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夜之間曹操變身將軍 黃巾起義 文 / 王曉磊
光和七年(公元184年)二月,在馬元義車裂之後,太平道大賢良師張角改變預定計劃,在冀州鄴縣提前起義。
河北的太平道徒一時雲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克真定縣,建立了武裝總部。張角依照《太平清領書》中「有天治、有地治、有人治,三氣極,然後歧行萬物治也」的經義,自稱為天公將軍,其弟張寶稱地公將軍、張梁稱人公將軍。
由於太平道勢力謀反已久,早已經在州郡官府、富貴人家的牆壁上,以白土書寫「甲子」二字為記號,所以整個起義過程迅速而有條不紊。當年漢光武劉秀稱帝以讖緯《赤伏符》為依據,所謂「劉秀髮兵捕不道,四夷雲集龍斗野,四七之際火為主」。所以漢王朝以火德自居,張角便宣揚以土克火,提出「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太平」的十六字真言,並命令天下起義之人以黃巾裹頭。因此,太平道反民被朝廷斥為黃巾賊。
河北起事後,短短一個月間,天下教眾無不響應。大漢冀、青、幽、並、兗、豫、荊、揚,八州之域天翻地覆,立時間反民不下百萬。其中除了太平道教徒,還有因災害而逃亡的流民、迫於賦稅而走投無路的百姓、不堪連年征戰的逃兵、失去土地被欺壓的佃農、因征伐鮮卑羌人而家破人亡的兵丁家屬,乃至於佔據山野的強盜、對朝廷不滿的低等土豪也加入到反民隊伍中。他們聯合起來攻城略地、誅殺官吏豪強。
不久,安平王劉續、甘陵王劉忠先後被黃巾軍俘虜,一時間漢室宗親王國成為眾矢之的,常山王劉暠、下邳王劉意恐懼至極,竟不顧禁止私離封國的法令,喬裝逃亡下落不明。天下郡縣官員有不少是通過賄賂和買官獲得的職位,哪裡有一點兒為國之心、恤民之情、抵抗之力?
黃巾軍未到,就先收拾好金銀細軟棄官而去。局勢一天天惡化,每天都有告急文書飛往京師。
到這時劉宏才意識到局勢的可怕,立刻召集身邊的人商議對策。無奈他平素親信的宦官、侍中皆是酒囊飯袋,毫無破敵之策。宦官束手無策,最可笑的是,那位被他視作半仙之體的向栩竟建議朗誦《孝經》退敵。無奈之下,劉宏只得召集朝會,向群臣廣開言路。
有人建議懲治奸黨,有人提出限制宦官,有人建議拿出皇帝的私房錢充入軍資,有人要求敞開驥廄散發御馬與兵,還有人建議考核二千石以上官員的政績……群臣一吐胸臆沸沸揚揚,劉宏這會兒方寸已亂,只好承諾全部採納。
經過一番商議,劉宏晉陞剛被提拔為河南尹的國舅何進為大將軍,率領羽林左右軍以及北軍部分兵馬進駐都亭,作為名義上的平叛總帥;以二國舅何苗接替河南尹護衛京師。在河南八關恢復都尉之職,加強守備。抽調北軍、羽林軍乃至宮廷侍衛,並在三河招募鄉勇勉強湊成四萬人馬,任命在京述職的北地太守皇甫嵩為左中郎將、諫議大夫朱俊為右中郎將,由此二人率師出關作戰。另外,任命尚書盧植為北中郎將,以護烏桓中郎將宗員為副,帶領部分軍兵收攏河北餘部,北上討伐張角。
在這段忙亂的日子裡,曹操一直在觀望事態的發展,固然是為朝廷擔憂,更主要的則是父親答應過幫他在軍中謀個職位。
待到出征將領選畢,一切塵埃落定,他卻邊都沒沾到。眼看著鄒靖、沮俊、魏傑等一干北軍熟人秣馬厲兵整裝出發,他愁眉苦臉地向父親詢問,曹嵩竟笑而不答。
雖然皇甫嵩、朱俊、盧植皆是深諳兵法久帶兵勇之人,但局勢並沒向有利的方向轉變,原因是寡眾懸殊。大漢自光武中興以來,為了防止地方官員擁兵自重,罷撤了郡國乃至關城的守軍,只留下了東、南、西、北四支常駐部隊。北軍五營護衛京師、南軍七署守衛皇宮;西軍駐防三輔、東軍駐紮黃河,負責監視外族。自從羌人、鮮卑為患,西軍盡皆調至西北作戰,東軍也已抽調無幾,現所剩兵丁盡數歸於盧植統轄。如此一來,當遣出這三支部隊之後,朝廷實際已經無軍可派了!
