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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4章 奇花異草 文 / 秋一秋

    不過宛兒很快恢復了快樂心情,嫣然笑道:「我相信趙大哥會安然無恙,因為他曾經說過要回來看我,他是我心中的大英雄!」葉飛望著宛兒楚楚蕩漾的嫵媚笑容,心神激盪,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語。

    宛兒嬌笑道:「葉大哥,你在發什麼呆?傻傻站著不說話。我聽飛魚幫兄弟說起當年趙大哥親自把你提升為飛魚幫宗主,你那時才十八歲啊!趙大哥眼光獨到,果然沒有看錯人,飛魚幫你最適合擔任宗主。」

    葉飛臉色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眼前浮現邱歌長髮飛揚的灑脫模樣,永遠也忘不了那天匪夷所思的場景,那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邱歌不但讓他成為宗主,而且讓他明白了很多東西。

    宛兒雖然年紀尚幼,但天生嫵媚動人,全身上下散發出讓人心動的魅力。葉飛自小沉默寡言,遇見女孩子就會臉紅,此刻他在心裡不住歎息,因為已經深深喜歡上宛兒,不能自拔,總是對宛兒百依百順,千般疼愛,萬般體貼。

    葉飛宛兒微笑道:「天色已晚,海風漸大,我們回船艙去吧。晚上我要召集人馬討論飛魚幫未來的發展。」

    宛兒含笑搖搖頭,漫天都是凌空飛舞的小辮子,媚眼如絲笑道:「你去見你的手下吧,我喜歡獨自呆在甲板上,我要靜靜等到夜幕降臨,喜歡躺在晃蕩甲板上凝望漫天閃爍的星星。」葉飛疼愛道:「先回去多穿件衣服,海風很涼的。」

    宛兒獨自呆呆躺在空曠乾淨的甲板上,柔美的身體舒展誘人,靜靜讓深沉夜色將她籠罩,抬頭久久仰望迷人夜空。她緩緩從懷中拉出一塊秀美精緻的絲帕,怔怔凝望,上面繡著一個人的畫像,這是花了三個月才完成的刺繡,嬌嫩小手也不知被戳破了幾次?

    刺繡中的人影長髮散亂,黑亮眼睛狂野放縱,臉上露出懶洋洋的隨意笑容,定神細看雙眼卻隱約透出了無盡悲傷憂鬱,正是宛兒心中所思念的邱歌。

    每到寂靜無人深夜,宛兒都會怔怔對著絲帕發呆,驀然抬頭仰望璀璨夜空,幾滴晶瑩淚水忍不住輕輕落在絲帕上,影像結界中中不斷傳來有關邱歌的消息,這些傳聞不但沒有減輕她的思念,反而增添了無盡的牽掛,憂慮和懷念。

    宛兒永遠也忘不了第一眼看到邱歌時,那雙悲傷眼睛中所隱藏的深邃痛苦。一顆美麗流星忽然劃過漆黑夜空,夜幕中留下了一道美妙異常的弧線,她仰頭癡癡凝望,心中默默許願,「希望趙大哥遠離悲傷苦難,永遠快樂,早日來看我。」

    宛兒凝視流星強烈思念邱歌的時候,邱歌心中卻似乎早就忘記了嬌媚宛兒,他根本沒有心思琢磨小女孩心中微妙萌動的感覺,邱歌和蕭碧痕此時正奔馳在寂靜空曠的路上,璀璨夜空瀰漫到天邊。

    滿頭大汗的邱歌偶然抬頭,恰好看到了遙遠海邊宛兒望見的美麗流星,璀璨奪目的流星輕輕劃過蒼穹,漆黑天際留下了一道驚艷弧線!他心頭驀然產生出一種無法言語的奇妙滋味,似乎心弦被人輕輕撥動,但此刻根本沒有心情許願,心裡一直想著後面馬車上昏迷不醒的蕭碧痕。

    蕭碧痕自從和鬼王韓凜虛大雁塔激戰後就一直昏迷。邱歌心裡充滿矛盾,心神不寧,雖然蕭碧痕救過他好幾次,但她卻出手殺了鬼王,本來想利用北魔威名暫時*退追殺他的神魔人士,可是現在卻變成了沉重負擔,不得不挺身保護黑榜第一高手蕭碧痕!

