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局長竟迷戀上了她! 文 / 唐朝
我覺得這是秦子墨的一個陰謀:當時秦子墨既想保住那30萬,又想把譚永君撈出來,沒辦法才出此下策。她先用身體和30萬塊錢套住王振忠,這樣不但王振忠有短處在她手裡,秦子墨還能利用王振忠身邊的關係把譚永君撈出來。譚永君出來之後,又以報仇的名義從王振忠手裡要回了那30萬,你說這個女人精不精?
每個人都應該有屬於自己的正確信仰。人如果沒有信仰就會無所顧忌,因為無所顧忌就會變得貪得無厭,因為貪得無厭就會導致不擇手段,不擇手段的嚴重後果表現就是犯罪。
——唐朝
1
香江市公安局的兩名法醫正在香江市殯儀中心對王振忠的屍體進行法醫學解剖檢驗。與此同時九龍公安分局刑警大隊重案中隊的刑警們正在開案情分析會。
方仁華看了一下眾人說:「謝隊,能談點不同的看法嗎?」
謝慶國放下煙說:「好啊!李局面前你都出口成章,現在我這隊長面前打啥蔫兒啊!」
方仁華說:「謝隊,我覺得你太武斷!你憑啥說和情殺無關?咱都調查幾天了,王振忠的花花事還聽的少嗎?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不就是因為王振忠當過市公安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嗎,咋啦,市公安局副局長就不能是花花公子?就不能是情殺,要我說啊,這案子很有可能還就是情殺案!很有可能是他霸佔了人家媳婦,人家氣不過把他殺了!這有什麼不可能的!」
謝慶國剛要說話,方仁華看著他又說:「謝隊,你眼別瞪那麼大!想打擊報復咋的?」
謝慶國被方仁華這麼一說把語氣壓低了很多,他站起來說:「這是案情分析會,不是民主生活會,你直接說案子不就完了,啥市局呀,副局長呀,霸佔呀,多砢磣吶!說出來咱刑警臉上有光咋的?別說殺手了,我都想親手斃了他!咱刑警的臉都讓他給丟沒了。但是,他現在是被害人,咱是負責破案的刑警,咱的職責就是把案子給拿下!就那老眉卡哧眼的誰為他爭風吃醋殺他呀。好了,扯別的都沒用,大夥兒還是說說案子的事兒吧!」
方仁華非常不滿地看著謝慶國說:「你想親手斃王振忠?拉倒吧,你以前見王振忠的時候可是張口閉口地喊:王局!王局!」就在這時,刑警隊辦公室的電話響起。
「喂,刑警隊嗎?」
「是!我是方仁華,什麼事?說!」方仁華接起電話說。
「哦,你是陳方夏丹,你兒子王宗憲從德國回來啦?」
方仁華用一隻手捂著電話對謝慶國說:「謝隊,王宗憲從德國回來啦!」
謝慶國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刻有了精神頭兒,「太好了!讓他馬上來刑警隊!」
方仁華拿起電話說:「你讓他馬上來刑警隊吧,找我和謝隊都行!」
上午10點左右,方仁華一出辦公室就看見一個人在樓道東張西望,她問:「你是王宗憲吧?」
對方聽方仁華這麼一說,驚奇地說:「你咋知道的?」
方仁華在確定了對方身份之後,故意假裝深沉地說:「我不但知道你叫王宗憲,我還知道你剛從德國回來!如果我說得沒錯的話,在你左邊第三個辦公室裡有你要找的人。」
方仁華說著把對方帶進了謝慶國的辦公室。謝慶國見方仁華帶著個人進來,就猜到對方是誰了,衝著對方說:「坐吧。」
謝慶國看王宗憲有些緊張,起身一邊給王宗憲倒水一邊問道:「你平時和你父親關係怎樣?」王宗憲接過水說:「您是謝隊長吧?我和我爸挺好的!我爸爸挺關心我的,他5月2號那天晚上還打我德國的手機了。」
方仁華這個時候已經在另外一張桌子上開始記錄了。
謝慶國聽王宗憲說案發前王振忠往德國打過電話,追問道:「你父親在電話裡說什麼了?」
王宗憲有些難過地說:「當時我去打工了,是我女朋友陳可欣接的。我爸說,你們在德國怎麼樣了,要注意身體,別怕吃苦,多學習。」
謝慶國話題一轉直接切到案子上:「你知道你父親有什麼仇人嗎?」
王宗憲遲疑了一下說:「譚永君和我爸爸仇挺大的,譚永君以前被我爸抓過,他老婆現在又跟我爸過了,他應該是最希望我爸爸死的。」
謝慶國一聽又是譚永君,似乎有些不甘心地問:「還有其他人嗎?」