地方本來就沒有正規部隊可言,所以黃巾游擊攻打的地區,只能依靠官員乃至地主豪強自發募兵抵抗,在這樣的狀況下,頹敗之勢一發不可收拾。幽州刺史郭勳、涿郡太守劉衛、南陽太守褚貢等相繼兵敗陣亡,至於那些棄官而走的人更是多得數不清。
最可怕的是,盧植率師渡河北上,遭遇張角親帥的主力堵截,戰事陷入膠著。而皇甫嵩、朱俊這兩支主力部隊剛剛出關進駐穎川,就被黃巾軍中最為精銳的波才一部圍困。
敵軍有十餘萬,而官軍合計只有三萬,朱俊被困在陽翟縣城,皇甫嵩被圍在長社縣。二軍莫說不能收復失地策應北伐,連突圍自保都成了問題,後來連與朝廷的聯絡都中斷了。連續十日得不到消息,洛陽城陷入極度恐慌。外地之人羈留河南無法出關,朝廷百官牽掛故鄉家小毫無訊息,老百姓個個驚懼不知所措,這樣下去洛陽很可能爆發嘩變,大漢江山岌岌可危,說不定哪個瞬間就會化為烏有!
皇帝劉宏猶如驚弓之鳥,再沒有心思享樂了。即便是十常侍也意識到了亡國之危,只有硬著頭皮給劉宏鼓氣,並拿出以往扣留的奏章供其翻看。為了振奮人心穩定局勢,劉宏大力提拔壓抑的人才,甚至將與之發生爭執的老楊賜加封臨晉侯、奉以三老之禮,以往曾上疏要求取締太平道的劉陶、樂松、袁貢等人也盡皆升賞;並且他下令再次徵募河南之兵,公卿百官也得貢獻私有的弓箭、馬匹資戰,凡是通曉兵書戰法或勇力出眾之人,不管是官員子弟還是普通百姓,哪怕殺過人的罪犯、放過火的強盜,只要肯出來為朝廷打仗,一律公車征辟上陣保國。
曹操得知詔命,當即置備馬匹兵刃應徵,連樓異、秦宜祿這幫家丁們都動員起來。可老曹嵩卻竭力彈壓:「我的兒,現在征辟的公車滿街跑,即便應徵也不過是充當兵士守備京師。比你有資歷的人多的是,若是你只想混混軍營那現在就去,若是想自率兵馬立一番軍功,就給我耐心等著。」他這樣一講,曹操料知大有玄機,便放下軍械暫且忍耐。
三日後,突有天使(朝廷使者)臨門,宣曹操入宮議事,這必定是父親發揮的作用了,他速速更換朝服,跟隨公車入宮。待至皇宮使者卻不引他赴殿,卻往省中面見太尉鄧盛。
鄧盛字伯能,已年近七旬,他以早年在并州抗鮮卑的軍功起家,雖也有些名望卻遠不能與楊賜、劉寬等老臣同日而語。黃巾事起天下震動,朝廷急需以通徹軍事之人統籌局面,因此他才得以取代楊公,暫居三公之位。
曹操知道他是老行伍出身,格外尊敬,要按朝廷制度以大禮參拜,哪知鄧盛一把攙住道:「孟德,坐下講話。」
「不敢不敢!」曹操受寵若驚,「鄧公面前豈有下官的座位。」
「今日我非以太尉之身相見,乃是以同僚之禮有事相請,你只管坐,等會兒還有一人要來。」
他既然這樣說,曹操便不能推辭了,剛剛落座,又聽門外有人稟奏:「侍御史大人到。」說話間走進一位四十多歲的官員,個子不高,膚色白淨,舉止端莊,身上的朝服規矩得連道褶子都沒有,一副黃焦焦的鬍鬚,帶著滿臉的刻板威嚴。
「子師,你來晚一步呀。皇上命你為將,今兒要是點卯豈不誤了時辰?」看來鄧盛與他頗為熟稔,見面就開玩笑。
那人卻一臉嚴肅道:「國家有難非是玩笑的時候,大人身居公台,此言甚是不當。」
曹操嚇了一跳,開個玩笑無傷大雅,這人也太過苛刻了。哪知鄧盛毫不計較,只笑道:「二十多年了,你那倔脾氣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呀?這邊坐吧。」
「諾。」那人規規矩矩施了大禮才坐下。
鄧盛對曹操道:「你還不認識他吧。我來引薦一下,這位是侍御史王允王子師。」
「哦!」曹操沒想到是他,恭維道,「昔日郭林宗有贊『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想必說的就是王兄您吧?」
王允略一拱手,正色道:「同朝為臣,何論先後,允不敢擔大人一個『兄』字。」曹操聽他一開口就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勢,方明白傳言非虛。
