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自由還是有限度 文 / 吳淡如

    戀愛像出水痘，

    越甄出就越沒事，

    我們若把自己放在隔離室太久，

    免疫力只會越來越差。

    有一首歌叫《自由》。

    其中，唱得最蕩氣迴腸的是《愛你是我的自由》。

    愛你真是我的自由？基本上是的。我一直感覺，這個都市的未婚上班族男女，似乎大多染上了一種傳染病，而且病情及疫區都有擴大的趨勢。這種病，叫作不敢愛。

    上一代（不是很多年前）的未婚男女，只是周旋在想愛又怕受傷害的矛盾中，因為愛情中難免有風波惡浪。看別人被蛇咬，自己不免怕起草繩來。但因怕傷害而根本不敢愛的人，任何時代都沒有現在這麼多。

    現代男女已經受過比較縝密的「生涯規劃」訓練，連感情也理所當然地列入規劃範圍（當然，終身大事嘛）。所謂規劃，當然是希望能夠走在成功的路徑上，按部就班——這種畫藍圖蓋房子的心態，用在事業上當然很有正面意義，但面對愛情時，難保不會變成斤斤計較的膽小鬼。看過大多人徘徊在情關之前，自問或問人：「萬一被拒絕怎麼辦？」「怎麼向他表白？（其實不是不知道如何表白，只是為後果擔心太多。）萬一他不是我的真命天子怎麼辦？（你不試著交往，怎知他是不是真命天子？偏偏文明的現代人寧信算命，不信自己的判斷。）」「現在離婚率那麼高，我怕結了婚後又要離婚……（這是把戀愛跟婚姻劃上等號的人說的。）」「他是獨子，嫁給他一定很苦，算了。」還有人精明算計：「太花時間了，沒有投資報酬率，他又未必會娶我。」

    談過很慘烈的戀愛而不敢愛是被嚇壞，沒談過任何戀愛就不敢愛，只有「龜毛」二字恰恰可以形容。後者確實有增多的趨勢。有不少人，年過三十，連第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遺憾歸遺憾，連「亡羊補牢」都不敢。當初怕受傷的人，會越老越怕受傷。

    戀愛像出水痘，越早出就越沒事，我們若把自己放在隔離室太久，免疫力只會越來越差。你越不想失敗，你的成功率越低。沒有戀愛經驗的人生，不是很乏味嗎？

    戀愛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雖然我們不能倒退像「上上一代」的人一樣，變得傻里傻氣兩眼全閉，但總得多一點勇氣，享受「愛你是我的自由」的霸氣。

    至於，愛你是我的自由嗎？還是得提醒你，自由不能妨害到別人的自由，否則你熾熱的，對你愛的人而言，可能會變成他家門口地上的一股濃痰。