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ACT·449 文 / 紫色泡桐
威克多從小船上爬下來,腳還沒站穩,手裡的小麵包就開始發力想要掙脫下地。
奶糖跳上岸,抖了抖身上的毛,剛要昂首闊步,一片陰影兜頭罩來。奶糖扭頭對上威克多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然後他手裡的東西就這麼落在它背上,奶糖和小麵包雙雙僵住不動了。
小麵包顫顫巍巍的趴在奶糖背上,奶糖渾身繃得緊緊的,似乎正在面臨最為激烈的思想鬥爭。
奶糖進退兩難,小麵包騎虎難下。
小麵包嗷嗷叫著想要引起海姆達爾的注意,海姆達爾一臉的猶豫,「瞧把它嚇得,還是放它下來吧。」奶糖好像都不會走路了。
「你不是希望它們好好相處麼,光慣著它有什麼用。」威克多振振有詞。「這樣不是挺好。」
小麵包還是叫個不停,奶糖倒是鎮定下來了,也不管背上的大耗子,自顧自的邁腿朝前走。它看見了威克多的眼神,背著裡格,又背著光,雖然嘴巴在笑,目光可不是那麼回事,老實說自打它打定主意跟著裡格以後就一直不太敢與那個人類太接近,他讓奶糖心裡毛毛的。
當那股熟悉的驚悚感再度襲來,奶糖當機立斷做起了臨時保姆,日子過得太舒服,再加上大家相安無事,越來越麻痺大意,它差點忘了,惹天惹地不能惹克魯姆老爺。
奶糖的背貌似顛簸,對同為客邁拉的小麵包而言這點起伏完全不在話下,奶糖很清楚客邁拉的身體素質,所以認定小麵包在裝可憐博同情。奶糖突然有點來氣,腳下的步子跨得更大,顛的越來越厲害了。
就是可憐了對此一無所知卻被上趕著受罪的小麵包了,梅林在上,小麵包不是裝可憐,它是真的怕奶糖同志。
一直蹲在海姆達爾肩膀上的豆莢貓告訴他:
豆莢說的小鬼就是戴維·萊弗森。
那孩子抱著一疊厚重的書本,一路躲躲藏藏,東張西望,經海姆達爾目測的五十米間距磨蹭了十分鐘才走到,行跡十分詭異。
「斯圖魯松先生,早上好。」一邊說一邊毫不放鬆的四下張望,一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精明模樣。
「你幹什麼呢?」海姆達爾詫異道。
「您不是說咱們這是機密麼,我怕別人跟蹤我。」萊弗森的眼神貌似在懷疑一切,比海姆達爾想要學會的那種還犀利。
實際上昨天海姆達覺得他們相處了近一個月了,對他的秉性多少有所瞭解了,見他始終懵懂,就別有深意的讓他警覺些,別把跟自己請教黑魔法理論的事情不知輕重的張揚出去,要隨時保持警惕。
面對此情此景海姆達爾倒是領悟了,跟這孩子就不能拐彎抹角,必須單刀直入,不然只會理解成字面含義。
海姆達爾無言了一會兒,「你這樣反而會讓人起疑。」
萊弗森聽了臉色一下就變了,焦急的說:「難道我已經暴露了?」
海姆達爾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於是拍拍他的肩,「淡定,置之死地而後生吧,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萊弗森乖巧的點頭,一副聽裡格的話跟著裡格走的虔誠神態,彷彿對他深信不疑。
海姆達爾頓覺壓力山大。
那一邊的萊弗森一點都沒覺察出自己無形中又給海姆達爾施加壓力了,先恭恭敬敬的和威克多道了早安,威克多微笑回應,然後他又屁顛屁顛的去追帶著大耗子散步的奶糖。
這段日子相處下來,海姆達爾家的動物們已經記住他的臉了。
看著那一派天真無邪的娃,海姆達爾滄桑的歎了口氣,「跟他一比,我就是個風燭殘年的。」威克多忍俊不禁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萊弗森很能自娛自樂,即使奶糖不搭理他他也能樂呵起來。
「有不理解的地方嗎?」等他樂呵完了,海姆達爾問他的讀後感。
萊弗森每天晚上都會拱在被窩裡看從海姆達爾手中換回來的教科書,每次碰到看不懂的地方他就會記下來,放到第二天當面詢問。其實他完全可以向弗立維教授咨詢,有點傻里傻氣的萊弗森難得精明了一下,直接找上海姆達爾了。
某天清晨,目光敏銳的豆莢貓發現他鬼祟的身形,他們的晨間碰頭就是從那一天開始的。
「有。」說到功課,萊弗森馬上嚴肅的請教起來。
海姆達爾盡可能簡練的說給他聽,當中絕不包含任何玩笑話,這孩子基本分辨不出什麼是應該記住的,什麼過過耳朵聽聽就算。
前不久就出了件事。