    北魔蕭碧痕和南邪海陵東齊名,南邪北魔當年威震神魔,水火不容。結果魔教被南邪海陵東聯合六大門派以及眾多神魔高手絞殺,蕭碧痕被迫孤身浪跡影像結界中,往事如塵。

    邱歌忍不住在心中歎氣,影像結界中中想要殺死蕭碧痕的神魔人士不計其數,多如牛毛,如果知道她現在身受重傷,不知有多少人會蜂擁而至!他並不怕連綿追殺,而是不喜歡被人追殺的滋味,那不是嚮往的生活,他忽然握緊雙拳,眼中驀然射出堅毅目光。

    蕭碧痕自從殺了鬼王以來,邱歌的心就一直跳個不停,眼前總是飄蕩著韓夜冰的影子,他真想把昏迷不醒的蕭碧痕扔在路邊,不過每次看到她虛弱憔悴的模樣,卻無法狠心做到,等她醒過來必須找個借口離開,不然只能在影像結界中不停殺戮,最終導致和偌大神魔為敵。

    邱歌趕著馬車默默在心中思索,不想在逃亡路上越陷越深,不會再依靠北魔的力量,他要靠自己的雙手征戰天下,開創勢力!必須盡快趕到江南開始他的夢想,那裡至少還有幾個朋友,想到藥城需,謝長劍和沉穩堅毅的葉飛,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燦爛笑容。

    影像結界中靠實力和鬥技說話!邱歌和兩年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兩年多的連綿追殺沒有讓他意志消沉,目光逐漸變得深沉而無法琢磨,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積累了無數寶貴經驗,臉上傲然露出了自信笑容,豪氣滿胸懷。

    邱歌雙掌輕柔貼在蕭碧痕光滑如玉脂的後背,緩緩把體內真氣輸到她虛弱身體中。良久,滿頭大汗的邱歌終於收回雙掌,閉目養神,剛才耗費了大量真氣,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半月來幾乎每天都耗盡體內真氣替她療傷。

    蕭碧痕柔軟身子動了一下,終於輕輕睜開雙眼,側身正好看到邱歌筋疲力盡模樣和滿頭豆大汗水。她愛憐地長時間凝望邱歌蒼白的臉色,知道剛才不惜內力為她療傷,俏臉露出欣慰笑容,心裡十分感動,奇妙的眩暈滋味讓她幾乎忍不住流淚,她不在乎自己流血,卻心疼邱歌為她流汗,秀美雙眼緩緩變得濕潤了。

    邱歌故意誇張地喘氣道:「你總算醒過來了,這次居然昏迷了半月之久!」他強悍疲憊的身子忍不住輕輕躺在軟綿綿的車廂中,汗水悠然滴滴飄落,空中瀰漫著蕭碧痕散發出的清淡體香。

    蕭碧痕身披連身束腰雪白色的白袍,幾乎可以隱隱約約瞧見藏在重重白紗下如雪般白亮皮膚和玲瓏體態,晶瑩肌膚受傷後不經意間變成了透亮水晶,臉兒稍微瘦了一點,看起來有點清瞿憔悴感覺,絕美面容沒有籠罩輕紗,雪白臉色開始紅潤,豐腴無力的柔軟身軀和慵弱體態風姿構成了一幅絕美誘人的圖畫。

    邱歌瞇著眼睛凝望影像結界中第一美女,不知為何內心竟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有欲無情!他一直利用她的鬥技,從來沒有動過感情,心中萌發的點點情感也被大雁塔下激戰吹得無影無蹤。

    蕭碧痕柔美嬌臉露出了欣慰笑容,宛如驀然綻放的花蕾,給人無比驚艷的感覺,邱歌忍不住嚥了嚥口水,不由再次在感慨,「面對變得越來越溫柔的誘人尤物,我怎麼居然毫不動心?但為何要捨命為她療傷?為何不能放下她孤身離去?」心亂如麻,如果是在少年輕狂時代,肯定會不顧一切隨她浪跡天涯,亡命影像結界中!

