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人去屋空 文 / 淡雅閣
西廂房內，苗氏興高采烈地誘惑著楊敦喜歡上做少爺的日子，突然，窗外傳來一聲輕響，苗氏立馬閉了嘴。
楊敦也聽到了聲響，低聲地問苗氏「娘，怎麼了？」
苗氏對楊敦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小聲地說「敦兒，剛才娘跟你說的話，你誰也不能告訴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娘」為了好吃的和新衣裳，楊敦乖巧地應道。
苗氏欣慰地摸了摸楊敦的頭，隨後小聲地說「敦兒在床上躺著，娘去看看窗戶外是不是有東西」說罷悄聲地下了床，來到窗邊悄悄地看了一眼外面，藉著微弱的月光，苗氏清楚地看到了一個黑影往前院走去了。
苗氏心下一驚，知道自己剛才言語楊敦的對話被人聽見了，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還是要早做準備比較妥當。於是苗氏回到床邊，從床底拿出一塊破布。
楊敦不解地問「娘，你要做什麼？」
苗氏小聲地說「敦兒什麼也不要問，娘待會兒再告訴你」說罷，拿破布擋住了窗戶，隨後，苗氏點起了油燈，對床上的楊敦說「敦兒，快起來幫忙收拾行李，咱們要去找新爹爹的事被人知道了，咱們要趁早離開這裡，要不然明天咱們就走不了了」
楊敦雖然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是苗氏既然說要收拾行李，便起來一起收拾了。苗氏沒有打算帶走很多東西，反正去了張府什麼都會是新的，現在這些不要也罷了，於是苗氏隨便收拾了自己與楊敦的幾件換洗的衣物，然後把自己藏好的銀子拿好便從新躺回了床上。
堂屋，杜氏悄聲地回了自己房裡，楊禾見杜氏一副驚魂的模樣，難得開口問「怎麼了？可是沒拿到銀子？」
杜氏擺擺手示意楊禾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剛才聽到的東西。深吸了好幾口氣，杜氏才平定了心底的破濤洶湧。對楊禾說「我，我剛剛聽到苗氏說，說楊敦不是老三的兒子，還說要帶楊敦去找新爹」
楊禾停下抽旱煙的動作，愣愣地看著杜氏說「你剛剛說什麼？」
杜氏又提高聲音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楊禾聽了跟著緊鎖眉梢，說「這事先不要張揚。明日找個機會好好問一問老三媳婦」
杜氏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隨後，杜氏平靜了一下便上床歇息了。
第二日，杜氏一起來就來了西廂房。可是一推門才發現門沒有鎖，杜氏疑惑地推門進去。才發現西廂房已經人去屋空了。杜氏心下一慌，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奔進房間一看，果然，苗氏母子都不在了，杜氏尖叫出聲「孩子他爹。出事了，出大事了」
東廂房的楊家河和宋氏聽見杜氏的尖叫聲，即刻從床上蹦了起來，衣裳還沒穿好就朝杜氏這邊跑來。楊家河跑進西廂房問「娘，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杜氏指著眼前的一切惱怒地說「你們自己不會看嗎？哎喲，我的老天爺，你怎麼能這樣對咱們家呢，天啊，我不活了。嗚嗚嗚」
楊家河和宋氏一頭霧水地看著杜氏捶胸憤慨，就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令杜氏如此懊悔的事。
宋氏看了一眼西廂房。看到床上的被子、紗帳都是整整齊齊的，絲毫看不出被動過的痕跡，不由地小聲問楊家河「怎麼沒看到弟妹和敦兒的？」
經宋氏這麼一提醒，楊家河才發覺這屋裡的異狀，現在天才剛剛亮，而苗氏和楊敦居然不在屋裡，那會去了哪裡？楊家河的腦海裡閃過一個不好的想法，但是卻不敢說出來。最後搖搖頭說「不知道，大概有事出去了吧」
「出去？出去個頭啊，那個賤人肯定帶著楊敦那個雜種去找她的姦夫去了」杜氏聽到楊家河的喃喃自語，尖聲臭罵道。
宋氏不知道苗氏哪裡惹杜氏不高興了，但是聽到杜氏說的姦夫、雜種什麼的，大概便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
聞聲最後過來的楊禾看著人去屋空的西廂房，對杜氏說「都去堂屋吧，咱們要好好想想這事」說罷轉身回了堂屋。
楊家河扶著杜氏也跟著過了堂屋，宋氏跟著後面。
楊禾坐在首位，看著杜氏說「把昨晚的事告訴他們吧」說罷又恢復了一副悶葫蘆的姿態。