他換給萊弗森的書本中還包含隨堂筆記,魔藥學的隨堂筆記偶爾會被抽調上去當做課堂考試的一部分,魔咒學的隨堂筆記就是學生們自己的東西,已經退休的魔咒學老教授以老眼昏花為由,從來不抽看他們的筆記本。
所以魔咒學的隨堂筆記海姆達爾寫的較隨性,記錄的內容不僅僅有板書,還有些個人領悟,對當日教學內容突如其來的感慨,甚至吐糟。
因為沒有啥大逆不道的東西,海姆達爾就隨書一併給了萊弗森,結果這孩子一點都不知道好歹。前不久興沖沖的跑來告訴他自己在課堂上被表揚了,海姆達爾一開始還挺為他高興的,瞭解了來龍去脈後就囧了。
穆迪教授上課很有個人風格,所教內容大體不離課本進度,但經常冷不丁的把某個人叫起來回答問題,這問題十有八、九還是超出目前的課本範圍的。在穆迪教授的課堂提問上,低年級比較吃虧,經常被問及高年級才會學的知識。
萊弗森那天就不幸被點名了,問的問題是關於攝魂怪的。
在霍格沃茨,攝魂怪是六年級的黑魔法防禦術教科書《遭遇無臉妖怪》中教授的知識,無論如何,一年級學生在課堂上是不可能接觸到的,但是上一學年因為哈利的突出表現,全校學生都明白了呼喚守護神就能擊潰攝魂怪。
所以穆迪教授的這個問題不算故意刁難,萊弗森卻偏偏搞特殊化,不按理論回答。
他是這樣回答的,「使用召喚咒召喚黑魔法生物,讓召喚物去對付攝魂怪,如果召喚出來的物體也是攝魂怪那就再好不過了,讓它們自相殘殺,以暴制暴!」
雖然萊弗森沒有描述他回答完問題後當時課堂裡的情況,海姆達爾多少能想像得出來。
沒錯,這是他寫在筆記本裡的一時戲言,信口開河難登大雅之堂,沒想到這孩子卻把他的吐糟當真了,還背的一字不差。
海姆達爾淚流滿面,他也太實誠了。
「教授表揚我了。」萊弗森興高采烈。
「穆迪教授給你加了幾分?」
「沒有。」萊弗森倒是不在乎這個。「教授就說『好』!」
「只說了這個?」
「『好』不就是表揚我嘛!」
這孩子真容易滿足。海姆達爾唏噓,心裡對穆迪的反應有些拿捏不準。
自從那天向斯內普說出自己的疑慮後,這些日子並不見霍格沃茨內有什麼變化,斯內普教授和穆迪教授也如往常那樣各安其事,二人間也一如既往的冷淡。
或許變化發生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海姆達爾想想也就釋然了,畢竟這是霍格沃茨的家務事。如果真有什麼不對,霍格沃茨的校長應該是最著急的。
鄧布利多成名已久,威名在外,海姆達爾對他有著消費者對品牌效應的盲目信賴。
晨間碰頭結束前,海姆達爾拿出一個紙袋交給萊弗森,萊弗森紅著臉接過,裡面裝著德校家養小精靈做的早飯,萊弗森每天早上都會在這裡待到上課時間再離開,起床早,根本沒有吃早飯的時間。
海姆達爾起初沒有注意到,直到他後來意識到這個問題,在校園裡找了個格蘭芬多一年級生貌似無意的詢問他們的課表。格蘭芬多一年級幾乎每天早上第一節都有課,十點十分左右才有吃東西的時間,換言之萊弗森凌晨起床,空腹直到十點。
第二天海姆達爾就給他準備了吃的,讓他一邊走一邊吃。
萊弗森第一次收到早飯是感動的,沒有矯情的不收,應該說這孩子還沒有學會矯情。當他在半道上打開紙袋子,發現裡面就是普通的黑麥三明治和一小瓶加了牛奶的紅茶後不由得鬆了口氣,如果東西太高檔,吃著就有壓力了。
這也是許多不瞭解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的霍格沃茨孩子想當然耳的誤區,總以為純血統的德姆斯特朗錦衣玉食,窮奢極侈。
萊弗森向二人和動物們道別,抱著書和早飯朝城堡進發。
認為自己開拓了眼界、增長了知識的萊弗森的腳步是輕快的,應該保持的警惕心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所以,當阿拉斯托·穆迪突然從路邊躥出來,立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中央,笑瞇瞇的看著他時,猝不及防的萊弗森只是傻愣愣的回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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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卡卡洛夫校長的臉色總是很難看,偶爾會控制不住對大家發火,當大家被他吼的噤若寒蟬,他的神態又變得焦灼起來。
總之,很古怪。
海姆達爾注意到他總是去捂自己的左手,他的左手有什麼?
