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章 賣女 文 / 淡雅閣
離京都千里之遙的翠竹村，楊承歡看著柯家的馬車消失在村頭的拐角處，才憤憤地回了堂屋拔出木桌上的菜刀去了廚房了。
沐氏站在院子看著遠去的馬車緊鎖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楊承歡從廚房出來，看到沐氏一動不動地站在院子裡陷入了沉思，輕輕地喊了一聲「娘，你怎麼了？」
「啊？哦！沒事，只是晃了一下神」沐氏一筆帶過絕口不提心裡的擔憂。楊承歡蹙眉說「娘，你是怕我招惹了柯家少爺？娘，你放心，我沒去招惹柯家少爺，今日他會來咱們這裡，我是一點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唉」沐氏歎了一口氣說「娘知道你不會去招惹柯家少爺，但是看現在的情況是柯家少爺對你上心了。柯家財大氣粗的，娘真怕那柯家少爺一時糊塗做出點什麼錯事來」
楊承歡心裡一驚，才醒悟自己已經不是在那個男女平等凡事都要考慮法律的社會。沐氏歎息了一會兒，囑咐楊承歡「不管怎麼樣，咱們現在還是少與柯家的人接觸為好，就算是見到了也要繞開走，更不能與他們有正面的接觸」
「嗯，知道了娘」楊承歡點點頭聽從沐氏的安排。
天氣漸漸變暖，村裡的竹製品小組再次開始幹活，爭取在春耕之前賣出第一批竹製品沐氏與楊承歡說了一會兒話，便起身去學堂上工了。因為晚上還有很多人要去湖州城看花燈，所以今日上工的時間不會很長，只要在學堂那邊待一個時辰左右就可以各自回家了。
過年的時候，村長李財富一直在外奔波的二兒子李多祿回來了，李財富覺得兒子在外不容易便讓二兒子留在家裡，專門負責竹製品的事宜，而這幾日李多祿也開始在湖州城找到了賣竹製品的店舖，剛好今日是元宵節，村裡的人都會去湖州城看花燈，李多祿便趁機去辦好店舖的事。
曾啟海腿腳受傷不方便挪動。李多祿過來跟曾啟海說了一下店舖的事便離開了。曾啟海看著李多祿離開的身影，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雖然他不能去看花燈，但是家裡有沐氏母子三人在，他便不會覺得日子難熬。
楊禾一家今日除了楊禾留在家裡，其他人也都會去湖州城看花燈，楊大寶和楊二寶經過曾家看到楊承軒一個人在院子裡玩得時候。得意地揚起了嘴角，「二寶，咱們去看花燈咯，聽人說湖州城的花燈可好看了。這次去看花燈我一定要買一個回來」
「我也要買一個回來，在湖州城買的花燈可比做出來的好看多了」楊二寶嘟著嘴說。
「娘。娘，我也要花燈，我也要花燈」楊敦聞言也嚷嚷著要，楊家川微笑著撫摸著楊敦的頭說「好，不管敦兒想要什麼爹都給敦兒買，好不好？」
「嗯。爹爹最好了」楊敦挑釁地看了一眼楊承軒，緊緊地抱住楊家川。
楊承軒撇撇嘴看都不看楊大寶等人一眼，繼續玩自己的，楊家川見狀以為楊承軒傷心了，急忙走進曾家院子，蹲在楊承軒身邊輕聲說「軒軒，你想不想去看花燈？如果軒軒想去看的話，爹帶你去，好不好？」
官道上的楊敦和楊大寶等人聽到楊家川的問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楊家川，楊承軒依舊沒有抬頭說「不想去。軒軒和姐姐在家裡就夠了，才不要去湖州城呢」說罷，扔掉手上的木鏟回了曾家堂屋。
楊家川看著楊承軒不帶一絲留念地回了屋裡，心裡的煩悶更濃烈了，如果不是曾啟海，他的兒子怎麼會對他有那麼大的敵意，如果不是曾啟海，沐氏又怎麼會與他和離。不得不說，被嫉妒蒙了眼的人是看不清楚真實的狀況的。
楊家川彈了彈衣裳上的塵土若無其事地回來了楊敦和苗氏的身邊，楊家河領著人繼續往村頭走去，他們跟村裡有牛車的人說好了，這個時辰在村口集合，這會兒過去剛好可以趕上。
夜色漸漸降臨，湖州城也變成了一個花燈搖曳、燭光閃爍的夢幻之城。一入城門，楊家川領著家人熟門熟路地找到了一間客棧，眾人用過飯後便結伴出去看花燈猜燈謎。
楊家川對看花燈猜燈謎這些事早已經不感興趣，跟眾人說了一聲之後便找了一個小攤子坐在那裡吃湯圓。突然，前面一個身影吸引住了楊家川的注意，楊家川急忙付了銀錢追上額那個身影。
在人群中擠著走了一段路，楊家川終於來到了那個身影跟前，「柯少爺，真是巧啊，能在這兒遇見你」楊家川哈著腰向何俊問候。
柯俊已經恢復了平日裡那個自認風流倜儻的模樣，更沒有了正午時當眾哭泣的頹廢樣，柯俊玩弄著手上的玉扇，隨意看了楊家川一眼說「你是誰？」
楊家川一見有戲，急忙自我介紹道「在下是楊家川，是翠竹村人，是歡歡也就是楊承歡的爹」
「哦？是嗎？怎麼本少爺從未在歡歡家見過你？」柯俊上下打量著楊家川問道。
楊家川訕訕地摸摸後腦勺，說「這事說來話長，柯少爺要是不嫌棄的話，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一聊？」
