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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節 文 / 吳若權

    ◎驚險刺激只是一時的;協調穩定才是永久的

    「溝通」與「包容」,是幸福最大的轉運站,讓彼此協調出最適合雙方的班次,然後從適應期走向穩定期。速度,不是問題;節奏,必須統一。

    有些人選擇星際列車,時速以光年計算;有些人偏好傳統火車,在慢慢搖晃的路途中體會生命是上天賞賜的厚禮。噴氣機飛得再快,天空盡頭的乘客,還是來得及把每一朵浮雲看個仔細。就算安步當車又何妨,只要你不會錯過路邊每一朵花不凡的生命力。

    結婚超過半世紀的恩愛夫妻,雖然必定不會忘記年輕時搭乘「愛的雲霄飛車」時的精彩刺激,但最感懷的莫過於一路行來對人生風景的分享與疼惜。不論再生氣、再失望,看到對方真誠的雙眼,都會說:「我願意!」

    留住幸福的光芒

    記錄生活裡的點點滴滴,然後找一個適當的時間,

    分享彼此的感覺,讓雙方都有機會在平凡中發現感動。

    即使在肉體最親密的時刻,我始終無法真正地進入狀況——

    「強人所難」,有雙重意義:

    第一層意義,所要勉強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勉強自己必須有節制地付出,不要過度揮霍感情。

    第二層意義是指,當其中一方表現得太強勢時,

    感情就會碰上困難。

    剛結束約會回到家,她的耳邊還殘留著他親密過後的餘溫,電話裡卻傳來冰冷的聲音——

    「我覺得,我配不上你。」

    他的告白,令她心驚。

    他繼續說:「送你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想,為什麼交往這麼久了,在肉體最親密的時刻,我還是始終無法真正地進入狀況。即使你感覺到我的身體是那麼強悍,不過,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內心有多麼軟弱。我承認,我還是很愛你,但我的心理壓力很大。」

    男人,果真是靈肉分離的動物,她想。

    身為一個女人,她的確無法體會:溫熱的身體和冰涼的心靈,如何能夠並存在一個男人興奮而利落的動作之間。

    ◎若錯估對方承擔的能力,給得太多或太少,都是問題

    「你的意思是?」她真的不解。

    「別誤會,我還是很愛你。愛你的心,一直沒有改變。我只是想跟你分享我內心真正的感受。我很愛你,但一直覺得配不上你。」

    「我給了你很多壓力嗎?」她還是沒有辦法從他突然拋過來的問題裡轉出來,「我想應該沒有吧!我很尊重你的意見啊,你說什麼,我就是什麼,從來也不曾在你面前表現我的優越感啊。」

    「你的確做得很好,而且是做得太好了。」

    他略微停頓一下,彷彿一時之間很難找到更貼切的字眼來表達他的意思。換了一種口氣,他繼續說:

    「工作上從不令人操心,生活起居樣樣行,我覺得我幫不上你任何忙,對你的一切完全插不上手。」約會時,你對我百依百順。到你家,你端茶送水、拿拖鞋,像在伺候一位大爺。

    「我……我一直在想,我哪一點值得你這麼做。」

    好幾分鐘,她說不出話來。

    他說的都是事實,但她有錯嗎?難道,女人談戀愛,都得裝作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樣子嗎?

    「你對我太好,讓我有壓力。」他怯怯地補充說。

    好的分寸,很難拿捏,這是愛情裡的弔詭,不是她學不會,而是她錯估他所能承擔的程度。做得太好和給得太少,都會是問題。

    「你說的,我懂了!」掛上電話前,她肯定地對他說,「我不否認,你所表達的內容,讓我聽了有點傷心。但兩個人相愛,勢必要經過很多調整,我願意調整,我會試著做做看。」

    試著做做看。愛對方愛得少一點;愛自己愛得多一點。很難。對於一心努力追求幸福、想要真誠付出感情的人來說,這真的很難。

    ◎以退為進,不失為一個有效的策略

    要經過多少感情的試煉,聰明的人才會頓悟——愛,本來就是「強人所難」。

    這裡的「強人所難」,有雙重意義。

    第一層意義,「強人所難」中所要勉強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勉強自己必須有節制地付出,不要過度揮霍感情,甚至到了傷人損己的地步。

    第二層意義,是拆解字面的意義,產生新解。「強人」與「所難」是愛情裡的一對雙胞胎。當愛侶中的一方,表現得太強勢的時候,這段感情就會碰上困難。而所謂的「強勢」,不一定是態度上的咄咄逼人,有時候溫柔也是一種武器,讓對方在卸甲投降之前,無法喘息。

    愛,是「強人所難」。懂得適時以退為進的人,看似弱者,卻常常贏得比較漂亮、比較長久。

    留住幸福的光芒

    為對方付出的時候,除了估量自己給予的能力之外,

    也要考慮對方承擔的能力,以免過猶不及!

    激情過後,他遲疑地問:「你這麼優秀,我拿什麼來征服你?」——

    別在雞蛋裡挑骨頭,在太平盛世中想像戰火。

    愛,是理解之後的和解。

    無論你手上擁有的武器是什麼,

    不要期待對方會為你投降。

    跟她正式交往半年之後,他才敢告訴她真實的學歷,「我連高中都沒能讀到畢業。」他們原先是網友,透過E-mail的魚雁往返,好長一段時間後,互相欣賞對方的文字風采及生活態度,才決定正式見面。

    令她意外的,並不是他的學歷太低,而是他的文采太好,除了偶而幾個可以容忍的錯別字之外,他寫給她的信,並不輸給經常在報上投稿的業餘作家。加上他極有禮貌的談吐應對,對時事敏銳而客觀的見解,教育程度似乎與一般大專畢業的學生沒有差別。

    面對她的疑惑,他靦腆地解釋,「我都是自修的。」

    把雙方學歷的差距攤開來談過之後,他更是加倍地對她好,不但照往例接送她上下班,還特別抽空為她煮飯熬湯。但是,激情過後,他將她擁在懷中,仍然遲疑地問:「你這麼優秀,我拿什麼來征服你?」

    她的眼眶湧出淚水,「愛,就是最好的武器。你早已用愛征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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