王宗憲用手撓著頭髮說:「其他人?那我得好好想想。」他回憶了一會兒說:「我想起個重要情況,我聽我媽說,我大伯2006年就被人砍了10多刀。」
方仁華抬起頭問王宗憲:「誰砍的?人抓住了沒?報案了沒?」
王宗憲說:「報了吧,我也不太清楚,具體的你們得問我媽!」
謝慶國說:「那你先回家吧,讓你媽媽下午抽空來一趟刑警隊。」
王宗憲邊往外走邊說:「那好吧,我回去就告訴我媽。」
2
陳方夏丹是當天下午2點來到刑警隊的。她一進辦公室就很嚴肅地對謝慶國說:「謝隊,你猜王振忠是被誰害死的?」
謝慶國和方仁華同時問道:「是被誰害死的?」
陳方夏丹非常認真地說:「這個案子沒想到這回讓我給破了!」
「告訴你們吧,王振忠是被秦子墨和譚永君聯合害死的!」
謝慶國一聽這話,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急迫地問:「你咋知道是被秦子墨和譚永君聯合害死的?」
陳方夏丹神秘地說:「臥底說的!我在秦子墨身邊安插了個臥底!」
謝慶國這回被弄得有點暈,他結結巴巴地對陳方夏丹說:「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啊!」
方仁華也疑惑地說:「你在秦子墨身邊安插了個臥底?」
陳方夏丹非常肯定地說:「對啊,自從王振忠和秦子墨正式結婚後,我就悄悄地在秦子墨身邊安插了個臥底,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監視之下。」
謝慶國說:「誰是你的臥底啊?你的臥底是咋知道王振忠是被秦子墨和譚永君聯合害死的?」
陳方夏丹有些得意地對謝慶國和方仁華說:「你們都是老刑警啦,到現在還沒猜出我的臥底是誰?」
謝慶國和方仁華相互對視了一下看著陳方夏丹說:「沒猜出來!」
陳方夏丹說:「就是我過去的婆婆,王振忠的媽呀!」
「雖然王振忠和我離婚了,但是,我們婆媳關係一直很好,老太太在他們那兒住,他們那兒有什麼消息老太太都會告訴我,這個消息就是她和我說的。」
謝慶國說:「嗨!鬧了半天你的臥底就是王振忠的媽!老太太是咋知道王振忠是被秦子墨和譚永君聯合害死的?」
陳方夏丹有些氣憤地說:「老太太和我說,秦子墨去年給王振忠買了五份賠償金額高達50萬元的意外傷害保險,受益人都是秦子墨。上午老太太還告訴我說,秦子墨昨天向保險公司提出以『意外傷害』保險受益人以及受益人監護人身份申請領取五份共計價值50萬元的保險賠償。你們想啊,如果王振忠本人預計自己有可能受到『意外傷害』,甚至有可能死亡而投保的話,起碼受益人的名單中會出現王振忠最疼愛的大兒子王宗憲,也許王振忠母親很有可能也是受益人之一。如果王振忠這份『意外傷害』保險是其他人代為投保的,這個投保的人是如何確定王振忠會受到『意外傷害』的?」
謝慶國盯著陳方夏丹說:「那老太太還是沒說王振忠是被秦子墨和譚永君聯合害死的呀!」
陳方夏丹說:「王振忠告訴的我,一個優秀刑警破案靠的就是大膽的推測!我這不也是推測出來的嗎。」
這回方仁華都有些洩氣了,她大聲地說:「大膽推測的前提得有證據,你還有什麼其他證據嗎?」
陳方夏丹認真地說:「當然有了,這種事怎麼隨便亂說呢!我找人從保險公司查了,王振忠本人根本不知道這份保單,是秦子墨自己為王振忠買的。2002年,譚永君涉嫌票據詐騙30萬被王振忠抓了,當時在銀行工作的秦子墨因涉嫌該案件被警方刑事拘留。案子雖然破了,我聽刑警隊的說,那30萬一直沒追回來,那錢很有可能是讓秦子墨私吞了,我懷疑當時秦子墨將計就計,不僅用女色勾引了王振忠,而且還給了王振忠一筆錢。」
方仁華順著陳方夏丹的話說:「你還推測出啥了?」
陳方夏丹說:「第一,譚永君2002年被判7年,2006年就出來了,都是秦子墨給暗中張羅的,她哪來那麼多錢辦事的?第二,譚永君出來後就嚷嚷著找王振忠報仇,最後王振忠給譚永君賠了30萬才拉倒的,以前王振忠是出了名的清廉,他哪來的錢賠譚永君?我覺得這是秦子墨的一個陰謀:當時秦子墨既想保住那30萬,又想把譚永君撈出來,沒辦法才出此下策。她先用身體和30萬塊錢套住王振忠,這樣不但王振忠有短處在她手裡,秦子墨也能再利用和王振忠身邊的關係把譚永君撈出來。譚永君出來之後,又以報仇的名義從王振忠手裡要回了那30萬,你說這個女人精不精?」