    虛弱不堪的蕭碧痕掙扎起身輕輕柔聲道:「謝謝你這些日子陪在我身邊,我雙手染滿整個影像結界中的鮮血,神魔中無數人對我恨之如骨,此刻身負重傷,你呆在我身邊非常凶險,你還是趕快離開我吧!」

    邱歌眼中露出冰冷目光道:「你此時身負重傷,我怎麼能離開?等你傷好了再說吧。」蕭碧痕很想和他說話,但卻找不到話題,兩人一時無語,氣氛忽然顯得異常沉悶,他冰冷無情目光讓她莫名心慌意亂,感覺全身都在出虛汗。

    邱歌看也沒看躺在馬車上虛弱不堪蕭碧痕,忽然起身走出車廂,不顧體內幾乎耗盡的內力,咬牙揚鞭繼續趕路,強悍馬蹄催起滾滾連綿塵土。

    寬闊江面橫亙面前,奔騰不息的渾濁河水咆哮著急衝而下,水面暗流亂旋,到處是湍急漩渦。邱歌第一次凝視雄壯黃河,火紅落日映著寬闊翻滾江面,反射出了無數閃爍耀眼金光,一艘漆黑簡陋大船停在湍急岸邊。

    河岸四周除了漆黑大船外再也沒有其它渡船,邱歌臉上露出苦笑了一下,如果只是獨自一人,他肯定會選擇凌波飛渡,輕輕踩著滾滾黃色浪花,俯瞰雄壯大河,豈不快哉!

    邱歌實在不想讓影像結界中知道蕭碧痕此刻身負重傷,毫無抵抗之力,恨不得托起沉重馬車傲然躍過滾滾黃河,可惜面對望不到對岸的浩瀚黃河,只有通過渡船才能把馬車運過河。

    邱歌把馬車停在漆黑渡船邊,隨意把幾綻銀燦燦銀子扔到船頭的彪形大漢手中,淡淡對彪形大漢道:「我想盡快趕到對岸,價格絕對不是問題。」彪形大漢神色漠然,目光炯炯隨手把手中銀子拋回,頭也不回淡淡道:「銀子再多也不行,今天已經收工,明天再說。」

    邱歌臉上冰冷面容消失,目光閃爍,迅速露出燦爛笑容道:「錢財不過身外之物,你是影像結界中中難得耿直爽快的漢子,只是今天馬車上的朋友身負重傷,需要盡快過河醫治。」

    彪形大漢看了一眼邱歌身後的馬車,大手一揮,幾塊木板搭到了岸邊。邱歌默默小心把馬匹馬車都移到了寬闊甲板上,船上幾個包著白布的漢子奇怪凝望密不透風馬車。

    彪形大漢背上反插著兩把亮閃閃的分水刺,腰間纏著長長牛皮索,雙眼渾濁如河水,偶然睜開時卻精光四射,他冷冷凝視邱歌道:「我從來都只做喜歡的事情,沒有任何人可以勉強,我知道你是誰,你也不用感激我。」邱歌心中一動,想起了在黃河上巨浪幫宗主浪濤,此人鐵骨錚錚,從小在黃河中翻騰長大,乃是黃河第一好漢,為人光明磊落。()

    邱歌心中歎道:「影像結界中中像這樣的血性男兒太少,名利榮耀讓無數影像結界中客喪失了血性,巨浪宗主浪濤雖然看出我的身份,但為了重傷病人載車過河,真是一條好漢!待會一定重謝此人。」他背負寶劍緩步走到晃蕩船頭,清風拂面,翻騰河水如同影像結界中變幻莫測,翻江倒海。