王允乃太原祁縣人,以剛直果敢而著稱。十九歲便以郡吏之身闖入中常侍宅邸,手刃為害一方的大宦官趙津,惹得先帝震怒郡守抵命,他也險遭不測。但隨著年齡增長,他不但沒有改變性格,反而愈加苛刻犯上。二十二歲時因為一個小吏選舉有私,他就當堂呵斥太原太守王球,惹得王球惱羞成怒,將其下獄打算處死。不過也是他命大,當時鄧盛恰好官拜并州刺史,聞聽此事大為稱奇,快馬傳文辟他為別駕從事,這才僥倖救他一命。此後的仕途王允一路頂撞而來,卻越犯脾氣越有人緣,引得三公並辟,擢升侍御史。今日曹操口稱王兄不過是一句客套話,他卻以同僚之義不敢實受;鄧盛與他的交情有公有私,但連一句玩笑都開不得,足見王允為人之刻板。
鄧盛有些尷尬:「子師,不必太過呆板。這位乃是議郎曹操曹孟德。」介紹完怕他說三道四,又補充道,「昔日棒殺蹇碩叔父的洛陽縣尉就是此人。」
王允聽罷點點頭:「好,為官自當如此。」
鄧盛趕忙解釋道:「孟德你千萬不要與他計較,他言道『自當如此』已經算是最好的評價哩!」
曹操一笑而置之,王允卻有些不耐煩:「鄧公,咱們還是趕緊處理要緊事吧。」
鄧盛清了清喉嚨,這才進入正題:「我今奉聖命請二位前來是因為朝廷將有重任授予你們。不過這兩項差事有萬般風險,皆要出生入死,所以你們量力而為,可以應允也可以不奉詔。先說孟德你的事,今朱俊、皇甫嵩兩路人馬被困,若不相救,久之糧草斷絕,則王師不復矣。而今朝廷幾無人可派,現勉強募兵三千。」說到此,他目光炯炯看著曹操,「孟德,你可敢領這三千人去穎川解王師之圍嗎?」
「敢!」曹操乾脆地答覆。
「好!」鄧盛一拍大腿,「果然諸人眼光不錯。你還不知,朱俊臨行曾對我盛讚於你。日前又有馬公與崔烈、張溫、張延、樊陵、許相、賈護、任芝、江覽等大臣相繼舉薦……」
曹操聽著這串良莠不齊的人名暗自好笑:這些大臣派系各異、有正有邪、有老有少,但皆是平素與爹爹多少有些交情的,想必老人家沒少費口舌。「總之,萬千重任皆負你身。你既敢受命,即刻擢拜騎都尉,明日都亭面見大將軍,領軍出關!」
「諾。」曹操起身施禮,朗聲道:「不才既受詔命,必定為國盡忠死而無怨。」
「大軍未動何言死字?」鄧盛接過令史捧來的印綬,親自交到他手裡,「年輕人,老夫在此靜候你的捷報。」
曹操這才歸座,又見鄧盛接過另一份印綬,對王允道:「子師,你為官二十餘載,心如鐵石劫難不屈。如今有一份更凶險的差事非你莫屬。」一臉嚴肅的王允突然笑了:「王命所致,何談凶險?要命的大禍我闖過多少?能活到今天已經是便宜。」
鄧盛卻笑不出來:「豫州乃河南之門戶,萬分衝要之地。自波才兵至,一州皆亂,刺史生死不明,各地書報斷絕。現有詔命,任你為豫州刺史,收攏州郡殘兵,恢復建制,外抗賊眾,內修吏治,這差事可不簡單吶。」
王允未接印綬,開門見山道:「入豫州赴任不難,但朝廷可遣多少人隨我前去?」
鄧盛伸出一個指頭:「只有一百人。」
曹操嚇了一跳:「黃巾賊幾乎佔領豫州全境,單波才的主力便有十萬之眾,以百人隨同王大人前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鄧盛苦笑一陣,無可奈何地道:「你來時也看到了吧,皇宮守衛皆靠蹇碩所領宦官,羽林軍已經盡數遣出,你那三千軍兵已是強弩之末,守城的全是百姓和囚犯,河南之地已無兵可征了,再派只怕就得靠各府的家丁蒼頭了。」
王允卻一笑而置之:「事已至此,允與朝廷共存亡便是。這差事我領了,不過還需應我一件事。」
「你但言無妨。」
「一百人還是太少,且容我星夜趕回祁縣,家鄉尚有宗族男丁可用。另外我還有一好友宋翼,頗有資財僕僮,若是順利還可湊出一二百鄉勇來。」
鄧盛很感動:「子師呀,老夫實在是無計可施,連累你把全族和朋友的身家性命全都押上了。」
「無國哪裡還有家啊!」王允接過印綬。
曹操頗受觸動:「我也願意動員家丁充軍一併前往救援穎川。」
「好好好!國難顯忠臣,你們一個是中流砥柱、一個是後進英才,受老夫一拜。」鄧盛起身便要施禮,二人趕忙架住……
曹操與王允出皇宮時天色漸晚,二人拱手而別。曹操坐上早已準備好的青蓋兩幡官車,感慨不已:進去時還是個散秩議郎,出來已經是握有兵權的二千石高官了。只可惜洛陽城如今路徑人稀,莫說官員子弟,不少百姓都上了城,誰還能看到自己這番威風呢?