方仁華覺得陳方夏丹分析得也有些道理,她說:「譚永君出來後不是和秦子墨沒有復婚嗎?」
陳方夏丹見自己的推測打動了刑警隊的人,於是就接著自己的思路分析著:「當初二地主出面給王振忠和譚永君協調的條件就是,王振忠賠譚永君30萬,各自回家和各自的老婆過。這樣秦子墨不但名正言順地又成了譚永君的老婆,而且還收回了給王振忠的那30萬。」
「記得那是在王振忠和秦子墨正式結婚以後,有一次王振忠喝醉了來到我這兒,痛哭流涕地說,我是天下第一大傻瓜,譚永君是嫌棄秦子墨和我上過床,根本不和她過正常夫妻生活,每天晚上都變著花樣折磨秦子墨,秦子墨是忍受不了譚永君的折磨才和他分開的。」
方仁華一邊思索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要是有證據就好了。」
陳方夏丹停頓了一下,她仔細地思考著用什麼證據能證明自己剛才說的話,沉默了一會兒後說:「王振忠的母親說,王振忠前後給了秦子墨一百多萬,可是從今年開始,王振忠從秦子墨手裡拿錢都得打借條,否則根本拿不出一分錢,這回王振忠一死,秦子墨不但又白得了50萬『意外傷害』賠償,還正好能一家團聚了;謝隊,你們得趕快抓秦子墨啊,不能就這麼便宜了這個狐狸精。」
謝慶國打斷了陳方夏丹的話:「現在你說的這些還只是推測,抓人需要證據。你先回去吧,再想想還有什麼其他線索,我們公安機關『既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謝慶國送走陳方夏丹之後,立刻把這一最新情況向市局刑偵支隊支隊長杜海鷹進行了匯報。杜海鷹說:「晚上你把陳方夏丹帶到我辦公室,我們和她一起談談。」
3
當天晚上9點30分,陳方夏丹跟隨著謝慶國來到了杜海鷹的辦公室。
杜海鷹一見陳方夏丹,急忙上前握著她的手說:「嫂子,你看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忙得也沒去看你,你可千萬別介意啊。」謝慶國趕忙張羅著給陳方夏丹倒水。
「哎,杜支隊,別提了,振忠就是毀在秦子墨這個狐狸精手裡的。」
杜海鷹急忙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陳方夏丹的對面。他說:「嫂子,你提供的情況非常重要,不過我們還需要進一步詳細瞭解一下。」杜海鷹見陳方夏丹哭了,從茶几上面巾盒裡拿出一張面巾紙遞給她。
「孩子還好嗎?」
陳方夏丹一邊擦眼淚一邊說:「王宗憲可是個非常懂事和孝順的孩子。當年我因為王振忠和秦子墨公開同居的事很鬱悶,一度精神不正常,整天瘋瘋癲癲地在大街上走來走去。直到有一天孩子為了挽救家庭,為了讓王振忠回家,自己服藥自殺了,後來被送進人民醫院。」
杜海鷹越聽越來氣,他憤怒地說:「真是色迷心竅啊!」
「可不是咋地,當王振忠趕到醫院時,孩子含著眼淚拉著他的手說『爸啊,我求求你啦,你就回家吧,咱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好不?我保證從今往後都聽你和我媽的話,我保證再也不打遊戲了!你看我媽每天這樣瘋瘋癲癲不心疼啊?如果你不回家我還喝藥,如果我的死能夠讓你回家和媽媽好好過日子的話,我情願再死一次!』」
陳方夏丹哭著說:「不瞞你說杜支隊,王振忠當時也很痛苦,可他還是說,爸爸有苦衷啊,不是爸不想回家了,有些事兒你現在還不懂,爸爸這也是沒辦法啊,爸爸是一步走錯步步走錯,爸爸已經無法回頭了!你長大了以後可別像爸爸這麼窩囊,你一定要堂堂正正地做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杜海鷹也在琢磨著,王振忠他到底有什麼苦衷不能回頭呢?他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不一個公安局副局長為什麼如此反常?如此的不可理喻?他是不是有什麼把柄攥在秦子墨手裡呢?到底是什麼把柄呢?