    清風無法把邱歌心中的思緒吹飛,鮮紅落日,滔滔河水和雄壯船工號子讓胸懷充滿豪情,長髮飛舞,背後雙刀斜斜並排,傲然挺立船頭。

    船身劇烈搖晃著馳到黃河中央,兩岸茫茫無邊,風起浪湧滔天,蔚為壯觀。車廂厚重布簾忽然被清風吹開,浪濤銳利眼睛隨意瞟了一眼,神色忽然大變,緊緊盯著眼前馬車。

    浪濤轉身對邱歌一字一句道:「明知你是黑榜*賊,我還是決定替你把重傷女子送到對岸,此刻我只想知道馬車裡面女子是不是北魔蕭碧痕?」

    邱歌慢慢轉身望著浪濤,惟有苦笑道:「是的。」

    浪濤眼中露出了憤怒目光道:「當年我父親,大哥和二哥都慘死在蕭碧痕手中,沒想到今天讓我在黃河上遇到了她!」他雙拳握緊,神色悲痛,彷彿又看到了親人血肉橫飛的場面,咬牙對邱歌冷冷道:「只要留下蕭碧痕,我會把你安全送到對岸,不然今天誰也別想走!」

    邱歌淡淡道:「不要*我,我不想對你出手,你是一條好漢子。」

    浪濤傲然道:「滾滾黃河上我是霸王,今天我是非殺了蕭碧痕!」

    邱歌心中霸氣被激發出來大笑道:「我他媽從來沒有怕過任何人!」

    浪濤不再說話,強壯身子驀然橫移,猛然揮拳朝馬車擊去,猛烈拳風竟然讓數丈外的邱歌長髮激盪飛舞。

    邱歌躍身橫腿捲起漫天腿影快速掃出,拳腿相交,浪濤被震得沿著光滑甲板朝後滑出兩丈,勉強站穩,邱歌則穩穩落在馬車前面,寶劍並沒有出鞘。

    浪濤狠狠凝望邱歌,忽然咬牙大聲道:「各位兄弟破船入水,我決定在滾滾黃河中決一死戰!」雙腿用力跺在船頭,整艘船都劇烈搖晃起來。

    浪濤魁梧身子如燕子般輕盈,劃出一道美妙弧線輕輕扎入浪花翻滾的黃河,船上其他幫眾也紛紛躍入河中。「蓬,蓬,蓬」數聲悶響過後,寬闊的漆黑船身開始劇烈晃動,洶湧河水迫不及待地衝入了船艙,整艘船上只剩下邱歌和蕭碧痕默默呆立慢慢下沉的甲板。

    邱歌迅速把蕭碧痕橫身抱在懷中,蕭碧痕焦急擔憂道:「你不要管我,黃河中你抱著我不是浪濤對手,趕快獨自離開,浪濤要殺的只是我!」

    邱歌冷冷道:「我也是喜歡干想幹的事情,沒有人可以威脅我!現在還不是我離開的時候。」他抬頭望著茫茫無邊泛黃河水,咬牙抱著虛弱柔軟的蕭碧痕從即將沉沒的船頭輕輕躍下,踏著渾濁翻滾的浪花,頂著徐徐清風朝對岸衝去。

    宋青河一身藍袍在激烈搏殺之後依然一塵不染,秀氣無比的臉旁寧靜如水,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冷冷的對那些驚魂未定的少女道:「你們各自撿些金銀珠寶,然後回家去吧,希望你們能忘記這裡的一切,誰要是敢洩露半句,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所有的少女爭先恐後地拿了無數瑪瑙珠寶,貪婪地放入懷中,有的人甚至扯下被單準備打包,張小樓並沒有像其他少女那樣瘋狂,她什麼也沒有拿,似乎沒有看到那些誘人的珍珠瑪瑙,逕直朝天機谷外走去。