「不知緣由的心情煩躁,這跟麻瓜的一種病症很相似。」卡羅的涉獵範圍永遠讓人拍馬難及。
海姆達爾想到更年期綜合症……
「我們的英雄狀態怎麼樣?」吃中飯的時候裡安問道。
「據他自己說還不錯。」
六月二十四日近在眼前,被時間淡化的比賽氣氛再度濃郁起來,孩子們又一次聚在一起議論紛紛。討論著第三個項目中可能會碰到的各種各樣的可能。
極會來事的韋斯萊雙胞胎開了新賭局——你覺得迷宮裡會被佈置下什麼樣的障礙(或者神奇動物),答案可以任選,最接近實際情況的答案將獲得最終勝利。
聽說這個賭局吸引了不少學生投注,四個學院都有人積極響應。
德拉科生日的那天晚上,他對海姆達爾透露,格蘭芬多的院長雖然沒私下給哈利開小灶,但是把變形課教室無償借給哈利使用,讓他在裡面安心練習魔法。
德拉科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表弟是支持自己學校沒錯,但是比起與自己同年的哈利,他肯定支持赫奇帕奇的塞德裡克。
威克多也沒有閒著,利用船上的空房間練習,海姆達爾並沒有去圍觀,因為他自己也要練,六月二十五日那天是他申報魔法的第二等級展示,和第三個項目的舉行日期相差一天。
吃不準有心還是無意,海姆達爾仍十分感激魔法機構錯開了比賽時間。
前些天大家都注意到了魁地奇球場的變化,已經不允許學生進出了,四位選手被召集到那裡去開了一次賽前碰頭會。
威克多回來告訴他第三個項目是迷宮,還被安排了一系列守護關卡的神奇動物,三強爭霸賽的冠軍獎盃就被放在迷宮中的某個地方。
碰頭會的第二天卡卡洛夫越發的神經質,就像一個對外界極度敏感的精神衰弱症患者,一點響動都會讓他一驚一乍。
卡捷寧教授原本不怎麼願意搭理神神叨叨的卡卡洛夫,對他的變化也視若無睹,直到卡卡洛夫變本加厲的找學生的碴,學生們見到他連大氣都不敢出,三桅船被改建成了死氣沉沉的墳場一般。
名譽校長毫不客氣的當眾點名批評,弄得卡卡洛夫校長面上無光,有些下不來台。
「教授,怎麼辦,它一直這樣一直這樣!」卡卡洛夫眼睛裡佈滿了血絲,精神狀態十分萎靡,抓著卡捷寧的手攥的死死,猶如握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卡捷寧的表情慢慢慎重起來。
德姆斯特朗眾人都意識到霍格沃茨可能發生了什麼,但是霍格沃茨的校園氣氛始終如一,學生們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大家只能把疑惑嚥回肚子裡。有時候不知者反而是最幸福的。
最讓海姆達爾感到怪異的是萊弗森。
那一天早上分開後,第二天他沒有出現,第三天也沒有,直到今天早上還是不見他的蹤影。
海姆達爾有些擔憂,去學校問情況,別人告訴他人好端端的,他希望能見一見萊弗森,站在公共休息室入口負責傳話的學生有些尷尬的轉達他萊弗森不願意見他。考慮到他們之間的交流內容不適宜在霍格沃茨公開,他們之間相處了不過一月,或許在萊弗森眼裡這些交情根本不算什麼,海姆達爾只得失落的離去。
有時在校園裡見到,如果距離較遠,萊弗森就唯恐避之不及的早早跑開;如果面對面的遇見,形單影隻的萊弗森乾脆直接無視他。
海姆達爾覺得越接近最後一個項目,周圍的怪事就越來越多,帶著揮之不去的忐忑,他衷心希望比賽能順利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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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打個預防針,從本章開始就不要把原著帶入進來了,泡桐的yy為的是博君一笑,大家樂呵了我也就樂呵了,追求原汁原味的筒子請繞道。
就這樣,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