就在這時,杜海鷹辦公室的電話響起。
「喂!我,杜海鷹!」
「杜支隊,法醫報告出來了,你要是現在看我就給你送過去。」
「你馬上給我送過來。」
不一會兒,香江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副支隊長劉新生進來後把法醫檢驗報告遞給杜海鷹。
杜海鷹迅速地觀看法醫報告。
杜海鷹放下法醫報告問陳方夏丹:「你的麻將俱樂部這段時間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過嗎?」
陳方夏丹說:「可疑的人?……可疑的人倒沒發現。」杜海鷹似乎想起了什麼,他對陳方夏丹說:「帶我們去你的麻將俱樂部!」
杜海鷹的口氣很堅決,陳方夏丹只好跟著杜海鷹、謝慶國往外走。
4
陳方夏丹的麻將俱樂部離香江市公安局不太遠,一轉眼的工夫就到了。
杜海鷹推門走進「銅鑼灣麻將俱樂部」,裡面煙霧繚繞,打麻將的人似乎根本不在意杜海鷹的出現,倒是有一個人見陳方夏丹進來,嬉皮笑臉地說:「我說老闆娘,又跑哪兒去啦?你只要不在,我就一直是總『輸』記。」
陳方夏丹沒理會對方,把杜海鷹往裡讓。陳方夏丹的這家麻將俱樂部300多平方米,是底層鋪面房。杜海鷹轉身看了看又出來了,陳方夏丹在後面跟著來到外面。杜海鷹四處看看問陳方夏丹:「王局常來嗎?」
「一般在他休息的時候和過節的時候過來。」
「你再好好想一想,看看還有什麼重要情況,過幾天我們再談。」
杜海鷹從陳方夏丹的麻將俱樂部出來之後,他決定再去案發現場看一看。
杜海鷹將車停在了東方曼哈頓的地下車庫,他帶著謝慶國向19號樓走去。杜海鷹回頭問謝慶國:「當時王振忠死在哪兒?」
「距19號樓北牆14CM、距19號樓西牆2030CM。」謝慶國邊說邊指出王振忠的死亡位置。
杜海鷹在仔細觀察周圍的地形,他想知道槍手是從哪個方向開的槍。
「死者當時腳向門,頭向東北角方向。」
謝慶國測量了一下位置後說:「槍手當時很可能是在那個方向開的槍。死者頭部下方有90CM×50CM範圍的血跡,死者頭部東北方向850CM、距6號樓北牆130CM處有一枚彈托,直徑為1.7CM,該彈托東側面90CM處有一顆槍砂,該槍砂東側560CM處有一顆槍砂。」
杜海鷹根據謝慶國的描述在確定槍手開槍的位置,他站在槍手開槍的位置上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王振忠死亡的位置。
謝慶國走到杜海鷹所在的位置上說:「在距19號樓北牆19CM、距19號樓西牆2840CM處有一把長染血的呈展開狀的瑞士軍刀,秦子墨辨認,刀是王振忠的。殺手就是用這把刀割斷王振忠喉管的。」
杜海鷹點頭示意謝慶國往下說:「死者頭部北側260CM處有50CM×60CM範圍內有死者遺留的血跡,血跡裡邊有散落的槍砂;血跡的西北方向220CM處有35CM×22CM範圍內有死者遺留的血跡,血跡裡邊有散落的槍砂。」
「調取小區監控錄像了嗎?」
「這個小區是新建的,樓還沒有徹底售完,物業暫時還沒有安裝監控系統。」
「我估計這是兩個人共同作的案,當時應該有一輛車停在小區裡,槍手近距離開槍後從小區後門逃離案發現場的。」
杜海鷹問:「你咋知道他們是從後門跑的?」
謝慶國說:「小區正門出去是新華大街,20米內就有一個紅綠燈,我們調取了5月2號晚上的交通違章錄像,在那個時間段進出這個小區只有一輛黑色奧迪A6轎車,經確認這輛黑色奧迪A6是死者王振忠的。」
杜海鷹認為謝慶國對業務很熟練,也很認真,他準備辦完這個案子之後,把謝慶國調到刑偵支隊當副支隊長。
他說:「還有什麼發現?」
謝慶國迎著杜海鷹的目光說:「我們當天晚上還調取了小區後門的輪胎印,市局技術專家從輪胎的花紋和磨損痕跡上分析,這是一輛使用1年以上的『帕薩特』轎車留下的痕跡。」