    宋青河忽然想起剛才邱歌還特地提及她的名字,於是飄到她面前道:「你為何不取些珠寶?你叫張小樓吧,你要去什麼地方?」

    張小樓抬頭望著幾乎和她一樣秀氣的少年,輕輕道:「公孫策禽獸不如,我恨透他了,不想要他的東西,我只想盡快離開這裡。」

    宋青河久久望著她柔弱的身子,破天荒道:「你要去什麼地方?我帶你出去,天機谷外是茫茫十萬大山,你是不可能走出去的。」

    張小樓淒然道:「我也不知道我能到什麼地方去,我從小就是個孤兒。」宋青河的心輕輕抖了一下,輕微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我從小就被戲班收留,我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戲子。」她想到她悲慘的往事,一行清淚忍不住滾落,流淚的戲子。

    宋青河堅如磐石的心忽然顫抖起來,想到屈辱的童年,他也是孤兒,也是流淚的戲子,臉色雖然平靜如常,可是誰也看不到心中滴落的淚水。

    宋青河淡淡道:「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張小捕捉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波動,也許都曾經是戲子,互相都有一種奇異的心靈感受。

    張小樓輕輕道:「魔君可以告訴我剛才那個身材高大的人是誰?」

    宋青河沉聲道:「他叫邱歌,影像結界中黑榜上的大名鼎鼎的*賊。」張小樓奇怪道:「他會是*賊嗎?那麼癡情,毫不猶豫跳下了深不見底的懸崖。」

    宋青河與張小樓默默走出了陰森恐怖的天機谷,忽然感到一絲後悔,他不該把這個張小樓帶回去的,因為他的心已經再起波瀾,秀氣面容露出了難於琢磨的笑容,天機谷的巨大的財富不會告訴他的大哥,這將是隱秘的巨大財富。

    天魔山之巔,天笑魔張濤心煩氣燥地走來走去,少年成名,心高氣傲,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自從和邱歌一戰後,他的心裡忽然產生的一種莫名的恐懼,雖然那次和邱歌戰平,並沒有落敗,但自信心受到極大打擊,心中的不安卻與日俱增,邱歌功力增加之快遠遠出乎預料。

    張濤自從錯手殺了劉蘭後,心中如同壓了塊巨大石頭,每天晚上都無法安然入睡,總是夢到影像結界中中人知道真相後到處被人辱罵追殺,每次噩夢醒來都是渾身冷汗。

    張濤凝望腳底的悠悠白雲,心卻無法安靜下來,每次天魔山弟子談論起影像結界中中邱歌轟轟烈烈事跡的時候,他從來一言不發,感覺到一顆心不但發涼,而且還不停的往下沉,邱歌已經成了他的心頭刺眼中釘。

    「大好的前程絕對不能毀在邱歌手中!」張濤堅定道,邱歌讓他有如骨鯁在喉,不吐不快。邱歌不再是他手中追殺的獵物,變成了最大的威脅,詭計多端的邱歌已經讓他感到害怕。

    杭州城外西山風景秀麗,滿山皆是參天古樹,瀑布清泉遍佈山中。諸葛世家的棲霞山莊就坐落在鬱鬱蔥蔥的群山懷抱之中。碧空如洗,空氣清新,諸葛無雙站在精緻的小樓上面俯瞰遼闊美麗的西湖,心情卻和美麗的湖水不一樣,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良久,她緩緩走回到書桌前面輕輕坐下,雙手托著嬌美的臉蛋發呆,修長的腿依然秀美動人,長長被金色的帶子束在背後的頭髮依然烏黑柔順,臉上掛著的高傲笑容早已不見,而是透露出一種淡淡的憂傷,襯托著她尤其修長的頸子,顯出一種難以形容的風姿,美麗俏臉比以前更加消瘦。