待至府門,只見家丁蒼頭列立兩旁,秦宜祿第一個跑過來:「恭喜爺,您高昇了!咱家有兩輛青蓋兩幡車了,您要是和老爺一起出門,多威風呀!」
「哈哈哈……」曹操大笑不已,任由他扶著下了車,取過印綬徑赴正堂。見父親已經備下酒食,等候多時了。
「父親大人。」曹操捧著印綬跪在曹嵩面前。
曹嵩沒有翻看官印,只伸手摸了摸青紅白三彩的綬帶,問道:「是都尉還是中郎將?」
「是騎都尉。」
曹嵩沉吟半晌:「子曰『三十而立』,你今年恰好三十歲。為父我蒙你爺爺恩蔭,還用了十五年,你自舉孝廉不過十年光景就拿到二千石俸祿了。」
「孩兒也是蒙父親提攜。」
「為父只能幫襯,不能賜厚德與你。我只不過說動了許相、賈護等輩,崔烈、張溫他們各憑人心,至於馬公、朱俊就更非為父所能及了。說到底,路還是靠你自己走出來的呀。快坐下吧。」說著曹嵩親自給兒子舀了一盞酒,「可是你要想清楚,這仗打贏了你才能得享榮耀,若是不勝也不過是虛幻一場。」
曹操端起酒盞:「孩兒決心已定,若是不勝,致使王師覆滅,孩兒自當戰死沙場為國盡命,不辱我曹家所受皇恩。」
曹嵩按住他的手:「為父怕的就是你這句話。」
「哦?」
「人人都會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可是你要明白,能把碎了的玉再拼好才是最難的……阿瞞,你想德兒嗎?」
「弟弟……」曹操思量了一會兒,「咱們曹家人丁尚旺,宗族僕僮合計有千人之多,西有夏侯家彪悍之族,東有丁氏兄弟閉門成莊,三族合力恐比兒子這三千人馬還精壯些,必定無虞。」
「話是這樣說,不過萬中有一,只怕猝不及防。為父現在要做最壞的打算,倘若……」
「咱家不會有難的。」
「你聽我把話說完。倘若王師已敗或者不能得勝,你千萬不要赴死,也別再回來!」
「什麼?」
「戰敗後不要回洛陽來。」曹嵩黯然神傷,「王師一旦敗績,波才勢必兵進河南,那時京師陷落迫在眉睫,你還回來幹什麼?你就帶著殘兵速速回譙縣家鄉。若能夠召集鄉勇前來勤王最好,若不能就閉門自守以待天時,要是連守都守不住……那就和德兒遠遁他方,萬萬要保存我曹家的後代骨血啊!我那孫子昂兒不能有損,你明白不明白呀!」
「您不必這般傷悲,朱俊、皇甫嵩皆老成之將,黃巾賊乃烏合之眾,想必王師不過暫時受困而已,您……」曹操還想繼續說,卻發現父親的臉頰處淌下一滴淚水。
那一刻他突然意識到父親已經老了,天天在一處生活,他竟然忽略了這一點,那斑斕的白髮、像刀刻一般的皺紋,即便再精明之人也有老邁的那一天啊!他馬上改了口,「兒子答應您!」
曹嵩鬆了口氣:「這我就放心了……三千人馬也太少了。」
「沒辦法,現在能征慣戰之兵只有這麼多了。王子師充豫州刺史,所轄只有百人,連夜回鄉招募人馬。」
「明天出征,你帶著這闔府的家丁一同前往。」
「兒子早有此意。」曹操喝下那盞酒,「孩兒還有一事不明,您為什麼不讓我隨朱俊出征呢?」
「哈哈哈……」曹嵩破涕為笑,拍拍胸口,「即便現在調你入北軍,你資歷不足,左不過是個別部司馬,我曹某人的兒子豈能為他人之功名忙碌?」
曹操呆呆地看著他,方纔的傷感一掃而空:老人家,國家危若累卵之際,您還要耍這等小聰明啊!這等心機雖不太光彩,可是再看看一旁光鮮的印綬,這感覺真有些哭笑不得。
「發什麼呆呀!你又想什麼呢?」曹嵩喝了口酒,悻悻地瞥了他一眼。曹操不好指責父親,揶揄道,「孩兒在想……此番受命平叛,當效周亞夫力挽狂瀾建立功名。」
「力挽狂瀾?」曹嵩冷笑一聲,「你知道死多少人才能成就一員名將嗎?紙上談兵不叫本事,到戰場上你就明白什麼是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