的溫度。

    「阿月。」話說回來,江知佑就訓了起來。他板著臉教訓人的樣子,齊昭月不是頭一回見到,雖然每回她都並不覺得是自己那裡錯了,「以後不能這麼就這麼出去,單獨一個人,去什麼地方也不說,你知道……」

    知道我有多擔心麼?

    他們不曾有過爭執,而爭執起來,看到她怎麼都不回頭的背影,他的心卻沒由來的輕疼微痛。

    「我去的地方我有把握。」齊昭月以為江知佑又要和上回一樣訓人,只覺得枯燥無比。靠在他的懷裡她也不想出來,索性纏著他的長就玩了起來。

    「我尋你的時候去過柳府,現柳夫人的脖子上的傷痕,那刀痕像是影衛所為。都將刀架在人家脖子上了,這把握也的確是十足了……」江知佑輕歎著,言語中卻帶著無奈的寵溺。

    「問題都在柳家的府門口戛然而止,柳夫人從我們進泉州城的時候,就知道客從京都來。她一番試探十足的駭人,我架刀子這氣勢不輸不是。」原本是正正經經的話,現在談說起來,簡直像是四處遊玩般悠閒。

    作者有話要說:雙更合併在這裡~~……本來是最遲中午更新的,我連下午的課都睡過去忘上了,別說中午了

    今天班上籃球賽結束,回來都十點多又困了,再冷點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去冬眠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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