    諸葛無雙半年來就幾乎沒有走出這座小樓,時間的流逝似乎可以沖淡很多東西,但卻不能沖淡思念,她拿出一隻筆來在桌子上鋪著的紙張上隨意的亂畫著。

    「小姐,你又在想他了嗎?」一個俏麗丫鬟站在諸葛無雙的背後笑道。諸葛無雙從恍惚中被驚醒,要是換成以前,她一定會對丫鬟大發雷霆,但她卻只是輕輕而倔強道:「夏荷,我沒有想他,他不值得我思念。」

    夏荷抿嘴笑道:「小姐,你看紙張上都寫了些什麼啊?」諸葛無雙定神一看,臉忽然變得緋紅,原來上面寫著邱歌兩個字。諸葛無雙飛快的把紙張揉成一團扔在地上,剛才她隨筆一寫,居然還是寫了他的名字。

    夏荷收起笑容嚴肅道:「邱歌真是奇怪,看來小姐的眼光沒有看錯,他果然不同凡響,影像結界中排名又上升了,已經上升到十九位了,終於突破了二十大關,聽說他獨鬥丐幫宗主,傲視群雄,一刀擊敗雄師鏢局總鏢頭雄霸,影像結界中中到處流傳他的英雄事跡。」

    諸葛無雙冷冷道:「他還好意思稱少年英雄,你知道他有幾歲了嗎?他無論如何了得,也不過是一個人人追殺的惡徒,榜上的排名越高,說明干的壞事越多,面臨的危險就越多。」說到最後一句,冰冷聲音中不由流露出幾分擔憂。

    夏荷笑道:「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他有幾歲,可以告訴我嗎?我的幾個姐妹也很想知道,他們對邱歌的往事非常感興趣,因為他這個人忽然就冒了出來,然後很快就名動影像結界中,搖曳宗早就灰飛煙滅,沒有人真正瞭解他的故事,哎!現在關於他的傳說可多了。」

    諸葛無雙呆住了,她對邱歌以前的往事確實幾乎一無所知,每次他們見面,三言兩語就開始不分青紅皂白的搏殺,她從來就沒有給過他說話的機會,邱歌時而如孩童般天真,時而如寒冰般冷酷,時而又狂放不羈,根本看不出年紀。

    夏荷接著道:「因為邱歌在搖曳宗以前的經歷是一片空白,所以有的人說邱歌其實是某位前輩高人的私生子,所以鬥技才能增長得那麼快,還有的人說他其實早就鬥技蓋世,但一直深藏不露,直到最近才開始顯山露水,甚至有人說他其實已經一百多歲了,駐顏有術,所以看上去才二十多歲。」

    諸葛無雙終於忍不住笑著道:「夏荷,這也太誇張了吧!怎麼可能呢,你從什麼地方聽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

    夏荷繼續道:「還有更離奇的,影像結界中中還有一個傳言,邱歌的本來面目其實是神魔中的很有名的正派魔神,經過易容之後化為邱歌的摸樣幹了那些無恥的勾當。」夏荷忽然停住了話語,因為她看見諸葛無雙俏麗的臉上忽然佈滿了寒霜。

    夏荷連忙改口道:「其實我聽姐妹們說,邱歌這個人其實文采飛揚,出口成章,而且是個癡情魔君,影像結界中中到處都在流傳邱歌為了從公孫策手中韓夜冰,孤身勇闖機關重重,神秘莫測的天機谷,破解了神鬼難過的奇門八卦機關,怒斬天機谷主公孫策,義無返顧的跳入天機谷中深不見底的懸崖中找尋韓夜冰的下落,至今影像結界中中還沒有他的消息。」

    諸葛無雙怔怔坐著,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憂,雖然邱歌現在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但她的心還是拴在他的身上,現在最關心的還是他的生死,雖然在別人的口中他是名動天下的*賊,但他對她從來就沒有做過什麼。