「咱們先去我辦公室吧。」杜海鷹表情嚴肅地先上了車。
5
5月9日上午8點30分,陳方夏丹一大早就趕到了杜海鷹辦公室。陳方夏丹說:「我想起一個情況,王振忠雙胞胎的哥哥王國忠2006年曾被人砍了10多刀,我懷疑是對方砍錯人了。」
杜海鷹表情嚴肅地說:「嫂子,這事可不敢亂說,你為什麼懷疑是砍錯人呢?」
「你別看振忠和國忠是雙胞胎,但是他們的性格可大不相同,國忠為人很本分,根本不在外面惹事,他沒有什麼仇人;振忠一直負責辦案,得罪人可得罪老了,一定是別人想報復王振忠認錯人了。」
「那你說說當時的情況吧。」
陳方夏丹回憶起當時的情景——
那是2006年11月15日晚上大概6點左右,王國忠吃完晚飯從家裡出來。王國忠有飯後散步的習慣,他一個人隨意地溜躂著,當他走到了東方小學北側的馬路上,王國忠走著走著就覺得好像後面有人,他透過眼角往後看,路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王國忠繼續往前走,西北的11月天黑得早,晚上6點之後就已經很黑了,尤其是在小胡同裡。
當時王國忠邊走邊和一個生意上的朋友在電話上談事,王國忠從黑暗中剛要轉身往回走,突然從身後的垃圾堆後面躥出一個黑影,就在王國忠想轉身的同時,黑影一刀「噗——」就從他的後背捅了進去。
王國忠感覺後背鑽心的疼,他知道一定是有人把他當成王振忠了。這一刀從後背直入肝臟,如果不及時搶救會造成肝臟大面積出血。對方一抽刀,一股血「呼——」地噴射了出來。王國忠還沒來得及反抗,黑影再次向他的腦袋砍來,王國忠剛往後一退身,對方一刀就捅進他的左前胸。
王國忠知道今天面臨的將是你死我活,他奮力推開對方想跑,對方藉著王國忠推力抽出刀,血再次從前胸湧了出來,黑影動作很利索,抽出刀對準王國忠的肚子就是一刀,王國忠感到腸子「嘩啦——」一下就從肚子裡流了出來。他剛想騰出雙手想把流出來的腸子放回肚子裡的一瞬間,左大腿處被對方「噗——」「噗——」又連捅了兩刀。
這時王國忠反抗的力氣已經明顯減弱,對方又在王國忠的身上亂砍著。
這時王國忠看到馬路對面走過來幾個人,求生的慾望讓他奮力地喊:「救命啊!救命!快救命呀!」他知道這些人不會救自己,他對香江市的治安狀況和民風很瞭解,他只是希望對手害怕而放過自己。這時黑影也發現了馬路西面走過來幾個人,他在王國忠的右肩又狠砍了一刀後向東跑了。
「救命啊!救命!」走過來的幾個人驚慌失措,他們並沒有理會王國忠,他們加快腳步頭也不回地走了。
此時的王國忠渾身上下已經到處是血,他已經感覺不到是哪兒痛了。他踉踉蹌蹌地跑到路口,他站在路邊伸手攔出租車,這時的王國忠已經成了路邊的一道風景線,一個血人站在路邊,一手攔車一手摀住腹部流出來的腸子。路上的行人遠遠地望著王國忠,路上車裡的司機都發現這個血人,但是,沒有一輛停下來。
王國忠感覺眼前越來越模糊,他知道自己可能要不行了,他努力地掙扎著向路上的過往車輛招著手,忽然一輛黃色的「現代」出租車停在邊上,一個中年男司機衝了出來:「哎呀,我說夥計,你這是怎麼弄的?」
此時的王國忠已經說不出話了,中年司機伸手拉開後邊車門的同時向他跑來:「夥計,別害怕啊!有我你就死不了,我就是你要尋找的『雷鋒叔叔』。」
黃色「現代」在馬路上飛奔著,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回頭說:「夥計,你得拿手捂著點腸子啊!」當「現代」衝進人民醫院的時候,王國忠已經昏迷過去了。中年司機抱著王國忠往急診室裡跑,他剛進樓道就扯著嗓子喊:「大夫——大夫——快出來救人啊!再晚了怕是要出人命啦!」
急診室的大夫和護士隨著中年司機的喊聲衝了出來。一位年長的女大夫邊走邊喊道:「小王馬上準備手術!小田你愣著幹嗎?!馬上通知血庫!立刻準備給病人輸血;小李,直接把病人送進手術室。」