昨晚發生的事？楊家河不明白了，難道昨晚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很大的事，可是也不可能啊，這西廂房和東廂房就隔著一個堂屋，不可能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楊家河心裡雖然很好奇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也不會愚蠢到在杜氏火氣正大的時候去問。
杜氏擦了一把眼淚，恨恨地說」還不是苗如花那個賤人，她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跟咱家老三一塊兒過日子，最可惡的是那個楊敦居然不是老三的兒子。唔唔，老三這是做的什麼孽呀，居然幫別的男人養了那麼多的兒子」杜氏越說越傷心，越覺得苗氏對不住楊家川。
楊家河和宋氏驚愣了，沒想到楊家川一心一意帶回來的苗氏居然是那樣的人，而楊敦也不是他們楊家的血脈，那這些日子不是白白疼他了嗎？真是太氣人了。
楊禾抽著旱煙，不急不緩地說「現在說這些都遲了，眼前最關鍵的就是拿銀子去救老三。我和你娘已經把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了，可是還差十幾兩，老大看看你們房還有沒有銀錢，有的話那一點出來吧」
宋氏一聽要他們大房拿銀子出來，心裡就不樂意了，但是大房都是楊家河在做主，她也不敢在楊禾的杜氏面前讓楊家河不要拿銀子出來。
楊家河頓了一下，為難地說「爹，不是我不想救老三，實在是我們大房也沒什麼銀錢了，手上就剩那麼幾百個銅板，娘要是要的話，我這就讓我媳婦回房去拿」說罷，催促宋氏去拿銅板。
宋氏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楊家河居然拒絕了拿銀子出來，以至於楊家河讓她去拿銅板的時候，宋氏還在晃神當中。
「媳婦？媳婦，快去把咱們房裡的那兩百個銅板拿給娘」楊家河推推宋氏，宋氏驚醒了過來，說「哦哦哦，好，好，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杜氏聽了擺擺手說「算了，兩百個銅板也幫不了多少，咱們還是想別的法子吧，實在不行就只能把之前打給我的銀鐲子拿去當鋪當掉了」
楊家河聞言，心裡一驚，忙說「娘，這怎麼行，那銀鐲子可是特意給你五十大壽準備的，怎麼能這麼輕易地就當掉了」
「是啊，娘，總會有別的辦法的，咱們再想一想」宋氏也開口勸道。
杜氏像是鐵了心似地，說「辦法？咱們只有這一日的時間，上哪找剩下的那十幾兩銀子？難道我要眼睜睜看著老三進大牢嗎？」說罷，不顧家人的反對，進自己屋裡拿出了那個銀鐲子。
杜氏不捨地摩挲著手上的銀鐲子，最後一狠心把銀鐲子用布包好遞給楊家河說「老大，你拿著它，咱們現在就去湖州城的當鋪把它給當了，然後去衙門救老三」
楊家河緊捉著手上的銀鐲子，心裡的滋味很是不好受，他好像告訴杜氏他有銀子，可是想著日後家裡沒點銀子傍身，楊家河鬆軟的心又硬了起來。把銀鐲子揣進懷裡，楊家河轉身出去借牛車了。
湖州城最有名的當鋪裡，楊家河把懷裡的銀鐲子遞給掌櫃，問「掌櫃，這銀鐲子能當多少銀子？」
掌櫃接過楊家河手上的銀鐲子，仔細觀察了起來，杜氏站在楊家河身後，緊張地看著掌櫃。
掌櫃看了一會兒之後，毫不拖泥帶水地說「十五兩銀子」
「怎麼可能？掌櫃的，你再看清楚一點，這銀鐲子可是湖州城手藝最好的工匠做的」杜氏急呼出聲。
掌櫃擺擺手說「我說十五兩就是十五兩，你們去別家當鋪，可能比這個價錢還要低，我已經是給了你們最好的價錢了」
杜氏內心糾結著，十五兩她當然是嫌少的，可是現在又急需銀子，不買的話也不行，杜氏一咬牙做最後的爭取，「掌櫃的，能不能再給多一點，咱們家實在是很需要銀子」
掌櫃見杜氏是真的需要銀子的樣子，歎了一口氣說「最多只能給你們十六兩銀子，再多，我就不能做主了」
只是多了一兩銀子，杜氏心裡還是不滿意的，但是多一兩也是一兩總比沒有的好，於是杜氏狠下心把銀鐲子當掉了。
杜氏把得到的十六兩銀子與自己帶來的八十兩銀子放到一塊兒，隨後往衙門的方向走去。目前還差那麼幾兩銀子，杜氏實在是沒辦法拿出來了，只盼著縣令能夠寬容一下，讓柯家不要那幾兩銀子了。
來到衙門，楊家河對守門的衙差說「兩位官差大人，咱們想見一見縣令大人，不知道能不能通報一聲？」
守門的衙差立在原地不動，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地說「大人正在會客，沒空見你們，你們要是有事還是改日再來吧」
楊家河和杜氏聞言失落了一下，楊家河轉頭一想說「兩位大人，咱們是楊家川的家人，不知道現在能不能去大牢見一見楊家川？」
其中一個衙差上下打量了一下杜氏和楊家河的穿著，說「這個倒是可以，你們現在這裡等著，我去回稟大人之後再帶你們去大牢」
「有勞這位官差大人了」
「不用客氣」
不一會兒，衙差就回來了，對楊家河和杜氏說「大人同意了，你們跟我走吧」說罷走在了前頭，楊家河和杜氏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