    諸葛無雙忽然想到了那次邱歌抱著她的感覺,秀臉忽然變得通紅,心開始劇烈的跳動,她眺望碧波蕩漾的西湖,似乎又看到了邱歌漂浮在水中瀟灑狂放的笑容,她忽然自言自語道:「邱歌,你曾經那樣粗魯的對我,而我卻對你下不了手,不知道你還會想起我嗎?是否你只記得其他的女人,雖然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但我也不會去找其它人了,你已經把我的心碾碎,裝不下其它任何人了。」

    旁邊的夏荷似乎想起了什麼,焦急的對諸葛無雙道:「小姐,老爺叫我來告訴你,朝中一品大員的兒子秦魔君,也就是去年高中榜眼的秦漢,現任杭州城知府的秦大人前來向小姐提親,夏荷恭喜小姐,賀喜小姐。」

    夏荷望了一眼默不出聲的諸葛無雙,興奮道:「聽說這位秦魔君不但英俊瀟灑,年輕有為,而且才高八斗,性格溫和,乃是鶴立雞群的佳魔君。」

    諸葛無雙冷冷道:「我爹他可是真的很關心我啊,前幾天才介紹了一個名滿影像結界中的少年英雄給我,看我不喜歡,接著又換了一個做官的魔君,不過我誰也不喜歡,我要一個人過一輩子。」

    諸葛無雙回頭對夏荷道:「你收拾一下,我們到附近的棲霞庵中住一段時間,我想拜棲霞庵的慈航師太為師,每天面對古燈香火,也許我以前性格太固執蠻橫,也許只有那個安靜的環境才能讓我靜心。」她只說完了一半的話,剩下的話只說給她的心聽,「我要把他忘記,每天對著這煙波浩淼的西湖,根本無法忘記他。」

    諸葛無雙在心裡說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像是在演戲,漠然消瘦的臉上寧靜祥和,掩飾了心中緩緩滑落的傷心淚珠。

    邱歌耳邊是呼呼的風聲,眼前是不斷往上衝翻滾的雲霧,面前灰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胸口一陣劇烈疼痛,剛才在天機谷中身受重傷,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延緩了下墜的速度,像一片枯黃的落葉一樣晃蕩著下落。

    飄在空中的邱歌才剛一換氣,身子就猛的朝下加速墜落,他冷冷拔出身後寶劍,用力朝旁邊堅硬的岩石插去,「匡」的一聲,寶劍深深插入了堅硬石頭,單手握住刀柄,像一隻大馬猴一樣掛在寶劍上不停的晃悠,嘴邊流出了一絲鮮血。

    邱歌用左手擦淨嘴邊的血跡,低頭向下望去,下面依然雲霧瀰漫,陰深恐怖,一團團濃厚的黑霧像滾燙的開水般在空中不停翻滾。

    邱歌雙腿用力蹬在峭壁上,從峭壁上拔出寶劍,連人帶刀繼續飛速的朝下墜落,他的心也一直在墜落,如此萬丈深淵,如果沒有寶劍的不斷插入,可以停歇換氣借力的話,很難保住性命,難免粉身碎骨,終於看見了盡頭,下面是一個碧綠寬闊的深潭,遠處發出震耳欲聾的巨大水聲。

    邱歌身在半空,看到一個廣闊之極的奇異世界。下面是一個寬闊大湖,幾乎是一個圓形,惟有遠處有一個缺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瀑布,剛才震耳欲聾的巨大水聲就是這個瀑布發出的。

    韓夜冰的生死未卜讓邱歌的心感到異常緊張,他輕輕點了一下水面,身子勉強躍起,濺起了幾朵水花,然後重重的落到懸崖的底部,站在湖邊一塊突起的岩石上,終於再也支持不住,緩緩坐在岩石上,體內熱血翻騰。

    神秘湖泊驟然看來非常寬闊,只在很遠處才隱約見到巖壁,四周壁上長滿了奇花異草,五色燦爛,巖壁上時有裂開大洞,邱歌凝神細看這個籠罩在霧中的深潭,輕輕把手放到水中試了一下,發現出奇的冰冷,抬頭望向天空,黑霧瀰漫,根本看不到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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