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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8章 失守 文 / 雨下下雨

    殘舊的書頁枯黃,透著淡淡的書霉味。翻開幾頁,還能見到被蟲鼠啃咬的缺痕,也像是塵封許久才見天日的斷章。

    案上一旁放著的,是泉州城的地圖。公孫正名來的時候,就看到江知佑埋在一堆古書裡,隨手拿起一本翻了幾頁,「這亂七八糟的這麼破,什麼東西?」

    「阿月讓人四處收羅來的。」江知佑看著泉州城的布圖,「都是關於泉州城的雜談。」

    「我們在這裡停駐,最多也就待半月。」公孫正名不解,「這些書怎麼看,都不像是閒看看打發時間…公主她瞭解泉州城做什麼……」

    「好奇罷。」江知佑說著,無意中看見公孫正名翻書的動作,提醒著,「這些書都是孤本,雖然也是被撰寫一遍,阿月才看的仔細,卻總歸要存著這獨本。」

    公孫正名聽聞,隨即就鬆開手,「我還嫌棄一股子霉味,還真不曉得是從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撈出來的。公主找這些個東西,還當真是掘地三尺。」

    「找到這些書,也就一下午。」江知佑看著案遠處的書,「確然是快了些……」

    公孫正名未說話,就聽江知佑道:「我並不是不信,影衛奉公辦事的速度…只是最近的事情聯繫一起,終歸讓阿月起疑了。」

    「什麼意思?」公孫正名微愣,就聽江知佑重複道:「阿月多半和我們一樣,開始懷疑泉州城的失守。」

    「這才多久?」公孫正名詫異了,「我們好歹是前線出的問題,直指泉州城。如今看到泉州城的光景,才開始懷疑城中官員中,是否有人勾結賊子叛亂。柳家的事牽涉多,卻也實屬證實有這個苗頭。算上今日,我們才在泉州城待三天,公主她是怎麼開始懷疑的?」

    「城門口的事情,你多半也有耳聞。全封縣的知縣,被柳家托付安撫阿月,送來一柄巧奪天工的象牙梳。」江知佑邊說,邊提筆點墨,「梳子有問題,引起阿月的懷疑。昨天白日她就去了全封縣,引出後面的柳家,才讓她開始起疑。」

    「所以她今天一上午,見著我就問我同唐二的關係?」公孫正名說起這事兒,頗有些頭疼,「然後找了這麼個讓人拎不清的身份?你聽聽我給你重念一遍,唐家唐二公子表哥…堂姑媽外甥女…舅公的孫女兒……」

    「你說說這是哪門子的身份?」公孫正名搖頭道:「偏偏公主和唐二公子見面,談的甚好。如今這個點兒,說不準正用著這個身份,在柳家後院飲茶賞花。」

    聽著公孫正名念叨著,江知佑清笑,「阿月說笑的話,正名兄倒是記得清楚。」

    「你將朝中皇后娘娘被參的事情,告訴公主了?」回想起上午他同江知佑說起朝中事,齊昭月在屏風後聽著,淡然自若似乎並不詫異。公孫正名如今琢磨起來,似乎不大對勁。看江知佑的神情,隨口問著。

    「這事詭在蹊蹺,我倒是信父親和皇后娘娘之間,關係不會如此。我先前要隱瞞的意思,也不是說一定要藏著掖著。」公孫正名想了想,道:「就怕公主一個想不通,思憂過慮想返京。我就往私裡說,這個時候若要返朝,於我們的行程會極為麻煩……」

    「阿月喚正名兄表兄,正名兄卻一點都不瞭解她。」江知佑頓筆抬首,「正名兄信令尊和皇后娘娘之間的關係不會如此。阿月又何曾不瞭解自己的生母?她比你,還放心朝中局勢的安定。」

    「且不說阿月隨著大軍北上,從來都沒有添半點不是。」江知佑說到這裡,輕聲微寒,「還是正名兄也覺得,阿月一介女子,尊位貴重又處於軍中,確有拖累?」

    質問的語氣不留一點情面,察覺江知佑的目光,公孫正名當下就覺得自己方纔那口不擇言的話,都差點兒忘了江知佑和齊昭月兩人的關係身份。

    「一時嘴快,我多半不是那個意思,但你也曉得我在熟人面前,向來是想什麼說什麼。」公孫正名還真不曉得怎麼接江知佑這個話。

    「不。」江知佑止聲垂眸,「對於隨之出征一事,連你都覺得拖累…她又向來善於觀顏察色……」

    當今錦國皇后娘娘所出的公主,善於觀顏察色…如實說出去,信的人都不多。昔年見她,還是如明珠耀夜般奪目。而如今出征遇事處決,都可說的上是軟磨硬泡。循規守矩是為那般,他最清楚不過。

    公孫正名摸著腦袋,出征之時聽了不少閒言碎語,當時沒當真,可卻留在心裡了。這個時候沒想就說了出口,失誤失誤。不過怎麼就這麼湊巧不巧,當著江知佑的面說出來,真是腦子浸水。

    懊惱歸懊惱,公孫正名也沒忘了江知佑喚他來的事,當下就轉著話題道:「你上午要我找到城外人,我打聽了下,多少知曉些。泉州城方圓百里,有好幾位幾位脾性孤僻的老人,可年歲過百的就一位。出泉州城的東巷,向西北走二里路就是小石村,村裡最偏僻的一戶住所,就是這位老人家所住。」

    「多謝。」江知佑聽到了答案,頓然停筆,收拾案上的物什。

    「這個倒是不用謝。」公孫正名搖頭,卻是問著:「照理說,公主的影衛和你自己手底下的人,身手能力都不弱。你不去讓他們問這些東西,卻來使喚我…泉州城這麼大,你是人手不夠還是怎麼的?我可從來不閒的慌……」