王國忠剛被推進手術室,一個小護士出來後對著中年司機說:「你是病人家屬嗎?馬上辦住院手續!」中年司機邊搖頭邊說:「我不是病人家屬!咱就是活雷鋒!但是我必須聲明:咱可不是東北人!」
醫院通過王國忠的手機聯絡到了王振忠、秦子墨。
秦子墨當時正在家裡洗衣服,聽到消息後,她急忙打了個出租車趕到醫院。
當她趕到醫院時,王振忠已經在手術室門口了,手術還沒有做完。3個多小時後,王國忠被護士從手術室推了出來。當時王國忠渾身都是繃帶,大夫示意王振忠和秦子墨別說話。
九龍分局在接到醫院報警電話後立刻派人趕往醫院。樓道裡刑警大隊的兩個小警察正和大夫溝通著:「我們能給病人做筆錄嗎?」
「不行!我要對我的病人負責!」
給王國忠做手術的那個大夫用胳膊擋住了病房的門。刑警隊的人一看這情景,伸手要撥拉大夫的胳膊,另一個口氣強硬地說:「別妨礙我們辦案!我們就問幾句!」
大夫一看刑警隊的人要來橫的,她一步堵在病房門口說:「別說幾句,一句也不行。」刑警隊的人一見大夫這架勢,立刻掏出工作證說:「你看清楚了,我們是刑警隊!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女大夫微笑著對刑警隊的人說:「我請你們也看清楚,這是醫院,不是你們的刑警隊!」
這回刑警隊的人真急了,大聲說:「醫院怎麼啦?要沒我們刑警隊,你們醫院早改自由市場啦!」女大夫也被對方激怒了:「哼!刑警隊!你們刑警隊也就是個科級編製,我們醫院可是縣團級單位,想管我們,差得遠呢!」
「你凶什麼凶!我們這就不是工作?我還告訴你,病人現在還沒脫離生命危險,如果是因為你的無知給病人造成不良後果的話,你是要承擔刑事責任的!」這時一個護士走過來對門口的警察說:「你們就老實點配合我們的工作吧!別說你們幾個了,就是你們李如林局長來了也得配合我們林大夫的工作。」
「你也不怕把牛吹死?我們李局在香江市怕過誰?」
「你們李局怕不怕別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怕我們林大夫。」
「嘿!你個毛丫頭,我們李局憑啥怕她?」
「憑啥?現在有幾個男人不怕老婆的?」
門口的警察聽小護士這麼一說,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小王,別鬧了!快工作去。」林大夫一邊制止小王一邊對門口的兩個警察說,「不是我不讓你們問,病人還沒脫離危險;你們一個星期後再來吧。」
王振忠心想,這肯定是自己以前辦案得罪了什麼人,人家是報復,兇手這是衝著自己來的,哥哥王國忠這次完全是替自己受的傷。王振忠仔細思考著: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對一個公安局的副局長下手?而且從對方下手的程度上看,這根本不是嚇唬你,就是想要你的命啊!
這麼一想,王振忠覺得有些可怕。他認為,既然對方已經明目張膽地追殺他這個公安局局長,這次雖然沒有得手,可是下一次自己能躲得過去嗎?王振忠認為自己似乎應該採取點行動。可是採取什麼行動呢?王振忠自己也覺得一時無從下手。
杜海鷹和謝慶國訊問陳方夏丹一直到第二天早上5點多才結束。自從成立「5·02」專案組之後,杜海鷹和專案組的偵察員們一直就沒有好好休息過,杜海鷹一看表已經5點多了,就對謝慶國說:「慶國,我看咱倆就湊合著睡一小會兒吧。」
杜海鷹和謝慶國就在專案組辦公室的沙發上湊合著睡了一會兒。
5月10日上午8點,杜海鷹和謝慶國在機關食堂喝粥。杜海鷹邊喝邊對謝慶國說:「一會兒趁著專案組成員都在,我們還是把昨天排查譚永君的情況給大家介紹一下。」謝慶國說:「對,應該把情況匯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