柯俊掃了一眼周圍絡繹不絕的人群，點點頭說「那就去悅福飯館吧」說罷率先走在了前面，楊家川哈著腰緊跟其後。
悅福飯館二樓的一間包間裡，柯俊不耐煩地看了一眼對面的楊家川很不客氣地說「說吧，你找本少爺所為何事？」
楊家川嚥了一口口水，說「晌午的時候，在下見到少爺去了咱們翠竹村」
「放屁，本少爺什麼時候去過你們那些窮山村了」一提起中午的事柯俊就憤怒得不行，這會兒楊家川還敢在他面前提起讓他感覺到恥辱的話，實在是火大。
楊家川腦袋一縮，急忙解釋，「柯少爺先別生氣，俗話都說兒女的婚姻大事都要看爹娘的意思，在下知道柯少爺看上咱家歡歡了，這對咱家歡歡來說是莫大的福分，對咱們楊家來說也是莫大的恩賜，所以在下這次來就是想知道一下柯少爺的意思」
柯俊臉色微微緩了緩。說「那你是否能夠保證歡歡是樂意跟著本少爺的？」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楊家川連連點頭，就怕柯俊說了一句反悔的話。柯俊滿意地點點頭，對身後的小廝頷首。
小廝明瞭，從衣袖裡拿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柯俊把銀票推到楊家川跟前說「這是一百兩。你先收著，待本少爺將歡歡迎娶進門之後再給你二百兩，如何？」
「謝謝，謝謝。一切全看柯少爺的意思」楊家川欣喜若狂，捉過桌上的銀票放在嘴邊親了又親。
柯俊鄙夷地看了一眼楊家川。對著身後的小廝們說「咱們走吧，一會兒我娘該找人了」
「是，少爺」眾小廝恭敬地應道，跟在柯俊身後離開了悅福飯館。楊家川恭敬地彎著腰看著柯俊走遠了才直起腰身像個富家子弟那樣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悅福飯館。
今日整個湖州城都洋溢著歡樂的氣息，街道上到處都懸掛著火紅火紅的各式各樣的花燈，人群湧動、歡聲笑語。好一派熱鬧的景象。
楊家川穿梭在人群中，最後終於子一個小吃攤子裡找到了自家的人，楊家川一上前看到杜氏等人正吃著攤子上最便宜的湯圓，大手一揮說「娘、大哥，今日難得過節，咱們就不在這裡吃這些湯圓了，咱們現在去嘗嘗福興酒樓的好菜」
杜氏聞言，皺著眉頭不解地問「老三，你沒事吧？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說去吃大餐了？咱們又不是大富之家。能省點還是省著點」
「是啊，夫君啊。雖說今日是過節是應該吃點好的，但是咱們出門的時候也沒帶多少銀子，還是省著點用比較妥當」苗氏也出言勸道。
楊家川得意地一笑，從衣袖裡拿出柯俊給的那張銀票讓眾人看了一眼隨即飛快地塞了回去，小聲地說「娘，你們剛剛也看到了，咱們現在有的是銀子，趁福興酒樓還沒關門，咱們現在就去嘗一嘗那裡的酒菜吧」
杜氏瞪大眼看著楊家川，低聲問「老三，你是哪來的銀票？可別告訴娘你做什麼不見得光的事了」
楊家川拍拍杜氏的手，說「娘，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我怎麼回去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這銀票是柯家柯少爺給的，所以完全不用擔心出事」
「柯家？那個湖州城首富的柯家？」一旁靜默了很久的楊家河開口問，「你怎麼跟柯家打上交道了？而且還給你銀票」
楊家川湊到眾人跟前，小聲地說「我剛才出去走走的時候遇到柯家少爺了，晌午柯少爺去了咱們村裡的事都已經傳開了，村裡人現在也都知道柯少爺看上了咱們家歡歡，自古兒女的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我是歡歡的爹，當然可以做主讓柯少爺迎娶歡歡了」
苗氏聞言，蹙眉說出自己心中的擔憂，「夫君，雖說歡歡是咱們楊家的人，可是這婚嫁之事還是得問過姐姐才行吧，怎麼說歡歡現在都是跟著姐姐一起生活，若是姐姐不同意，恐怕這事很難成」
杜氏的心早已經被楊家川身上的銀票收買了，一聽苗氏這話，手輕輕一拍桌子說「管她沐氏同不同意呢？既然歡歡身上流著咱們楊家的血，就應該為咱們家做出點貢獻，這柯俊可是湖州城的首富，手頭上的鋪子可是多到兩個巴掌也數不過來，歡歡嫁過去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到時候讓歡歡多幫襯一下娘家，這樣咱們家也能住上青磚瓦房」
眾人沉默，沒有說什麼。楊家河一家靜靜地吃著湯圓，一切全憑杜氏說了算，雖然楊家河覺得楊家川這事不會成，但是他也不會開口去提醒，任楊家川一個人在那裡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