    「最晚離開醉紅樓,我告訴過正名兄。」江知佑道:「如若一切都不是真的,那麼熟知的人打探出來的消息,又怎知有沒有人被動過手腳?」

    「我以為你走時說的話,是同我說笑的……」公孫正名愣了半響,才察覺身後又驚出了一身冷汗。

    偌大的泉州城,人來人往的繁華。推開凌花樓窗,還能看到街道旁,一對平常的夫

    夫婦滿臉帶笑,親暱的抱著一兩歲的孩子,用糖人逗著孩子用手去抓。滿臉笑容,恰好陽光鋪暖,照在他們身上。

    如此其樂融融的團圓場景,要都是假象,想想公孫正名都覺得自己是瘋了!不,應該說是有這種想法的人瘋了!

    皺眉的望著江知佑,公孫正名一時半會不知從何說起,卻並不贊同江知佑的想法,「我還是當你在同我說笑好了,這事兒就是你告訴公主,她都未必會相信。」

    「這個地方太好了。」江知佑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卻有事實,「我們前往的是東北,合州和泉州,兩州距離雖遠。可一路上的荒涼,你不是沒有見過。泉州城就是太好了,才不得不讓人懷疑真偽。」

    「懷疑一座城的真偽,正名兄多半覺得我不正常。」江知佑說的淡然,「畢竟泉州城是有家底,作為錦國經濟最繁華的城池之一。它的確有資本在錦國四處震動的時候,過的如此安逸。可正名兄不是沒有見過,當年背水一戰,需要補給,尋找到的整個鎮子。那些偽裝成樸實的村民,也是伏擊半月,就為一次,殺盡我們軍隊一廂的人。」

    聽江知佑說的這話,公孫正名臉色一白。看著極為熱鬧的街巷,靜謐無人和熱鬧非凡和的時候,全然兩種極端,「到底是哪裡不對?」

    到底是什麼地方,能讓江知佑懷疑起整座城池?!

    「正名兄覺得,泉州城的繁華比起京都如何?」江知佑起身走到窗旁,站在公孫正名身後,「京都是天子腳下,官府的告示欄,不過半月就有抓賊立案之事。相比起來,泉州城太安靜了,連告示欄都擺若無睹。靜的沒有一絲紛擾,恍若桃源之境。」

    「讓正名兄去打探知佑要拜訪的人,也是因為正名兄,不曾走規矩的過城門。正名兄說過,那些記冊記的不是一般的詳細。」江知佑道,「如此控制泉州城的進出,進城之前城外人的勸阻。他們所看到和感知到的,一定和我們見到的不一樣。」

    公孫正名啞口無言,再看看這閤家團圓之景,只覺得心驚萬駭,「既是如此,你還放公主一人去柳府?」

    「阿月有影衛護著,我並不擔心她。若真有如此大的佈局,所對付的是像大軍那樣的整體。阿月再有權勢尊貴,我們來人不過二三十。」江知佑道:「而泉州城,又是北上合州乃至南下,最安全行程的必經之地。其餘兩旁,不是激流的急河,就是高山險阻不易通過。大軍耐勞寒苦,才走的捷徑。而若不是知佑堅持,怕也是不會到泉州城。」

    「我懷疑這些間接送到阿月手中的東西,摻和了很多不該的東西。」江知佑看著案上的古老書堆,「如今一遍遍的翻看,雖然並無不妥之處。可阿月當年對於宮中事,也不是沒有類似的手段,將書頁偽造成有很多年古舊的樣子……」

    「公主連這樣的手段都告訴你?」公孫正名知道自己注重點不對,可這嘴就是快了些。

    「阿月和正成兄聯手的事,我知曉些。」江知佑沒有說全,略帶而過,「正名兄既是找到這人,還煩請帶路。」

    「好說。」公孫正名點頭,就要隨著江知佑下樓,「就是你找這人…作何用處?」

    「泉州城按《工造法式》錄冊,當年建城起草書的人是王帆。泉州城建於萬曆二十七年,也就是前朝至今默約兩百年。」江知佑從頭說起,「後經過不斷的翻修維護,才是泉州城如今的面貌。」

    「王帆的後世,歷經百年如今也沒有聽說。」江知佑道:「不過對泉州城的細枝末節,也是有人瞭如指掌。」

    「對泉州城瞭如指掌?」公孫正名不以為意,「你問我不就好了?東巷西街,成回字形路口,東南西北正四而成,我都摸遍了。」

    「正名兄若是能將泉州城的城牆拆開,看清裡面的構造,知佑就是尊正名兄一聲師父,請教正名兄也無不可。」江知佑看著手中捲起的泉州城簡圖,「泉州城兩百年餘間,曾作為兩戰的守城。攻城是守城人數的五倍之多,卻也沒能將泉州城攻下。」

    「而泉州城的周圍,並無任何特殊之處。環水而繞,柳樹青蔥。」江知佑道:「只有城牆厚度,最起碼是普通城牆的兩倍。石塊長度,巨成而形,少許竟可用量衣的尺寸細算。可見建成之時的地基之深,度量之精。更不用說,全然沒在圖紙上發現引水排污之地……」

    「就此種種,就算沒有當下對西街疑惑之事。去請教拜訪,那也會是受益匪淺。」

    作者有話要說:前天發高燒,今天才碼字,道歉都沒用了。感覺信用度用完了,我還是乖些,悶著碼字慢慢補回來……遁了……

    細節方面需要修改變動,很多不通之處會細細修改~

    原諒我先前半死半活狀態下碼出的漏洞~~~~(>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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